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诛国贼
今夜的临安城分外安静,哪怕是这繁华的临安城,平时晚上,亥时一过,这城里就到处黑灯瞎火,没有几个人了。
昨日夏平安就已经入城,在城里完成了最后的踩点。
秦桧现在的府邸,是五年前宋高宗送给他的,秦桧的府邸位于临安城的政治核心区域,地方在临安城东,望仙桥以东、新开门以西的市井繁华处,距离皇城2000多米,与御街相连。
每天,护送秦桧早朝的队伍从府里出来,就会直接上御街,穿过新开门,保安门,望仙桥,然后直达皇宫。
南宋的早朝时间是五天更,也就是半夜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对于现代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对古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时间却很正常。
因为早朝的时间很早,所以上朝的官员,都是半夜就从家里出发,在到达待漏院之后,就会在待漏院休息打盹吃东西,等待早朝的时间。
待漏靠近孝仁坊,孝仁坊即为合门、为临安城中六部、三省、封桩所等朝廷官署,就在宫门前、各部官署旁,因为早朝的官员大半夜的都聚集在待漏院,所以那待漏院外面大半夜的就有摆摊的集市,卖的都是早点小吃之类的东西,给官员填肚子的。
这大半夜两三点黑灯瞎火的,就在临安城的大街上,一群穿着各种官服制服的人打着灯笼和一群小商贩夹杂在一起,就像在皇宫外搞集体夜宵一样,算是临安城的奇景。
刺杀秦桧的地方,最方便的就是望仙桥,当初施全就是在望仙桥刺杀秦桧,所以夏平安也在望仙桥刺杀秦桧。
夜晚,望仙桥下的河水安静的流淌着,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一盏红sè的灯笼在黑暗之中飘忽着从远处的街边走来,在走到望仙桥的时候,那灯笼的光芒,照着更夫苍老的面孔和略微驼背的身躯。
一月的临安城,春风未渡,寒冬未远,大半夜的,夜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气,那更夫走在路上,身子佝偻着,手都缩到了袖子里。
那临安城中的更夫哐哐的敲了敲手上拿着的铜锣,让铜锣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回荡着,然后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丑正一刻……天寒地冻,防偷防盗……”
提着红sè灯笼的更夫眨眼就穿过了王仙桥,根本没有注意到藏身在桥下的夏平安。
夏平安躲在望仙桥的桥下,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此刻的夏平安,身上穿着一身黑sè的夜行衣,脸上用油彩涂了一个岳飞的武生脸谱,背着打磨得锋利无比的斩马剑,腰间还有一把短刀,随着的“战术背心”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他给秦桧狗贼准备的“惊喜”。
在那更夫走后,望仙桥这里就空空荡荡,基本看不到人了。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一行人终于出现在王仙桥的北边,正朝着望仙桥这里走过来。
那一行人有三十多个,有人举着牌子,有人打着灯笼,有人负责开道,有人负责殿后,队伍的中间,是一个四人抬着的轿子,那轿子两边,前后,都跟着带着刀棍的侍卫和秦桧手下的狗腿。
整个临安城中,上早朝能有这么大声势气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桧。
秦桧自己也知道自己遭人恨,怕被人报复,所以他对自己的护卫,半点都不放松,还收罗了一些有功夫的江湖人物保护自己的安全。
看着眼前这人多势众的阵仗,想到当年施全一人一刀怒发冲冠面对着秦桧冲去的样子,夏平安心中也不由暗喝一声好汉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秦桧的队伍,就来到了望仙桥,秦桧的骄子上了桥,夏平安拿出身上装备的两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在腰间一擦,瞬间点燃,然后直接丢到了队伍前面和后面的侍卫群中。
“轰……”两团火光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就在望仙桥秦桧轿子前后的侍卫群中炸开。
南宋的时候其实军中已经有火药武器,像突火枪,铁火球之类的东西已经有了,突火枪是最早的火枪雏形,而铁火球可谓是最早的手榴弹了,只是部队装备得很少,而且“皆有制度作用之法,律各诵其文,而禁其传”,普通人见得少,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夏平安这段时间自己买了硫磺,硝石和木炭,棉絮等原材料在山中制造出来的手雷,威力比起朝廷用的铁火球,只大不小。
那两颗铁疙瘩爆开,秦桧的队伍一下子就在望仙桥大乱,人仰马翻,那护卫着秦桧轿子前后的侍卫,一下子死伤狼藉,鬼哭狼嚎,魂飞胆丧,那些掉在地上的灯笼一下子烧了起来,像火堆一样,把望仙桥都给照亮了。
“有刺客……”一个秦桧轿子旁边的侍卫算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子大吼起来,“什么人……”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脸上画着岳飞脸谱的夏平安一声长啸,手上拿着斩马剑,已经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口中是岳飞的满江红,在这萧索的深夜,响彻在望仙桥。
“鬼啊……”
“岳爷爷,岳爷爷来报仇了……”
“妈呀,岳爷爷来了……”
之前刚才那两颗加qiáng版的手雷爆炸的威力和火光,已经吓得秦桧队伍里的不少人够呛,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的人还以为是老天爷在打雷。现在一看到夏平安那满脸血红怒目圆睁拿着刀跳出来的样子,再听他口中的《满江红》一出来,全部吓得大叫,丢下手上的东西,转身就跑。
跟在秦桧身边的这些人,不是不知道秦桧的德行和干了什么事,只是这些东西,平时没有人敢在秦桧面前提起,现在情况不同,夏平安一出现,一下子就把众人心中的那个口子给撕开了,
只是瞬间,秦桧队伍里那几个抬轿子的的轿夫,打牌的仆役仪仗,还有一些侍卫,丢下手上的东西,一下子就跑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刚才在爆炸中被炸得人仰马翻的那些侍卫,只是瞬间,能站在秦桧的轿子面前的人,已经只有七八个。
“装神弄鬼……”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家伙怒吼一声,拔刀就朝着夏平安冲来。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夏平安口中长啸而歌,面对着冲过来的护卫高手,一步踏出,如纵马而击,手上的斩马剑一剑斩下,直接把冲过来的那个狗腿从头到脚一刀两断,身体从中剖开,一下子血腥满地。
那个家伙也是高手,只是在夏平安面前,还完全不够看。
夏平安这一刀,犀利迅猛,煞气四溢,又吓跑了一个刚刚还站在秦桧轿子前的护卫。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在长歌之中,夏平安脚如游龙,剑似电光,朝着秦桧的轿子冲了过去,两剑斩过,又是两颗脑袋飞起,狗血洒到桥下的河水之中。
这一刻的夏平安,即是施全,也是聂政,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道宗师,一把斩马剑在他手上,纵横开阖,犹如雷光闪动,夏平安一人一剑,杀入到秦桧身边的侍卫高手之中,一时间,血肉横飞。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阙字音落,夏平安的斩马刀从一个狗腿的嘴巴之中抽出,一个闪身,避过旁人砍来的一刀,夏平安接着转身之力,一个旋踢,一脚正中一个狗腿的xiōng口,在xiōng骨碎裂的咔嚓声中,直接把那个狗腿护卫踢得口吐鲜血,身形倒飞三米,噗通一声摔落到望仙桥下的河流之中。
之前被吓得跑开的那些人还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见此情形,吓得脸sè发白,一个个丢下手上的刀杖,转身就跑。
短短一分钟不到,秦桧的轿子面前,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站着。
夏平安用斩马剑挑开轿子的帘子,只见那轿子内,身穿宰相官服的秦桧已经吓得瘫软在轿子里,身下秽物一片,屎niào都被吓出来了,秦桧原本就心虚,刚才两颗手雷一爆,又听得轿子外面的人大喊岳飞来了,整个人直接就在轿子内吓得浑身瘫软shī jìn。
就是这么一个畜生狗贼,在岳飞面前如狼似虎yīn狠毒辣,在金人面前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连狗都不如。
“你这个狗贼,对待百姓忠臣你比谁都狠毒,面对敌人你比谁都怂,说你是狗都侮辱了狗,我想杀你很久了……”夏平安骂了一句,懒得废话,一斩出,直接把秦桧的脑袋砍了下来,一把抓在手上,然后用秦桧的宰相官把斩马刀上的血擦干净。
那轿子内,就只留下秦桧的无头尸体和满轿wū血浊物。
提着秦桧脑袋的夏平安闪身没入黑暗,眨眼就消失。
天亮时分,临安城钱塘门外九曲丛祠附近,夏平安提着秦桧的脑袋,找到了几年前隗顺掩埋岳飞尸骨的地方。
秦桧的脑袋就放在岳飞的坟前,除此之外,夏平安在岳飞的坟前放了酒,点了香,一番祭奠。
“国贼不死,国难不止,当日我是隗顺将你埋骨于此,今日我带秦桧的脑袋来纪念你,大宋的几乎所有灾难,都是由国贼jiān臣而始,国贼jiān臣才是大宋最大的威胁与毒瘤,丁谓蔡京秦桧贾似道这样的jiān臣国贼不死,大宋的灾难就不会停止,杀国贼jiān臣就是救国,杀国贼jiān臣就是救民,武夫当以手中刀枪救国,涤荡wū浊,救国于水火,岳爷爷如果在天有灵,就保佑我把那些害你的国贼jiān臣一个个杀干净,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夏平安说完,就把手上的酒洒在岳飞的墓前。
夏平安安静的等着,按照以往经验,这颗施全的界珠融合到了这里,已经算是突破性融合,差不多应该结束了,但夏平安等了一会儿,发现界珠的世界并没有破碎。
夏平安明白了,这颗界珠的任务还没有完,那临安城中还有国贼等着他去杀。
而此刻的临安城,早已经彻底乱了套。
秦桧乃是大宗宰相,秦桧在临安城被杀,整个临安城的百姓,犹如过年,奔走相告,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说,岳爷爷显灵,昨日在望仙桥现身斩杀了秦桧,那望仙桥一大早就已经被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不少百姓在望仙桥烧香祭拜。
而隐藏在朝中秦桧的那些同党,却一个个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早朝根本没开成,皇宫之中同样气氛诡异,不少人心惊胆战。
皇宫之中,一个脸白无须的男人在金銮殿上,听着手下传来的消息,也是脸sè煞白,身体都在颤抖个不停,“岳飞……显灵杀了……秦桧?”
“据……秦桧身边活着的侍卫仆役讲,那个人一脸血红,怒目圆睁,犹如鬼神,一出现就惊雷落地,口中还唱着岳飞的《满江红》,神勇无敌和当年岳飞一样,斩马剑下没有一合之敌,现在整个临安城中都说是岳飞显灵杀了秦桧……带走了秦桧的脑袋……”禀告的官员也声音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