番外if线祭祀那晚不出门的结局
毒香林想着叔叔的事入了神,吴皓叫了她好几声才回神。
“嗯?你刚才说什么?”她问道。
“我刚才是说,”吴皓舔舔唇,“你现在偷偷溜去拜神现场不就行了?”
“啊?可是我叔叔他……”毒香林第一反应是回绝。
“你之前不是说,你要不是生病,根本都不会回老家嘛,”男孩的好奇也被神秘的久村文化挑起,他在积极说服着胆怯的女友,“现在你都要走了,再不看,可能以后都看不到了哦。”
毒香林有些犹豫。
放下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她来到窗边往外看。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大门外燃着红光的纸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
她稍微撑着窗沿探身出去,能看到路边两列点点红光蜿蜒着通向大山深处。即使她再用力眨眼去看,也没法看到大山那边祭祀的情景了。
“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门,明白吗?”
叔叔是这样跟她说的。
毒香林收回了视线,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是不会出去的。”她拿起手机对男友很认真地说道:“叔叔说得这么郑重,说明出去真的不合适。”
“能有什么不合适啊……村里那些迷信不可取啊香林。”吴皓觉得有点扫兴,“我们可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了,又不是那些土生土长的村民。”
虽然知道吴皓家庭条件很好,讲这些话都是无心的。但毒香林还是觉得心里像被刺了一下。
从小在霓虹灯下长大的他,又怎么会明白村庄的规则。
迷信不可取,她能不知道吗?要不是亲眼所见久村的诡异,她又怎么会……
毒香林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只觉得这千头万绪一时间很难和男友说明。而且比起让男友去相信这些荒诞的事情,她更担心让外人知道了久村的古怪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这里虽然是她的老家,但更像另一个奇特的世界。
“反正,总之,我不会出去的。”她说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可语气非常坚决。
“要不这样吧,”吴皓放缓了语气,“我们连麦去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女孩子,胆小嘛。我陪着你就没事了。”
毒香林为了隐瞒这里的怪异,已经不想讲这个话题了。可是男友的穷追不舍让她开始厌烦。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了一大串话:“连麦有用吗?不说别的,万一山里有什么野猪,狼跳出来,你能从手机里跳出来保护我吗?”
“你……”吴皓一时语塞,眼神飘忽地嗫嚅道:“这些东西应该早就没有吧……现在又不是古代了。”
“你又没在山区乡村里生活过,你没资格用你的认知去给别人下结论。”毒香林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心中畅快。
吴皓没想到一向温柔软和的女友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明明视频通讯很畅通,两人却都说不出话来。
“呃,你别这么认真嘛,不想去就不去呗。我开玩笑的。”最后还是一向开朗积极的吴皓打破了僵局,“你女孩子,大晚上的出去是不太安全。”
“嗯……”毒香林也有些后悔自己讲的话语气太重,这会儿看到台阶赶紧顺势下去,“总之今晚我没什么事,我就待在房间里休息就好了。”
经过了刚才的小冲突,两个人都觉得有些聊不下去了。只是客气地互相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屏幕映出女孩神情复杂的脸。她把手机关机,侧躺在床上。
就这样就好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要再想久村的祭祀会怎么样了。叔叔都不希望她知道,那她就永远不要知道。
安静待到祭祀结束,她就能够平安健康地回到柳市,继续她原本的大学生活。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呢?
毒香林感觉脸上划过一丝温热的湿意,用手随意一抹。
居然是眼泪。
她没有伤心,为什么会流泪呢。一定是手机玩多了,眼睛疲劳吧。或者是觉得刚才吴皓太直男了,她才生气哭了。
一定是这样。
毒香林给自己找了几个看起来还过得去的理由。偏头将眼泪蹭到枕头上,合眼入睡。
祭袍上熏的香很好闻,她很快就平复心情陷入沉睡。
“香林!香林!起床了!”
听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毒香林悠悠转醒。睁开眼,眼睛就被刺眼的白光照得酸涩。
天亮了?
她揉了几下眼皮,终于适应了清晨的光线。下床来到窗边,看到了一个让她惊喜的人,“爸?你怎么来接我了!”
毒香林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兴冲冲地穿好衣服奔下楼,跑到父亲面前,“爸,你怎么来了?”
毒邶看起来也很高兴,“你叔叔他跟我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可以把你接走了。”
“那爸爸你等等,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很快的!”毒香林终于见到了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满怀欣喜。
她三步并两步上楼收拾衣物,收着收着动作却慢了下来。
转头看看窗外,外头真的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的祭祀……就这样结束了?
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毒香林回过头来继续迭着自己的衣服,心里甚至还诙谐地想,这要是恐怖片的话,怕不是开场十分钟就要上片尾曲了。
她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下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三姑婆走近,“香林,这是祭司吩咐我让你喝的药。”
毒香林顺着三姑婆的动作低头,看到了熟悉的白瓷碗。瓷碗里的药汁热气腾腾,散着她不知道尝了多少次的甜腻气味。
“祭司知道自己要到中午以后才能回来,所以特别吩咐我提醒你喝最后一次药。”三姑婆笑呵呵地说:“喝完就可以无病无灾去上学啦。”
老人家把药碗塞到她手里,摆摆手离去。
毒香林看着这碗药怔住。无数叔叔喂她喝药的记忆在此时都一齐涌上来。
叔叔说过,这药要男人的唾液送服。
可他不在,这药又有什么用呢。
毒香林端着碗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药倒进了院里的花草中。
不要再想那些出格的事情了。要断就要断个干净。
毒香林拖着行李箱跟着父亲跨出毒家大门,看到外面果然是祭典结束的景象。昨晚在门外发出幽幽红光的灯笼被村民叉下,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丢在地上。
连昨晚让她有些发怵的红色现在看起来都有些灰白。
父亲带着她往村口走去。一路上还能看到几个妇女边聊天边挥着大竹帚在打扫满地的鞭炮纸屑。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毒香林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些,心里却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两人只是安静的走路,并没有很多话。虽然爸爸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但毕竟是父亲,能聊的话题很是有限。
因为两人很安静,她隐隐能听到有细碎的铃铛声在一直响起。四下望望,又什么都没有。
“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铃铛声吗?”
“没有啊。”
可能是她听错了吧。
毒香林一直走啊,走啊,只觉得这路比自己之前走的要漫长。
平时她走到村口只是鼻尖微微出汗的程度,但现在她都开始喘气了,村口的牌坊看起来还是如此遥远。
是今天她多拿了行李的缘故才这么累的吗?
耳边的铃铛声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声音频率也越来越快。
纷乱的铃铛声像雨点一样滴在她的心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叔叔和她相处的日常。
这次出去,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叔叔是好人,他不会把那些出格的事告诉任何人。
所以她会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那样,学习,毕业。工作,结婚。
她和叔叔的隐秘过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明明是好事,毒香林心中却不受控制地苦涩起来。
不只是铃铛声,她甚至还能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唢呐锣鼓的奏乐。
祭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女孩扭头发现父亲毫无反应,他分明是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
毒香林感觉周围一切的违和感越来越强,但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
终于走到了村口牌坊处。父女俩等了一会,那辆有些破旧的面包车缓缓驶来。
“上车吧,香林。我们要回家了。”
“嗯。”毒香林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心不在焉地提着箱子踏上去。
可能是时间还早,车上除了司机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箱子搁在一旁,手随便插进上衣口袋。
指尖的触感告诉她,口袋里有东西。
她把东西拿出来,是一根被编成环状的药草。红叶红茎,正是她每天喝的那种。
毒香林看着手心中的草茎,眼眶有些泛酸。
叔叔说过,这种草编成环状,是保佑出行的游子一路平安的意思。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毒香林涌出一股冲动,站起来跑到车门处对父亲说道:“爸,可不可以让我去和叔叔道个别再走?”
毒邶没有动,还是在车外慈祥地笑着。
她觉得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爸?”
“你现在,不就正在去见他的路上吗?”
嗡——
毒香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只见头顶的阳光普照彻底反转,一眨眼变成了夜幕下的明月与繁星。
月亮在黑夜中圆如银盘,月光真真实实地撒在她身上。
周围树木丛生,虫鸣寥寥。可她不是在村口牌坊吗?怎么在山里?
猛然回头一看,这来的也根本不是什么面包车,而是一顶贴满黄符的红轿子。
毒香林惊出一身冷汗,再一低头,自己分明身穿祭袍,下摆的银铃在随着动作细细响动。
“你还是走出了大门呢。”身后“父亲”的声音响起。
毒香林感觉背后被一股劲往前一推,她啊的一声,毫无防备地跌进了轿子里。
女孩慌张地望着四周,入目皆是热烈到窒息的猩红。她刚想支起身出去的时候——
轿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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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读者小可爱表示想看的if番外~
番外与正文剧情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即兴想的,希望大家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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