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镶了一口毒牙的小白兔
君令仪拿起筷子,又去夹白灼菜心。
谁知李嬷嬷的筷子又伸了过来……
君令仪收了筷子,抬头问道:“又怎么了?”
李嬷嬷的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王妃,一道菜最多动一筷子,吃多了便腻了。”
君令仪:“我不腻。”
李嬷嬷不说话,只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君令仪的嘴角扯了扯,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三道菜。
若是按照李嬷嬷的说法,她一顿饭只能吃三口菜?
那不饿死了?
她抬头看着李嬷嬷,问道:“这是宫中礼仪?”
李嬷嬷温柔地点点头。
君令仪又打量了李嬷嬷两眼,道:“嬷嬷,您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真是不容易。”
李嬷嬷羞涩一笑,胖胖的脸上连细纹都没有,开口道:“毕竟王妃是要照顾王爷的,少食多素,不变肥猪,这八个字王妃务必要记在心头,万万不能忘记。”
君令仪挑眉,“嬷嬷,你确定……多素?”
李嬷嬷笑着,“少食。”
君令仪也不吃饭,托腮坐着,道:“宫中还有哪些规矩,嬷嬷不妨一起说了。”
“其他的礼仪不归老奴教习,太后娘娘只让老奴来教习王妃有关一日三餐的规矩,从今日起,只要王妃用膳,老奴必定跟着,直到王妃学会了为止。”
这话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礼仪?
君令仪的眸子转了转,对上李嬷嬷一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
太后所为,到底是要教习她宫中的礼仪,还是为了让她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
亦或是,对她的测试?
君令仪眯起眼眸,多大岁数的人了,每天算计来算计去,也不累的慌。
她拿起筷子,把剩下的两道菜一道夹了一口,而后放下筷子道:“本妃吃饱了。”
李嬷嬷摆摆手,让宫女将其他的菜都拿了出去,笑道:“王妃做的很好,以后每次用膳,只要王妃不能判断,老奴都会用筷子提示。”
君令仪的面上也带着笑意,颔首道:“多谢李嬷嬷,本妃一定每顿就吃两口,绝不多吃。”
李嬷嬷欣慰地点点头,又让宫女继续检查颐阳宫里可还藏了其他的吃的。
君令仪摸了摸自己受苦的小肚肚,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狠意。
想测她是小白兔还是大灰狼?
她当然是小白兔,最白最可爱最听话的那一种,镶了一口毒牙的小白兔。
正想着,肚子却饿的叫了一声,君令仪低下头,心中暗道:“乖,一会儿就给你做好吃的。”
李嬷嬷还带着宫女在颐阳宫里搜着,这样的地毯式搜索,不像是搜吃的,更像是搜凶杀案的证据。
君令仪坐在座位上,看也不看他们,全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李嬷嬷还没有搜完,新一批的轰炸便又来了。
苏嬷嬷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走进颐阳宫,请安道:“王妃,太后娘娘请您去永坤宫。”
君令仪捏着下巴,狐疑道:“母后不是在御书房同皇上一起用膳?”
苏嬷嬷应声,“太后娘娘正准备回永坤宫,想起王妃,便让老奴叫王妃去永坤宫坐坐。”
君令仪点点头,看着苏嬷嬷和李嬷嬷一般也是笑面虎的模样,方起身道:“原是这样,有劳苏嬷嬷带话了。”
君令仪起身的空档,苏嬷嬷方抬起了头,和李嬷嬷的眼神稍稍交汇,看着李嬷嬷嘴角扬起的笑意,又低了下来。
这个过程很短,却没有逃过君令仪的眼睛。
君令仪理好衣裳,随着苏嬷嬷一起去永坤宫。
不出所料,太后根本就没有回来。
苏嬷嬷佯做诧异,歉意道:“王妃,太后娘娘不在,永坤宫便进不得外人,怕是要劳烦您在门前多等一会儿了。”
冷风拂过,君令仪看着永坤宫的门,点头道:“好,有劳苏嬷嬷了。”
苏嬷嬷颔首,转过身去。
“嘭。”
她刚转身,君令仪抱好了自己的披风,直接倒在了永坤宫的软地上。
永坤宫的全体宫女:“……”
苏嬷嬷一惊:“还不快把王妃抬进去,叫太医!”
苏嬷嬷看着宫女手忙脚乱地将君令仪抬进去,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个王妃,果真让人看不透。
……
三日后。
京城里飘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陆维琛将星图禀明圣上和太后,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初雪的日子微冷,陆维琛将手笼进披风之中,缓步向前走着。
雪花飘落,宫中也没什么人,甚是安静。
陆维琛向前走着,忽是听见假山后传来小宫女窸窣讨论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那个笑话王妃的故事?”
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陆维琛的耳朵里。
他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后面的话。
一个叫粗些嗓子的宫女笑道:“不是说马上就是妾了?”
“哈哈哈,可不是,马上就是妾了。”
嘲笑的声音让人颇感不快,陆维琛想要站出来。
却听粗嗓子丫鬟又问道:“不过,她这几日在宫里的笑话我倒是没听说。”
细嗓子总算得到了发挥的机会,赶忙道:“这你都没听说,她这几天,被太后折磨得那叫一个惨啊。”
“怎么个惨法?”
“呵,太后给她配了个管膳食的嬷嬷,一顿饭就让她吃三口饭,饿的她三天在永坤宫晕倒了二十一次。”
“这么弱的身子骨?”
“是呗,听说有一次,直接躺在床上就晕过去了,要不是太后碍于面子,一直让太医用药吊着她的命,我看呀,早死了。”
“呵呵,死了好,死了也能让正房上位,省的活着憋屈。”
两人说着,又是笑做一团。
细嗓子左右瞧瞧,继续道:“还有呢,太后让她抄佛经,结果她不识字,你说说,这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居然能不识字,太后嫌弃的要命,索性不让她在永坤宫待着了,只日日让她在佛堂里跪着,我刚才去佛堂瞧了一眼,她还在呢。”
“噗,那身子骨能受得住吗?”
“呵,咋也得受啊,要不怎么等到王爷回来。”
宫女的笑声清脆且刺耳。
陆维琛一一听着,心下越发惊讶。
秦铁树不在,花骨朵竟无端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行,他得赶快把这些消息告诉秦铁树。
只是他刚走两步,便和一人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