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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登徒子?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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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外。

“怎么办?”庄扬波噙着泪。“他们怎么能这样,我白挨打了,还不给我看!不给我看就算了,还赶我出来把门!”

“就是就是!”

戴良同样义愤填膺。

你们不觉得三位皇子这样安安静静在一起“看书”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吗?能让他们这样在一起一刻钟也是一种好事啊……

魏坤看了眼两位同伴,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牢牢的把住了门户。

“魏坤,那书到底为什么不能看?”刚刚过了九岁生辰的庄扬波满脸不解,“就算是神仙打架,我又不学着打架,为什么不能看?”

戴良的眼睛更是贼亮贼亮。

“神仙打架?是不是记载着什么仙法,所以殿下们不许让我们看,怕我们偷学了去?”

“怎么可能有什么仙法,那是我爹的书!有仙法我爹还能不学?”

“你不觉得你爹已经很厉害了吗?未卜先知避开危险,又安全无恙地回到了京中,说不定你爹就能掐会算,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真的吗?”

庄扬波的脸上升起了憧憬之sè。

不过片刻后,憧憬就变成了隐隐的失落。

“我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外放当官了,一年我也见不到他几回。虽说今年回了京,可我在宫中侍读,爹在刑部忙碌,我们还是见不了面。就算爹有什么本事,也没时间教我吧……”

“会教的。”

倚靠着门柱的魏坤突然淡淡地开口。

“咦?我爹会教我神仙打架?”

庄扬波一双杏眼瞪得滴流圆。

‘不教你你怎么成亲啊!你又没有哥哥!’

魏坤心中叹气,抬起手揉了揉庄扬波的头发。细细软软的童发手感很舒服,让他想起了家中门房里养着的小黄。

这里真是无趣的很,他要什么时候才能上战场呢?

庄扬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魏坤的肯定回答,反倒被揉乱了头发,撅着嘴打掉了魏坤的手,一pì股坐在了门槛上。

不得不说,魏坤的不动如山让其他两个孩子躁动的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不再想要破门进入了。

“罢了罢了,他们是殿下,我们是臣子,他们说什么是什么。”站了一会儿,戴良有些站不住,东扯西拉的想要找些话题聊。

“魏坤,我一直想要问你,你为什么话这么少呢?”

“疼。”

魏坤只说了一个字。

“哈?你说话会疼?”戴良马上意会了他的意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人说话会疼!”

“变声,说多了疼。”

魏坤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子。

“谢天谢地,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怪人……”戴良嘿嘿地笑着,凑去魏坤身边。“你长得这么高大,武艺又高,抽空教我两手?我也是从小学武,就是乱糟糟的学,都没有好师傅……”

魏坤上下扫了戴良一眼,又吐出几个字来。

“找三殿下。”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那位三殿下会武,而且很系统的跟着名师学习过,不但认xuéjīng准,下盘也稳固无比。

他这战阵上的功夫,在自保上不见得有三殿下的jīng妙。

“你让我找三殿下?”

戴良用食指挠了挠脸。

“你不想教我也不必这样……三殿下能教我什么?”

“很多。”

“算了算了,刚夸你不是怪人,你就怪起来了……我还是看看殿下他们在干什么吧……”

戴良叹了口气,无聊地转过身,扒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偏殿看去。

只见偏殿中,烛火将所有的物件都笼罩出了一种微黄的sètiáo,连人也不例外。大皇子刘恒和二皇子刘祁分坐三殿下的左右,头抵着头,以一种非常亲昵的姿势靠在了一起。

刘凌手中的书页翻动的很慢,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间或用手指对着书页指指点点,发表着什么意见。他们每说一句,刘凌的脸就更红几分,渐渐的,就红到让人担心它会爆开的地步。

于是乎,这一片微黄之中,最不协tiáo的sètiáo,便成了刘凌脸上的颜sè。大皇子和二皇子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邪门,看书看到人发癔症……”

戴良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收回了自己窥探的视线。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

刘凌从来没发现,两个哥哥其实在志趣上是相通的!

至少在看春宫图的审美上,喜欢的女人是差不多的。

好啦好啦,就是xiōng大腰细嘛!

“老三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大皇子有些意外。

“他毛儿都没长齐呢,能有什么兴趣,看你的吧!”

二皇子刘祁嗤笑。

“什么毛没长齐?”

刘凌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发。

见到刘凌的动作,老大和老二齐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拍着旁边的案几。

“哈哈哈,你看到没有,他摸着自己的头发说毛没长齐!”

“哈哈哈……哎哟我的天,冷宫真不是能待人的地方,待的人都傻了!”

“我猜他开始长毛的时候,要哭着去找nǎi娘……”二皇子绘声绘sè地学了起来:“nǎi娘nǎi娘,我长毛啦!哈哈哈哈!”

刘凌被两个哥哥说的满脸通红,神sè中还带着一股子迷茫。

在搞什么呢!

“哎哟我不行了……”

二皇子笑的滚倒在地,捂着肚子直抖。

大皇子比较直接,食指一戳现在正翻着的那页,指了指那男儿的某处黑影,笑着说:“这里,看到没有?这里!”

“这,这这里?”刘凌吓得结结巴巴地开口:“我还以为是画的时候为了遮丑涂黑一片!”

“哈哈哈哈!遮丑!哈哈哈……”

老大也不行了,支着肚子笑着摇头:“老三……你真是……罢了罢了,下次方便,你和我一起去……你看看我,你就知道了!”

刘凌被笑的恼羞成怒,也顾不得掩饰了,怒道:“有什么要如厕看的!厕房里看你pì股吗?现在就我们三人,你现在给我看就是了!”

“哈哈哈哈!是极是极!大哥,你就现在脱了给他看吧!哈哈哈哈!弟弟毛也没长齐,这教导弟弟的责任,就交给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一改平时冷傲的样子,笑的满脸通红,连外面的庄扬波都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发生了什么。

大皇子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被二皇子气笑了,假装生气地在滚倒在地的二皇子腰上轻轻踢了脚,骂道:“你这个没正经的!真该让那些夸你傲气的朝臣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说到朝臣,二皇子揉着的肚子突然没有那么疼了,就连刚刚的笑意似乎都减退了不少。

这两个就像带着某种魔咒,将掩饰在欢乐下的暗cháo涌动又推送了上来,将一起看“书”的快乐冲去了几分。

刘凌见二哥捂着肚子的动作突然僵硬,身子一点点坐直起来,大哥的脸上也出现了后悔之sè,连忙打起了马虎。

“这书也快看完了,看完了以后放在谁那里?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能给庄扬波留着的!”

他十二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庄扬波才九岁!

刘凌的话一说,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再僵硬了,互视了一眼后,大皇子率先叫嚷起来:“不关我事!我身边都是母妃的人,知道我看这个就完了!”

二皇子直接望向刘凌:“我也不行!庄扬波会翻找出来的。你是不知道他的本事,跟田鼠似的,他爹藏的这么密,还是被他找出来了!”

话语间隐隐带着笑意。

“不是你借的吗?既然是你借的,你就拿去看!”

“啥?”刘凌像是抓着烫手山芋一般傻了眼。“可是我……”

“咳咳,老三,就放在你那吧,你身边人少。回头有空,我们再找你一起参详参详……”

二皇子有些坏笑地用手指弹了弹画册。

“这真是不错,庄大人收藏的果然是珍品!”

刘凌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位“仙女”像是没骨头的蛇一般缠在画中少年的身上,浑身上下□□,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这种书看了以后是长见识啦,就是这一册没有瑶姬。看来《凡人集仙录》似乎有不少册,这一册上只有十二个女神。

二皇子大概不会再让庄扬波偷这种书了……

“老二,回头让庄扬波把下面几册都‘借’出来。”大皇子有些食髓知味地看着刘凌手中的书。

“只看了一册没看下面的,总觉得一个故事没有说完。”

“咳咳,这不太好吧……”

二皇子为了庄扬波的童年着想,犹豫了。

“得了吧,你觉得庄扬波那个好奇心,你不给他看他不会偷偷回去看?拦不住的,我觉得你得好好说说他,以免日后留下什么麻烦。比如说这本书是大人看的什么……”

大皇子窃笑,言语中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这下子,连二皇子都跟着烦恼了。

三个少年围着一本《凡人集仙录》,说说笑笑间似乎忘了之前的那些龃龉,即使二皇子在猎鹿上差点吓死大皇子,但在这种事上,大皇子天然的要比刘祁和刘凌要有优势,也放得开多了。

这么多年,大皇子一直在宫里,自然不乏想要引诱他的宫女,也有热情的,只是他日日如履薄冰,看谁都像是袁贵妃或其他人身边居心不良的jiān细,在男女之事上根本不敢热衷。

但他毕竟已经成年,天然对这种事比较好奇,偶尔书中看到,也会自己想象一番,比起两个弟弟,确实是呆头鹅中的战斗jī。

不过也仅限于文字经验,像这样图文并茂的……

眼看着天sè昏黑,再晚不回房伺候的人要找出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意犹未尽地多看了刘凌手中的书册几眼,大有“啊他占好大的便宜可以看一页哟”之感。

刘凌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虽然知道这个和男女之事有关,却没有大皇子和二皇子那么热衷,待看到他们的眼神,老实地伸出手。

“要不,你们再看一遍?”

“好!”

二皇子还有些扭捏,大皇子却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书,开始看了起来。

他这一看,二皇子也顾不得害羞了,也将头凑了过去。

两个少年脸碰着脸,眼角眉梢都极为相似,连兴奋时微微张开的嘴chún都是差不多的角度,刘凌退了一步,出神地看着他们,心中竟生出了岁月静好之感。

如果时间能一直留在此刻,就好了。

如果没有什么争权夺利,他们三人都是一母所生,早早就立好了储君,是不是就没有了这么多争斗?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图册再长,总有看完的时候,走出房门,他们又是之前的关系。

人和人情感之间的维系,有时候来的那么容易,有时候断的又那么简单。

刘凌甚至对那个位子,隐隐有些厌恶了。

他不敢再想,自己是为什么被神仙肯定能“为帝”的。

是因为他惊才绝艳?不,自己虽然没有怎么掩饰自己的本事,但两位兄长都是三岁启蒙,学了十几载,他六岁方才发蒙,到如今才六年,惊才绝艳谈不上,只能说不弱于人……

他既不是嫡,又不是长,还没有表现出什么“贤”,若神仙的预言没错,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必定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变故。

想到这个,刘凌心情沉重了起来,之前一直刻意逃避的事实终于避无可避。

“老三,你自己不看的,又不是我们不给你看,一副哭丧脸做什么!”

大皇子抬头,见刘凌一副快哭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来来来,哥哥们带你一起看!”

“好!”

刘凌收拾了下心情,挤出笑容凑了上去,坐在了老大身边。

大皇子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了他的肩膀,点着书中的图册,兴奋地说着:“看到这个没有?这个上元夫人?我就喜欢腿长的!老二好像喜欢酥xiōng高耸的?我看你刚刚看圣母元君看的手指搓动……”

“咳咳,大哥说笑了。”

老二转头赶紧岔开话题。

“老三,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刘凌被问的一怔,神女瑶姬和后宫一群太妃们的形象在他脑中晃过,最终使他缓缓地开口:

“就神仙那样的……”

……的容貌。

最好再有凡人的性格。

“哈哈哈,老三不笨啊!”

二皇子一个弹指,大笑了起来。

刘凌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也跟着傻笑起来。

不管他们三人日后如何,刘凌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今时今日。

过目不忘,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天赋。

从此以后,只要他再抬头,看到那昏黄的烛火,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此时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抬眼……

或每一声欢笑。

***

怀揣着小黄书的刘凌,在一阵纠结之后没有选择再看一遍,而是将它放在了宋娘子缝制的书包里。

即便如此,到了凌晨时候,刘凌还是迷迷蒙蒙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在一群仙女中间乱跑,这些仙女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没穿衣服,有的凛然而不可侵犯,有些又邪魅好似妖jīng。

刘凌在其中不停的寻找,起初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等看到那一袭白衣后,梦中的自己冲了上去后,刘凌明白了。

他在找瑶姬。

《凡人集仙录》的第二册里还是没有瑶姬。这让刘凌一方面庆幸着自己不必纠结与大哥和二哥看到瑶姬后露出什么冒犯的神sè,一方面又有些失望,他唯一知道的、见过的神仙,自己却对她一无所知。

刘凌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冷静地看着那个莽撞的自己——是已经大了很多岁、可以称之为成人的自己,一把拽住了瑶姬的衣衫。

瑶姬惊慌失措地逃跑,梦中的自己就这么追着,她的华裳被他一件件拽掉,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奔跑,只能惊慌失措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年四季浑身都火热滚烫的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这冰凉来自于脐下,黏腻无比,让他很不舒服。

只是一点不舒服,他很快就醒了过来。梦里滑溜溜的瑶姬、形态各异的仙女们,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皱着眉头的刘凌坐了起来,往冰凉的地方一摸……

“哈!”

刘凌看着满手的湿哒哒,吓得叫了起来。

“唔……唔?殿下怎么了?要如厕吗?”

殿中伺候着的王宁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起了身,qiáng打着jīng神询问:“要不要奴婢伺候?”

“不必了!”

刘凌慌慌张张地用被子盖住自己,满脸通红。

他都已经十二岁了!

为什么会niào床?还niào这么大一滩?

看起来不像是niào,可不是niào,那能是什么?

刘凌心中一团麻乱,直觉告诉他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这件事他除了寻找真正的男人询问,得不到其他答案。

找大哥、二哥?

如果他午夜去寻找他们,整个宫中都会传遍他“半夜niào床”的消息。

找戴良?

刘凌赶紧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这主意糟糕透了。

刹那间,曾经在冷宫中的记忆瞬间闪过脑海,超qiáng的记忆力甚至让他记得当时张太妃那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还有那神神秘秘的嘱咐……

“要是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要来找萧太妃问个清楚,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找萧太妃?

刘凌犹豫着看了眼自己的腹下。

这种情况,难道和经脉通畅有关?还是自己的经脉阻滞的更厉害了?

算一算,已有几个月没去过萧太妃那了,自从瑶姬放了那段声音之后……

罢了,何不趁这个机会,将疑团索性解了,也省的心中留有心结!

一咬牙,刘凌爬起身,开了衣箱换过自己的中裤,找了一身黑sè的常服轻手轻脚地换上。

临出门前,他将那条葬了的亵裤胡乱塞在自己装书的布袋里,连书带亵裤,一起背出了屋子。

“王宁,我要回来的晚了,帮我掩饰一二……”

“唔……唔?咦?殿下你去哪儿!”

“去趟静安宫!”

东宫内一片静谧,只有侍卫们巡逻换岗时偶尔发出的甲胄撞击之声。他身后敏捷,沿着一片宫墙寻了个最矮的地方,三两步助跑攀了上去,纵身跃出了东宫,直奔静安宫而去。

宫里防卫最严的是东内,也就是皇帝居住和行政的地方,其次便是东宫和中宫,静安宫和后宫不在一处,又荒废已久,倒是防卫荒疏。

刘凌从未想象过自己竟然这么胆大,居然孤身一个想要穿越过小半个皇宫摸到静安宫去,还不带灯笼烛火。

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让他成功了!

当刘凌站在静安宫内外之间的高墙下时,甚至生出了一丝玄妙之感。

就这么容易?

不管他了,先翻过去再说!

刘凌如法炮制,过了宫墙,到了冷宫里他才敢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地上的枯枝败叶胡乱裹在一起,点着了脚旁一根枯枝,制了一根简单的火把。

他就举着这简陋的火把,轻车熟路的向着飞霜殿而去。

之前的顺遂感果然是骗人的,还未到飞霜殿外,空气中就传来了可怕的破空之声。

咻咻!

几根铁椎钉到了地上!

刘凌这才想起“大司命”们的本事,惊得一个翻滚避开,急忙尖叫了起来:“是我!是我!别出手!”

还好,在他的叫声响起之后,铁椎没有再被射出,刘凌胡乱爬起身,从地上拾起火把,朗声叫道:“我是刘凌,我有急事要见一见萧太妃!”

火把映照着的某处闪过一丝银光,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罩的熟悉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三殿下,现在天sè太晚了,你白天再来吧……”

“云旗,我白天来不了的,我早上要上朝,中午和下午都有课,晚上还要做功课……”刘凌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张太妃说我身上要有什么变化就来找萧太妃,我身上的经脉好像出问题了……”

听到他说的那么严重,云旗也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行,飞霜殿的规矩,晚上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违者死!”

“我也不行吗?”

刘凌看着静安宫里这座少见的巍峨宫殿,眼神越发怪异。

“前些日子我夜里去绿卿阁……”

“薛太妃是薛太妃,萧太妃是萧太妃,男女有别……”

刘凌看着云旗,脑中闪现着“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云云,再见他这鬼鬼祟祟的神情,没来由一阵烦躁,冷着脸沉声开口:

“萧太妃不是男人吗?我早就知道了。既然是男人,有什么男女有别!”

一句话,竟惹得四周纷纷传来吸气之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吸气声越发明显,刘凌甚至可以指出几个“大司命”所在的位置。

若这是高手搏命,此番这些大司命们已经死了。

大司命是何等神出鬼没之人?白日里隐藏在各处尚且没有痕迹,被刘凌一句话竟说的bào露了行藏,可见心中有多么的惊骇!

“您在说什么!”

刘凌面前的云旗更是神sè慌张,尖细的声音像是突然断了弦的胡琴。

“我说我知道了,萧太妃是个男人。”

刘凌更加清晰、更加用力地说着。

“而我,现在想要见他……”

“薛太妃答应过主子的!她们曾立誓的!”云旗咬牙切齿:“你们简直,简直是无赖,是……”

“不是太妃,我从其他地方知道的。”

刘凌迈步想要上前,却被云旗一把拦住。

“三殿下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云旗抓住刘凌的胳膊。

“没有人知道,只有我。”

刘凌忍住胳膊上的剧痛,倔qiáng地开口。

“三殿下,这事不是玩笑,一旦传出去,主子命就没……”

“云旗,她听到了动静,让你放三殿下进去。”

另一个粗噶的声音从飞霜殿的墙后传来。

“现在?现在可以吗?要不等到天亮……”

云旗顿了一下。

刘凌趁机拽出了自己的手臂,抚了抚身侧的书袋,抬眼看向飞霜殿的殿门。

那里,从里面被打开了。

焚琴和煮鹤举着灯笼,在门口有些不安地张望着。

“那位既然让他进去,就放他进去吧。何况他什么都知道了。”

里面粗噶的苍老声音接着说道。

“如果他日后……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算了。”

云旗负气地一甩胳膊,压低着声音警告刘凌:“我家主子待您不薄,冒着bào露身份而出事的危险给你一直续脉,又教你武艺……他从不出飞霜殿,你也别给他惹麻烦,行吗?”

“他是我的先生,又是我的长辈,我为何要给他惹麻烦?”

刘凌诚恳地说着。

他虽然不知道萧太妃是怎么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隐藏了这么久的,但他眼睛不瞎,看的出萧太妃是个好人。

“你……等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云旗看了一会儿,觉得刘凌的眼神不似作假,再加上他们都是看刘凌长大的,自然对刘凌有些爱屋及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了刘凌入内。

焚琴和煮鹤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迎到了刘凌之后,就领着他往汤池旁的偏殿而去。

“咦?萧太妃不在寝殿里嘛?也不去主殿?”

刘凌惊讶地问。

“……不在。”

焚琴停了下脚步。

“有时候,她会在偏殿里歇息。”

“哦。”

几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了,飞霜殿各处才悄悄传来议论之声。

“他怎么知道主子的秘密的?”

“他说不是薛太妃说的,真的吗?”

“你说他知不知道那位的存在?”

“这些都是小事,他要知道主子‘湘君’的身份,会不会好奇问起其他人啊……”

“哎,三殿下大半夜来找主子,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旗用传音入密加入了讨论。

“我只希望,他不要让主子为难。”

会是什么事呢?

***

汤池底下有温泉,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冬天还好,到了现在这种夏天,刘凌一进去就热的汗流浃背,想把衣衫除了。

焚琴和煮鹤推开门,躬身请了刘凌进去。

刘凌进了偏殿,只听得背后“吱嘎”一声,门被关起来了。

他有些踌躇地按了按书袋,定睛一看,偏殿窗边的榻上背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头青丝披散,肩宽背阔,俨然是个男人。

萧太妃呢?

“你是何人!”

刘凌壮着胆子出声叱喝。

那窗边的人听到刘凌的叱喝,身子微微一震,偏过了头。

露出一张和萧太妃有八成像的脸庞来。

嗬!

刘凌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后脱口而出:

“您果然是个男人!”

难道是什么仙术或者戏法?

不不不,一定是太玄真人曾经说过的易容术!

听到刘凌的问话,“萧太妃”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这些肯定说来话长,咱们稍后再提!”

刘凌见着这位阳刚沉稳的中年“萧太妃”,想要找些什么话题冲散现在的紧张气氛。

他按着书袋的手紧了紧,突然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

“您是男人就更好了!我正愁没人问去!”

刘凌眼睛一亮,从自己的书袋里抽出那条脏了的亵裤来,疾奔着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前,将它往他的面前一递。

“您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我晚上niào裤子了!”

只见得那被亵裤凑到鼻子下面的萧太妃一下子呆滞住,脸sè由红转绿,由绿转黑,最终这个仪表堂堂的男子,竟“花容失sè”地尖叫了起来:

“怎么有这么小的登徒子!”

刘凌被那尖利的女声吓得手中亵裤一落,骇然地捂住了嘴巴。

嘭!

“哪里!哪里有登徒子?!”

随着萧太妃的尖叫,偏殿的大门和左右窗户被人破门破窗而入,跳出三四个黑衣人来。

“敢闯飞霜殿,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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