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认清
17认清
赵立夏眉头紧皱,他当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他之所以赶回来,确实是念赵老爷子是他亲爷爷份上,想要送他一程,可他没想到,他一番孝心居然到头来还会被利用!赵老爷子临了心里头算计还是他们!
这一刻,赵立夏觉得自己一大早赶回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他心心念念记挂人,正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他!当真是可悲至极!
心一点一点冷下去,赵立夏眼底悲切之情也渐渐消退,他看着赵老爷子眼睛,一字一句道:“赵爷爷,您嘱托,立夏无法答应,让您失望了,抱歉。7k7k1\[四*库*书*小说网siksh\]这是您家事,我这个外人,还是回避一下好。”说完,暗自用力,掰开了赵老爷子干枯手指,站直了腰杆,就要离去。
赵老爷子喘着气:“你,不许走!”
赵三牛小媳妇也没料到赵立夏突然翻脸,哭声都顿了顿,一咬牙,跪地上往前爬行了两步:“大哥,爷爷就要不行了,你连他后请求都不肯答应吗?”
赵立夏面露怒sè,却又思及眼下情形容不得他说什么话来,当即冷冷道:“这是你们家事,我和立秋不便留这里,先走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赵家老二老三似乎想冲过去拦人,却被赵立夏和赵立秋眼神气势给镇住了,后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擦身而过。
两人刚踏出门槛,身后传来赵老爷子沙哑召唤声,颇有些气急败坏意味,吼到一半似乎呛着了,又猛地咳嗽起来,小媳妇声音带了哭腔:“爷爷,你别急啊,大哥,你回来啊!”
赵立夏握紧了拳,紧抿着chún角,却终究还是跨出了那一步。早三十多年前那个夜晚,他们跟赵老爷子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赵老爷子心里,也再也不把他们当做是儿孙了,是他们父亲不愿认清自己已经被抛弃事实,也是他不愿认清这个事实,即便脱离了赵家,他也不愿意改了赵姓,不愿意离开这个村子,才会有今天发生这一切!
小媳妇屋子里悲切地叫了几声,却等不到人进来,她连忙赶着赵三牛和赵大壮出去叫人,结果那两人蹭到门口,底气不足地出声:“大哥二哥,爷爷叫你们进去呢。4xs”
赵立秋冷哼:“那是你们爷爷,不是我们,我们也不是你大哥二哥!”
赵立夏拉了赵立秋一下,这才道:“赵老爷子情况不好,你们还是陪他身边好,我和立秋毕竟是外人,就这里守着就好。”
里正这会儿也出来了,瞧见赵三牛和赵大壮杵门口无赖样子就来气,忍不住低声斥道:“赵老爷子都不行了,你们还愣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去陪着!”
赵三牛和赵大壮连忙跑进屋里,小媳妇瞧见只有他们进来,心里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赵立夏瞧着一副温和善良模样,心居然狠成这样,自己亲爷爷都要死了,居然还不肯点头!
赵家二婶儿三婶儿可没小媳妇那么多心思,这会儿瞧见预计目没达到,赵立夏不肯应下赵老爷子嘱托,心里头那叫一个气啊,他们都把全部家当交出来了,居然还那么不知好歹,当即都顾不得赵老爷子病危,七嘴八舌就骂起来,甚至盖过了小媳妇哭声。
里正听着屋子里头难听话,脸上难看极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长辈临终,晚辈吵闹争家产情形,这种事儿甚至还不少,可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不是为了争家产,居然是为了算计人!真是造孽啊!
赵立夏站院子里,听着里面各种谩骂,墨黑眼底一片平静,仿佛一团浓墨,看不清其中,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想什么,他这种安静,却让里正莫名地有些不安。
方怡赶到赵家村儿时候,赵老爷子刚咽下后一口气,老赵家哭声一路传出了老远,饶是方怡也有些心酸感慨,生老病死,那是谁都躲不过,赵老爷子几年前还硬朗冲上门来要打人,才几年功夫,就已经去了。人生一世,当真是苦短很。
赵立冬喝住了马车,回头问道:“嫂子,我们先回家还是直接去老赵家?”
方怡想了想,道:“还是先回家吧,如今我们已经不算是老赵家人了,有你大哥二哥过去就行了。”
“好。”
……
赵立夏心中盘桓那一口气随着赵老爷子后一口气一道,烟消云散,人都已经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呢?自此过后,他们与老赵家再无瓜葛!
赵立秋心中纵然悲伤,却终究还是抵不过被算计愤懑之情,到后,却也只能无奈地想着算计他们人已经去了,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他凑到赵立夏耳边低声道:“大哥,人去了,我们还要留这里吗?”
“我们回家。”赵立夏说完,冲里正道:“叔,我和立秋先回去了,这里事要辛苦叔了。”
里正很干脆地点头:“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谁知道,赵立夏和赵立秋还没走出两步,屋子里就冲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就要往赵立夏赵立秋怀里塞一团白布,小媳妇脸上挂着泪:“爷爷已经走了,这是孝服,大哥二哥穿上吧。”
赵立夏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我们几年前就已经脱离了赵家自立门户,已经不算是赵老爷子子孙,这孝服不能穿。”
小媳妇道:“大哥,你怎么能说这样话?就算再怎么样,爷爷他始终是你们爷爷,亲爷爷过世了,你这个长孙岂能不戴孝?”说着,又要把手里孝服往赵立夏身上推。
赵立夏被纠缠地心烦意乱,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
这一声呵斥,终于是让小媳妇停下了举动,唯唯诺诺站那儿,一副备受欺凌模样,屋里终于又有人跑出来:“赵立夏,她说到底是你弟妹!什么亲不亲!感情读了几年书,有出息了,觉得了不起了是吧?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亲爷爷过世了,你连孝服都不肯穿,你书都读到狗pì里去了吧!”
看到来人,赵立夏和赵立秋只觉得愈发头疼心烦,也愈发觉得自己当真是吃饱了撑,要跑这一趟!
里正气得跺脚:“你乱七八糟瞎说些什么!你爹去了,要忙活事儿多去了,你这里咋呼什么!老二老三呢!躲屋子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亲戚家报丧!”
眼见里正发了火儿,赵家二婶儿和小媳妇不敢再胡搅蛮缠,转身进屋去了,不多时,赵家老二老三就穿好了孝服出来,勾着头站里正跟前儿,这幅模样看得里正是加心烦:“让三牛和大壮给你爹换衣服,你们去报丧!”
赵立夏和赵立秋一早就里正示意下离开了,心里头只觉得沉甸甸,烦闷得紧,不仅仅是为了赵老爷子去世,多还是为了老赵家这一屋子人胡搅蛮缠,他们直觉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丧期肯定还有闹!随便一想就觉得一股子憋闷感觉弥漫心间。
方怡他们回到家里没多久,就瞧见赵立夏赵立秋回来了,看他们脸上神情不对,方怡只当他们是悲伤爷爷过世,低声劝道:“赵老爷子六十有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你们别太难过。”*记住书院文字版*
赵立夏摇摇头,叹了口气,想要说话,却瞧见围四周弟妹们,心下微动,拉着方怡去屋里,把今儿老赵家发生事情都说了一遍。
方怡听得目瞪口呆,简直就要给气笑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到了赵老爷子头上,临了都还不忘算计我们?”
赵立夏满面凄凉:“我早该知道,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爹和我们一家子,是我自己太天真,居然奢望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是念着我们!自己送上门去让他算计!怪不得他人!”说到后,悲伤哽咽,其中辛酸,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出!
方怡当然明白赵立夏悲伤,对赵立夏这一屋子半大孩子来说,骤然失去双亲,不论他们承不承认,心底深处,爷爷就已经是他们亲近亲人。试问,有哪个孩子会不渴望得到长辈爱护?要怪就只怪那赵老爷子,对着这一屋子善良孩子视而不见,一而再再而三利用他们孝心,到死都不放过!真真是可恨之极!
心中那份悲伤同情早就被恼怒所替代,方怡顾不得什么死者大说辞,只要老赵家那群人还想借着赵老爷子丧事来为难算计他们,那就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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