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火车上
到了点上,高大帅开了车来,送他们夫妇俩去火车站。.最快更新访问:shuhahА 。乐文值得您收藏。lw0。
白露拉着两个行李箱准备出屋,见状,君爷伸手帮她拎了起来。白露空了手,回屋里,检查煤气电水的开关有没有都关好了,再出门,仔细锁了门。
“不用那么仔细。我妈我爸可能带征征回来。”对儿子越来越了解的君爷,对于包子这次能不能安分地呆在爷爷nǎinǎi家里,心里有了顾虑。
白露却对儿子有信心:“我们这不是第一次出门,怕什么。”
两个人随之下楼,走到楼下,高大帅已经打开车门在等着他们。姚爷是抱着儿子站在阳台上俯视他们两个。
洛洛喊:“征征哥不去吗?”
小妖jīng在为包子哥喊委屈,人家人小,但其实也想去,去了不当电灯泡。
“征征哥可以和姐姐一块去。”洛洛给包子挑选好了搭档,这样包子就不用当电灯泡了。
“姚爷这儿子是人jīng了。”高大帅听到洛洛的喊声都有所感慨,对君爷和白露姐姐夫妇俩说,“要是我家那只大笨小子,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白露对此斩钉截铁给予否决,“你这张嘴,比起子业不知道差多少。你能指望你儿子超过洛洛?”
高大帅自认是不敢超过姚爷的,嘿嘿笑着,眼睛扫到君爷拉的他们夫妇俩出去旅行要用的行李箱,目光一亮:“情侣箱?我和我老婆度蜜月的时候都没有用到这幅装备。”
阳台上的姚爷也望见了,口气酸溜溜地说:“我和我老婆度蜜月时也没有用到。”
白露一边红了脸,一边骂这两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巴消停一刻天下都是福气了,道:“莫非要你们用了我们才能用?如果这样做,你们陆队还能当你们的领导?”
耳听白露姐姐都把君爷搬出来了,高大帅和姚爷都不由自主鄙夷一声,两双眼睛扫到君爷的脸上。
君爷的脸,纹丝不动的表情,比铁更铁,比石头更硬。
高大帅吓的缩了脖子:不知君爷这是什么意思?和老婆去度蜜月,君爷老爷难道不高兴?
车终于出发开往火车站了。
高大帅亲自把他们两人送到了火车站台,在白露要上车时,高大帅对她咧开灿烂的白牙:“好好玩,嫂子,大家都知道你辛苦了。是君爷该补偿你的。”
这话说得,好像她没有这次旅行会怎么样似的。
她白露这么多年来,没有和老公去旅行还不是照样过。
白露瞪了瞪高大帅:“顾你们自己去,我用得着你们cào心吗?瞎cào心!”
高大帅无言,摸了摸帽檐,目送他们俩上了火车。
白露走在君爷后面,君爷走在前面动作利索,已经先找到了他们要坐的位置,并且把行李箱都放好在了座位上面的行李架上。白露只需要将自己的旅行背包拿出来,里头主要放了水和食物。
取出两个水杯,白露对君爷说:“我去下开水间。”
君爷点了点头。
白露拿着水杯就走了。
高大帅站在站台上,本想送他们到火车离开为止,可这对夫妇一点留恋的感情都没有,在火车上已经各干各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喂——”被视为空气的高大帅只能是喊一声。
白露走在火车里的夹道上,哪顾得上听他放pì。
君爷更听不见了,坐下来从白露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本书放在膝盖头上翻了起来,完全旁若无人的帝王气势。
高大帅对此笑不是哭不是,只等火车开动的汽笛声一响,终于在他面前把这两个人送走了。
姚爷这时候打了电话来问他:“火车走了吗?”
“准时走的。”高大帅答。
“还真是准时。”姚爷都很诧异,火车晚点,对中国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不晚点反而是奇迹了。
“姚爷,有事吩咐吗?”
“事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你没有和他们一块走?”
“我怎么可能和他们一块走。他们是去度蜜月。我敢陪着去,只怕被嫂子砍了脑袋。”高大帅说归这样说,却是在火车站里没有出来。
姚爷懂的,嗯了声:“行吧,我让人把你的行李送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小心行事。”
高大帅都感觉姚爷懂人情多了,千恩万谢的。
姚爷却只对他挑了挑眉:“你说你儿子想超过我儿子的嘴巴?”
“哈,姚爷,您老的耳朵,实在是——”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太神了。
高大帅干巴巴地笑了笑:“我那话说着玩的。哪敢。我儿子都没有这个豹子胆。我儿子比洛洛年纪小呢。”
“我这是想和你说——”姚爷话锋一转,“如果你儿子能超过我儿子的嘴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哎?”高大帅被一棍打昏了。
“我就嫌我儿子这张嘴不好,该接受教训。如果有比他年岁小的孩子治得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得意?”姚爷边想,边觉得儿子这幅吃苦头的场景实在太美妙了,美妙到他这个老爸都要裂开嘴巴大笑不已。
高大帅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姚爷,你想和你儿子斗,何必拖我儿子下水!
白露走去开水间装完了两杯热水,一路在拥挤的火车上通道里走着,额头逐渐冒出了一层细汗。
走到座位的地方,她刚歇口气,却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动不动的。扫了一眼,看着君爷手里拿的是她带来的一本书。君爷自己已经看书看入迷了。
那一刻,白露想去撞墙。
她带书来是给自己解闷不是给君爷解闷的。
再说了,她喜欢的书,为什么君爷喜欢看?
以前她都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
或许,君爷是闷的时候,什么书都看的进去,像她爸,是条书虫。这个很有可能,只要考虑到家里,基本都是君爷一个人的。白露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老公和自己的父亲已经商量好要改造书房了。
君爷现在是和她爸亲过和她。
白露轻咳两声,把水杯放在了小桌子上。
可能是周围的噪声太大了,君爷没有发现她回来。
火车里乱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大人打牌,嗑瓜子。这样糟糕的环境,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想着好过坐飞机。
白露闷闷地坐了下来,真想拿本书也把自己的脑袋盖了。
来旅行前,想着那些美妙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唯一,车窗外的风景是在倒退了,符合火车把他们两人带往云南的事实。
白露叹了句气,端着水杯温暖自己的手心儿。
君爷像她爸能一个人自处,她白露也只能像容忍她爸一样容忍君爷了。不知为何自己嫁了个那么像她爸的男人。
过了约一刻钟,可能是太没事做了,闲着闲着白露打起了盹儿,脑袋自然歪到了君爷的肩头上。
君爷眼角那抹冷冷的目光,落到她思睡的容颜上,心头一叹。一只手扶着她脑袋,怕她这样睡也不舒服,要是扭着了脖子怎么办。但是,要想弄到卧车票哪是容易。他们对面,坐着的一个老大妈,开口了:“你媳妇?”
大妈貌似是东北口音。
君爷点了点头:“是。”
大妈叹:“长得真美。”
白露姐姐是个大美人,这点毋庸置疑。男人能娶到一个美人老婆,对外也是一种荣耀。但是,对君爷来说,其实老婆美不美并不太紧要。
君爷冷冷地不做声。
坐在对面的大妈都能感受到君爷发出的冷气息,只是,人家并不怕被冷待,大妈是找到了可以说话的对象,叽里呱啦地把肚子里的话全倒出来了:“我和我女儿去玩。我女儿,博士生。”
应大妈那句话,从通道里走来了一个女人,年纪应该大于三十了,可能只比白露小一点的年纪。戴着一双半边黑框的眼镜,梳着马尾,容貌偏为清秀,斯斯文文的样子。
走到这儿,听见自己母亲说话,女博士生轻声说:“妈,人家在睡觉,你别打扰人家。”
大妈笑呵呵的,并不为然,对君爷继续说:“我女儿长得可以吧?你看看,相貌可以,又是博士生,可是,偏偏到现在都没有嫁。”
君爷其实挺纳闷,这个大妈和他说这些干嘛。只能说这个大妈太闲了,没事必须找点话说。结果,把自家女儿最郁闷的事情说了出来。
女博士生脸上都是尴尬的神sè,恨不得挖个地洞埋了自己,和母亲说:“妈!够了没有?我们是出来玩的。”
大妈不依不饶:“是出来玩。但是,遇到合适的,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
女博士生不和母亲说了,又恼又怒地坐了下来。
被父母bī婚的心情有多不好受,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体会。
像她妈说的,她条件不差,读到了博士,有那样好的工作,可是,就是找不到对象结婚,但是这能怨她吗?她妈就一口气想怨她!
对面的母女俩吵了架,直接影响到了君爷他们这边。
火车上的座位都是这样安排的,两两或是三三相对。那样一个狭窄的空间,谁心情有点起伏都能直接影响到周围。而且,火车上是开放的空间,根本不封闭。什么消息都好,一传十十传百,不需要多久,可能一整趟列车上的人都知道了。
君爷只要想到这些都头疼。
偏偏白露姐姐这个盹儿还打的挺死的,一直像是睡死了一样。君爷无奈的,只好让她继续靠在他身上睡。再找件自己的外套给她披着,生怕她着凉了。火车里虽说有暖气,可是,外面已经是挺冷的了。
寒风四虐。
白露睡着睡着,是快把脑袋垂到他大腿上享受。
大妈见状说话了:“她昨晚上没有睡吗?”
君爷硬是没有反应过来,直话直说:“她可能昨晚在收拾东西。”
“你们新婚?”
一般只有新婚夫妇有这个闲空出来旅行,大妈深知道这一点。
君爷道:“不是。”
“不是,结婚多久了?”
“我们儿子都好几岁了,上yòu儿园了。”这样一提,君爷忽然发觉,自己和白露姐姐结婚原来有这么多年了。
岁月催老。
时间一晃而过,可能再不知道多久,一眨眼,他和她,都是老太太老头子了。
大妈听说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都很吃惊,因为君爷和白露姐姐看起来都很年轻,年轻的年纪和她女儿差不多。这样一来,大妈心情更郁闷了。和女儿差不多年纪的人,都结婚生了孩子有好几岁了,自己女儿倒好,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大妈絮絮叨叨向君爷继续发泄:“我女儿那会儿,不是没有对象的。有一个,挺好的小伙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分了。我问她,她死活不肯说。”
女博士生听自己母亲连这种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都拿出来和陌生人说,又不能对母亲发脾气,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拿了水杯到火车上其它地方装死。
大妈见她这样,也气,对君爷说:“你瞧瞧,你瞧瞧,她就是这样。不肯认清现实。她要是肯,早能结婚了,早就不用挨我说了。思思念念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做什么。不过,现在的男人也真是的,四十岁的要找二十岁的,三十岁的女人最惨,没人要。我女儿三十岁,可是,长得会比二十岁的差吗?”
君爷那脸子苦闷,为什么自己必须在火车上听一个大妈唠叨自己女儿嫁不出去,难道这个大妈以为他是婚姻介绍所的。
大妈为此解释:“我是看你为人挺好的,能疼老婆的男人肯定人品好。所以才和你说这些话。”
君爷冰冷的脸下浮现出一层尴尬。
“我姓张,人家叫我张大妈。我老公姓陈,我女儿叫陈明明。”
“我姓陆。”
“陆先生?”
君爷很少与陌生人说话,也不知道让人家怎么称呼自己好。一般,人家都是叫他陆队。
“陆先生是什么职业?”
“大夫。”
张大妈一听这话笑了:“岂不是我们几个有缘分?实不相瞒,我和我女儿一个单位的,也都是当医生的。”
“在哪里当医生?”听说是同行,君爷的话匣子打开了。
张大妈介绍说:“我们从黑龙江来的,哈尔滨的医院。”
“哈大的医院吗?”
哈大的附属医院很出名,君爷知道这家医院的名气。
张大妈点了头:“是,我们都是妇科医生。我老公要是在世的话,他是搞外科的。你是外科医生吗?我看你的气质和我老公很像。”
“妇科也是外科。”
“说的也是。我是问,你是普外科,还是xiōng外科,或是泌niào外科?”
这时候,白露像是在君爷怀里动了下。
陈明明在外面逛了一圈,心情好些,走了回来,见此对母亲说:“我都说了,别吵人家睡觉。”
张大妈尴尬了,连忙说:“我不是想吵醒她。只是我嗓门大了些。这样,我们带了张毯子,她是不是冷,给她再披件毯子吧?明明,把毯子拿出来,我放在行李箱里了。”
君爷马上拒绝:“不用!”
“你们晚上怎么办?”
“有衣服,够了。”
君爷说话很轻巧的口气,让张大妈忍不住说了他:“你男人血气方刚当然没有关系了,可女人怎么能受得了?女人生了孩子以后,身体不像以前了。”
君爷无话可说,感觉,自己出了趟外面,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妈陆夫人更管着自己的“妈”。君爷从来没有这样挨人说过,出来一趟,算是见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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