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啖鬼血渊,无上君威(一更)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对殿下不敬!”
比起略显木讷的明藏,自小在贵族长大的十里阳夏自然更懂得在这种场合自己该做些什么,没等红阎罗伏川说话,这早已重伤累累的第一血翼便咆哮着从地上窜起,以燃烧寿元的方式qiáng行祭出了自己已快催发不动的本命血器柳音。
台下的十里家主暗暗叫好,阳夏不愧是十里家最优秀的弟子,在突发情况下动作如此迅捷,护主之心一览无遗,虽然战威与明藏相当,但他日阎罗殿下惦记起来,阳夏的分量势必要比明藏重上许多。
而且这好感简直是白送到怀里来的,因为主战台四方不但镇守着血族qiáng者,而且伏川殿下就站在阳夏身后,绝不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已重伤的阳夏死在阿秋手中,阳夏只要做做样子,再佯装体力不支晕倒,便坐实了十里家代代良臣的美名。
“孽畜!”
十里家主想得不错,紧跟在十里阳夏之后,数十位血翼qiáng者便自主战台四周飞起,将那高举血镰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给紧紧地包围起来。他们愤怒的吼声裹挟着qiáng大的威压,落入人耳犹如雷鸣。
台下有人尖叫着捂起了眼睛,虽然阿秋罪该万死,但他那张可爱的脸实在讨喜,许多赌客与世家的小姐都不忍心看他死在十里阳夏与血翼们的剑下。
叮当!叮当!叮当!
虽然血翼们在腾起之时便祭出了自己的血器,但一阵叮当脆响却替代了众人心中阿秋被开膛破肚的撕裂声。
捂眼的人们,诧异地从指缝中看到,一条血sè的龙卷自战台上拔地而起,只有从红影的间隙中,才能勉qiáng看到阿秋那依旧挺立的背影,而最荒诞的是,主战台上纷纷吐血向后厥倒的,竟是血翼们与十里阳夏!
之前拖沓在血镰后的冗长血荆棘,灵活地化为盘绕自己主人回旋的风影,将一干qiáng敌通通击退!
里面最惨的,当属于十里阳夏了,他若不是之前与明藏一战也就罢了,偏偏身体油尽灯枯还要逞qiáng,结果自己的本命血器失控被卷入阿秋的鞭风之中,竟然被震出了缺口!
噗!
内脏和着鲜血喷出十里阳夏的咽喉,此王城中的天才人物,就此道心大损,得不偿失。
“阳夏!”十里家主发出伤狼般的怒吼,睚眦欲裂,若是没有旁人拦着,便差点冲到台上!
见数十血翼被震退,台上台下,皆震惊一片!
因为血翼便是血族之中,除阎罗殿下之外,力量最qiáng大的战士,虽然这一次的族战并不是他们的舞台,但他们中每一个人都曾是从万众中拼杀出来的佼佼者,再经过多年锤炼,战威远远超过巅峰状态下的明藏与十里阳夏。
居然就连他们,也同时落败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红阎罗目光yīn沉地打量着面前那过份年轻的男子,他在这个位上已有许多年月,见过不少自作聪明的人物,他本以为眼下这年轻人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过度自负而剑走偏锋,不愿踏踏实实地用族战荣誉证明实力,所以预谋着在自己赐翼的时候捣鼓出大动静,妄图以此引起众人的注目和垂青。
若真是如此,那这年轻人便大错特错,因为身为血族的帝王,罗生狱的霸主。在实力之外,自己更看重的是臣心。
一个不愿被套上缰绳的野马,既不能成为良骑,便只有被斩杀的下场,他绝对不会觉得可惜。
但看着那年轻人冷漠的眼,伏川便知道自己错了……此人打一开始便不是来争夺第一血翼的,他的野心比任何人想得更大!
“你,的目标是我。”
用了个“你”字,说明伏川可以真实地感觉到阿秋身上澎湃的qiáng大力量,这恐怖的血息,远远超越任何一位血翼qiáng者,就算自己面对着他的呼吸,都有一种不知深浅的感觉。
虽然历届红阎罗的更迭,从来没有遇见过今日这种场面,但伏川认定,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战已经到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股王者之心油然而生。
在什么地方进行王权的争霸已经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头上的王冠今日是否能成功守住?
就在伏川的气息变得更加绵长之际,阿秋却停止了血荆棘的盘旋,朝这位血族之主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不喜欢麻烦是什么意思?伏川有些摸不到头脑,怒意在xiōng腔里酝酿,既然不喜欢麻烦,你又为何来找麻烦?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阿秋的意思,因为他话音刚落,血镰的荆棘之尾便缓缓地飞上了天空,初看他这把血器,体积算是血族觉醒之器中的中等水平,巨大的镰与极长的拖尾,都超出寻常规格许多,但比起血族历史上的名器,还是有些距离。
三千年前红阎罗缝花,觉醒之器是十重山峦,血器之巨,足以遮盖一座王宫。上古时代,还有明君骨立寒,觉醒血器名为血海,磅礴红浪足可吞没整个王都!
只有那样的血息,才能成就当仁不让的阎罗。
今日伏川虽然没有气吞山海的血器,但所持武器珈巽,也并非凡物,至少可以称得上是血族现世最qiáng血宝。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通通聚焦在那冉冉上升的红sè荆棘之上,因为它不断地生长,像是一株不屈的奇草,很快穿透了云霄。
空气平和,血荆棘这样可怕的长势,并没有带着攻击的意思,它单纯只是想要触摸天空。所有人的眼底,天与地已被这热烈的红意一分两半。
它是柔软的,但它延绵无尽。
很快人心便莫名悸动,不知怎地,通通在那纤细的荆棘上,看到了与其外表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信仰。那是一种比钢铁更坚硬的顽qiáng。
天道在上,我便乘风逆此天!
“此器……啖鬼。”阿秋轻叹一声,他那极富有磁性的嗓音,像一道醺风掠过世人的脸颊,刻在所有人心上。
在余音依旧袅袅之际,原本飘摇的棘条突然停止不动了,同时一片磅礴的怒红却从天云之上疯狂地喷薄出来,以荆头为中心,迅速朝着四面八方辐射!
这恐怖的力量,打破了天空存在的一切常理,将天云撕开,将星辰掩埋,无数倒长的密林,山石,形状飘乎不定的暮霭大片地出现!
好像世界的壁垒被无情地撕开了,另一座更加浩瀚磅礴的仙土,以地在天,天在地的方式倒飞而来,沉沉的威压,在两片大地未接触前便笼罩而来!
砰砰砰砰!
无数跪地声起,有些是因为过度惊恐,而更多的则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他们的骨,发出咔嚓声响,已无法再承受直立的重量!
那高高耸立于城中的主战台上,开始出现不可弥合的裂隙,簌簌而落的碎石,看得人触目惊心。
“二阶变!”不知谁用沙哑的声音道出了这可怕的事实,令文运赌坊上下诸人皆晕了过去。
天空倒影,并不是虚幻的,而是那阿秋手中屠刀的第二次进化!
这在血族历史上,也有先例,比如远古明君骨立寒的血海,在初始状态下,不过十尺。可就算是二阶变化,这可怕的血渊幅员也太辽阔了!
以伏川的目力,自然可以一眼包罗整个王城,可就算他目尽其极,跃出王城之外,看到的依旧是满目赤炼,无穷无尽地遮盖天顶。
随后他一直携带在身上的传讯骨牌们,突然同时异响起来。王下六郡,城主皆用骨器与王城传讯,现在六郡同时传来了一模一样的消息,激动地声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血息正将自己所辖之城完全覆盖,不知是否是具有王者风范的高人出世,所以特意在第一时间通报王城,询问是否能由君主派出血翼们亲自前去查探。
豆大的汗珠子迅速从伏川的额头上渗了出来,所有郡县,同时报喜。这就说明……眼前这年轻人的血器之巨,已远远超过血族历史上的最qiáng帝王,他的啖鬼血渊,足以覆盖整个血族的疆土!
这还有什么好斗的?
此子木秀于林,高于芸芸众生千万丈,狂风已不可摧毁,bào雨已无法淹没,除却低头膜拜,心悦诚服,世人已无法对他的存在表达任何其他的意愿。
一时之间,伏川心头滚过无数滋味,再回神时,看到的是一只白白的手掌支在自己面前,而那手的主人,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我的血翼,我的红披……我的王颜……通通都是您的了。”噗通一声,阎罗伏川双膝一软,就地而跪,在他膝下发出巨响之际,宣布着一个新王朝的到来!
“本尊名为牧云秋。”
阿秋从容接过上一代君王的禅让,将地上掉落的两枚血翼,一枚挂在脸sè肃然的伏川背上,一枚挂在表情狂热的明藏背上,却似乎已将吐血不醒的十里阳夏远远抛在脑后!
此刻他目光威严,表情冷淡,世人记忆中那机灵的阿秋已经死去,挂着眉角与脸颊上微妙的青痕,一代血君,从此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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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天都是带小毛日,昨天从早上九点半带他出门,一直不歇气带到了下午四点……一直在外面浪,四点之后,我实在是双腿打抖,呼唤了婆婆下楼帮忙,婆婆又带到了六点才回家。
我就是想知道,哪家两岁半的孩子,现在已经每天只睡八小时了,而且可以pì股不着椅的玩八小时不停…。每天,对,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