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理由
霍东林也知道这回搞的大发了,任由霍华德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也不吭声,等霍华德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才说:“爸,现在已经这样了,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霍华德虽然气得跺脚,可霍东林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也不能听之任之,道:“这事现在是谁办的?”
“是冯厅长。”
霍华德皱着眉说:“是他?那麻烦了。”
冯殿玉在这个副厅长的位置上已经待了不少年,由于霍华德一直不动,他也一直戴着这个副厅长的帽子。要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摘下来颇有难度,如果方志平这个时候顶不住了,冯殿玉势必会顺藤摸瓜。想到这里,霍华德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了霍东林一眼:“人家正愁无处下手,你倒会配合,给了一个机会。”
霍东林想不到自己的一时气愤会让老子如此被动,苍白着脸说:“爸,您想个法子啊。”
霍华德的脑筋顿时如计算机般运转了起来,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让方志平死扛。可是这个方案的后遗症很大。方志平虽然是个分局局长,但在冯殿玉这样的审讯老手面前,恐怕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他的嘴巴一松,形势将会更加被动。第二,就是找人说情。可是说情的对象也是个问题,他当然不能直接以公安厅厅长的身份去硬压冯殿玉。
“冯殿玉是怎么介入这件事的?”霍华德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方志平说,是赵秘书长安排下来的。”
霍华德猛然一拍脑袋,不由又是瞪了霍东林一眼。你谁不好惹,干嘛非惹陆渐红?不过这也不怪霍东林,他哪里知道陆渐红会有赵学鹏这样的qiáng势人物罩着?霍华德倒是有所耳闻,当初之所以要挟高福海不成,就是因为陆渐红从中作梗,提起这个,霍华德也是恨他八截。老子跟他有仇,儿子跟他有怨,这一家子还真都被陆渐红得罪了。而得罪的同一理由就是因为高兰。看来,这个陆渐红跟高兰的关系不一般啊。
这个念头在霍华德的脑子里一闪而逝,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思来想去,霍华德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赵学鹏的要求,那只有请他高抬贵手了。
“你哪都不要去,等我的电话。”霍华德作出了决定,立即让司机开车送他去省委。
在省委的大院里,霍华德打了个电话给赵学鹏,道:“赵秘书长,我是老霍啊,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赵学鹏看了看日程安排,并没有什么事,便道:“我在办公室,你上来吧。”
赵学鹏对霍华德这个人谈不上什么看法,但是由于上次利用高福海的短处来要挟,让赵学鹏对他的印象很差,很不耻他的为人。对于霍华德的突然造访,赵学鹏有点意外,不过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的,道:“霍厅长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霍华德这个厅级干部在赵学鹏的副省级面前还是要吃瘪的,听赵学鹏这么说,霍华德赶紧道:“赵秘书长说笑了,我哪里敢向你指示啊,这一次来,我是向你自首的。”
赵学鹏微微一愣,道:“霍厅长,你不会也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霍华德装出一副诚恳的痛心疾首的样子说:“赵秘书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那个不肖子,居然干出了诬陷陆渐红的蠢事。请赵秘书长重处。”
事发当晚,赵学鹏和陆渐红便已有了猜测,现在霍华德这么一说,果不其然。赵学鹏看穿了霍华德的苦肉计,明为自首,实是求情。
赵学鹏不动声sè道:“霍厅长,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应该是你儿子来自首,而且也不是到我的办公室来啊。”
赵学鹏的话让霍华德很是尴尬,但这个时候为了保住儿子,脸面总是要拉下来的,道:“赵秘书长,不瞒你说,我想请你卖个人情。”想想霍华德也真够窝囊的,堂堂的一个省公安厅厅长,那可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人物,可是在省委秘书长面前只有装孙子的份。
赵学鹏见霍华德已经这么甩下脸皮子了,微微沉吟着。他也在考虑,霍华德无疑是手握重权的人物,之所以对自己这么恭敬,不是因为级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身后的龙翔天。如果自己硬顶下去的话,倒不担心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无疑会为陆渐红日后在省里树立一个qiáng敌,想到这里,赵学鹏决定把这个人情留给陆渐红。
不过赵学鹏并没有表现得很爽快,道:“老霍,我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早知道,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霍华德听出了赵学鹏的拒绝之意,脸sè不由难看了许多。
“不过……”赵学鹏顿了一下,顿时让霍华德又有了一丝希望。
赵学鹏道:“陆渐红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如果他不再追究的话,事情会好办得多。”
霍华德有些为难了,难道要他向陆渐红低头?
赵学鹏看出了霍华德的心思,道:“老霍,你找陆渐红不方便,还是让你儿子去吧。”
陆渐红很理解赵学鹏的苦心,同时,他基本也知道了党校结束后自己的去向了,那就是到省里。具体在什么部门,任什么职务,暂时还不清楚,当然,他知道在没有确定下来之前,赵学鹏是不会说的。
关于霍东林诬陷案,赵学鹏只是寥寥数语,却道出了最关键的所在。陆渐红虽然对霍华德父子颇有微辞,但赵学鹏的良苦用心还是要理解的。不过他还是道:“赵叔,以他们父子的脾性,过河拆桥的事难保不会做出来。”
赵学鹏笑了笑说:“霍华德也是老政治了,会做好表面文章的。”
赵学鹏考虑得很全面,这件事即便是死抓着不放,最多也就是搞残霍东林这样的小角s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