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一贫如洗的滋味
察觉半山和尚的心情，王观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隐情。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之中，半山和尚是修行多年的德道高僧，能力就不用说了，品行也更是足够让许多和尚感到汗颜羞愧。可是现在半山和尚却这样失态，难道真的只是由于黄金宝塔属于佛门法器的缘故？
就在王观沉吟之时，那个信佛的大藏家也权衡完了，一咬牙继续提价道：“九千八百万。”
然而，没等大家哗然，曾老似乎xiōng有成竹，直接回了一个九九八，九千九百八十万，就差一点儿就可以到达亿元大关，自然也让在场众人一阵心情澎湃。
九九八了，离破亿还远吗？
大家没有答案，因为有资格参与竞争的两三个大藏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重新考虑，还是打算放弃竞争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贾芹十分满意这个价格，其实九千九百八十万，与一亿元也没有多少区别，不用太斤斤计较。
想到这里，贾芹又笑道：“没人出价了么？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贾芹的追问下，几个大藏家一脸思索的表情，却没有回应的意思。贾芹的心情不错，也不再催促了，耐心的等候起来。
良久之后，那个信佛的大藏家放弃了，脸上露出无奈之sè：“曾兄，你赢了。”
“呵呵，侥幸。”曾老微笑道：“如果你再加点，该lún到我说这话了。”
“一亿……”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角落之中传来一个声音，却是让众人差点反应不过来。此时此刻，王观轻步走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亿零一百万！”
“什么？”
许多人一怔之后，又是一阵喜形于sè，本来以为是尘埃落定，没想居然是峰回路转，在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有热闹可看了。
“你要？”
不过，贾芹眼神多了几分怀疑，显然不太信任王观的身家，所以好心提醒道：“这可是现金交易，直接付钱结算的，谢绝分期付款。”
“放心，几位老前辈都在场，我不至于空手套白狼，沦为大家的笑柄，以后也没办法在圈子里立足了。”王观随口道，倒是得到众人的点头赞许。
这的确是大实话，空手套白狼也要看具体情况。在这样的场合玩花招，简直就是不打算在行里混了，所以才做出这样自毁声誉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是王观开口报的价，也未必是他付的钱。不少人瞟了眼旁边的半山和尚，却是在心里误会了。也难怪他们会误解，王观出去一趟，就把一个和尚带过来，然后更是突然参加到黄金宝塔的竞争之中，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所以想了想之后，曾老径直走到半山和尚之前，开口问道：“大师从哪里来？”
“新加坡！”
心情激荡之下，半山和尚也顾不上打玄机了，直接据实相告。
果然不出所料……
一瞬间，许多人心头暗想，下意识觉得是过江龙来了。
就算是曾老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眉头一皱，考虑了片刻之后，和气劝告道：“大师，你应该知道，这样的重宝怕是出不了海关。”
此时，王观也在众人的反应之中明白几分，心中顿时一阵哭笑不得，敢情在大家的心里自己就是跑龙套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轻轻摇头，王观直言不讳道：“曾老您误会了，东西是我买的，与大师无关。”
“哦！”
众人理解点头，脸上却露出明显不信的神态。
得，白辩解了。王观一阵无语，干脆提醒道：“我出价一亿零一百万，还有没有比我更高的价，如果没有东西就归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一会儿空荡荡的银行户头，王观就觉得一阵心痛，语气难免有几分中气不足的感觉，更加让其他人确信无疑。如果真是自己的钱，那么应该很有底气，说话的时候掷地有声才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
当然，误解是误解了，价格却摆在那里不能忽略。
适时，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曾老，想看看他接不接招。然而，曾老却苦笑起来：“我刚才就说过了，九千九百八十万就是底线，谁再多加一点，我就无可奈何了。”
“啊！”
那个信佛的大藏家顿时后悔，忍不住叹了出来，早知道的话他应该奋力一搏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因为他已经放弃了，出现又重新报价，那就是出尔反尔，容易让人鄙视。
或许一些人觉得这样做也没关系，但是绝对不包括真正的行家。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声誉比什么都重要。不可能为了一件东西而毁坏自己经营大半生才建立起来的声誉，哪怕这件东西是稀世珍宝也不行。
所以曾老退出竞争，就意味着结果再也没有半点悬念，只要王观给得起钱，那么东西他随时可以搬走。
此时，王观心中一叹，招呼贾芹道：“来签合同吧。”
贾芹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只要给钱就好，至于到底是谁买了黄金宝塔，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很配合的签订了转让协议书。
再之后王观也费了些时间，才算是把一笔巨额庞大的数目转到了贾芹的账户上。此时此刻他也终于体会到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是什么滋味了。
多说无益，钱都给了，反悔也晚了。
况且，王观也没有多少后悔的情绪，相反还有几分笑容，然后招呼情绪有些激动的半山和尚过来，两人齐心合力把沉重的黄金宝塔搬到了外面。
“东家……”
适时，曹祥与驱车带人过来了，看见黄金宝塔的时候，脸上也有几分惊叹之sè：“好一尊佛塔，肯定非常值钱。”
“别叹了。”王观挥手道：“里头还有一大架子东西呢，带人进去搬出来吧。”
曹祥连忙点头，带着伙计进去，小心翼翼把东西搬出来妥善安置在面包车上，然后慢慢开车运回拾遗阁清点入库。至于黄金宝塔嘛，当然是由王观直接带回大宅门去了。
“回来了？”
不久之后，在大宅门客厅之中，听到了脚步声，钱老抬头一看，自然发现了黄金宝塔，眼中难免掠过一抹惊诧之意。
不过，钱老显然更加淡定，瞥了黄金宝塔一眼，也没有多么在意，反而看向了半山和尚，有些好奇道：“这位大师是？”
吃力的把沉重的黄金宝塔放下，王观这才引见起来：“钱老，这位是我和您提过的半山大师，刚从新加坡飞来看我。”
“原来是半山大师呀。”钱老脸上笑意更浓，也听王观说过半山和尚的事迹，多少有些钦佩之意，现在自然是客气相迎。
“钱施主安好！”
两人相互问候之后，在钱老的引请下，半山和尚坐了下来，看似恢复了神态自若的模样。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时不时注视黄金宝塔，颇有几分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王观诉苦道：“钱老，我现在一贫如洗了。”
“怎么，你不会真把全部东西都买下来了吧？”钱老十分惊奇。
“我倒是想，但是东西太多，而且价值超乎我的想象，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够啊。”王观叹气道：“况且贾家人也不笨，除了我以外，还有常老、曾老几个大藏家在场。我倾家荡产才从他们手里抢来了这尊黄金宝塔，然后就变成了穷光蛋，哪里还敢作其他奢求。”
“这也怪不了别人。”
钱老轻微笑道：“我以为你就在大库房里挑挑拣拣就算了，没有想到你居然去了秘室，而且一改往日小气的本sè，竟然舍得斥巨资把佛塔买下来了。说说看，花了多少钱？”
“一亿！”王观干脆利落道：“我现在就后悔了，打算联系下家出手，不能砸在我手里。钱老您有什么好建议？”
“别……”
半山和尚突然阻止起来，随之也意识到有些越俎代庖了，在心中默诵了一句佛号之后，认真奉劝道：“王施主要三思啊，这可是天大的佛缘，怎么能够轻易舍弃。”
“佛缘又不能当饭吃，真要是穷急了，估计要直接把黄金熔化论斤卖了。”王观叹道，这话最现实不过了。
“这怎么能行……”半山和尚眼中掠过一抹犹豫，欲言又止。
适时，钱老似乎也看出了一点儿端倪，稍微沉吟之后，眼中就带着几分笑意，然后慢条斯理的倒茶待客，顺便看热闹。
这个时候，王观却不说话了，就是看着半山和尚，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样明目张胆，半山和尚自然察觉了，颇有几分不自然，有些不解道：“阿弥陀佛，王施主这样看着贫僧做什么？”
“没，我就是想向大师请教，出家人是不是不能撒谎？”王观笑眯眯道，眼中的狡黠之光像极了狐狸。
“自然！”半山和尚一怔，随即心有所悟，顿时苦笑起来：“王施主知道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是大师你知道的。”王观饶舌道，笑容更加璀璨：“所以我想知道大师知道的事情，但是又怕大师避而不谈，所以先问清楚，免得多费chún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