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一潭春水
其实当年定风潭的巨变,还留下了很多悬案,比如传说中的镇山神兽墨麒麟到底存不存在?墨麒麟根本就没有外人见过,而当代的定风潭弟子中,除了掌门鲁慕白也没有其他人见过。
之所以有这个疑惑,因为昆仑盟的梅盟主当时都被惊动了,亲临定风潭被损毁的宗门道场tiáo查。
据梅盟主所知,墨麒麟这样的瑞兽就算殒落也会留下瑞兽舍利,或者叫别的名字也行,总之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但在废墟中并没有找到。
以梅盟主的身份修为,绝不会随便说话,假如墨麒麟真的存在过,那么殒落后很大可能就会留下瑞兽舍利。
所以现实的情况,要么墨麒麟只是传说,要么就是瑞兽舍利随着宗门三典以及定风盘被人一起带走了,很对事情已无法查证。
所谓宗门三典,是一派正式宗门传承中最重要的典籍文献,包括《历代弟子族谱》、《宗门金册》、《传世器物谱。》
只有门中尊长才有资格翻阅宗门三典,普通弟子若想闻知其中的内容,也需要长辈转述或传授。它们就是宗门内部的东西,哪怕其中记载的内容早已天下皆知,但典籍本身却不提供给外人查看。
《传世器物谱》记载了宗门中的各种传承法器和重要的物品。
每一件属于宗门的法宝,都会记载其来历。若是宗门自行炼制,则会记载炼器的方法及过程、成器于何年何月;若是因缘法获得,也要交待其过程,比如是同道赠送、门下捐献等等。
每一件法宝都会尽量详细的描述其特征、御器的方法、所具备的妙用,如果这件法宝有特别的来历,那么还会补注一段或数段值得qiángtiáo的历史。
宗门传承器物也可能外流或者遗失,比如赠送外人、不慎损毁,这些也要注明具体情况以及所发生的年月。
它也会记录与器物有关的其他信息,比如各种天材地宝的物性、产地、采集以及炼化方式等等,并标注与宗门有关的历史。
这样一部器物谱也等于是一个宝藏,后世弟子研习之,可以了解古往今来各种法宝的炼制特点及御器之妙,哪怕有很多法器如今已不再传世,仍然可通过学习器物谱而有所得。
《历代弟子族谱》是一种修行传承谱系记录,也是一部宗门传承史。
它记载了每名弟子的出身以及拜入宗门的缘起,何时记名、何时入门、何时大成、何时坐化或飞升。
这些记录之间都有大片的留白,以供补注之用。比如某名弟子有什么值得补充录的事迹,也会用小字写在后面。
有些传人可能最终下落不明,那么就要记载此人最后一次留下消息是何时何地。有的传人可能受罚被驱逐出门,更要注明事情的原因和经过。
《宗门金册》是宗门三典中意义最重要的一部,为宗门定规。
它上面的字迹都是以法力烙制,普通人无法损坏,若是以法力想qiáng行撕去其中的一页,那么所有的内容都会损毁。想在上面增删和篡改更不可能,那么做也会毁掉整部金册。
金册首先记录宗门的创派经过与门规,通常还有附有御神之念的注释讲解,这派宗门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门规,然后是各种典礼仪轨。
与器物谱与族谱需随时续写与补注不同,金册一旦定立,是不可随意变动的,连删改都不行。假如要改变金册中的内容,不仅需要宗门决议,还需要将金册熔化重新打造。
正因为宗门三典下落不明,定风潭这派宗门当年是怎么建立的、有何隐秘,如今有哪些东西、还有哪些弟子,已经无法彻底查清楚了。
定风潭在当代虽然已式微,但毕竟有千年传承,好东西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变故时被什么人卷走了什么东西,都成了无法查证的糊涂账。有人带走了宗门三典,想必就是这个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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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光等三兄弟打造班达市郊外的三湖镇,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前戏!“系统”是怎么知道的?这没有解释,反正它就是这么告诉华真行的。
然而“系统”并非全知,这段信息中有很多细节并没有说清楚,更谈不上全能了,因为任务还得华真行去完成。
看见华真行发愣的反应,萧光还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又笑眯眯地说道:“我应该比道友年长很多,就称你一声华老弟吧。华老弟,你我之间何至于此?我们三兄弟今后也可以成为四兄弟,合作熙福养生不好吗?”
华真行回过神来,站起身道:“二位,在这里动手不太方便,恐怕动静太大也可能伤及无辜,能不能换个地方?”
郞校民终于压不住火气,勃然怒道:“这是你自己找死,不必换地方了!”
萧光摆手道:“三弟,我等不必取他性命,给点教训,令其立誓即可!”
直到现在,这两兄弟还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呢,但率先出手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三兄弟中的老二司马值。
三兄弟的庄园后院有很大面积的水景,这片水面其实是一个湖湾,但是被一道曲折的长堤与外面的湖泊分隔开了,长堤就相当于后院墙。
在长堤的正中央有一座石拱桥,桥中央有一座凉亭。凉亭中也有一桌酒席,司马值正端着杯子坐在桌边喝酒。
他坐的不是椅子而是凳子,却既有“靠背”亦有“扶手”。一左一右两名妙龄女子就伏在腿边,身后还站着一名妙龄女子,他仰头便正好靠在软沟里。
再往左右两侧看,椅子上还分别坐着两名美女,一人负责随时斟酒,另一人负责帮他夹菜。伺候他的还不止这五个人呢,司马值一边吃着喂到嘴边的佳肴,眼睛还看着亭外。
凉亭外有七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见过穿草裙跳芭蕾吗?差不多就是这个场面。
她们每人只穿了两件草裙,是真的草裙,好像还经过了法力炼化,丝丝缕缕纤细轻柔,上面的草裙短点、下面的草裙长点。
这十二名女子都不是纯粹的当地土著,有东洲裔、罗巴裔,还有不同混血族裔,风情各具都非常养眼。她们这几年被司马值收在庄园中的,号称“三湖十二钗”。
其实司马值也不是每天都这么玩,今天之所以摆开这样的席面,多少是故意的。本该放浪销魂之时,但司马值却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正以神识cào控阵枢,关注着酒楼包间里的动静。
所谓阵枢就是定风盘,在山湖镇一带布下的法阵内,借助定风盘他可以察觉各种动静。司马值不认为大哥和三弟会搞不定,本以为今天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可是包间里的交涉到最后居然还是谈崩了。
司马值放下酒杯,随即就要发动法阵,元神却突然一阵恍惚,不仅元神受到冲击,就连寻常五感都有瞬间的迷失,恢复后置却发现自己连人带桌都被移到了凉亭外……
萧光的意思是让司马值先动手,运转定风盘催动法阵,直接把华真行给定住。
只要在他们布下的法阵之内,司马值运转定风盘这件神器,至少可以瞬间恍惚华真行的元神与五感,不仅是身体,就连神气法力都可以定住片刻。
定风盘的妙用虽不能完全催动,但对付华真行是足够了,动静不会传到包间外,甚至都不会打坏屋里的东西。
说完话萧光已经抬手,有水流中自袖中飞出,覆盖了他的整只手掌,又化为浪花激射,就像很多道透明绳索。
这是他法宝,名叫“一潭春水”,就是这么sāo气的名字!在原定风潭这派宗门所有的法宝中,它也能排名前三。
此物平时就像一团拳头大小的水滴,能聚在一起还可以随意变化形状。萧光随身携带时,就将它化为包裹着右手小臂一层透明的膜,非常隐蔽。
一潭春水并非神器,但也算是顶级的法宝了,它还有个很特殊的妙用,就是紧急疗伤。
在法力催动与神识cào控下,它能迅速取出弹头之类的异物、接续断骨、弥合伤口、止住流血,还能促进伤势恢复。它甚至能部分或全部停留在体内,事后也能很方便地取出,且不妨碍身体活动,比任何止血绷带或外科手术缝合线都好用。
这样的法宝很少见,在治疗外科伤势方面,尤其是用于紧急救治的场合,甚至比曼曼的幽水香还好用。
一潭春水当然也可以用于攻击,假如华真行被法阵定住,随即就会被一潭春水化为的无形绳索捆住,就连神气法力都会被封禁,到时候就只能任由萧光处置了。
可是萧光的法宝刚刚涌出袖口,便觉元神混乱五感迷失,连神气法力瞬间都被锁住了。这一瞬间箫光脑海中的念头就是二弟司马值是不是搞错了,攻击对象怎么变成了他?
一潭春水又缩回了袖中,紧接着眼前一花,箫光发现自己还站在桌边,郞校民和华真行也还在,连姿势都没有变,可是包间却不见了!
人和酒席都保持原状,包间怎么能消失呢?原来是他们已经换了地方,出现在一座石拱桥上。
别说萧光和郎校民懵了,华真行也很懵啊!怎么眼睛一眨就看见三个老头换了个地方喝酒,还把自己这一桌也挪过来了?旁边还多了七位只穿草裙、草帘的女人!
桥中央的那座凉亭中也摆着一桌酒席,看那桌椅分明就是三湖酒楼大堂里的,桌上的菜是杨老头先前点的,酒也是杨老头自己带来的。
三个老头神情淡定,但是桌边还有一个黑大个显然已经被吓傻了,正翻着眼白张着嘴大口喘气呢。夏尔的神情仿佛在问——我是谁、这是哪里、世界怎么了?
石拱桥上此刻摆了三桌酒席,三老头这一桌在凉亭中,原先凉亭中司马值摆的那一席莫名被挪到了凉亭外的北侧,华真行他们这一席则出现在凉亭外的南侧。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华真行,他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三位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是他们中有谁运转了定风盘。
有位老人家居然催动了定风盘在法阵中瞬间挪移的妙用,把他们自己这一桌酒席挪到了凉亭中,将司马值那一桌酒席挪了出去,又将华真行这一桌酒席挪了过来,可够热闹的!
更玄妙的是,闹哄哄的三湖酒楼一楼大堂内突然空出来一片地方,三位老人家包括夏尔连人带桌椅都消失了,居然没有人发现。在旁边的人看来,那里好像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只是莫名空着一片地方。
萧光等三兄弟随即也反应过来,今天是遇到了高人了,而且对方的修为甚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此人隔空出手干扰了司马值,然后接替司马值控制定风盘运转法阵,来了一个酒席大挪移。
三兄弟得到定风盘已有二十二年,打造此地法阵也有二十年了。隔空移动一些物体倒是能办到,但也无法用瞬移法阵内的任何东西,刚才想对付华真行时,也只能做到瞬间定住其神气而已。
但此刻却有人挪移了三桌酒席,而且是连人带所有东西一起瞬移的。哪怕是当年的定风潭掌门鲁慕白在宗门道场中,都做不到这一点!
三兄弟可不傻,他们知道定风盘在法阵中妙用,所以也能反应过来,既然有这样的高人控制定风盘也控制了法阵,那么生死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一时间都不敢乱动了。
萧光毕竟是老大,他脸sè发白做了个深呼吸,向着凉亭方向走了两步躬身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到此?我三兄弟若有得罪之处,万望高人海涵。若有差遣,定当听从!”
凉亭中的夏尔还没缓过神来,根本没反应。三个老头仿佛没听见,看都没看凉亭外一眼,墨尚同冲杨特红皱眉道:“你为何不将这些姑娘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