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身
晨间,侯府正厅。
桌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式各样的早点,厅内两旁,丫鬟垂手服侍在一旁,桌前围坐着府上众人。
叶五娘盯着碗里的小米粥,手中勺子搅啊搅的,却半天也不喝一口。
五娘的眼睛瞟啊瞟,就瞟到了宋子钰的位置。
却见对方神态自若,举止斯文的用着早膳。
端的是一幅家教得当,涵养甚好,如玉公子的做派。
叶侯夫人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
待到众人都用好膳准备离去时,侯夫人才开口:“五娘和七娘留下,陪我说说话罢。”
叶五娘不情不愿,盯着宋子钰离去的背影,有些忿忿的揪着衣角。
这人,怎么和失忆了似的。
连着几日,见着她都是一声五娘安好,就再没有多话了。
五娘愁闷的抬手托住下巴。
这可怎么办好呢?
上回没克制住,进展是不是快了些,吓到他了?
不对啊,看他除了脸格外红些,也没什么接受不能的表现。
瞧他的样子,怕是打心底里轻慢她了吧。
就是不知道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什么标签。
五娘好奇的想。
不自重自爱?自轻自贱?又或者……
五娘轻叹口气,忧伤的轻抚过自己今早画的格外精致的秋波眉。
她是无所谓的了,随便他怎么想。
她愁的是那晚因为一时贪欢,没有考虑到要和表哥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关系啊
真愁。
五娘还想尝试的,还有好多呢,真想每个都试试。
他不理她,怎么试。
真恼人。
不能再僵着关系了。
想想,今天该怎么送个秋波呢?
叶侯夫人看着叶五娘不停变幻的表情,了然的笑笑。
一旁七娘子皱着眉头问侯夫人,“娘,五姐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侯夫人笑一笑,摸了摸七娘子的小啾啾,“可能是最近府上没什么趣事,你五姐姐有些无聊了。”
“管事,吩咐下去,晚上准备些焰火,放给几位小姐观赏。”
一直不苟言笑,常年陪伴在侯夫人左右的许管事应了声好,就要领命去准备。
“噢,对了,记得通知子钰,他自小长在西北,听老爷说,那里是很少放焰火的。叫他一道看看新鲜。”
许管事点头,微微犹豫道:“宋少爷自来到府上,深居简出,长日关在房里读书写字,恐怕是会推托了的。”
“不妨事,你便说是我要他看看,左不过晚间一个时辰,读书也要注意休息。若他实在推脱,就由他去吧。”
“欸。”许管事说罢就要去通知下去。
叶五娘早在侯夫人说要通知子钰时就精神起来了。
这下更是直接叫住许管事,言笑晏晏,上前两步挽住她的手,“许嬷嬷,我和你一道去。”
叶五娘和许管事到了宋子钰的院子。
常常跟在宋子钰身边的书童小砚看见她们,连忙上前,“两位是不是来找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刚巧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叶五娘看着小书童稚嫩的脸,奇道,“怎么不带上你,你不是一向不离左右吗?”
五娘这几日几次趁着用了早膳后散场找宋子钰,想和他说些话。
这小书童都跟在一旁,五娘说什么也不方便,想叫他退下。
这书童就一板一眼的说他只听他少爷的话。
气的五娘牙痒痒的。
小书童又是一板一眼的回答她。
“少爷去北面的花园了,他让我守着院子。”
好呀。
叶五娘眼波流转,抿唇笑了笑,“许嬷嬷,我去转告表哥!”
五娘说着就小跑去了北面。
在哪呀?
北面的花园,侯府那么大,光北面就有两个花园。
五娘边拽了路旁垂柳,一边还嘟囔着,视线一转,就看见假山后面石桌旁,宋子钰在那作画。
君子如玉,薄唇微抿,神情认真,手中笔墨挥洒着作画。
他在作画,此时此景却美好的像一幅画。
恐怕此时任谁也不忍打搅了他。
可五娘不。
五娘偏要打乱他,还想要搅乱他的心,陪着她一同胡闹贪欢。
五娘从他身后上前,站在他身后,一双软绵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探头去看他面前的画。
春景图。
“无趣。”
五娘轻嗤,就这样直接说出口。
宋子钰没什么表情,早在五娘上前时就猜到是她。
肩上微沉,手上下笔仍然稳健。
“表哥,你可会画人物?”
五娘低头,细软的发丝蹭到了宋子钰的耳朵,痒痒的。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花香。
宋子钰有些不自在的偏头,手上稍顿,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道,“画的不好。”
那便是会了。
五娘高兴起来,撤了搭在他双肩的手,绕到他旁边,蹲下身子,仰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玉颈,若从上往下看,还会看到一片白腻的肌肤,引人遐想。
五娘伸手拽住宋子钰的衣袖,他作画的手不得不停下。
宋子钰顺着她的意思低头看她。
五娘笑吟吟道:“表哥,可否给我画一副人物图?”
宋子钰微惊讶,一时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也答应下来,抬手指了指对面石凳,温声道:“若表妹不嫌弃,现在可为表妹作画。”
五娘笑笑,手上拨弄着宋子钰腰间玉佩,歪了歪头。
她本就蹲着,头与石桌齐平,现在稍一歪头,眼见着头就碰上冰冷的石桌边沿。
宋子钰伸出手,大掌靠在石桌边沿,五娘便正巧靠在他掌心。
五娘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眼含狡诘,花瓣一般的唇轻启,状似为难的看了他指向的石凳:“表哥,这里恐怕不妥。”
宋子钰有些疑惑。
五娘莞尔,“表哥,我说的人物图,是裸身的那种。你懂吧?”
宋子钰(石化 ):不,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