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算账
不过刘大权的行事作风陆渐红是清楚的,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那么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情况,所以陆渐红在接到夏候道远的汇报之后,立即打电话给陈亮,让他带着省公安厅的人连夜赶赴玉县,把这件事情查清查实。
陈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陆渐红连夜打电话,足见这件事情的重要“忄生”,二话不说,立即联系了常务副厅长王安泰,带了一队人马连夜赶往了玉县。
陆渐红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又把电话打给了龙飞,在得知龙飞还在玉县的时候,让他动用一切关系,去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飞一听居然是要帮刘大权,火蹭地又冒上来了:“你还说不是你……”
话未说完,被陆渐红冷然打断:“龙飞,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刘大权于我有恩,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去办!”
龙飞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渐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这只能证明一点,他确实很在意刘大权,便咬着牙道:“好,后天是周末,你自己说要过来的,咱们有账见面再算。”
普天之下,除了老婆孩子敢这么跟陆渐红说话,恐怕也只有龙飞了。
天渐渐亮了,陆渐红却是无法入睡,他真的很担心刘大权,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情况动枪杀人,那都是不小的罪名啊。大权啊大权,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上了班来,由于陈亮并不在省里,所以打算让他找出当初九江黑帮火拼的案卷自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关于这些事情,既然拿到常委会上讨论,那肯定有记录,只是这些记录从哪里能得到呢?
省委秘书长樊金桂自然是一个好的人选,可是他值不值得信任呢?
陆渐红沉思了一阵子,绝对应该与樊金桂正面接触一下了。上次的常委会毫无征兆地支持了自己一把,一直没有能够与他作深刻的交流,现在倒是可以趁此机会探一探他的底。可是当他打电话的时候,樊金桂却并不在省委,而是陪着岑凯去市里考察工作了,这让陆渐红没有脾气,只得约好等樊金桂回来再说了。
过不多时,陈亮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事实情况已经弄清了,开枪杀人的正是那酒吧的老板成本江,不过枪却是刘大权的。虽然他没有杀人,但是私携枪支,恐怕这罪名也不小,上纲上线的话,三年以下是少不了了,不过那把枪是发令枪改装的,“忄生”质要稍轻一些。
陆渐红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大权来说,别说两三年,五年以内他都能接受,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现在的社会是法治社会,黑社会那一套在专政面前是不管用的。不知道为什么,陆渐红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大权这丫的进去了,筱霜可能要清静不少吧。
这件案子是省厅督办的,所以成昆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没有用武之地,况且他自己严刑bī供庇护自己的儿子,还要追究他的责任,真是上阵父子兵了。
当晚,刘大权一行人等被带回省城,在看守所里,陆渐红去探望了他。
刘大权一脸的懊悔,这一天一夜让他苍老了不少,陆渐红沉着脸道:“大权,不要怪我,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按照你的事情,估计也就两年,好好反省一下吧。”
陆渐红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在想,其实这样对大权未免不是件好事,整天在社会上混,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专政掉了,一个是被另外的黑社会给干掉了。他进去待两年,对他有好处。
刘大权痛心疾首地道:“哥,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陆渐红心情好了一些。
“第一,我不该说你是我表弟。”
陆渐红的眼睛瞪大了,他居然说这些不疼不痒的。
“第二,我对不起筱霜。”刘大权的脸上荡漾着一种朦胧的情怀。
陆渐红简直无语了,如果不是陈亮在场,他非扑上去揍他一顿不可。“哥,我有个要求。”刘大权苦歪歪地道。
陆渐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都这样了还贼心不死,居然想见龙筱霜一面。
“这个你就别想了。”陆渐红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刘大权的要求。
刘大权歪着头,仿佛龙筱霜就站在窗外一样,半晌才道:“哥,我来的兄弟们不会有事吧?”
“他们没事,明天一早就会遣送他们回香港。”陆渐红正sè道,“大权,好好改造,我走了。”
“筱霜!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刘大权自言自语,陆渐红听着,身体猛地陡了一下,爱情的力量真他妈伟大啊。
只是令陆渐红万万想不到的是,刘大权在里面非但没有好好改造,还拉帮结帮地认识了不少牢犯,一年半出来之后,俨然是一个真正的黑道老大了,回香港之后,与他不在的日子里坐正绰号“煞虎”的老大展开了数场血战,重新夺回了香港扛把子的位置,奠定了他的黑道之王位置,这是陆渐红死也没有预想得到的。
这件事看上去就这么完了,但是事隔三个月后,被停职的玉县公安局副局长成昆被淹死在了一个水库里,巧的是,那天正是他儿子被枪决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是个艳阳天,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逐渐地高了起来,陆渐红和小高一起溜出了省城,驾着一辆私家车去了八里岔。
在去的路上,陆渐红心里就隐隐发躁,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龙筱霜。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人,是因为人是感情动物,可是眼看着龙筱霜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陆渐红该怎么面对她呢?
从玉桥到玉县,距离不长,可是车开得很慢,到八里岔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刻。
远远便看到一辆奔马停在去玉县的必经之路上,车牌是京城的,除了龙飞别无二人,这小子也不嫌热,只是搬了张凳子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