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
安然沉默了一下,道:“我尽力。”
待陆渐红打完了电话,小高才道:“陆哥,你这是在为难嫂子。”
“为了你,我必须要为难她一回。”陆渐红仰天轻叹了一声道,“在上嘉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现在才知道,在病患之前,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小高,你一定要振作。”
“陆哥,如果这一次我能挺过去,你猜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小高似乎有些累了,身子也靠在了床头。
陆渐红道:“你说,我一定帮你。”
小高的眼神忽然间清澈了起来,道:“我要跟你拜把子。”
“现在就拜!”陆渐红答应得异常爽快,道,“弑血为盟太血腥了,咱们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渐红的心里默默地念着,有难我来当。可是有难真的能挡得了吗?就像他现在的情况,陆渐红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绝不死你在后面!”小高的眼睛中突然有了泪水。
陆渐红的眼睛刹那间笼起了一层雾,小高的誓言来得虽然晚,可是他的行为却做在了前面。
两双手握在了一起,而门外黎姿已经是泣不成声。
“丫头,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掉眼泪?”一个浑厚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身后。
黎姿回过头来,不由立正道:“蒋副主席!”
来者正是蒋副主席,他的身侧站着好几个人,既是他的保卫人员,也是黎姿和小高的战友。
“小高同志怎么样?我们去看看他,打不打扰他休息?”蒋副主席的声音显得异常地柔和,对于自己的兵,他总是非常爱护的。
“陆省长在里面。”黎姿擦了擦脸上的泪,收敛起心情道。
蒋副主席点了点头,向里面看了看,道:“我们进去吧。”
蒋副主席的到来让陆渐红和小高都意外得很,陆渐红当即起身道:“首长好。”
蒋副主席摆了摆手,低沉着声音道:“我就是来看看小高同志的。”
“首长,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呢。”小高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来,却被一张温暖的大手压住了肩头。
“你是英雄,躺着就行。”蒋副主席看着剃了光头的小高,眉头皱了皱,向身后的警卫兵道,“去告诉院长,如果治不了小高同志,就让他早点说,如果小高同志死在这里的病床上,让他自己把脑袋洗干净。”
“是,首长。”警卫兵脆生生地答应了下来,出去的时候瞅了小高一眼,目光里全是羡慕。
陆渐红心下愕然,这个老蒋居然也够疯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如果跟老爷子在同一个年代,不知道哪个更疯一些。
“小高同志,你好好休息。”蒋副主席侧头看了陆渐红一眼,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了这话,他便径直先行出了去,那份浓浓的威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职位,还有军人身上所特有的气质。
陆渐红拍了拍小高的肩膀,道:“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给我jīng神点。”
总医院里的环境非常好,陆渐红默默地跟在蒋副主席的身后,在花园中央的一个小亭子里停了下来,警卫员散在四周,警惕地戒备着。
蒋副主席的双手负在身后,上嘉春天来得早,但是京城的气温还是很低,冷风吹来,陆渐红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过他却是更加挺直了xiōng膛。
蒋副主席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陆渐红,昨天夜里一股qiáng冷空气袭来,此时的温度大约在零下十度左右,陆渐红穿着一身西装,凛立在寒风之中,身体向标枪般挺直,心里不由微微赞赏了一下,这个温度穿这么一点,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领导干部来说,的确不容易了。
“你的意志力很qiáng。”蒋副主席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陆渐红不觉得这是对他的夸奖,但是远处的警卫员听了却是心中一惊,蒋副主席向来惜字如金,对于部下的要求非常之严格,能听到一句“不错”之类的肯定都是很难得,没想到此时却对这么一个年轻人加以褒奖。
“不过呢,这里还是不行。”蒋副主席向陆渐红的脑袋指了指,接着道,“如果在战争年代,你最多也就是个烈士。”
陆渐红憋着没吭声,也没法吭声,蒋副主席瞄了陆渐红一眼,淡淡道:“是不是有些不服气?”
陆渐红笑了笑,还是没说话,心里却在道,不是不服气,是非常不服气。这时风忽然大了起来,陆渐红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落在蒋副主席的眼睛里,却是向警卫员招了招手。
警卫员快速奔过来,蒋副主席接过了警卫员手中的大衣,却是披在了自己身上,自言自语道:“倒春寒啊,京城这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陆渐红险些吐血,这什么领导啊,也太不知道“爱yòu”了吧,难得看不到我穿着西装吗,姥姥的,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是自找苦吃。心里虽然苦bī,但他的xiōng膛却是挺了挺,已经这样了,只有硬撑下去,不要连风度都没有了。
蒋副主席目光如炬,看得出来陆渐红在qiáng撑,倒是要看看陆渐红能撑到几时,便裹紧了大衣,道:“坐下来说话吧。”
蒋副主席当先坐了下来,当然在坐下来之前有警卫员过来放了棉垫子在石凳上,陆渐红却只是站在蒋副主席的身侧,垂手而立。
“怎么不坐啊,坐。”蒋副主席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陆渐红的脸苦得不行,从侧面看很有点像本山大叔的鞋拔子脸,这一pì*股坐下去,陆渐红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没叫出声来,在坐下去的刹那间,他已经觉得这pì*股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或者说根本不属于他了,这石凳子,他娘的贼凉。
蒋副主席无动于衷道:“最近是不是觉得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