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果然是你
周钰闭着眼睛没出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继续说。”
乐正弘点上一支烟壮壮胆,说道:“张素云曾经跟我说过多次,赵双泉虽然在有些案子上并不是那么坚守原则,比如在关璐和蓝裳的案子上,他显然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那是因为他认为能追回一大笔赃款。
可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否则也不会抓着祁学东不放了,所以,当他得知我杀了黄老之后,尽管先跟你通气,但绝对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猜他可能让你劝说我去公安局自首,而那次在你办公楼的车里面应该是最后一次谈判,并且赵双泉可能给你下了最后通牒,从而让你下决定要杀了他。”
周钰仍然闭着眼睛不出声。
乐正弘反倒有点沉不住气了,只能继续说道:“实际上,你早就在利用赵双泉了,既然他威胁到了你儿子的性命,你干脆就来个一了百了。
很显然,杀了他不仅能为我除掉一个威胁,同时也可以让关璐名正言顺地公开露面,并且成了卧底英雄,同时,赵双泉死后你马上实名举报祁学东,他就想当然地成了谋害赵双泉的幕后黑手,事实上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当然,你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你也不可能让关涛或者戴明蓝去干这件事,于是你想到了张中立,事实上你们早就互相认识了,他甚至还认过你当干妈,只是没有互相来往罢了。
但戴明月应该和张中立很熟悉,她恐怕和苏秀梅张宁也认识,所以你和戴明月应该秘密协商过,由她出面联系张中立作案,你负责出钱。
这样张中立就成了一个雇佣杀手,并且很好地利用了时间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祁学东或者戴龙干的。
而张中立被抓之后知道自己不管说不说都没法保命,所以干脆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而他的母亲和姐姐能够得到一笔巨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周钰睁开眼睛瞥了乐正弘一眼,哼了一声道:“戴明月已经是个出家人了,你以为她会为我去杀人?并且杀的还是一个公安局长?你不是那天去问过她了吗?她承认了吗?”
乐正弘说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也许,戴明月确实不敢杀赵双泉,但你肯定跟她商量过,而她也默许了。
据我的猜测,真正的执行者应该戴凝,张中立曾经给她当过几年的保镖,他们应该很熟,也许她没有直接和张中立接触过,但她可以通过张宁。
这笔交易除了一大笔钱之外,应该还包括张宁的人身自由,事实上张中立被抓之后没多久,张宁就被无罪释放了。”
周钰瞥了乐正弘一眼,冷冷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个案子早有定论。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杀赵双泉是为了你,怎么还有脸来问我?你完全应该把pì股自己擦干净啊。
虽然李长年现在是是公安局局长,可也不会对杀人犯不闻不问,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明天就去自首吧,你看我会不会再管你。”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妈,你也没必要拿黄老说事,我杀他并不后悔,但赵双泉跟黄老可不一样。”
周钰懒洋洋地说道:“那你去公安局领赏啊,就说你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腐败分子。”
虽然周钰根本就没有承认,但乐正弘基本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实际上那天晚上戴明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当然,自己要想找到母亲和戴凝杀赵双泉的证据也不可能,也没必要。
“这么说关璐卧底的身份也是你伪造的,只有赵双泉死了,关璐的身份才不会戳穿。”乐正弘怏怏说道。
周钰哼了一声道:“你就别再无事生非了,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顿了一下,盯着儿子说道:“不管关璐的卧底身份是不是伪造的,这一切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也许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乐正弘没想到母亲会议这种方式做为开场白,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她不是就要公开露面了吗?怎么?难道假卧底的身份被人揭穿了?”
周钰哼哼道:“我也不再瞒你了,半个月前,关璐被人绑架了,虽然洛霞全力追查,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点绑匪和关璐的消息。”
乐正弘脸上一副吃惊的模样,说道:“绑架?究竟怎么回事?”
周钰一脸沮丧地说道:“其实关璐已经回到了江州市,我安排她暂时住在一栋别墅里,关涛还派了保镖,可谁曾想突然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绑架了,目前来看,凶多吉少啊。”
说完,偷偷看了乐正弘一眼,忍不住有点纳闷,虽然儿子一脸吃惊的模样,但和自己想象的反应差远了,不但没有bào怒,甚至都没有一点愤怒的样子,看上去反倒像是这件事跟他没多大关系,只不过是感到吃惊罢了。
乐正弘一脸狐疑道:“有谁会绑架她啊,戴向佛死了,祁学东死了,那些跟她有牵连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丢官的丢官,还有什么人要跟她过不去呢?”
顿了一下,一脸抱怨地说道:“妈,你要是不想让我见她就算了,有必要编出这种荒唐的理由吗?”
周钰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是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反正关璐已经出事了。”
顿了一下,叹口气道:“说实话,这件事我虽然有责任,但我确实也尽心了,为了你们两个,我算是cào碎了心。
从今以后,我也再懒得管你们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在这里胡思乱想,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去想办法找找你老婆,也算是为她尽最后一份心吧。”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一会儿,没想到母亲竟然表现出一丝无奈和疲惫的神态,一时心中不忍,心想,不管母亲做过什么,可仔细想想,即便母亲有cào控一切的欲望,可哪件事不是在为自己cào劳?
今天她亲自跑来找自己说关璐的事情,可见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实际上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妈,那天关璐在电视里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既然她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情分了,我也没必要为她活着,今后你就别再为我们cào心了。”乐正弘一脸绝情地说道。
周钰吃惊的合不拢嘴,盯着儿子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安危?”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妈,你怎么知道她被绑架了,我还真不信,这么多年她都平安无事,怎么刚露面就有人绑架她?
并且洛霞居然都没有找到绑匪的影子?照我看,她恐怕是故伎重演,故意伪造了绑架的现场,然后自己躲起来了。
我看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露面了,反正我是没有心思再管她的事情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周钰一阵愕然,狐疑道:“你这兔崽子怎么突然心肠就变得这么硬了?不久前不是还在为她要死要活吗?”
乐正弘一脸沮丧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再说,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谁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人了。”
周钰盯着儿子注视了好一阵,最后站起身来说道:“好好,我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也许你说的对,关璐真有可能自己躲起来了,算我白cào心。”
乐正弘问道:“妈,如果关璐不出事的话,你准备怎么安排她在蓝裳组织的位置?”
周钰犹豫了好一阵,说道:“本来我不想跟你说蓝裳组织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失踪了,跟你说说也无妨,我原本是打算事态平息之后让她重新执掌蓝裳组织,我毕竟上了岁数,也没有这个jīng力了。”
乐正弘惊讶道:“那她如果真的不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安排?”
周钰犹豫道:“眼下谈这件事还为时尚早,我也没有决定马上退出来,不过,如果关璐真的回不来的话,那最后要看戴安南的意思,如果她无意当这个蓝裳之首的话,最后也只有你妹妹接替我的位置了,不过,她现在还嫩,还需要历练。”
乐正弘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我相信在你的tiáo教下,正璇应该能够不负重任。”
周钰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眼下看似太平,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管关璐是自己躲起来还是真被人绑架,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乐正弘见母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心想,自己歪打正着把关璐软禁起来,有可能打断了母亲的计划,并且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看来,母亲也有被自己糊弄的一天。
“妈,也许你想多了,眼下你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即便有人暗中搞鬼,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不过,有句话我想劝劝你。”乐正弘小心翼翼地说道。
周钰盯着儿子问道:“什么话?”
乐正弘犹豫了一下说道:“妈,我希望你领导下的蓝裳组织和玄月师太的蓝裳组织有所区别,起码今后别再闹出人命了。”
周钰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菩萨心肠呢,放火烧死祁东的时候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倒是要提醒你,今后老老实实做生意,别再给我节外生枝,我可不会再替你擦pì股了。”
周钰一离开,乐正弘就戴上头套来到了关璐的房间,只见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躺在床上看书,两条雪白的大腿几乎无遮拦地露在外面。
听见有人进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过,她好像已经跟乐正弘形成默契了,把书放在一边,闭上眼睛,等待着男人的侵犯。
乐正弘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关璐见男人好一阵没有动静,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冷冷说道:“你有必要每次都戴着头套吗?”
其实关璐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乐正弘说话了,但乐正弘可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说话,关璐马上就会认出来。
“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关璐见乐正弘不出声,又盯着他说道。
乐正弘好像有点受不了关璐那双眼睛,马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眼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关璐戴上了,然后一拉扯开了他的睡衣,正要实施bào力。
没想到关璐一把扯掉了眼罩,瞪着乐正弘骂道:“瞧你这点出息,搞个女人都见不得人,别说戴个头套,就算扒了你的皮我也能认出你。”
乐正弘一听,顿时忘了不能开口的忌讳,失声道:“怎么?你,你已经认出我了?”
关璐哼了一声道:“那天晚上我就猜到应该是你这个混蛋,所有人都说过话,只有你没出声,明摆着,你生怕自己一出声就被我认出来。”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一把扯下了头套,关璐似乎也没想到乐正弘会来这一手,一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凝视着,良久,关璐嘴里才蹦出两个字:“果然是你。”
乐正弘虽然已经在电视节目中见过关璐,并且关璐还对他隔空喊话,可那毕竟是在电视画面中,没有真实感,再说,他能看见关璐,而关璐却看不见他,所以不能算是夫妻会面。
而那天晚上在别墅自己戴着头套,关璐压根就没有认出自己,尽管后来每天都在她身上爬上爬下,但并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即便肉体交融也算不上夫妻会面。
可眼前就不一样了,昔日的夫妻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在分别了七八年之后算是终于见面了,只是此情此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乐正弘终究做贼心虚,受不了关璐那犀利而又嘲弄的眼神,很快就败下阵来,躲开了关璐的目光,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有点沮丧地嘟囔道:“这么说你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