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封聿余光瞥见一个黄sè的东西朝自己倒了过来，他脚步微动，动作利落地闪到一旁十分警惕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世子且慢。”顾窈见顾沁如此行事，深深觉得有些丢脸，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堂妹受伤，毕竟她爹爹对她家有恩。
几人只听见“扑通”一声，就看见顾沁十分狼狈地跌在地上，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无辜又委屈，她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带着哭腔娇滴滴地说道：“世子，您怎么也不扶沁儿一把？”
封聿神sè淡淡的，收回匕首看向顾窈：“郡主莫怪，我反应太快……”
顾窈有些不好意思：“是顾家教导无方，让世子见笑了。”她让丫鬟扶起顾沁，心中琢磨着等回去了就让母亲找个资历深一些的嬷嬷教教她规矩，顾家的女儿不能如此轻浮。
顾沁听见顾窈的话心中十分气愤，她揪住裙摆，小声说了一句：“堂姐，刚刚我确实有些头晕。”
顾窈看她低着头，思及她第一次犯错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被人当成了傻子。她从小就常常进宫，宫里那些妃嫔的把戏她见得多了。顾沁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
顾衍撇了撇嘴道：“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派人送你？”
顾沁一听连忙摇了摇头，着急地解释道：“不用不用，我好多了。”
顾窈有些憋不住笑：我这傻弟弟啊，姐姐一定看牢你，不让你被那些傻女人骗了去！
顾沁瞥了瞥顾窈chún边的一抹笑意，心中暗恨：你就是摆明了怕我将世子抢走！
顾窈见封聿在这儿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客气地问了一句：“世子要不要与我们一起游湖看灯？”
封聿点了点头，答应的十分痛快。..cop> 顾窈：我发誓，我就是客气客气……
顾衍轻蔑地冷哼一声，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想打我姐主意！”说罢就快走了两步，上前扶着自己的姐姐，这要是落水了还不便宜了封聿那臭小子！顾衍看了一眼湖面，暗暗下定决心：小爷我要学会凫水！
封聿跟在顾窈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的头顶，忽然一阵风吹过，将顾窈头上的帷帽刮了下来，封聿稳稳当当地接住帷帽刚想要给她戴上，他突然心念一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软软的，有些毛绒绒的……
“姓封的！干嘛呢你！”顾衍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就要上前把他的手给扒拉下来。
封聿回过神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还没等他伸手，就将帷帽戴在顾窈头上，面不改sè地解释道：“你头发乱了。”
顾窈：……可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顾沁站在后面看着封聿红通通的耳垂儿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不喜我与世子接触，原来他们二人早就暗通款曲了，还郡主呢，照样是个想男人的货sè。
“姐，小心点儿。”顾衍小心翼翼地扶着顾窈上船，心里有些担心。
封聿默默地伸出手在一旁护着，生怕她不小心栽到湖里，他突然发现原来除了战事，他也会紧张别的事情。
顾窈看了看战战兢兢的顾衍，又偏头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又小心护着自己的封聿，心中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弱质闺秀……我、我能爬树呐！
她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摇晃不定的船身暗暗叹了一口气，罢了，弱就弱吧，比掉湖里好。..cop> 顾沁见顾窈已经上了船，往前走了几步，刚要搭上顾衍的手，却不料他轻轻一跳，跳上了船。顾沁抓了个空，摇摇晃晃就要往湖里栽去，好在祥乐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这才稳住身形。
祥乐拍了拍xiōng口，被吓得不轻。她自小在公主府长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从往封世子身上靠到拉自家少爷的手，啧啧。
等顾沁好不容易上了船，发现顾窈三人已经说说笑笑地坐在了桌边。她咬了咬chún，觉得是顾窈故意冷落自己，心里窝了一股火。她风风火火走到桌边挪了挪凳子，紧挨着封聿坐下。
封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往凳子往旁边移了移，他嫌她身上的脂粉味刺鼻，还特意多挪了一些想离她远点儿，却不料她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封聿的脸瞬间就黑的跟锅底似的“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冷着一张脸直接越过了顾衍坐在了顾窈身边，这才觉得清净了一些。
顾沁刚要跟过去就被祥乐按住了：“五小姐，您尝尝这个五味酥，是京中老字号万和斋家的招牌点心，一般人排队都买不到呢。”呸！还敢跟我们家郡主抢男人？不对，封世子不是我家郡主的男人……
顾沁转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纠结的祥乐，睁大了微湿的眸子，可怜巴巴地说：“祥乐姐姐是在说我没见过世面么？”
祥乐见她楚楚可怜的目光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jī皮疙瘩：您看世子啊，别看我啊！她看向自家郡主，眸含秋水，同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窈求救。
顾窈忍不住扶额，她打着圆场道：“祥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尝尝鲜。”
祥乐马上附和道：“对对对，就是想让您尝尝，日后要是吃不到了多可惜……”她看了一眼盘中sè泽诱人的五味酥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顾沁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就蓄满了泪水，哽咽道：“堂姐，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还是回去吧。”
顾窈见她眼睛都哭红了瞪了一眼祥乐，连忙安慰道：“哪儿能呢，大家都喜欢你，你想想我母亲对你多好啊？你一来就要给你做衣裳、打首饰呢，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不就伤了她的心嘛？快别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擦了擦眼泪，还小声给她讲了几件趣事，总算是止住了她的眼泪。
顾窈松了一口气，刚一抬头才发现封聿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清冽深邃，平静无波，可眼底却隐隐透着温柔，她忽然就觉得心跳快了几下，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被顾沁这么一闹，就连顾衍都没了兴致嚷嚷着要回府，几人便都下了船。顾窈回头看了看永兴湖，好看的凤眸透着些遗憾：连湖中心都没去上呢……
封聿注意到顾窈的小眼神，仿佛明白了她除了爬树之外的爱好就是游湖……
“我送你回家。”封聿面无表情地对顾窈说，微冷的语气莫名含着些轻柔。
“什么是‘送你回家’？你当我们这些人是不喘气儿的啊？去去去，离我姐姐远点儿。”顾衍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你会有危险？”封聿顿了顿，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或许是你害怕被抢？”
顾衍：……
顾窈和顾沁上了马车，在帘子落下的那一刻，顾窈见到封聿利落地翻身上马，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好似刻在她的脑子里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顾衍看了一眼动作干净利落的封聿，冷哼一声：切，显摆什么呀！不就上个马吗？谁不会啊！
他拉住缰绳，一脚踩上了脚蹬，这黑马也不知怎的慢慢悠悠往前挪了两步，顾衍一个劲儿没使上就不上不下地挂在这大黑马的身上。
封聿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马儿好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转头冲顾衍喷了一脸的热气。
顾衍挣扎着上了马背，看着嘶鸣着好似在笑的黑马愤恨不已：小爷我要把你炖了！
公主府
顾窈将顾沁送到了给她安排的院子里，转身就去了永嘉房中。
“娘，您哪天有空给五堂妹找个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吧。”顾窈缓缓说道，说实话，她现在想起来顾沁在封聿面前的所作所为都觉得尴尬不已。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窈将发生的事跟永嘉说了一遍，她想了想顾沁下午的那身粗布衣裳摇了摇头，能把东西都留给儿子，就让女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上京的母亲想必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顾窈叹了口气道：“估计婶母也是个不靠谱的，好好的姑娘都被她教坏了。堂叔对咱们家有恩，能帮一些是一些。五堂妹年纪小，只要好好教，定是能教好的。”
永嘉欣慰地摸了摸顾窈的头，疼爱地说：“我的窈窈真是长大了，要是放在以前，你看着我给你堂妹又做衣裳又打首饰的，肯定要哭鼻子了！”
“娘！我哪有那么小气！”顾窈笑着娇嗔道。
“得了吧，娘还不知道你？你小时候因为我把一个玉镯赏给柳家小姐气的整整五日没跟娘说话！”
顾窈：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