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玄幻魔法 >仵作惊华 > 五重怨11

五重怨11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五重怨11

夜幕初临, 戚浔催马行过闹市,所经处珠帘绣幕, 人cháo如织, 她本该直去城南,可不知怎地,她今夜心底不稳, 总觉的此行或有危险。

许是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戚浔深吸口气, 心cháo起伏难抑,眼见天sè不早, tiáo转马头往城南永康坊去, 这个时辰, 陆家兄妹或许已经到了, 她不能耽误功夫。

穿过两条街巷, 戚浔莫名觉得不对劲, 她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身后有视线在盯着她,然而回看也未看出异样, 她只觉自己紧张过甚, 草木皆兵了。

饶是如此, 她也不敢大意, 经行处越发僻静, 一番周折才到了水儿巷之外,夜sè已深, 水儿巷的茶肆面馆内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戚浔敛下眉目, 催马直奔张记糕点铺子。

铺子窗扇皆落,里头只有一抹昏光, 而门外并无车马,戚浔心底微沉,只当约好的人未至,她翻身下马叫门,几乎是立刻,门从内打开。

张伯在内道:“小姐终于来了,他们已经到了。”

戚浔心跳陡然加快,将马儿缰绳系好,她跟着张伯进了门,张伯指着通往后院的小门,“他们在后面等着的。”

张伯语声微哑,亦是激动难抑,戚浔轻声问:“他们好吗?”

“好,都好,小姐见了就知道了。”

戚浔屏住呼吸,步伐加快,却又觉得这十来步的距离漫长又沉重,待走到门口,眼前垂着一道布帘,戚浔想也没想抬手掀开,跨入后院中庭的瞬间,看到了对面廊檐下站着的年轻男子。

男子长身玉立,着一袭墨sè锦袍,昏黄的风灯映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寒意,而他看到戚浔的刹那,那道俊眉紧紧地拧了起来。

与此同时,戚浔也生了满眼震惊,她僵立在门外,愣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张伯见戚浔不动了,只当她惊喜过头,笑着道:“小姐,这便是陆家少爷,如今换了名讳,叫江默,也在衙门里当差,与小姐算是想到了一块儿去了,他还不知您如今在大理寺,您快过去呀,陆家小姐在屋子里呢。”

戚浔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可她没想到,他竟是失散多年的陆家兄长。

戚浔沉静片刻,故人重逢的惊喜才从眼底冒了出来,她忙朝着江默走过去,而江默也缓过神,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待她走到跟前,江默眉眼间才流露出两分亲善,“没想到会是你,卫家妹妹。”

戚浔已脱离这个姓氏多年,如今从故人口中道出,令她鼻尖阵阵发酸,“我也没想到,竟然早就遇见兄长了,只是那时不知——”

“哥哥,她来了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很快,门帘被一只小手掀起,继而露出一张sè若春桃的小脸,戚浔越过江默看过去,眼底意外又起!

“是你——”

“是你——”

两道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女子从屋内快步走到江默身侧站定,既惊又喜的望着戚浔,又忍不住走到戚浔跟前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竟然是你!”

江默蹙眉不解,女子转身对他道:“哥哥,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天晚上被淮阳侯府的人为难,那么多围看的人,只有她想救我,后来还帮我报官,若非如此,那天晚上我只怕出不了淮阳侯府,后来恐怕还要吃尽苦头。”

江默再度意外,而戚浔也没想到,那日在闹市遇见的,被淮阳侯府下人为难的玉凝霜,竟然就是与她失散十二年的陆家姐姐陆毓。

戚浔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又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眉眼,二人在白马寺养济院分开时,自己六岁,陆毓七岁,过了这么多年,二人模样皆是大变,可如果仔细的看,依稀能看出几分yòu时眉眼。

戚浔哑着嗓子道:“姐姐,我们竟然早就见过了……”

“妹妹,这便是我们姐妹二人的缘分,难怪那日我便觉得你亲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十二年了,妹妹,我们终于又再见了。”

玉凝霜眼眶微红,说完一把抱住戚浔,戚浔亦揽住她,姐妹隔了十二年相拥,当年分别时的恐惧无助仿佛还历历在目。

张婶从屋内走出,见这场面也跟着抹眼泪,又道:“两位小姐,公子,还是先进来说话吧。”

玉凝霜又哭又笑,放开戚浔,拉着她进屋,边走边打量她,“妹妹长开了,比小时候还要好看,难怪那日我看见你,无端觉得亲近,却都是有缘故的。”

她说完这话,摸到了戚浔掌心满手的茧子,落座后便急着问:“妹妹快说说,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刚听婶婶说你在衙门,那夜你也说你是大理寺的人,可那时候,淮阳侯府的人不信,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你是姑娘家,却如何去了大理寺?”

她问话问的着急,江默在二人对面落座,也不chā言,只默默望着她们,张婶和张伯捧上茶点来,满是动容的看着姐妹二人叙旧。

戚浔也在好好看她,像是要将这些年没见的面补回来一般,“姐姐,此事还要从当年我们在白马寺养济院脱身开始说起……”

“当年先将你送走后,我们不知藏匿去何处,而那时追查的探子已到了白马寺,没办法,我便顶替了同在白马寺的戚家女儿,戚家的案子拢共抓了数十人,这些人并非至亲,而是戚家旁支。”

“这个小女儿在途中染了重病,早已不成人形,死在养济院两日都无人理会,押送的官兵也不管众人死活,我和那女孩儿身量相仿,抹黑了脸钻到了戚家人堆里,再装病,也无人查验我身份。”

“探子来的时候,果然借此隐瞒过去,那原本的女孩儿,被当做病死的流民掩埋了,可我却被押送回了京城。”戚浔想到此处只得苦笑,“谁能想到四处通缉的人,竟已经进了大牢呢?戚家的案子审了半年,我便在牢里关了半年,他们的案子本就和小孩子无关,当时本要判我入教坊司,发配去别的州府,可正好遇到了几处义庄来寻罪役。”

“当时的捕头是个好人,知晓我入教坊司或许更为惨淡,便应了我的请求,后来我便被发配去了洛州义庄,在义庄时,遇到了我后来的师父,仵作程佑安。”

“我想着不可能在义庄一辈子,便求了师父两年,求他收我为徒,后来跟着师父验尸,到了十五岁上,师父因差事办得好,有机会入京,便向洛州太守求情,得了准许之后,将我一并带入了京城办差,反正到哪里都是罪籍,入京也是一样。”

“师父是仵作这行当的头名,入京后颇受看重,在京畿衙门两年后,被大理寺卿相中,入大理寺当差,我也跟着一齐办差,可刚进大理寺没多久师父便患了重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如此,我便留在了大理寺,几位大人看我办差得利,便一直留我到如今。”

戚浔边说,玉凝霜边掉眼泪,江默的神sè,也从起初的浅薄亲善,多了两分怜惜,玉凝霜握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受苦了,你这几年太不容易了,怎么就偏偏替了戚家姑娘……”

戚家也是罪族,因此戚浔才受了这般多苦,这些旧事当年的确苦,可如今戚浔想来,倒是不算什么,“当年你我都是装作流民藏在养济院,那些探子得了线索,重点查验那些流民的来处,我装作戚家女儿,确是逃过一劫,虽然颠沛流离了些,可若是因本来身份被捉住,只怕是连活命机会也无的,因此还是赚了。”

玉凝霜又问:“那你在大理寺当差,可危险?我知道如今孙家还在追查我们的下落,哥哥在巡防营,我都是一万个不放心。”

戚浔弯chún,“暂时无碍,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谁会想到我是卫家的女儿呢?只要当初顶替戚家孩子的事不bào露,便可高枕无忧。”

玉凝霜长长的呼出口气,“那便好那便好,我和哥哥虽然也东躲西藏好几年,却没有你受的苦多,当年我到了湖州,也是yīn差阳错,被人牙子卖进了戏楼里,那些人牙子惯会捏造小姑娘们的出身,再加上湖州离京城太远,办差的人苦累难当,自然也松懈了,如此不费多少功夫,我便藏匿下来,后来也得了好师父教导,只是戏伶这行当下九流,遇见恶人,也是朝不保夕。”

戚浔想到她被淮阳侯府的人那般打骂,忙道:“那天晚上受的伤重吗?”

玉凝霜摇头,“皮肉伤罢了。”

见戚浔心疼,玉凝霜安抚道:“都习惯了,这行当与沦落风尘无二,只是学得好了,不愁有饭吃,也极好隐匿身份,淮阳侯这样的事不多,却也不是头回遇见,没什么打紧的,躲一躲风头过了便好,最近听闻淮阳侯府出了事,我更无碍了。”

她虽不多诉苦,戚浔却也知道她的难处,姐妹二人泪眼相对,都怜惜彼此处境,戚浔这时看向江默,“兄长这些年是如何过的?怎入了巡防营?”

江默缓声道:“当年家仆一路将我送至惠州,那里很是偏远,半路探子便失了我们的踪迹,最后我得一户陆家施过恩惠的江姓人家收为义子,改了身份,便算安顿下来,三年前我因武举入京城,先在城西驻军大营当值,去岁冬日入得巡防营。”

江默算是三人之中最为顺遂的,因此他看戚浔颇有怅然,“我是六年前才找到妹妹的消息,花了两年功夫才与她见上面,当时她在戏园里学艺小有成就,我们便决定仍然按兵不动,免得bào露行踪,那时妹妹只知道分开时你还在白马寺养济院,我也叫人各方打探你的去向,却没想过你顶替了戚家女儿的身份,这几年你受苦了。”

戚浔摇头,“受苦不算什么,至少我,我们,都活了下来,我哥哥和宁家兄长……却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我们三人团聚,父亲母亲、兄长们,和伯父伯母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一定十分欣慰。”

她压住心头的酸楚,迟疑着问江默,“既然兄长在惠州颇为安稳,那为何要回京?姐姐呢,姐姐回京之后也多了危险。”

江默的眼神陡然肃杀起来,他垂眸一瞬,再看向戚浔时,瞳底平静许多,“我没法子心安理得的在惠州苟且偷生,我想有朝一日能为家里翻案,妹妹知道我的打算,心底担心,便一直也想回京,恰逢她的戏班子入京,便跟着回来了。”

他看着戚浔,见戚浔眼瞳微亮,便知戚浔心底想的或许与他一样,这时,他神sè更亲厚了些,“你呢,往后可有何打算?”

戚浔看着二人道:“我打算继续留在大理寺,两月前,我差点看到当年瑶华之乱的部分卷宗,可只要留在大理寺,便是有机会的。”

江默神sè一振,“你看到卷宗?”

戚浔摇头,“那卷宗是绝密,库房也有人看守,不好打开,也无法偷取,我的身份并不能自由出入库房,不过我知道的是,拱卫司曾在大半月前取走了当年的卷宗。”

“如今孙律在拱卫司掌权,他对我们三个的下落似乎十分执念,我留在大理寺,一方面也更有机会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若有万一,也可为你们报信。”

玉凝霜忍不住道:“你这样一说,大理寺还是太危险了,他们本就是查案的衙门,必定各个都十分机敏,不像哥哥的巡防营多管治安,再加上常与刑部和拱卫司往来,若是他们任何人发现你对旧案格外关注,你便随时有bào露的可能。”

她焦急的看向江默,江默面sè也有些严峻,“你不怕吗?”

戚浔蓦的想到被傅玦撞见的那次,可她略一沉吟,并未对二人提起,只宽慰道:“自然也是怕的,可怕,才会格外谨慎小心。”

她看向玉凝霜,“姐姐放心,我已在大周几处衙司当差多年,知道他们的规矩,若非稳妥我不会轻举妄动,如今世上只有我们三人还活着,我们的性命可是万分宝贵。”

玉凝霜欲言又止,江默眼底却生出赞赏,这片刻功夫,他看出戚浔这些年来不曾长歪,亦记得家族旧仇,想她一个小姑娘吃了那般多苦头,如今有此心性,实在不易,于是这些年未曾谋面的陌生感如云烟一般散的极快。

戚浔早已想到陆家兄长回京,必定有所图谋,此刻得了肯定之言,心中便有了计较,三人十二年不见,戚浔还担心过他们境遇,怕如今已非同道中人,可眼下看来,他们三人所想却是一致的。

戚浔问江默,“兄长有何打算?”

江默眼神暗了暗,“翻案是十分不易的,当年的案子与皇室有关,早些年更是坊间禁忌,当年死了太多人,如今又过了十五年,知情者难存一二,并且,即便找到了知情者,多半也无人敢为我们三家说话,因此,眼下只能静观其变,寻找机会。”

戚浔也做此想,“我与兄长想的一样,如今拱卫司搜查的紧,我们掩藏身份是第一,可能要等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才能寻到机会旧案重提。”

江默则说的更为直接,“也有可能,我们终其一生也难将旧案翻出来。”

室内一阵沉默,戚浔道:“拱卫司不可能一直揪着这件案子不放,他们受陛下直掌,但凡有别的差事,便顾不上我们了,我在大理寺,总有机会看到卷宗,至于翻案,虽然希望渺茫,可我也想试试。”

江默有些动容,“你能有此心,我很是欣慰。”

他是以兄长的身份说这话,戚浔牵chún,“这些皆要从长计议,如今最值得高兴的,是与兄长和姐姐再聚,这些年,当真没想过还有这一日。”

江默道:“原来你回京已有三年,可惜我早先并不在巡防营,否则,你我应该早就打了照面。”

“如今也不晚,倘若我们早见过,却不知对方身份,也要错过多回。”微微一顿,戚浔道:“前次在定安伯府,我和同僚去监视定安伯府之时,还以为兄长会bào露我们行踪,因此追上去想问问兄长,想必那日让兄长很是为难。”

戚浔语含歉意,这也是她此前与江默为数不多的交集,江默听到这话,神sè果然微变,可他却道:“这是你职责所在,并没什么,不过……你和如今的临江王很熟悉?”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江默语气如常,可她就是感觉出他有些许质疑之意,她忙道:“我与他年前便遇见了,当时还错将他当成一宗凶案的凶手,后来证明是我想错了,他不计前嫌,回京入刑部之后我们见面便多了,我随他去白石县破过案子,这年后几个月下来,算是熟稔许多。”

江默点头,“你当知道他父亲当年做过什么。”

戚浔抿chún,“我知道。”

江默正sè道:“当年傅韫虽不是罪魁祸首,可他奉命回京清君侧,缴杀三族时,他是功不可没,他如今虽战死,可临江王是他的亲儿子,又与忠国公府走得近,眼看着孙律带着拱卫司追查旧案,他不可能毫不关心,你与他公差上多有交集,无可避免,可其他事上,你却要对他多留警惕之心。”

戚浔脚踝隐隐作痛,可比起昨日刚受伤时已好了许多,傅玦昨夜才救过她,又替她除了罪籍,纵然江默是世交兄长,她也无法说出仇视傅玦之语。

见她似有迟疑,江默道:“此人年少行军,深得傅韫真传,回京之后加封王爵,风头无二,他不仅与孙律交好,还颇得建章帝看重,若是被他知晓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而他的心思城府远胜常人许多,你千万不可轻忽。”

戚浔镇定道:“兄长放心,我明白,我随他办差,还算得力,因此他如今对我十分赏识,并不会无故怀疑,我会在他跟前谨慎些。”

今日是头次相见,江默也不好多言,见她是有分寸之人,便点到即止,一旁玉凝霜半晌未语,此刻忍不住道:“今日高兴,妹妹是聪明人,必定知道如何行事,哥哥莫要这般严肃,她已经很是不易了。”

江默温和的看她一眼,牵出个浅淡的笑来,“我也是担心她。”

玉凝霜便拉戚浔的手,“妹妹莫见怪,哥哥就是这般性子。”

戚浔知道江默所言在理,自然毫不介怀,玉凝霜又道:“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时隔多年妹妹变成什么模样,却不想妹妹如此厉害,只是仵作之术并不那么好习得,又是……又是常与死尸为伴,妹妹一定受了许多委屈。”

戚浔摇头宽慰她,于是她又道:“如今,我是否不能叫妹妹渺渺了?”

卫渺,是她本来的名字,这个名字与哥哥卫泽的名字一样,出生之时请高僧算过,说他们兄妹与水有缘,便都取了带“水”的名字。

后来卫泽因瑶华之乱早逝,她逃亡途中,不得已顶替戚家的女儿,此女的名字也刚好带了“水”,戚浔不知高僧说的与水有缘是否应在此处,可卫渺这个名字,是断然不能叫了。

她还未开口,江默先道:“不可叫了,卫渺、陆毓、陆砚,都已经死了,如今我们是戚浔,是玉娘,是江默,妹妹,你得好生记住。”

玉凝霜抿chún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又看向窗外漆黑夜sè,“今日是清明,本该祭拜亡亲,可我们——”

张伯这时上前道:“两位小姐,公子,老奴备好了香烛祭文,你们便在院子里烧了吧,也算是你们心意,诸位老爷夫人,和两位已故的公子知道,必定体谅你们。”

张伯张婶拿出一摞纸钱和祭文,又捧了香烛,随三人一道至中庭烧纸,三人默不作声,等烧完纸钱,又说了些这几年的旧事,皆是唏嘘无比。

不多时,江默看了眼外头天sè,“时辰不早了,我们都不好久留,妹妹如今在城东广安街长福戏楼里,住也住在戏楼后的宅子里,那里人多眼杂,平日不好前去,我住在城西永宁坊百井巷江宅,若是有急事,只需让张伯去那里找我,宅子里的老仆也是自己人,若我要寻你,也来此处给你留话,让张伯带给你。”

戚浔记在心底,“兄长和姐姐如何走?”

江默谨慎的道:“分开走,你不必管,你后来的,此刻先走,我们待会儿看这巷子里没人了再出去。”

戚浔只觉江默思虑周全,而三人虽只得小半个时辰相处,可唤做玉娘的陆毓心思细腻,温婉妥帖,唤做江默的陆砚则沉稳持重,气度非凡,颇能令人信赖,戚浔忙应下,又与他们告辞,很快先一步出了后院。

张伯前来相送,至门口时,戚浔转身问他,“您觉得姐姐与兄长如何?”

到底是多年未见,再如何至亲,也难以立刻全心信任,何况戚浔与他们兄妹并非血亲,张伯年事已高,识人无数,戚浔下意识的多问一句。

张伯道:“暂无不妥,往后如何,小姐且行且看,老奴也难下论断。”

听到这话,戚浔松了口气,这已经代表认可,她转身出门,待上了马背,只觉心间丰盈意满,夜sè已深,前路虽是昏黑无光,可至少她有了同行之人,戚浔长呼出口气,扬鞭策马,很快消失在了水儿巷外的长街尽头。

她离开不久,一道暗影从另一处巷口出来,又追随着她走了一段,见她所行方向是去往安宁坊的,便tiáo转马头,直往大理寺衙门而来。

宋怀瑾一行尚未归来,傅玦独自等到二更时分,打更声刚过,外面便有侍卫进来禀告,林巍出去听了片刻,进门低声对傅玦道:“人去了永康坊水儿巷一家糕点铺子,进去待了半个时辰,而后才回家,且去的时候,好像怕人发现似的,在城南闹市上绕了好几圈,因此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也没去那铺子探问。”

傅玦摩挲着指节上的疤痕,沉声道:“明日去查一查这个铺子。”

林巍应是,心底暗自纳闷,怎么戚浔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成?

他此念未落,外间忽然传来马蹄声,很快,谢南柯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王爷,事情不妙,威远伯一家护着方仲崎,一直拖延时间,眼下,方仲崎跑了——”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