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什么才是厉害
这位宋会长,也叫做宋太,名瑶芝。人家要么叫她宋会长要么叫她宋太。反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既然有这么两个称谓,肯定都有其意义。
称其为宋会长,是因她是本地一个著名商会的会长。这个商会顾名思义,聚集了当地的豪门名流。宋会长当得了这个头,自然得到这里有头有脸的圈子里最大的尊敬。
宋太的名号,则来源于她年轻时嫁的豪门,她老公是姓宋。不过这宋先生,是英年早逝,财产全部留给了妻儿。现在宋家都是由宋太说了算。宋太与宋先生,只育有一子。这儿子,又生了个儿子和女儿。孙子自然是要跟着儿子跑生意,准备继承宋家庞大的财产。孙女呢,因为年纪到了该论及婚嫁的时间,宋太把这宝贝孙女带在了身边,四处寻觅合适的青年才俊。
“因为这女的,有个哥哥,所以,并不需要说一定要招个入门女婿。宋会长的意思是,这个孙女婿,最好是品貌佳,出身于高等学府,家境呢,最好是不要是凤凰男。我们想来想去,你们家宝儿,不是正好符合宋会长的要求吗?”
姚nǎinǎi听着对方这样一番介绍,眉间稍有微皱,道:“这宋家不是个普通家,我们家宝儿恐怕入不了宋会长的眼。”
沈佳音坐在对面一听,和其他人一样都稍感惊讶。不知姚nǎinǎi这话是谦虚,或是说,姚nǎinǎi这是拐着弯子嫌弃宋家这位小姐。
一时间,场中居然是一片僵硬尴尬的气氛。本想帮姚家和宋家牵这条红线的中年妇女都涨红了脸,好像实在不明白姚nǎinǎi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妄自菲薄的话来,道:“nǎinǎi,不是我说,这,你们家宝儿哪点会逊sè于人家了?家里父亲兄长叔伯,都算是大官。你们姚家,在我们地方上,由于家风严厉,孩子个个又都是知书达理的,倍受尊敬。宝儿自己又很努力,听说,是过了国考,只等面试了。当然,以宝儿这个清华才子的能力,国考是绰绰有余。宋会长曾经还说,如果宝儿不想进国家机关,她愿意高薪聘请他进他们宋家集团的智囊团。”
这样听来,这宋会长,还真的是对姚子宝另眼相看,很有诚意。
姚nǎinǎi眉间却像是更为难起来,说那个有意给宋会长做媒的人:“宋会长那是什么人,不说她老公怎样,她自己本人我早听说,是个很不平凡很有来历的人。他们家虽说久居海外,是华裔,但是,无论是政治立场,还是经济方面,都与我们国家是息息相关的。”
沈佳音听旁边几个年轻媳妇议论,说这个宋会长花钱是个大手笔,在全国各地建了无数的慈善基金。光是希望小学,捐了有一百家。
中年妇女听姚nǎinǎi这样一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这个事都已经被人委托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好话,脸上堆起笑与姚nǎinǎi半开玩笑似地说:“哎,现在又不是人家看不起你家宝儿。再说了,宋会长这次回国,说不定,就奔着是为了看你家宝儿来的。”
姚nǎinǎi瞪了她眼,道:“你这好话可以少说了。她堂堂宋会长,要挑孙女婿,肯定候选名单上的才子是一大罗。我家宝儿,没有这个兴致和人家凑这个热闹。”
对方被姚nǎinǎi这话,刺到脸上又血红红的一把。
旁人只要心一想,都知道姚nǎinǎi这话铁定是没错的。既然宋家条件那么好,她家小姐,想挑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何必死抱住一棵树不放。
沈佳音在这里头坐着,坐着坐着,本来是如坐针毡的心情,伴随他人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小叔的婚事头上,自己同样成为旁观者以后,心情一松。听着这些七姑八婆谈论各家的趣事儿,其中bào露的或多或少一些真实的信息,对自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说,不能说没有一点益处。
时间,就这样不经意地过去了一个多钟头。到了晚上七八点钟了。厨房因为他们到来,加了不少菜,所以晚饭做的比较晚。
有些看客因家里人来叫吃饭,向姚nǎinǎi告辞回家。其中,那个给宋会长说话的媒人,临走前,还不停地向姚nǎinǎi解释说宋会长对姚子宝绝对是诚心诚意。
姚nǎinǎi眼睛不大好,没去仔细看她脸上那副焦急的神态,只是照常一边耳朵进,一半以上从另一个耳朵出。
媒人嘛,要是没能拿到介绍费,能叫媒人吗?
当然,若两家真能做成亲家,这媒人的费用,出的也值。
等一群看热闹的人走的都七七八八了,姚nǎinǎi盘着腿坐在炕上,突然间,一句话问向沈佳音:“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沈佳音想都没想过老人家会突然回头来问她意见。毕竟,一是老人家好像自己心里都已经有了决意了。二是,她是刚进姚家不久的新媳妇,在姚家里其他人的事上,因为不是很了解,随意发表意见,好像会误人子弟。
“nǎinǎi,这事儿,我觉得,还是问小叔自己比较好。”
听到她用力挤出这样的一句话,表面听好像是有点敷衍,推卸责任,然而姚nǎinǎi看着她用力的表情,却不这么以为,豁然一笑:“你这丫头,是,你和你小叔年纪相当,都是一个年龄层的,应该说比我们这些长辈的了解他。但是,我既然问了你,你说就说呗,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沈佳音脸蛋红了红。
姚nǎinǎi刚说不会把她吃了,她知道。
“那你担心什么?”老人家问。
“我,还不是很了解小叔,也不了解姚家,以前都是怎么决定的。”
姚nǎinǎi一怔,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这样深远,一心是为姚家大局着想,心头颇为赞叹。这大孙子娶的媳妇,别瞧好像傻愣愣的,内心里是容纳百川,让人轻视不得。
面含笑,姚nǎinǎi伸出手让沈佳音扶她下炕,走到了大堂去吃饭。
客人都走了,只余下姚家人。这里头,有些,沈佳音在婚礼上见过,但是那时人太多,实在记不住,只好是由姚nǎinǎi带着,重新又认识一番。最后,她坐在了姚nǎinǎi身边。
其他人,见姚nǎinǎi这般信赖她,都知道了她在姚家这个大孙媳妇的地位是定了的。
姚子庄边与姚子寒悄声说:“哥娶的这媳妇,不是说是从你当官的那地方农村里出来的吗?”
“你居然也会介意人家的家庭?”姚子寒笑问。
“要是是我,倒也算了。但是,这是子业哥。子业哥是什么?是我们姚家的大孙子,你我这一辈的头。将来你我娶的媳妇,按理说,都是要听子业哥媳妇的话。到了将来,nǎinǎi的东西,都是要先给子业哥媳妇的。”
姚子寒听着他这话,总算是听出了一点明白。他们兄弟不会看不起姚爷自己挑的女人,无论这女人是长什么样什么来路。但是,他们未来娶的媳妇,能不能看得起沈佳音这个未来的姚家当家主母,有点难说了。毕竟,沈家那个穷,摆在眼前。
“你这个说法,我还真没有具体想过——”姚子寒拧着英俊的眉宇,边想,又道,“不过,在我们之前,不是有宝儿吗?”
因为是亲兄弟,姚子宝将来娶的媳妇,和沈佳音相处的时间更长,妯娌关系变得至关重要。
这点,不要说姚子寒和姚子庄都有所察觉,姚nǎinǎi要给姚子宝挑媳妇,早就在心里预着这一点了。所以,像宋家那种很高人一等的家庭,姚nǎinǎi不怕自己孙子攀不上,就怕娶了回来以后,会不会家无宁日。
吃过饭,由于旅途劳累,姚家两老找了间屋子,休息去了。
姚爷和几个兄弟一块,因为太长时间没聚,一块坐着聊天说话,一刻没闲。
沈佳音本是要陪姚nǎinǎi进屋睡的,但是姚nǎinǎi对她说:“你年轻,不像我们,出去玩吧,不要闲着。”
意思里,大有让她赶紧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关系。
这地方,毕竟是自己老公的老家,相当于她另一个家。如果她不能融进这个团体,被这里的家人排挤,对她老公而言,肯定不好。
刚好,姚子庄爱情长跑多年的女朋友过来了。姚子庄就此把自己女朋友介绍给了沈佳音认识:“她姓王,叫王玉君。——玉君,这是我子业哥去年刚过门的媳妇。”
这个叫王玉君的,与姚子庄是同龄,因此与沈佳音年纪相近。姚子庄相信她们两个能合得来。王玉君与沈佳音照过面,径直上来,拿自己胳膊圈住沈佳音的胳膊,说:“是子业哥的媳妇,那与我定是好姐妹了。很久以前,我已把子业哥认为自己哥那样看了。”
沈佳音感觉她冲着自己的热情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明明两人才第一次见面,有些不大适应。再看这姑娘,长得是小巧玲珑,白细细的像个水晶饺子一样,与姚子庄那比较大的身体并肩一站,好像是包子和饺子放在一块。这话不是说这两人不搭配,而是既然是这样外形上有差距的话,定是性格上比较相配。
下午和姚子庄说话,沈佳音已经能感受到老公这个堂弟很能说,有一张能嘴。现在与王玉君一块儿,分明能感受到这姑娘是比姚子庄更能说会道。短短几步路之间,问了她沈佳音不下十个问题,并且,顺利把沈佳音带出了门,道:“我们去刘三婶家里头玩吧。她家,今儿来了不少客人,有东西吃。”
沈佳音心里正奇怪,这人家家里都来客人了,去人家家里玩不是不合适。王玉君一路却说没关系,说这刘三婶家,她熟悉,而且和姚家都是很熟悉的,同个村的。况且,村里好多姑娘婶婶阿姨,都喜欢在刘三婶家里做客。究其为什么都喜欢去刘三婶家,都说是由于在刘三婶那里没人管束,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
吃什么?
据说这刘三婶家里是做进出口食品外贸,家里零食一大把,什么都有,而且不用钱,大家吃了也不需要帮刘三婶心疼。
同理,有的喝,什么饮料都有。
至于那个玩字。沈佳音自己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农村里闲来没事的人,哪个不会搓搓麻将。
走是走了一段路,从这边村头走到另一边村头,刘三婶那幢与姚家一样规格的三层小楼房,屹立在月光和路灯底下。在王玉君走上去推门时,一群孩子擦过她们身边,好奇地朝沈佳音看了眼。
“我知道她,是姚家姚子业的媳妇!”
看来是没人专门在村门口等着她到来,都知道她是谁。
这个小村子,同样消息灵通。
那群孩子看了看沈佳音,并没有说十分好奇,手里拿着鞭炮玩具自顾往前继续走,是到村外玩烟花去了。
每个村情况都不一样。老公老家这个村,可以说卧虎藏龙。
跟随王玉君进了刘三婶家院子,见大堂和院子里灯火通明,正如王玉君所说的,是热闹的很。但是沈佳音很快发现,这种热闹的气氛,与王玉君刚才路上说的原因,是搭不上边的。更多的人,应该是像姚nǎinǎi到了村里时,一群人仰望姚nǎinǎi的声望专门来给姚nǎinǎi打招呼一样。刘三婶这家里,是入驻了个大客。
“三婶!”王玉君叫着,挤开门口堵着的一群人,走进到了屋里头。
沈佳音被王玉君抓着手,没法放开,身体像是被两边人马压成了饼干,这样过了人群,进到了圈子里,第一眼,却不是瞧见王玉君叫的那个刘三婶,是望到了屋中最显眼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个,年纪看起来应该是不小的了,但是,皮肤保养的好,看来就像是只有四五十岁的阔太太,一张脸,圆庞方正,像武则天那样的大气和尊贵,身着的白sè西装毛呢外套,一看即是个jīng英女企业家。
另外一个,年纪要小的多了,比她沈佳音看起来年纪还要小的姑娘,一张五官细致的小脸蛋,与那个年纪大的女人,一样的柳眉大眼,分明是一看就知道两人有血缘关系的。身上的穿着打扮,定是与那年纪大的一样在场中出类拔萃,见是一袭漂亮的粉sè改良旗袍,搭着件白sè皮草,竟是比人娇小的王玉君更显得玲珑有致。
见沈佳音的视线像是望过来,那年纪小的姑娘当即抬起了眼帘,长长细致的睫毛像洋娃娃一般,jīng致得好像画里的人,乌溜的眼珠子流转着流光溢彩,冲沈佳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
沈佳音看着这两个人,第一感觉,都知道是不平凡家里出来的,不说其衣装,只说其言行举止,端正端庄,让人仿佛回到民国时代的电视剧。
或许是受这两人影响,周边虽是围着这一大群人,却没有一个敢随意说话发表言论的。两边,耳朵里能收到人们不停干咽口水的声音。因此场内,只剩一个能敢大声说话的,定是这屋里的女主人刘三婶了。
刘三婶的衣着打扮,在这两位贵客的衬托下,因为家里有钱,布料是绝对不差的,但是若论品味来讲,那是差一大截,那件领子有狐狸毛的碎花红棉袄,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俗。
沈佳音发现,这样一比较,这两位女人,想不让她印象不深都难。
在沈佳音这样一想的时候,刘三婶从自己位上是像是慌手慌脚走了下来,迎接她们两个,对着王玉君笑:“这是——”
“子业哥的媳妇。”
“哦,这就是子业的媳妇啊。”
在刘三婶这样qiángtiáo的一句话背后,沈佳音感觉到的是,在刘三婶后面坐着的那两位贵客,望着她的目光,似乎益发的专注,不知是好奇还是其它缘故。
很快的,有人帮她解答了内心的疑问。
王玉君在她耳边悄声说:那位是宋会长,大名鼎鼎的商人企业家。另一个,是宋会长的孙女,宋彬彬小姐。
沈佳音心头一怔。如果这时候再没能察觉出这一切不会是巧合的话,沈佳音这脑袋肯定是白长了。为此,心里面是暗暗吃惊了起来:姚子庄知道这事儿吗?自己老公知道这事儿吗?是王玉君自作的主意,还是?
刘三婶冲王玉君挤了挤眼睛,说:“刚好手痒痒,想搓麻将呢,四缺一,你们来,刚好凑齐数。”
四缺一?
她们来之前,周围不是一大群人吗?哪里来的缺人?
只是,在沈佳音回头一望间,那本来围着她们像密不透风的人墙,眨眼之间,居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走掉的人,跑路的速度是比兔子更快。
王玉君趁机,将她推往旁边的麻将桌子,说:“我今天手气不好,不打了,你来打吧。不要说你不会,我听人家说了你是从村里出来的,不可能不会麻将。”说完这话,王玉君又在她耳边像是细声说:“nǎinǎi肯定是让你要和这村里的人打好关系是不是?刘三婶呢,是这村里出了名的人缘好,你要是想在这村里站住脚,要卖给刘三婶点面子,搓搓麻将有利于沟通关系。”
若只是搓搓麻将,倒是无所谓的。
沈佳音如今是走在骑虎难下的路上,尤其是,把她推上这个位置的,是老公堂弟未来的媳妇。于她而言,是从没有遇过的一种情景。像这种,不像是敌人,又做出些好像匪夷所思事情的人,该如何是好。
在麻将桌旁坐了下来的沈佳音,脑子里盘算着。
刘三婶见着她愿意坐下,高兴得眉毛眼睛都笑了起来,直说:“子业这媳妇,人家都说是个很乖很乖的媳妇。”
沈佳音不知道什么叫乖,只知道老公总是说她那家务癖不乖。
宋瑶芝和宋彬彬,在刘三婶的邀请下,都坐到了麻将桌边。
四双手在麻将台上哗啦啦和起了麻将,刘三婶边说规则:“新年嘛,只是玩个高兴,是输是赢,大家不用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只是玩,不赌钱。这个好。沈佳音本想若要赌钱的话,自己是决计不参加的。
葱葱翠翠的麻将子叠放整齐,扔了骰子,由刘三婶这个庄家第一个拿牌,依次过来,沈佳音是最后一个。
拿完牌,沈佳音把手中的牌整齐地排列起来后,发觉自己手里拿到的牌,竟然是出奇的好,虽然她搓麻将也就陪nǎinǎi和村里一些老人玩,但确实这是她这一辈子从没遇到过的好牌。
新年到,所以鸿运当头?
沈佳音正疑惑着,主要是这牌过好,好到她心头微微吃惊。
再看刘三婶第一个摸牌,打出的牌放到台上时,沈佳音回头再对照自己的牌,发觉自己的牌若是吃了刘三婶这个牌的话就是——胡了!
王玉君就站在沈佳音身后看着牌,见到,马上按了按沈佳音的肩头。
沈佳音没有动作。
王玉君这个急,把她肩头又按了按。
沈佳音仍旧没有动作。
却是刘三婶见到,对王玉君说:“你是看热闹的,不能胡乱搅局,知道吗?”
王玉君一听,像是半开玩笑地说:“我是看热闹的,但我以后是要当姚家人的了,她是我嫂子,我哪能不帮她?”
其余几个人听了她这话,只是笑而不语。
沈佳音依然没有动作。
王玉君奇怪地看了眼她,甚至疑问起她有没有玩过麻将会不会玩麻将。
接下来的牌局变得益发奇特了。刘三婶的牌没人吃,四人摸过一圈,排到宋瑶芝摸牌打牌。打出的牌,却又是和刘三婶的有同工异曲之妙,同样只要沈佳音吃了,马上能胡了。这样转了好几圈,沈佳音遇到能吃牌胡了的机会,达到十次以上。
王玉君在她背后看着她一次次把赢的机会错失掉,只能用目瞪口呆,皇帝不急死太监来形容。
这样,到了终局,都没有一个人胡了,即没输没赢。四个人,一同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比较。只见刘三婶是缺了两个,宋会长和宋彬彬,是各缺一。刘三婶直叹可惜。众人再望到沈佳音那副牌上,发现其牌容是五花缭乱,完全没有次序可言。刘三婶都只能干巴巴笑道:“这孩子,好像不大会玩麻将——”
既然,沈佳音对麻将好像不会玩,再玩下去定是没有意思了。
刘三婶招呼大家回到席上喝茶吃果子。宋瑶芝这时候接到了通电话,到旁边听。沈佳音和宋彬彬仍旧在麻将桌边挨着坐。宋彬彬不时射过来打量的目光,让沈佳音感觉到了这宋家,好像真的是对她家小叔势在必得。不明白的是,她们既然要追她小叔,直接追她小叔就是了,何必拐着弯来拉拢她。她是姚家刚过门的媳妇,在姚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宋瑶芝接完电话,与刘三婶说:“有群朋友,在上海包了个厢,说是一块看上海新年夜景。要么,你们一块来吧。”
刘三婶听完这话,是受宠若惊,忙道马上准备车子,一边,没忘记宋瑶芝目的可能不是邀请她而是邀请沈佳音,因此努力拉拢起了沈佳音和王玉君。
王玉君自然是很希望能跟随宋家人去见识更多的名媛才俊。
沈佳音今天就是从机场过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里离上海,开车来回没有六七个钟头是不行的。因此,她肯定是不去的,道:“我要回去了。”
“怕在外头过夜被姚nǎinǎi骂吗?不用怕,我和姚nǎinǎi关系好,明天我们回来,我和姚nǎinǎi解释好了。你跟我出去,肯定是不会乱来的,我给你打包票,而且宋会长在这里可以作证。如果是担心回来路上没车,放心,我们这里个个有的是车。”刘三婶说。
无奈之际,沈佳音搬出了老公这个杀手锏:“三婶,你都说了我是只听我老公话的,不然,你代我问问我老公意见吧。他同意我就去。”
本来劝的正热闹,势在必得的刘三婶和王玉君同时喉咙里卡了壳。
沈佳音见到这景象,啧啧称奇,是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她老公真的是,到了哪里都是威风凛凛的魔王,与君爷有的一拼。
“哈,哈,哈。”刘三婶干笑三声,笑的很无力,“你老公那儿,还得你自己去说比较好。”说完,好像无限同情地看了看她。
接下来,王玉君要把她先送回去,然后,再回来,和刘三婶宋瑶芝等一行人一齐出发去上海玩。
等王玉君和沈佳音两人的身影飘出了门口,刘三婶走回来,对宋瑶芝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性子那么钝。”
言外之意即是说沈佳音有点傻。如果不傻的话,都应该像王玉君一样,知道宋瑶芝有意示好后,拼命巴结才对。
宋瑶芝慢慢磕着手中的茶盖,像是沉思着,说:“你说她性子钝,我看不觉得。今儿去姚家说媒的那人回来和我说了,说姚nǎinǎi拒绝的时候,她也在场听着。你说她今晚上,和我们打的这麻将真的是不会打麻将吗?”
不是吗?刘三婶愣着。
秀气的宋彬彬在旁冷不丁出声,接上nǎinǎi的话说:“我觉得,她是知道了我们故意要让她赢的,或许,她都想好了nǎinǎi让她赢后nǎinǎi会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