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哪来的神仙？（一）
董礼好郁闷！
做为独生子女的他从小被娇惯长大，富足的家庭条件，又让他有着莫名的优越感。
说白了，就是有点过于自我，这是80后这一代人，很多独生子女的通病。
成长期唯一的挫折，可能就是来自于父母没完没了的说教和唠叨。
所以，董礼迫切的想要离开老家伙，呼吸一下大学的自由空气。
可是，出来之后才发现，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自打进了京城，好像事事都不顺意，人人都在和他作对。
本来住寝室这个事儿就让他很不爽了，有房子不让住，一天新鲜感都不给呗？
结果，还和齐磊分在一个寝室，那就更加难受了。
是的，董礼讨厌齐磊，来自于雄性的本能和诸多细节。
比如，这家伙的房子比他的大！这家伙身边朋友不少！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的老爸老妈好像比他家的老家伙更“懂事儿”。
那天自打见面，言语之间都透着自信，没说过齐磊一句不好的话。而且，对于离家千里这种事儿，表现的完全放心，一点担忧都没有。
反观自家的那俩夫妻，句句离不开：
“嗷哟，我家小礼年纪小不懂事的喽！”
“嗷哟，离家那么远，可怎么办的喽！”
“嗷哟，他不太灵光，会被骗的喽！”
“嗷哟....嗷哟....”
听的董礼一个脑袋两个大。
凭什么的喽？凭什么你家老家伙和我家的不是一个型号的喽？好倒霉的喽！
尤其是现在，此情此景，董礼更难受了。
从小就不太合群的董礼没什么朋友，同学更是毕业就失联，不会再有交集。
他就没想过，上大学，除了父母，还有其他人出现。更别说打扫卫生，还铺床，这样的待遇。
说心里话，他知道自己没有，也见不得别人有。
看着齐磊还得李玟玟伺候着，心中就更不滋味：娇生惯养到这个地步的喽？
好吧，他不愿意承认这是齐磊朋友多。更不愿意承认，这个新室友和他是两个极端。
他性情孤僻，但是齐磊....
这孙子“滥交”！！
嗯，觉得自己好智慧，就是这个词。
再说了，铺床的这个大长腿是谁？亲戚？朋友？还是...女朋友？
不是有女朋吗？那个短发的男人婆啊！
那个女孩，董礼本来也很看好的，可是...回去一想，齐磊的女朋友？不好！长的不咋的！难看死了！
可是，这个...好贴心、好哇噻。
董礼在新生之中潜伏了一上午，连个目标都没发现，你居然已经有人给铺床了？
好吧，以上就是董礼同学被周小晗训话的当口，还能跳线脑补出来的内容。
想这么多，表情管理肯定不到位，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端着个盆儿，既不干活，也不听学长学姐训话。
周小晗、张显龙他们本来觉得董礼小孩儿挺老实，说他几句就一脸畏缩懊悔，还挺解压。
结果，眨眼就恍惚了？
气的周小晗脑仁疼，直跺脚。
一把抢过董礼手里的水盆，“给我！”
董礼回魂，“不用不用！学姐，我来的喽！”
就见周小晗凶神恶煞的，“信！不！过！你！”
“的、喽！”
董礼脸一垮，“不要学人家说话的喽，也是有自尊心的喽！”
“我....”
周小晗服了，自尊都出来了。
从齐磊的柜子里抓出一袋洗衣粉，扯开就往盆里怼了半袋，然后恶气冲冲的又塞回去。
蹦出一句，“你们418寝都是什么奇葩啊！？”
董礼一听，没错没错，齐磊就是个奇葩！
“学姐，你说的好对的喽！”
周小晗：“？？？”
败了，一败涂地！这孩子好像脑子不太好。
砰的一声关上柜门，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可惜，还没回身呢，站在梯子上的李玟玟就开始吐槽，“你放好一点行不行，我刚收拾完！”
周小晗立时爆炸咆哮着：“有什么关系啊？”指着齐磊：“一天他就得搞的像猪窝！”
感觉全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结果，董礼又补了一句，“好有道理的喽！”
周小晗，“你闭嘴！”
董礼被她吼的又委屈了，“人家在帮你...”
没等他说完呢，张显龙和王雪异口同声地替董礼吼出来：“的、喽！！”
吼完，还憋不住笑，太魔性了。
周小晗也气乐了，看着董礼哭笑不得，训斥道：“在北广不许说方言！”
董礼不解，“为什么啊？我喜欢的喽！”
这你也管？
却是正在挂蚊帐的齐磊替周小晗解释道：“把播音主持系的带跑偏了，她们会吃人的。”
周小晗登时来劲，“听到没有？这是个明白人！”
可是一想不对，我为什么要赞同齐磊？
“我呸！”
朝齐磊凶恶，“你也不许说东北话！”
东北话的杀伤力比“的喽”还大。
对此，齐磊自然是知道的，诚恳点头。
“嗯（ng）呐！”
“......”
“......”
周小晗眯眼，故意的是吧？
“你再给我嗯（en）呐一回？”
齐磊却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是（en）...是（ng）鼻音，轻声！”
“你这语言基础是不是挂科了？”
周小晗：“？？？”
“老娘普通话一级甲等！！”
齐磊登时惊了，“那不应该啊？考官睡着了吧？”
“你考官才睡着了呢？”
齐磊，“既然这么有自信，你跟我读：嗯~~（ng）呐。”
周小晗，“装什么装？不就是‘嗯呐’吗？”
这回读的贼标准。
齐磊，“对了，丝毫不差！”
“切！”周小晗傲娇地扬起下巴，这也难得住她？小儿科！
齐磊严肃再问：“那记住了？学废了？”
周小晗脱口而出：“嗯呐！”
张显龙：“......”
王雪：“......”
李玟玟：“......”
都嗯呐了，你可真是学废了。
齐磊：yes！
暗叫搞定，没有不传染的东北腔。
玩闹过后，齐磊想起一个事儿。
“对了，我前几天来学校，看你们在足球场忙道什么呢？”
也是马上转移话题，怕周小晗回过味儿来bào走。
还是很管用的，张显龙一听，“嗨，你说音....”
刚想说，是音乐节的事儿，却是周小晗马上阻止，“闭嘴！”
“没，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齐磊皱眉，看你那样儿，也不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殊不知，说起音乐节，周小晗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就没打算让齐磊参与这个事儿，知道都不行！
好吧，别管怎么恨齐磊，有一点他们是有共识的，那就是：
这孙子是真有本事，让他知道音乐节，再参与进来，那就没周小晗什么事儿了，她可不想再被齐磊支配。
赶紧抱着盆去干活儿，“收拾你的床吧！”
等周小晗去忙活了，齐磊这才小声问李玟玟，“怎么回事啊？”
李玟玟当然不能瞒着齐磊，“音乐节，第二届。”
“哦。”
齐磊一下就明白了，眼珠子一转，不提了。
殊不知，他还怕呢！
老子破事儿够多的了，可不想再往身上揽活儿。
而周小晗眼见齐磊和李玟玟在那说起的别的话题，都是老家的事儿，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次音乐节，周小晗投入了很多jīng力，甚至人都累“瘪”了。
其中最主要的动力就是争胜之心，她得让学校领导，包括她自己看看。
她不比什么齐磊差，这届音乐节一定会超越上一届。
从而证明她才是最优秀的。
却不想，这时张显龙和王雪凑了上来，他们也清楚周小晗的用意，可是却存在着不同的意见。
张显龙小声道：“真不让他参与啊？”
这么大的活动，北广当然是拿出王牌阵容，而齐磊...你不得不承认他厉害。
“他要是进来，也许能有转机。”
周小晗皱眉，“转机什么？他还能搞定李长发是怎么的？”
沉吟了片刻，似乎有点动心，可是最后还是否认了这个提议，“算了吧！”
“李长发再起幺蛾子，我就找廖主任告状去！再不行，我找老董去！他们后勤处故意卡脖子还有理了？”
张显龙一听，有点急，“你慎重点哈，别冲动！别忘了，你是学生，就算闹到老董那，也是你吃亏。”
“再说了，老董要是能解决，李长发就没那么嚣张了。”
做为学生会主席，校务的事儿他是还知道一点的，“王广林进去之后，上面也在查李长发的问题。”
“只不过，事儿都是王广林做的，钱也是王广林贪的，李长发只是个采购副经理，基本没什么大事儿。”
“关键还是，现在后勤采购就靠他撑着，老姚等退休，根本就不管事儿。”
“别说音乐节的预算和器材都在他那卡着，现在好几个学院的预算款都卡着呢！”
“老董都拿他没办法，你掺和什么啊？”
周小晗一听就急了，“那也得要啊！他不给钱，我怎么办事？”
音乐节张罗两个月了，学校一分钱没给，完全就是靠周小晗她们“用爱发电”。
还有最后一个月，再不给钱，就真的玩不动了。
却是张显龙一撇嘴，这就不是周小晗去要就能要得出来的。
涉及到采购与财务管理办公室的内部斗争。
据说，上面安排了一个新的采购经理，眼巴巴等着由副转正的李长发愿望落空，他能消停才怪。
这种局势下，别说周小晗一个学生，谁去要也不好使，她还是太天真了。
见她闷闷不乐的，主动转移了话题，“这特么，中午不得宰齐磊一顿大的？”
周小晗本来就心大，虽然不是什么傻大姐，但是跳线跳的也快。
登时不想那些糟心事儿了，恶狠狠瞪了齐磊一眼，“必须宰一顿！”
然后，大伙儿就开始商量，中午去哪吃。
……
——————
打扫卫生一直持续到中午。
418寝jī飞狗跳的，成了男寝四楼最奇特的一道风景，期间还夹渣着周小晗母狮子一般的咆哮。
不是训董礼，就是骂张显龙。
当然，最主要的目标还是齐磊。
没办法，这绝对是她们有生以来最冤枉的一场义务劳动。
不过，不情愿归不情愿，手上的活却一点没怠慢，李玟玟也不答应呀？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418寝已经不仅仅是焕然一新那么简单了，连玻璃都在李玟玟的监督下擦的干干净净。
到最后，齐磊都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就得了吧？我都快不忍心住进来了。”
可惜没人搭理他，都在生闷气呢！
王雪和周小晗看着一上午的成果，心中大骂：老娘自己的寝室都没下这么大工夫！
关键是...
要是哪个又帅又可爱的学弟也就认了，居然是给齐磊这货出了趟公差。
亏死了！
终于，周小晗和王雪越想越亏，终于爆发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朝李玟玟咆哮：
“李憨憨！！”
李玟玟此时看着明亮整洁的418寝正满足着，尤其是齐磊的床铺，收拾的一丝不苟。
被两人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干什么呀？”
只见周小晗瞪着大眼眼，上睫毛都要连上眉毛了。
指着李玟玟发狠，“你是要不把老娘的寝室收拾成这个标准，老娘扒光了你！”
王雪更生猛，“这个学期的内裤归你了！不许反抗，你欠我的！”
周小晗一听，哦吼？还不错哦，我怎么没想到？
“还有我的！”
“......”
“......”
“......”
四楼的一众男性牲口鼻血差点没飙出来。
女生和女生之间...这么生猛的吗？殊不知，这才哪到哪？这帮女狼私底下比这还生猛。
张显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神来之笔，“那什么....要帮忙吗？”
看看周小晗和王雪，又看看李玟玟，贱呲呲一笑，“帮谁....都行！”
不管是扒光李玟玟，还是洗内裤，张主席都勉qiáng可以接受
“......”
“......”
“......”
“......”
一众小男生彻底拜服，偶像就是偶像，主席就是主席啊！太特么智慧了！
有人瞬间有了明悟：
哦cào！这就是大学！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本来王雪和周小晗说完就有点后悔，怎么把女生宿舍里的猛料弄出来了？
还颇有点不好意思，结果张显龙来这么一句，又把两人逗的想乐。
没看出来，张主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登时就要拿张显龙出气。
却不想，齐磊蹦出一句比张显龙还狠的。
“李憨憨，你靠边，我替你！”
齐磊喜欢被动，被扒光其实也不错。
“......”
“......”
“......”
嗯，这才是高人。
张显龙竖起大拇指，“你狠！”
等周小晗、王雪反应过来，手里的抹布直接就飞了过去。
“去死吧你！”
在齐磊的原罪之中又多了一条儿——流氓！
至于四楼的其他小男生们，此时就一个想法，把张主席和齐磊的名字供起来，三五不时的拜一拜，也许能沾一点灵气。
此时，大伙又领会了一个真理：大学就是这样儿，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中午，齐磊没有食言，请大伙儿吃饭。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418寝其他人还没报道，除了一个董礼，其他室友是什么牛鬼蛇神，齐磊还无缘得见。
去吃饭之前，齐磊虽然心里清楚董礼这小子跟自己劲儿劲儿的，不过没当回事儿，还是叫了他。
董礼倒是挺想去的，“学姐好漂亮的喽！”
可是，实在不想赴齐磊的饭局，果断拒绝了。
要有骨气的喽！坚决不受他的小恩小惠。
齐磊也没qiáng求，爱去不去呗。
因为还没办饭卡，不能用食堂混事儿，所以校外找了一家好吃不贵的馆子。
七八个人，一顿饭七八十块。
好吧，地方是周小晗选的，琢磨了一上午，也就选了这么个小馆子。没啥大出息！
主要还是，说归说闹归闹，这个年代的学生终究是学生，心没那么黑，眼界也没那么空。
这种馆子在他们看来，就已经很上档次了，足以改善生活。
毕竟他们不能像齐磊那样，不用考虑生活费的问题。
周小晗这种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六百块，在学生之中都算多的。
张显龙一个月只有四百块钱，也一样过的有滋有味。
再好点的馆子也不是没有，齐磊也在张罗。
可是，要是真去了，那就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了，而是人品问题。
也许，这就是时代的差异！
二十年后，要是哪个同学，请吃了一顿超级大餐、高档餐厅一顿饭花个万八千的，传出去能被称道好久，迎来的都是羡慕目光。
可是在这个时代，要是来顿几百块上千块的大餐…传回学校，真不一定是什么好名声。
尤其北广现在…已经没有去年那么浮夸了。
……
席间也没什么故事发生，因为齐磊下午还有一堆的事儿，所以吃的有点潦草。
从进餐馆到出来，一个小时都没到。
惹得周小晗疯狂吐槽，“完全没诚意！相当敷衍！”
对此，齐磊自己都觉得周小晗吐槽的对，“改天！”
“改天时间充裕，请大伙儿吃顿好的。”
周小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边凉快去，给你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吗？”
齐磊，“......”
眼见周小晗不再搭理他，去和张显龙、王雪密谋了。
他们现在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上午直接跑路了，系里的老师不定怎么bào跳如雷呢！
现在回去，等着挨骂吧！
一想到这儿，周小晗就觉得亏，好不容易旷工半天，还给齐磊当了苦力。
“怎么办呀？”
张显龙明显比周小晗胆子大，“反正也是挨骂，那就...爱怎么着怎么着呗！”
张显龙不打算回去了。
“逃半天也是挨骂，一天也是，所以....”
“明天再说吧！”
周小晗和王雪她们眼前一亮，“好有智慧！”
“那不去，又干什么去呢？”
张显龙继续智者之思，沉吟着，“累了一上午..还饱餐了一顿，是不是应该...”
结果，周小晗一下就听懂了，“饱暖思**？”
登时嫌弃的后撤：“张主席，你真下贱！思想太不纯洁了。”
张显龙一听就无语了，“周妖jīng，咱俩到底谁不纯洁？”
瞪着眼珠子：“想什么呢？我是说，吃饱了犯困，老子要回寝室睡午觉！”
“哦！”周小晗登时一缩脖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立马欢快：“那我也回寝室了，洗个澡，觉觉！”
说着话，拉上王雪，还有226寝那个姓孟的姑娘就走，唯独没带李玟玟。
还对李玟玟挤眉弄眼，“不打扰你了哈，饱暖思**哈……”
气的李玟玟想灭口，却换来周小晗咯咯笑的跑开。
与齐磊错身还不忘撩下一句狠话，“改天再收拾你！”
……
齐磊怔怔的目送她们离开，心说，怎么就想着收拾我呢？
这才对李玟玟一脸严肃地发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显龙和周小晗要么就是看上我了，要么就是和老子前世有抱孩子跳井之仇。”
“所以，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从报名开始，齐磊就觉得不对，怎么这帮人反应这么大？
对此，李玟玟登时笑的不行，而且越笑声音越大，干脆蹲了下来。
“石头...”
“你这叫羊入虎口了！”
齐磊，“？？”
当下，李玟玟把北广的老生为什么对他咬牙切齿，周小晗、张显龙他们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和齐磊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这么说吧，别人就不提了。”
“周小晗上上个学期，校外的各种活动，还有比赛，基本就没怎么上课。”
“她已经做好了，语言逻辑、传播学、大学语文、英语、计算机五科全挂的准备。”
“结果你来了，闹了一场，老董就发了狠，挂两科不给毕业证。”
“啧啧。”李玟玟砸吧着嘴，回想起去年周小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
“哦，对了，还有论文！她作为主持人，比别人还得多5000，一万字打底。”
齐磊，“……”
好吧，这些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这么惨吗？”
李玟玟站起来，背着手舒展着手臂与腰肢，想了想道：“挺惨的...我都好惨。”
却是齐磊一撇嘴，一点都不愧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应该谢谢我，给了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
他还以为真是前世刨了谁祖坟，或者抱着周小晗的娃跳井了呢！原来就这么点事？
“小事儿！”
李玟玟：“……”
好吧，齐磊还是那么的不当人。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夏日的阳光，斑驳的树影，还有带着老旧气息的一栋栋教学楼，以及身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男女女们....
这样的氛围，很难让人不去想些暧昧青春的幻想。
李玟玟偷瞄着齐磊的侧脸，发现这家伙一年多基本没什么变化。
十六岁什么样儿，十八岁还是什么样儿。
有些恍惚，想起那年在齐磊家院子，他像着战神一样，把自己和二宝子隔开。
想起他，穿着白衬衫，抱着吉他...让她觉得这很巴乔。
想起袜子摊，他骂自己傻。
想起他蹲在主席台上，递上各个学校的校考资料。
想起....那年春节前，她跳上齐磊的床，把手脚都贴在火墙上取暖。
墙是热的，齐磊的笑容更暖。
李玟玟突然发现，过去的点点滴滴，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然后...
李玟玟又开始想....
他来了...
提前一年来了，本来不应该来的。
就像昨天还在梦里，今天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哪怕只靠近一点点，就能感受到温度，闻得见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
可是他来了，徐小倩那么jīng明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又会放他来？
我是不是应该忘掉那些曾经，那些味道...
我是不是应该不伤害徐小倩？
想着想着……
憨憨姐又有点失落，齐磊不是她的，她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傻劲又上来了。
“对了，和你说个事儿！”
齐磊偏头看她，“啥事儿啊？”
李玟玟一听，登时急了，“说普通话！”
“我好不容易板过来的，没大碴子味了，你别给我带跑偏了！”
齐磊，“嗯呐！就这事儿？”
李玟玟，“当然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很重要！”
齐磊，“说！”
却不想，李玟玟突然沉默了起来。
闷头走了好久，几经挣扎....
要不要说啊？
做兄弟吧！像杨晓、唐奕他们那样的，“异性兄弟”！
老娘不喜欢你了！你也省心点，别让徐小倩担心之类的。
可是....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喜欢啊？
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说出来，他是不是会有心理负担呀？
好纠结。
憨憨姐又开始自行脑补。
良久仿佛还下定不了什么决心，齐磊看着她都觉得累。
“要不...你回去再想想？”
李玟玟被他这么一说，直勾勾的看过来，表情凝滞。
半天蹦出一句，“好！”
“……”
齐磊脑袋疼。
就见李玟玟又露出招牌的傻笑，“改天再说！走，姐带你领证去！”
齐磊咬牙切齿，“财务处在哪儿！”
你特么到底要说啥啊？
吊着人怪难受的。
……
——————
新生入学的手续还挺繁琐的。
首先，要到财务处交学杂费，通过行银装张交了的，也得去领收款凭证。
主要就是这个收款凭证，拿了它，才能进行下面的事儿。
先是学校保卫处，交户口迁徙证。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齐磊就是北广的集体户口了。
搞定户口，再下一站是学工处，买保险。
就是大学四年的意外险和医疗险。
后世什么样不知道，反正在2000年保险不是qiáng制的，可买可不买。
但是，这应该是保险公司最良心的一笔保单。很便宜，而且管四年。
本来齐磊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准备买保险的，可惜....现在用不上了。
因为，有职工保险嘛！
从学工处出来，下一站是教务处，而且大头儿就是教务处。
学生证、饭卡、图书证等等，一大堆东西。
当然了，这个年代，上不起大学的贫困家庭比后世多得多。
所以，流程也不一样，只要拿着街道出据的贫困证明，先到学工处备案，可以跳过缴费这一步，直接办入学和户口迁徙。
没有任何条件，能不能交上学费，是助学贷款，还是别的什么方式，这些都是之后要考虑的问题。
先上学，这一点，国家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下午，李玟玟就是打算帮齐磊把这些事儿都办完。
第一站就是财务处，在北门旁边的综合服务大厅。
李玟玟带着齐磊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大队。
都是新生来缴费的，有的还是老生带着，当然多是男生带女生，居心不良嘛。
两人在队里排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引得前后的新生、老生时不时的看过来。
没办法，李玟玟太扎眼了，从回头率上看，这丫头一年间混的不错。
至于齐磊，知道他的，恨不得掐死。
不知道的....
哪儿来的山炮？还得李玟玟带着来办手续？挺大个老爷们儿，一点都不独立！
李玟玟此时漫不经心地问了齐磊一个问题：“对了，你来北广，徐小倩怎么办啊？”
齐磊觉得她问得都新鲜，“能怎么办，上高三呗！”
李玟玟无语，“哎呀，不是！我是说....”
齐磊，“你是说，她是不是放心？北广小妖jīng这么多？”
李玟玟，“你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磊，“她心大，我省心，就这么简单。”
“哦…”
李玟玟闷闷的应了一声儿，就不再说什么了。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因为齐磊的学费是银行汇款，所以取个收据就行了。
李玟玟这个恢复速度，就跟磕了瞬回药似的，从财务处出来，玉掌一指，“下一站，保卫处！”
又带着齐磊去保卫处落户口。
这一步简单，也不用排队，拿着报道证和学费收据，把户口迁徙证明交上去就行了。
只不过，到了地方，来到窗口，李玟玟又发现不太对劲儿。
齐磊的流程和她当初入学的时候…怎么不太一样呢？
正常来说，把迁徙证明交上去，签个字就行了。
可是，这货给保卫处递了迁徙证明，又递了另外一张证明。
登记的大姐看了之后，好好瞅了瞅齐磊，表情很怪异。
然后，把他的迁徙证明单独抽了出来，放到了一个单独的文件袋。又递给齐磊一张表儿，让他填。
李玟玟无意扫了一眼，更迷糊了。
《职工户口落户申请表》
什么鬼？
出了保卫处，李玟玟很好奇，“你填什么职工表啊？”
对于李玟玟的疑问，齐磊抿着嘴，“这个嘛....说起来有点复杂。”
“要不...等有时间了，我再解释？”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李玟玟皱眉，突然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齐磊说什么是什么，“好吧！”真就不问了。
“那下一站去哪儿？学工处？还是教务处？”
学工处办保险，教务处办学生证。
齐磊又抿嘴了，“这个嘛....”
“后勤处在哪？”
“？？？”
李玟玟又无语了，“你上后勤处干什么去呀？那又不发学生证！”
齐磊，“好吧，我不办学生证。”
李玟玟，“不办！？”
齐磊，“对，不办。”
“我办....工作证。”
李玟玟，“……”
回想起刚刚那张职工表，发现脑子有点不够用。
干脆往保卫处门口的台阶上一坐，坐下之后又感觉不太行，看了看大太阳，挪了个带树yīn的位置。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觉得，现在就有时间，咱们还是聊一聊工作证是怎么回事吧！”
齐磊没办法，只能在她身边坐下，简单的从洞察模型开始说起.。
最后说到他的保送是怎么来的，保送的目的是什么。
足足半个小时。
李玟玟从开始的故作镇定，到最后的张大的嘴巴。
“所以说...你不是来学习的？你是来教老娘学习的！？”
“所以说...你特么现在是后勤处的经理？”
齐磊想了想，“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靠！”
李玟玟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齐磊的肩膀上，“你逗我，是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没天理了？
而齐磊只是呲牙咧嘴的承受着，一边躲着，一边揶揄，“诶诶诶！还有没有点规矩？敢打老师？”
远处的新生、老生看在眼里，却听不见说了什么闹了什么，这个急啊！
更是吐槽世风日下，要不要点脸？太过分了哈！
然而众人没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一个西裤皮鞋，刻意把手腕上的浪琴基础款腕表抱在xiōng前的三十多岁男人，也在看着不远处的齐磊。
而且，还带着一丝冷笑。
李长发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从两个年轻人坐下之后，便开始观察。
事实上，从齐磊进到保卫处开始，就在户籍办理窗口内和同事闲聊的李长发，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是来保卫处送预算报告的，打回来重做。
本来这事儿不用他管，保卫处的报告得经财务审核，才能到采购手里。
不过，最近正和保卫处的文员马红燕打的火热，顺便就送过来了。
而马红燕，正是刚刚给齐磊填表的那个女人。
当时一看齐磊的入职证明，登时就看了李长发一眼。
等齐磊填完了表出去，马红燕正是tiáo侃了李长发几句，“看见没有？说曹cào，曹cào就到！”
“这不就是你那个小上司？”
“哈，小伙子看起来挺jīng神啊！”
虽是tiáo侃，可是听在李长发耳朵里，却是刺耳无比。
“小上司....”
早就有传闻，采购与财务管理办公室要来一个新领导——
十八岁！东北人。
你别说是个十八岁的，就是二十八岁，后勤来了个新办公室主管也是大新闻一件。
更何况是这么魔幻的一个新同事？十八...而且是部委直接空降来的！
这就是上面的关系，而且是硬到没朋友、背景深不可测的那种。
不然，你没法解释，一个刚上大学的十八岁小年轻，是怎么一步登天，坐到副处级职务的。
不是背景，是什么？不是有关系，又是什么？
这个消息一出，首当其冲最震撼、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采购与财务管理办公室”。
这个科室其实是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采购，一部分是财务审核。
财务审核是独立在财务处之外的，负责内部审计、成本核算的部门。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因为和采购有工作上的高度重合，所以就合并一个办公室了。
负责财务审核的副主任，统一归办公室管理。
也就是说：这个办公室的头头就是采购经理，下面一个审核副主任、两个副经理。
是后勤中心，除了综合管理办公室之外，职权最重的一个部门。
原本的采购经理王广林，因为校内的基建项目索贿受贿进去了，上面一直也没决定新采购经理的人选。
理论上来说，采购办公室暂时就是由，一个副主任、两个副经理共同管事儿。
但是，财务审核的赵副主任，是个女同志，“官”瘾不是那么大。
本着就是不出事儿就是好事儿的原则，采购的事儿，她从来不碰。甚至自己的审计工作，她也是能推就推。
反正采购是个大坑，死了好几个了，她是不想填坑的。
而另一个采购副经理姚国远，马上六十了，临近退休状态。
在国字头单位呆过的都知道，这种临近退休的老神仙是最难搞的。
姚国远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混日子，既不得罪人，也不想惹麻烦。
捞好处这种事儿，更是找不着他。处于修仙状态，神游天外。
唯独李长发，年轻，想进步。
实际上，采购办公室现在李长发就是代理总经理。
而且，不管是办公室内部，还是后勤中心的同事都知道，等这波审查的风一过，李长发多半就从副的转正的了，就差上面的一纸任命。
采购经理这个活吧...想的人不敢用，不想的人也不敢干，真经受不起那个诱惑。
李长发从一个采购员干上来，能力什么的都是足够的，他愿意干就干去呗，也没人和他抢这个位置。
哪成想，从天而降一个十八岁没长毛的！
你就说，李长发得是什么心情吧？
那心理落差，别提了！
此时，看着“小上司”坐在保卫处门口和小姑娘打情骂俏的，心里就只剩下冷笑了。
“以为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也是个bàng槌！”
想像过无数次新经理的样子，还以为十八岁就能上位，指不定是个什么成熟稳重的妖怪呢，没想到是这么个货！
对齐磊自然要看轻几分。
不过，看轻归看轻，李长发也没那么草率，只凭这一个画面就定性了。
反正也不急，“采审办”那边也没什么事儿，就这么抱着膀子看热闹。
……
这边，李玟玟好长时间才算平复下来，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有的人，注定优秀，在现有的框架内超越所有人，站在顶峰。
而有的人…优秀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生来就是打破你的认知的！
山就是他堆起来的，当你爬到山顶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正在大气层上俯视着你的傻样儿呢！
齐磊显然就是后者。
“别传出去哈！”
齐磊笑嘻嘻地看着李玟玟，就好像他和你一起爬山一样。
很亲和....
“要是都知道了，我这学就没法上了！”
李玟玟：“......”
“你还上个pì的学啊？都领导了！”
齐磊，“你看看，觉悟就不够高了吧？”
煞有其事，“领导不是目的！做领导该做的事儿，那才是目的。”
李玟玟，“……”
没听懂！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真想让徐小倩来北广上学呀？”
齐磊，“什么意思？”
一脑门子问号，“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李玟玟，“那不就成师生恋了？背德啊！”
齐磊脸一黑，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站起身来，“带路，去后勤！”
眼神里有着戏谑，“听一老头儿说，后勤处那帮人挺难搞的，咱去见识见识！”
李玟玟腾的弹起来，“go！”
....
——————
保卫处在足球场这边，挨着后勤物业管理中心。
齐磊本以为几步路的事儿，可实际上，要不是李玟玟这个坐地户引路，他还真找不着。
因为，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后勤中心，而是后勤的行政楼，也就是后勤管理处。
在北门那边，也就是刚刚去过的财务处后面那栋楼。
早知道就不绕这一大圈了，先去后勤管理办入职。
俩人晃晃悠悠，往那边走。
期间，路过44号综合楼，二楼学科建设办公室的廖凡义和董北国，正在窗边抽烟放松。
还在聊齐磊呢！
廖凡义看着董北国这几天黑圈都黑了，关心了一下，“董校长，最近没休息好啊，得注意身体！”
董北国可不年轻，已经65岁了。
结果，董北国嘬了一大口烟，也是光棍，“都是那小子闹的！”
廖凡义一怔，“齐磊又给您出难题了？”
说完，自己都愣了。
董校长只说那小子，我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他呢？
只闻董北国抱怨，“他提了一个什么网络电视，我琢磨了好几宿也没琢磨通透。”
“不行！！改天得和他聊聊，别是胡诌了一个概念忽悠我呢吧？”
廖凡义：“……”
两人正聊着，听见有人敲门。没等办公室内应声，来人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廖凡义和董北国一看，登时心里一突突，下意识就迎了上去，“常老，您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满头白发的常兰芳，而且面sè不善。
在她眼里，董北国都是小辈，自然不用客气。
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不给我送去，老太太我只能自己来取喽！”
廖凡义又怔，“取，取什么？”
常兰芳一听就不乐意了，“小廖啊，你什么记性？”
“不是说好的吗？让那小子把第五阶段的论文给我交上来！我这等了好几个月了，也没个动静！”
“怎么着？他今天入学了吧？带我找他去！”
廖凡义：“……”
嗯！没听齐磊提过这个事儿，多半是没写。
因为他知道，那小子最近在忙着装修房子，哪有工夫给你写论文？
不过，这话不能说，常老太太可不好惹。你要说没写，那这事儿就没完了。
急忙道，“不知道啊...没看见他。”
“应该，还没报道吧？”
“这个混小子！”常老太太一摊手，“年轻人做事就是不牢靠！”
正说着，无意扫了一眼楼下。
“咦？”
那不是齐磊，是谁？
楼下正好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并肩走过，正是齐磊。
常兰芳一把将窗户推开，“小齐磊！你给我上来！”
齐磊这正美着呢，大夏天的，晒着太阳的校园小路，姑娘陪着，有说有笑的...
还是去当官儿上任的路上，这日子，得有多美？
结果，常老太太这一嗓子，吓了齐磊一跳。
谁啊？这么瘆人呢？
四下扫看，没找着人。
“别找了！这儿呢！”
齐磊一抬头，“！！！”
和常老太太碰了个对眼儿！混身一个激灵，就说瘆人吧？
“那什么！常nǎinǎi啊...我这正办入学呢，来不及了！”
“改天聊！”
说完，拔腿就跑。
论文他是真没写，不跑还等什么？
把常兰芳气的，一看就知道他是没写，“你给我回来！回来！”
齐磊哪听？拉上李玟玟就跑，眨眼没影儿。
董北国一看他钻进了后面的综合楼，就知道他应该是去后勤处报道了。
他可是说了，要等着看齐磊的热闹的。
“那什么...小廖啊...你陪陪常老，我还有点事儿，办完就回来。”
说完，追着齐磊去了。
廖凡义一看，你把这老煞星交给我了？
四下扫看，“那什么...庞老？你陪常老聊聊，我去打点热水！”
想起老实做事的庞清方了。
说完，没拎暖水瓶也跑了。
常兰芳：“…～”
一pì股坐到旁边的工位，“北广...没一个靠谱的！”
“对！”懵bī状态的庞清方附和，“没一个靠谱的！”
他一个人大的系主任，tiáo到北广来了，他还有情绪呢！
……
————————
齐磊这边，钻进后行政综合楼，这才长出了口气。
“nǎinǎi的！我都忘了还得给常老太太写论文的事儿！
都没发现，身后跟了三条尾巴。
李长发排第一，常兰芳露头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虽然不知道常兰芳是谁，可她是从学科建设办公室露的头，李长发还是知道的。
这老太太又自带高人气场。
而且，旁边董北国和廖凡义毕恭毕敬的，他又不瞎，心说，果然是个关系户！和这个齐磊关系不一般啊！
不过，你看齐磊那个轻浮呱噪的样儿…彻底认定，这小子没啥特别的，就是个小二世祖。
此时，李长发一看齐磊进了后勤，就知道他是来报道的了。
于是不跟了，回办公室等着去了。
进了办公室，还和几个同事八卦，“你们猜怎么着？我见着那个小经理了，马上就到！”
“你们自己看，笑死个人！”
大伙儿听罢，摇头冷笑。
虽然没有李长发那么大的怨气，可是...
采审办，交给一个十八岁的，他们都得听这个十八岁的，是个人也得有想法。
该干什么干什么，等着小经理上门，顺便再送他一个大礼。
……
李长发身后是董北国，然后是廖凡义。
董北国看热闹，老顽童嘛！
廖凡义…
自己人，不能看齐磊笑话！
他知道“采审办”现在是个烂摊子，齐磊去了得吃亏。
此时，廖凡义追上董北国，就开始劝。
“董校长，您得出马啊！不出去压一压场子，他应付不来的。”
董北国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来看热闹的，帮什么帮？
可是，又不好直说我就专门来看热闹，只好敷衍，“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你还别说，真让他看见好玩的了。
……
齐磊慌慌张张冲进综合楼，正好和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周小晗揉着额头，心说，谁啊？这么不长眼？
搭眼一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对狗男女，登时眉头大皱，“怎么yīn魂不散呢？”
她是来采审办找人，催经费的事儿，刚下来就撞上了齐磊。
李玟玟一看是她，也好奇呢，“你不是回去觉觉了吗？”
周小晗，“姐睡不着啊！来碰碰运气。”
“万一采审办那帮孙子给钱了呢？”
“呃...”
“呃...”
齐磊和李玟玟都是有点尴尬了。
李玟玟没记错，齐磊要去的地方就是采审办吧？
齐磊也无语，这么没威信的吗？都被一个学生叫孙子了。
而周小晗则是瞪着齐磊拉着李玟玟胳膊，还没来得及放开的手。
“吼！！吼吼！！”
指着两人的连接处，一惊一乍，“什么情况！？”
“齐磊，我就知道你无情无义，肯定喜新厌旧！但这也太快了吧？这就搞一块儿去了！？”
被她这么一咋呼，两人触电般分开。
齐磊，“别别别别瞎说，刚刚躲人来着！”
周小晗眼珠子瞪的更圆了，“还躲人！？”
暧昧一笑：八封之魂燃烧：“你们俩干什么了呀？”
李憨憨：“……”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慌乱之中，想着反正齐磊也找到地方了，干脆拉上周小晗就走。
“走走走，回寝室陪我觉觉。”
说着还给齐磊使了个眼sè，意思是，你自己报道吧，反正也用不着我了。
而周小晗哪是那么好打发的，被李玟玟拉着，却指着李玟玟的手，“别用抓过男人的手碰我！”
李玟玟想掐死她，“能闭嘴吗？”
出了综合楼，一脸严肃，“大姐！求求你了，别瞎开玩笑！”
却是周小晗一改之前的咋呼，恢复常态，瞥了眼综合楼大厅中脸sè通红的齐磊，随后才对李玟玟道：“傻呀？帮你的，不知道吗？”
李玟玟，“帮什么啊？”
周小晗：“上啊！冲啊！仨月不拿下，姐都瞧不起你！”
李玟玟：“……”
周小晗的咋呼，没让李玟玟有一丝窃喜，反倒紧张了起来。
李玟玟的那股傻劲，不是表面的，而是骨子里的，她没那么多心眼儿。
甚至齐磊的到来，除本能的惊喜之外，都没生出任何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反而让李玟玟隐隐有点惶恐不安。
别人越这么说，她越有愧疚。
想到了徐小倩，一个人留在尚北。
回到寝室也无心睡眠，坐在那发了半天的呆。最后....
李憨憨觉得不能这样，太熬人了，得和齐磊说清楚！
于是....
憨憨姐傻气又冒出来了，她用qq给徐小倩留了个言。
“徐小倩！你傻啊？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以至于下了晚自习的徐小倩，在网吧里坐了半个钟头也没想明白。
李玟玟这是啥意思啊？
示威…还是…试探？
殊不知，憨憨姐是真傻，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她替徐小倩着急。
就齐磊那个脸蛋儿，那个家庭，那个优秀程度，再加上他现在还是这么个身份。
无数小妖jīng，会不介意来一场“师生恋”，苍蝇一样往上扑。
要是齐磊抵挡不住诱惑，和徐小倩分了，她得多难受啊？
……
，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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