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接受失败
游弋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他一直在等学生打电话询问上补习课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心里慌得很。
先稳住自己，安慰自己说等到周六，周日应该会有学生在打电话。
于是这几天一直在准备要讲的知识。
游弋一遍遍模拟自己讲课时的样子，有时候模拟的太过了，就会手舞足蹈的。这样的举动在舍友看来，觉得游弋又开始疯了。
老大李伟是全宿舍中最憋不住的，他有些担心的问老三：“老四这个娃娃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吧？我看他似失恋又不像是失恋，似高兴又不像是高兴，你分析一下他咋了。”
老三叹息的说道：“他这种情况很常见，疯了，绝对疯了。我提议每个人凑点钱让他去杨永信电疗学院进修一段时间。”
游弋翻了翻白眼，他们说这话好像自己听不到似的，说：“我没疯。”
“哎，晚期了，无药可救了，你听听说的这句话，疯子就会说自己没疯。完了，完了，以后四基友就要变成三剑客了。”
老大实在很好奇，问：“老四，你最近在忙啥呢？神神叨叨的。方便说一下不喽。”
游弋放下手中正在演算的草稿纸，伸了伸身子，转头有些兴奋的和老大说自己创业的整个过程。
自从游弋一认真，宿舍三个人就在不停压抑着自己的笑意。
老二中间一个没绷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玩意好像导火索一样，宿舍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老三笑得和一头鹅一样，一直：鹅，鹅，鹅，鹅。游弋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问这哪里好笑了。
这句话不问还好，问了后另外两个人也“鹅鹅鹅”的笑了起来。
“哎呦，我去，哈哈哈，我刚刚，哈哈，刚刚快，哈哈哈哈，尿了尿了。”老二仿佛快断气了一样。
感觉自己和三个鸭子生活一起，自己是不会幸福的。
游弋等了三周，这三周里，自己做梦都在等电话，从清晨到夜晚，从失望到绝望。
他终于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自己失败了。
尽管刚开始做的时候，他预想过自己可能会失败，但是没想到自己那么狼狈。
失望像水流一样覆满了他的全身。
他有些不敢打徐若的电话，徐若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两个人接通电话都在等对方开口，终究是游弋先开了口：“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还是不敢提及失败这两个字。
“没关系，你还打算接着做这件事吗？”对面的徐若很冷静。
“我不想做了，我想反思一下。”游弋说完就懊恼的捂住了脸。
他听见了对面的叹气声音，这种感觉不好打比方，像感觉自己原本是嘲笑丑小鸭的小白鸭突然被诅咒成丑小鸭。
沉默了许久的徐若突然说：“那你好好坚持，我可能要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坚持做这件事情。”
信息量有些大，游弋好像捋不过来。游弋问：“你去哪？”
徐若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内心早已百般滋味。
自从自己任性不停家人劝，铁了心要自己寻找在母亲看来莫名其妙的答案，而且不找工作，不去考研。
一直以来就什么，所有人都要经历这个痛苦的阶段。
徐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游弋说的话逻辑再混乱，她都能听得懂，她在心中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徐若说了句：“你要的不应该是成功，应该是自由。再见了，我等的车马上就来了。“她骗了他，车并没有来，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个月的相处，他的存在已经是她经历过最美的风景，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自己没办法去陪他长大。
游弋回复：“好吧，再见。”在她走之前，他很想说一句“谢谢”但是始终没能开口。
青春总是这样，每处随便触碰一下，就是痛楚。
晚上宿舍几个人为了开导游弋，强拉着游弋去喝酒。
酒桌上，三个兴高采烈的小年轻陪着一个闷闷不乐的小年轻。
宿舍人的态度让游弋皱眉：“不是，你们至于这么开心吗？不知道你们三要结婚似的。”
“我结婚都不会像今天那么高兴，看到浪子回头，我就知道今天就是千金难买的高兴。”
“是啊，老四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想创业你也要有资源有关系啊，那点子你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了，别人没成功你凭啥成功啊。我劝你先在社会上混几年，有了钱和关系再创业。”
游弋嘟囔道：“我就是想创业。”
老大揽着游弋的肩膀说：“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上当受骗，你啥都不懂就创业，万一被别人骗了欠债几百万，你父母以后怎么办？”这句话说的发自真心，但是在游弋耳朵里有些刺耳。
老三嘴里塞了几大块肉，含糊不清的说：“就是就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学你的习，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老二反驳：“哎，老三，你这句话就不对了，那你不扫地我不扫地，社会怎么美丽。就只能学习就能为国家做贡献了，扫大街照样能。”
两个人喝的有点上头，真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老三讥讽道：“你现在别在着吃了，赶紧现在去扫大街吧。”
“我擦，你别逼我，你逼急了我的话，我现在就扫。”老三依然不依不饶。老二只好认怂着说：“我和你们说，那幸亏我脾气好，别人从来逼不急我，嘿嘿。”三个人一起骂：“呸，臭不要脸。”
游弋被他们这么一闹腾，胸口的闷气也消散了很多。
老三真的喝多了，也不管游弋怎么看他。
他就大声的向全世界宣扬他的那些歪道理。
“老四我和你说，当代年轻人，洗澡要放歌，吃饭要看剧，睡觉要侧面，坐车要靠窗。”
“老四我和你说，别人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遇见不顺心的事：塞翁失马，又失马，再失马，妈的。”
“老四我再告诉你，比你优秀的人还在努力，你还努力什么？”
游弋看着老三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胡话，皱皱眉对老大说：“咱们一起把他抬回去吧。”
老二一脸兴奋的拿着手机录像，说：“让他说完，明天直接给他再给他看，嘿嘿。”
“所谓成熟了，就是看透了自己，比如知道自己放假不学习所以根本不带书回家。”
“我并没有不开心，我只是不知道该为什么而开心。”
说着说这还哭起来了，抱着游弋哭道：“老四啊，我太难了，太难了，上辈子可能就是条蜀道啊，蜀道难啊。”
这城市的夜晚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荒诞的闹剧，爱情中的卑微，事业上的失败，抑或是亲人的离世，大大小小的情绪将这座城市渲染的如此多愁善感。但第二天来临，所有的情绪都会被这个城市重新洗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