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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萧何云萧,父子血泪【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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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他做了15年之久,他困守在梦境里像个绝望的野兽悲鸣呜咽,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殴打。

那个9岁的孩子被尼龙绳捆绑着手脚,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他的倔qiáng和沉默,迎来的是皮带鞭打……

那一日,他躺在地上,看着小窗里透射进来的阳光,觉得很温暖,眼睛里竟没有一滴眼泪。

他是一个很少哭的人,小小的他早已懂得面临险境时,谁都不能击垮他,唯一能击垮他意志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烀。

他还要见他的父母,见他的妹妹……

那个人又在念政治新闻了,也许很快之后将会一人分饰几角像个jīng神病一样发表会议内容谈话锌。

那些专业术语宛如符咒一般钻进他的脑海里,绞的内心七零八落,一片血肉模糊。

窗外连续下了两日大雨,两日好比两年。他的泪似乎都被上天流尽了。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他极力往前爬去,怎么都好,他不该在yīn暗里发霉,那一地黏腻的鲜血仿佛能够将他的灵魂溺毙其中。

当薄薄的光线照在他眼睛上的时候,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眼睛是什么颜sè,是否清晰明透,他只知道眼眶开始有了久违的cháo润……

有人打开了门,他露出了轻蔑的微笑。是的,轻蔑。他是云萧,是萧何和苏安的儿子,不管遭遇任何人,任何事,谁都不能毁了他……

卧室内,躺在床上脸sè苍白的俊雅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面容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那是深入骨髓的愤怒。

有人在叫他:“少爷,少爷……”

声音聒噪,去他妈的少爷。

抬手狠狠朝声音来源处抽去,伴随一道惊呼声,云萧竟是手背一痛,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刺痛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

因为空间隔断,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立身何处。

叫他名字的人是莫雨,而他手背之所以会痛,是因为他正在输液,随着他睡梦中的手势,针头直接脱离手背,于是手背处尽是黏腻的鲜血。

眸光凝定在房间内某一点,身体一僵,然后他抬手压着手背,极其缓慢的躺了下来。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恍惚:“阿诺呢?”

“刚才还看到她和夫人在厨房里……”

云萧静静的躺着,没有再开口说话,那个夫人不言而喻,是苏安,他的母亲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声音竟是嘶哑的。

莫雨嘴扯了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两天。”

是的,两天来,云萧把那些过往又悉数演练了一遍,他在梦里面无望,然后在现实中平静安然。

手背处传来的疼痛,似乎能够在瞬间就蔓延到身体各处,提醒他的胃曾经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莫雨见他闭上眼睛,一时也不敢说话,目光望向坐在沙发一角宛如中年版的云萧,莫雨又是禁不住心里一叹。

那是萧何,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沧桑的痕迹,他成熟内敛,清冷卓绝。上天看起来似乎特别眷恋他们一家人,给了他们这世上最为出sè的容貌,更给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利,但萧何知道,上帝给予的同时,也喜欢掠夺,所以他在15年前差点失去他第二个儿子云萧。

那次伤害是致命的,它让云萧原本就沉默的性子,变得越发寡言,他疗伤很快,但心里的伤却随着年龄一天天扩大。

平静无波的外表,波澜起伏、敏感又执拗的内心,造就了云萧痛苦15年……

“你先出去吧!”这话是萧何说的,指的对象自然是莫雨。

莫雨离开后,萧何走到床边,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放着止血用具:“把血止了。”

“不碍事,定期排血,延年益寿。”云萧闭着眼睛,话语却很轻淡。

室内一阵沉默,但萧何并未qiáng迫云萧,把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床前的椅子里,声音里竟带着笑意:“你母亲说,你在美国太想念我们,所以才演了这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大老远跑来见你,愿望达成了,你满意了?”

云萧睁开眼睛,莫名开口:“我不是自杀。”

“……”萧何抿了抿chún,他的神情是忧闷的,只不过这一次不再qiáng颜欢笑:“我知道,15年前你挺了过来,没道理15年后你开始厌世。”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云萧问:“你们来多久了?”

“六小时零八分。”

他说:“这事不怪阿诺,只是一碗面而已,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如果一切重来,他还会吃那碗面吗?还会的,一碗面,片刻温暖,很值。

萧何眼眸锁视云萧:“萧,我们父子一场,能好好谈谈吗?”

他忽然虚弱的笑笑:“爸,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懂。”

“你真的懂吗?”萧何眼眸悲凉:“你不比任何孩子差……”

tang云萧笑着应他:“当然,我是你的儿子,纵使差,又能差到哪去呢?”

“……萧,你怪爸爸吗?”

云萧看着天花板,静静开口道:“你给我的,远比我失去的要多的多。你是我父亲,我对你只有敬,只有爱,至于恨,从未有过。”

萧何悔声道:“我却时常责怪我自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赶尽杀绝,如果我手下留情,或许一切祸事都可以被避免。到头来终究还是我错了。”

云萧皱眉,正sè道:“爸,我从不认为你做错了,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我依然认为你做的很对,这种人渣原本就该挫骨扬灰,我庆幸政坛从此以后少了这个害群之马……”平息心中的波动,云萧才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都说我冷漠至极,有时候我从大街上走过,看到橱窗里自己的影子,自私、冷酷。可我不以为悲,我们身为萧家人,有些东西是生来注定的,我们拥有一样的思维模式,质疑你,不就是在质疑我自己吗?”

萧何问他:“你把那场噩梦彻底忘了吗?”

“早忘了。”云萧甚至还笑了笑。

“你刚才又做噩梦了……”萧何止了话,因为他看到云萧脸sè越来越难看,忽然不忍心拆穿云萧的伪装。15年了,云萧一直伪装的很好,他们又何必捅破呢?但有些事情不说出口的话,云萧将一辈子走不出来。

萧何眸光深幽:“如果那天没有发生车祸,你会和楚家大女儿结婚吗?”

云萧重重闭上眼睛,tiáo整紊乱的吸呼,“......我会。”

“不,你不会。”萧何音tiáo骤转,所说话语可谓刻薄到了极点:“我在你电脑里发现太多楚诺的照片,从她14岁到17岁,你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只敢私底下偷偷关注她,你是一个高明的心理逻辑分析专家,你把自己的思维有层次的做了架框,给每个人都贴上了标签,只肯按照标签上的指示把他们放在安全距离。从你见到14岁的楚诺那刻起,你就开始恐慌了,你自欺欺人,你把她当陌路人,只有不念不想不见,你们便是这世上最冰冷的陌生人。所以楚家长女跟你提出结婚的时候,你同意了,你想和楚家大女儿结婚,以此断绝你的痴念,只因你自卑,你觉得你配不上楚诺……”

“不是这样的……”云萧身体发凉,手指在颤抖,声音变了tiáo。

萧何狠心道:“你觉得你不配爱上楚诺吗?既然不配,就不应该让我抓到把柄,你应该把她的照片全都清除掉,你甚至还留着她在米兰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发言视频……”

“不要说了。”云萧起先声音狠厉,然后茫然的看着萧何,脸上布满了悲凉,“爸爸,求你不要说了……”他声很轻,透着啼血的绝望。

萧何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红了,因为他儿子的话,因为他儿子在跟他哀求,那是他儿子啊!

“萧,你知道爸爸看了心里有多难过吗?从你生下来,我和你母亲给你最好的,恨不得把欠缺云卿的爱全都弥补在你身上,爸爸对你期望很深,你从小就是我的骄傲,可因为我……”萧何声音因为痛苦扭曲着:“我把你毁了,以至于让你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别人轻贱你没关系,但你害怕有一天你会被你所爱的人轻贱蔑视……你是我儿子,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萧何双手覆面,痛苦和自责让他终于在这一刻落泪了。

云萧碰了碰萧何的肩,然后别开脸不看他泪湿的脸,默契的把纸巾递给他。

云萧平静道:“不是你的错,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忘不了,并不代表我不快乐。只能说明有些烙印太深刻,我还需要时间来淡忘。”

很久之后,萧何问他:“你爱阿诺吗?”其实何需问,但他想听云萧的实话。

“我曾在梦中设想过我和她的未来,我们站在阳光下笑的很开心,手牵着手,美好的仿佛能够走到天荒地老。我总是自欺欺人不爱她,我之所以在乎她的感受,是因为她是老师的女儿……你看,我骗了自己,却没能骗过你。跟她接触后,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一步步心不由己。最近,我开始害怕夜晚到来,那些被我刻意忘记的噩梦伴随着黑夜一路斩杀冲来。我有多想跟她在一起,我的灵魂就会有多绝望。”云萧笑笑,也只是没表情的笑笑:“你说的对,面对她,我是自卑的,她曾说她是不完美的,又何曾知道,真正不完美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我外表衣着光鲜,实际上灵魂早就腐败枯萎了。不是她,是任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何薄chún紧抿,脸sè是出奇的苍白和难看:“那你的幸福呢?”

“幸福?”云萧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上的鲜血早已把手心浸润成一片黏腻:“幸福,也许从未来过。”

萧何握住云萧的手,拿出手帕给他擦手心上的鲜血,一如小时候爱护他那般:“听说你进手术室的时候,阿诺那孩子吓得想哭又不敢哭,眼巴巴的守着你。萧,你又怎知一切只是你的幻觉呢?”

云萧有些恍惚,她

哭,是因为自责吧?注定是一场梦,她12岁的时候,躺在吊床上安静的像个小天使,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他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只是有些东西明知沾不得,却忍不住一沾再沾。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对你母亲做到放手,但换来的却是伤痛,我们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萧何语重心长道:“你母亲能放下云卿的死选择原谅我,你母亲能放下疯人院的过往原谅你叔叔,白素能在最后一刻放弃仇杀楚衍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尝试爱一次,给自己一次机会,纵使失败了,至少努力过……”

“……”他的心如同落日,余晖里荡漾出最绝望的悲哀,那是人间炼狱,不能拉她一起沉沦。

萧何近乎一字一字道:“你一直是爸爸的骄傲。”

“现在还是吗?”云萧微微含笑,仿佛回到yòu年,目光中是对父亲的信赖。

萧何眸中酸痛:“永远是。”

“我让你失望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回到你身边,到时候我不会再恐慌……”似是想到了什么,云萧声音骤冷:“那个变态想毁了我,哈哈……”他笑得比哭还难听,但声音却透着yīn戾,那是yīn森的地狱血杀:“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他已经死了。”萧何心揪成一团,给云萧擦拭鲜血的动作越来越快。那是他们不堪回首的噩梦。知情人现如今只剩下他、ann和云萧了,就连vivian都不知道,不会再有别人了,除非有一天云萧有了想告诉的人……

仿佛有烈火灼烧着云萧的神经,他有片刻的麻木,然后冷冷的笑道:“是啊!他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打死的……”他本应该极其愤怒的,但眼神却带着莫名的讥诮:“我很后悔,早知道不让他那么快就死了,我应该慢慢折磨他,死亡是解脱,活着才是折磨。”

“……”有一种疼痛直达心脏,他抽回沾满血迹的手帕,当手帕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时,他手指发抖,呼吸越来越沉重,那是他儿子的血。

两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因为政坛肃清yòu年遭受人生重创。

曾几何时,他恨恨的想丢下权势,但身不由己啊!曾经他说羡慕楚衍弃政,那是发自肺腑的。一起都是命运,要不然若干年后,楚衍也不会重回政坛……

老天布了一张网,他们谁都逃不掉。

云萧在历经坎坷后,带着满身风雨,他已经习惯了向亲人微笑:“爸,你和妈能来看我,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萧何xiōng口憋闷的说不出话来。

极力维持的平静里,云萧声音破碎变tiáo:“我想休息了,别让人进来。”

话外音:不见任何人。

云萧闭上了眼睛,萧何坐的那么近,他竟然不敢看云萧的神情。

他想那双闭合的眼眸里一定溢满了痛苦,但云萧偏偏面含微笑,那么僵持的弧度反倒透着压抑下的紧绷。

良久,萧何起身,走了几步,他扯了扯chún,试图让笑容变得温暖起来。

萧何说:“你是干净的。”

当萧何最后一个字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尾音里竟带着哭腔,他忽然紧紧的咬着牙,试图止住冲口而出的呜咽。

云萧背对着他,被子里他把自己身体蜷缩起来,他望着墙角放置的绿sè盆栽,凝视良久,嘴角下沉,看阵势要哭了,但他只是喉结微微颤动着,他死死的盯着那株盆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眼泪bī回去。

但许久之后,他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因为太过好看的五官早已泪流满面……

有时候无关男女,太好看,本身就是一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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