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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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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正房里……

大老爷脸sè很难看,析秋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仿佛极度的痛苦,仿佛极度的屈辱,仿佛极度的愤怒……

佟全之也从外面回来,大老爷和萧四郎各在正位上坐了一边,佟慎之在大老爷下手,旁边坐着江氏,析秋坐江氏的对面,佟全之则是坐析秋的身边,房妈妈站在江氏身后,在不停的抹眼泪。

“……报官就不必了!”大老爷最先开了口,声音是悲凉的:“事情闹将出去,往后四丫头还怎么做人。”

这是家庭会议,上一次开家庭会议是什么时候?析秋不记得了,但她却知道每一次发言最踊跃的就是蒋士林了。

任隽一问三不知神游天外,萧四郎惜字如金,只有蒋士林和大老爷你来我往,聊的却是最多的。

如今却是……

大老爷这么想没有错,女子被婆家赶出来,别人不管婆家有没有虐待你,人家只会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婆家对你不好也定是你这个儿媳做的不周全,若不然事情怎么会闹道这个地步。

佟慎之点了点头,将他和蒋士林说的话和大老爷说了一遍:“……说是三天后给我们答复。”顿了一顿正要说话,佟全之却一脸不忿的站起来,怒道:“答复,怎么答复,我看蒋姐夫不将凶手找出来送去京衙,这件事我们就免谈!”

话糙理不糙。

佟慎之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反驳佟全之的话,大老爷看了眼萧四郎,对佟全之道:“即是说话,你便认真的说,拍桌子何用!”

佟全之一愣,搓着脖子缩着肩膀重新坐了下来。

“父亲!”江氏用帕子压住眼角:“儿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老爷看着她,点了点头。

江氏就朝析秋看了一眼,想了想才道:“蒋老夫人性子刚烈,又是好胜好qiáng的人,四姑爷平日对蒋老夫人也很孝顺,这件事依儿媳看,只怕是蒋姑爷也很为难,至于害四姑nǎinǎi的人,左右不过是蒋府里的人,查到了送去衙门里虽解了一时之气,可不可避免的还是得罪了蒋家的人,将来若是四姑nǎinǎi回去,这日子只怕更加是不好过,生出更多的纷争,甚至连四姑爷也能因此心生怨怼……到时候四姑nǎinǎi的日子,可就真的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析秋终于明白,她朝自己看来的这一眼是为什么,因为报官的事是她说的,江氏现在提出反对的意见,怕她心里生嫌隙。

她觉得江氏说的很对,她刚刚也只是一时气愤说出报官的话,如蒋老夫人那样的人,也只有报官才能镇住她。

她心里想着,就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大老爷道:“父亲,大嫂说的很有道理。”

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肯定是不同的,没有对与错只能谁更理性化谁更人性化。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大老爷问道。

江氏面sè一怔,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大老爷,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析秋朝江氏看去,就见江氏也正朝她看来,析秋目光一转就明白了江氏的意思,她看向大老爷道:“父亲,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四姐夫身上,若是他站在四姐姐这边,余下的问题也就会迎刃而解。”说着一顿她也看了眼萧四郎,慢慢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四姐夫答应去和将老夫人说,让四姐姐和他分府单过。”

大老爷眉梢一挑,就听析秋解释道:“正如大嫂所言,蒋老夫人性子刚烈又是要qiáng的,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其实这样没什么,毕竟她是家里的长辈,可她一碗水端不平,一味的偏袒旁的人,又对四姐姐心有厌恶,即便四姐姐回去了,将来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摩擦!”

她没有去说梅小姐,也没有说纳妾的事。

这些事和男人说不清楚。

大老爷果然凝眉做出深思的样子,佟慎之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哪里,倒是萧四郎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回道:“这方法虽不算高明,可也是从根本出发,解了燃眉之急。”

大老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蒋家经济条件,想要立刻买间宅子恐怕不是说到就能办到的。

析秋又去看江氏,这样的话若是江氏有心,由她说出来最好不过,果然江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大老爷和佟慎之道:“如若四姑爷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不如我们帮四姑nǎinǎi置了,房契上就写四姑nǎinǎi的名字,将来便是再有纠葛,房子是四姑nǎinǎi的,蒋老夫人总有些顾忌才是。”

“那就这么办!”大老爷赞赏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媳,对佟慎之道:“你明日就去找士林,让他去和蒋老夫人谈,宅子的事由我们去办,到时候让四丫头直接搬去新宅子。”

若是蒋士林说服了蒋老夫人,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总比和离要好很多。

至于梅小姐和妾室的问题,只有靠佟析砚在以后自己处理了。

她们总不能不让男人纳妾,况且,佟析砚到底是不是梅小姐害的,他们也没有证据,若是蒋士林查出来自己处理了梅小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可若是他姑息呢……不如不说。

佟慎之点了头:“我明日便去和他说。”正在这时,房妈妈走了出来,她抹着眼泪哭着道:“恕奴婢失礼,奴婢有话要说。”

她代表的是大太太,传达的也是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是佟析砚的生母,她自然有发言权。

房妈妈朝各人福了福,情绪有些激动的道:“老爷,那四小姐被人陷害的事,难道不追究了吗?四小姐平日里最是良善,从不与人结怨,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还有,她被人害的旧病复发差点丢了性命,这件事难道不追究了吗?”

大老爷听着拧了拧眉头,显然对房妈妈死抓着这事不放有些不悦,江氏瞧见就劝房妈妈道:“……不是不追究,而是眼下这件事不是最关键的,我们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做,如今蒋家有亏与我们,我们只有抓住了这点让四姑爷搬出来单住,若是我们硬要四姑爷将凶手交出来,那四姑nǎinǎi和四姑爷可就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房妈妈一怔,顿时没了话。

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谁都懂,重要的事,四姑nǎinǎi那个样子,分明还是对蒋士林情未断。

“天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大老爷看向萧四郎道。

萧四郎听着就点了点头站起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需要我们,便派人去府里说一声。”说完,朝析秋看来:“蒋大人办事素来周全,想必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析秋也随着萧四郎站起来,朝大老爷以及佟慎之和江氏行了礼:“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六姐姐我送你们。”佟全之跟着析秋站着,朝析秋眨眨眼睛,析秋笑着点头:“有劳三弟。”

佟全之嘿嘿笑了,一行人就将析秋和萧四郎送到门口才回去,佟全之和析秋走在后面,小声道:“六姐姐,我找人好好教训教训四姐夫您看怎么样?”

析秋听着一愣,随即制止道:“千万不能这么做,犯了律法不说,若是让人知道是你做的,将来你让你四姐姐和四姐夫如何相处?”

佟全之又蔫了下去,就偷偷朝萧四郎看去:“我去和大都督商量,六姐姐也是妇人之见。”

析秋看着他,哭笑不得!

佟全之果然跑去追上了萧四郎,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析秋刻意加快了步子,就隐约听到萧四郎道:“……解决问题若只是靠武力,那将来你若真做了统领千军的将军,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佟全之愣住,他一直觉得他和萧四郎是一类人,凡事说不清就打到对方清楚为止,刚刚萧四郎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他一向的思维逻辑,怔在哪里喃喃的问道:“不用武力,那要用什么?”

萧四郎就目光深邃的看向他,嘴角一勾回道:“去问你六姐姐!”

析秋差点笑了出来,她敢肯定萧四郎定是听道佟全之刚刚说她“妇人之见”的话,所以才让佟全之来问她!

果然,佟全之就一脸不解的朝析秋看来,析秋笑着走过去,朝佟全之的脑子上戳了戳,回道:“你四姐夫的意思是,武力不是无所不能的,很多时候我们要靠的,还是这里!”

说完,笑眯眯的跟着萧四郎的步伐出了二门。

留了佟全之一脸云里雾里的在远处发呆。

等上了车,析秋找了位置靠着,想到佟析砚满脸是泪痛哭的样子,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是为了蒋家的事?”萧四郎伸手将析秋耳边的碎发捋过去,柔声问道。

析秋点了点头,将今天在蒋家发生的事前后和萧四郎说了一遍,语有愠sè的道:“蒋老夫人便查也不查,就罚四姐姐跪了一夜祠堂,一早上她发烧代绢又回了佟家,等她回来的时候,四姐姐就旧病复发了,这中间定然有人趁她昏睡时做了手脚……”说着一顿又道:“蒋家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多人,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是四姐姐管,邱妈妈在和代绢点嫁妆箱笼时,可是发现少了好几箱子的东西……四姐姐可是才嫁了一年而已。”

很显然,佟析砚平日里常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贴补蒋家的开销。

她不由想到蒋大嫂子头上那五六两重的头面,蒋家大爷没有收入,一家几口人住在这里吃的喝的用的,可都是蒋士林的,蒋士林那么点俸禄,便是有些田产和郊外的书院贴补也不会宽裕的,蒋大嫂子穿的可是滚雪细纱……当初大太太得了一匹还舍不得用一直收在在箱子里呢。

再想到佟析砚一日比一日瘦……

她红了眼睛,靠在萧四郎的肩上,叹道:“若是蒋姐夫不同意分家怎么办!”

“他如何不同意?”萧四郎拧了眉头:“后宅闹成这样,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好看,御史那边也不会消停,如今唯有分家才是最好的办法。”析秋也这样认为,大家都这样认为,可是却忽视了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人,那就是蒋老夫人……

蒋家也是书香世家,怎么会娶了如将老太太和蒋大嫂子这样的人?

第二日,果然如析秋所料,佟慎之将佟家的意思转达给蒋士林以后,蒋士林当即表示回去与蒋老夫人商量,此话一出蒋家立刻炸开了锅。

将老太太怒指着蒋士林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媳妇,将你老娘撇开不管!”她蹬蹬走道蒋士林面前:“枉我当初辛苦生你,早该在你生下来时,就将你扔去茅坑里淹死!”

蒋士林就皱了皱眉头,蒋大爷也听不下去,上来拉着自己的母亲道:“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说这些做什么!”

蒋老夫人脖子一拧,回道:“怎么不能说,我辛苦拉扯你们几大长大,你们父亲只知道读书,靠着每月收来的那一点束脩,能养活了谁?若不是你们大舅舅供着你们,每月从我家的铺子里送米钱送布匹来,你们一个个早就饿死了,如今你们翅膀硬了,不认你舅舅也就罢了,如今连你老娘也不要了!也不怕遭雷劈。”

蒋老夫人声音极大,蒋士林只觉得头皮突突的跳。

蒋大爷生怕蒋老夫人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不由拉住蒋老夫人道:“娘,娘,你先消消火!”他和蒋士林长的很像,两个人却都长的不像蒋老夫人。

“娘,这件事您也不要一味说二弟,凭心而论这件事我们也有错,二弟妹虽有时说话生硬,可却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您说她害人连我听了都觉得不信……她如何能不回嘴,能不顶撞您,再说了,她旧病复发这件事,也确实蹊跷,佟家如今一口咬定是有人害她,我们又拿不出证据,是我们理亏在先,他们有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什么?”仿佛火上浇油,蒋老夫人更加的愤怒:“她没有心机,她没有心机当初怎么把你二弟哄的团团转,你不要忘记了,当初可是佟家大太太将你二弟从佟府轰出来的,当初说什么?说你二弟没有本事,说等你二弟封侯拜相再来娶她的女儿,结果呢,你二弟一气去了福建,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这些事难道你忘了,我告诉你,佟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一顿又道:“就连昨儿来的那个六姑nǎinǎi,还有大nǎinǎi,都不是好东西,说的那都叫什么话,好像我们高攀了她们,好像我们就该把他们佟家的人供起来一样,哼!”

蒋大爷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像是看稀有物什一样看着蒋老夫人:“娘,您昨天不会连萧四夫人一起骂了吧?”

“那是自然,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她不高兴!”

蒋大爷听着顿时面如死灰的瘫坐了下来,手指着自己的娘,一脸无奈的道:“娘,您可知道她是谁?您怎么能骂她呢。”

“怎么不能骂,她哪里长的比我高贵,我儿子可是吏部侍郎!”蒋老夫人回的理直气壮:“她是析砚的妹妹,我是长辈,我如何不能骂!”

蒋大爷摇着头,叹道:“娘啊,您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莫说萧四郎萧大都督是一品大官比士林高出多少,就是他背后的宣宁侯府我们也比不上人家一个指头。”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道,她可是有诰命在身,她昨天是敬您长辈让着您,若是真和您过不去,您辱骂诰命夫人,可是要坐牢的啊。”

蒋老夫人脸sè一白,依旧有些不相信!

她以为,这京城中的人虽是富贵,可也不过和她家里一样,两家不高兴了就吵一架,哪怕打起来也没事,最多以后不来往就是,谁缺了谁不能过,再说她儿子可是探花,可是五品官,连圣上都信任他,她怕谁!

哪里可能会有倾府灭族的事发生!

蒋大爷有些怜悯的看向蒋老夫人,父亲一生秋闱四次却俱都未中,心灰意冷之时发现已是家徒四壁,家里的老太爷做主,就娶了娘回来,舅舅家世代经营杂货铺子生活富足,娘自小抛头露面盘生意,街坊说起来没有不说她能干的,可是却是大字不识一个,父亲当时不同意,可是老太爷却是硬将娘娶进了门。

后来父亲才知道,娘的嫁妆可是十里八乡最丰厚的一个。

父亲有了钱就开了间私塾,母亲则在家里cào持营生,又生了他们兄妹四人!

父亲当时日日不回家,他不以为然,觉得娘很能干又很爽快,后来等他娶了现在的娘子,才渐渐明白父亲的苦处。

他们根本就是两种人,永远将话说不到一起去。

“娘啊,您可知道她的相公是侯府的四爷,是从龙之臣,是一品中军大都督,二品将军,圣上御赐给他的宅子是我们府里几十个那么大,您说说,我们能不能得罪的起,我们非但得罪不起,还要好好捧着求着人家,有这样的一个连襟,可是旁的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啊。”他说完,也不去看蒋老夫人,转头去和蒋士林说话:“二弟,我陪你去佟家赔罪,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我们一律答应他们!”

蒋士林满脸悲痛的点了点头。

兄弟两就坐在一边商量明日去佟家如何行事,蒋老夫人却是愣在那里发呆。

她想自己今天说出去的狠话,若是再将佟析砚接回来,以后她这个婆婆还有什么面子,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两个儿子道:“想分家,除非我死!”

说完,拄着拐杖态度坚决的出了门。

蒋士林愣在哪里,顿时一脸死灰,蒋大爷拍着他的肩安慰他:“娘那里回头我去劝,你速速去将弟妹接回来,他们若真要分家……”他敛目想了想就道:“也不要再去另买宅子,不如我带着娘搬回去住,也省的吵的你们不安生。”

他说的办法也不失是个好办法,蒋士林却是一脸愁苦的握住蒋大爷的手:“大哥,怎么能让你们搬,若是岳丈执意要让我们分开单过,那就重新置宅子便是,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搬!”

蒋大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那我现在就去佟府,去和岳丈和大哥说清楚。”蒋士林站了起来,正要出门,梅小姐却是急匆匆赶了过来,跑的脸颊红彤彤的很可爱的样子:“士林哥哥,听说你要去接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蒋士林一顿,回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家里呆着吧。”说着绕开梅小姐就出了门,却是不到晚膳的时间就从佟府空手而归,蒋大爷纳闷的问道:“怎么回事?事情没有谈成?”

蒋士林在椅子上坐下,猛guàn了一口茶,摇头道:“她……不回来。”蒋大爷纳闷,问道:“是弟妹不愿?”

蒋士林点了点头,想到佟析砚惨白着脸问他:“我若让你分府单过,我若让你将梅儿和何姨娘送走,你愿不愿意?”

他愣住,从来没有想过佟析砚会在意这件事,大周男子有几人不纳妾,不过是房里的姨娘,他的正妻永远只是她而已,何必如此在意呢。

尽管如此想了,可蒋士林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回去就将她们送出去。”

佟析砚看着他,便又问道:“那你相信我没有害何姨娘吗?你相信我的病乃是有人暗害而致吗?”

“析砚。”蒋士林握住她的手:“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你和我回去,我们分开单过,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好不好?”

佟析砚满脸失望的摇着头,依旧是问道:“我没有害任何人落胎,你相信我吗?”

蒋士林目光微闪,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佟析砚却是抽开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你回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蒋士林看着她:“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和我回去,以后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说着一顿又道:“梅儿我明日就将她送回去,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心菊她以前是娘身边的丫头,以后还让她回娘身边去,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纳妾,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再纳妾!”

佟析砚冷笑一声,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被子里落了下来,她想到当初他们书信中说的那些话,那些海誓山盟,那些至死不渝的话,忽然她便笑了起来,觉得是那样的可笑……

蒋士林依旧在说着,保证着,过了许久佟析砚才淡淡的开口道:“你回去,一切事情办完了再来找我吧。”便再也没了话。

房妈妈来了,指着他破口大骂,如当初他来佟府求亲时一样,用那样高高在上的态度,指着他大骂,满府里的下人像是看杂耍一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二。”蒋大爷着急的催问道:“你到是说话啊。”

蒋士林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拖着脚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梅小姐正站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来立刻上去扶着他:“士林哥,你这是怎么了,没有把姐姐接回来吗?”

蒋士林停下来,看着她,想到佟析砚的要求,道:“梅儿,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梅小姐怔住,一瞬间眼里聚集了泪花,泪眼朦胧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士林道:“送我回去?为什么?士林哥哥不要梅儿了?”

蒋士林看着她道:“回到家里,我会帮你重新找个好人家,你也不用给人做妾,以后就是人家堂堂正正的正妻不好吗。”

“不要!”梅小姐抓住蒋士林的手:“我除了你谁也不嫁,你若不娶我,那我就去死!”说完,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蒋士林想要喊住她,却又停住了脚步。

刚回到房里坐下来,有婆子来匆匆敲门:“二老爷,梅小姐上吊了。”

蒋士林觉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砰的一下打开门,声音颤抖的问道:“人呢,她人呢?”

婆子回道:“幸好发现的早,这会儿正哭着。”

蒋士林松了口气,还是匆匆去了后面的小院子,一进门就看到蒋老夫人抱着梅小姐双双哭倒在地上,蒋老夫人余光看到蒋士林进来,就越发哭的凶:“我的梅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他不要你这世间可还有许多好男子,你父母将你托付给我,我就是你的娘,无论如何我也会给你找户好人家的。”

蒋士林看到梅小姐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勒痕,不由三两步走过去怒道:“你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bī死我是不是!”

梅小姐哭的更凶。

“哼!”蒋老夫人看着蒋士林道:“把梅儿送回去,以后就留她一个人?她当她是公主不成,房里还不能有人了,真是岂有此理。”说着气的不行,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转着:“休了,立刻给我休了!”

蒋士林怒道:“休,休!您拿什么理由休她?无出?可她才嫁进来一年,不孝?她可是拿她的嫁妆在养您,您有什么理由?”

蒋老夫人噎住,随即目光一转眯着眼睛道:“什么她的嫁妆,她嫁到我们蒋家来就是我们蒋的东西,我们用自己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说着一顿又道:“你看她那瘦巴巴的样子,莫说一年无所处,就是十年也不会有所出的。”瘦巴巴的干柴火一样。

“我告诉你,你若接她回来,这上吊的就不是梅儿一个人,你自己看着办,是要你老娘和梅儿,还是要她。”

蒋士林怒火交加,可和蒋老夫人说不清道理,遂一甩袖回了自己房里,翻了三四壶酒独自喝起了闷酒,梅小姐却是端着菜进门,在蒋士林面前凄凄哀哀的坐下来,抓着蒋士林的手:“士林哥哥。”

蒋士林抬头看向他,叹道:“你来做什么!”梅小姐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沙着,又放在chún边亲了亲,走过去跪在了蒋士林身边,将脸放在他的腿上,哭着道:“士林哥哥,我不想让你为难,既然姐姐不喜欢我,不让我进门,那我就走吧,只有我走了你才不会难做。”

蒋士林怔住,一时间心痛的无以复加,抬手想去摸梅小姐的头,却又怔住。

他想到小时候她跟在他后面满山遍野的跑,听着他背书,还将家里好吃的东西带出来给他,帮他做衣衫,一针一线扎的满手都是血眼……

“士林哥哥。”梅小姐抱住了他:“我喜欢你!”昂着头,殷红的chún瓣微微翘着,我见尤怜的看着蒋士林。

蒋士林看着她,脑海中又想到家乡后山开着杜鹃的时候,他给她chā杜鹃的样子,他将她当做妹妹,一直都没有非分之想……真的没有。

“士林哥哥。”梅小姐亲了亲他的鬓角,在他耳边道:“我要走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热热的,香香的气喷在他耳边,他的酒意徒然冲上了脑子里,接下来的事便是一片空白。

……

第二日一早,蒋老夫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眯眯的道:“你们既然圆房了,今儿就成亲吧!”

……

“什么?”析秋目瞪口呆:“你说蒋家派人去通知四姐姐,今儿纳梅小姐进门?”

邱妈妈气的脸通红:“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他们……他们怎么能做的出来!”这样龌龊的事情,怎么能做得出来!

“那四姐姐呢,你来时四姐姐在做什么?”析秋着急的问道。

邱妈妈回道:“大nǎinǎi和房妈妈在陪着,正劝着呢。”说着一顿又道:“大nǎinǎi怕您惦记,就让奴婢来和您说一声。”

析秋拧了眉头站了起来:“蒋姐夫呢?他不是答应去劝老夫人分府单过,不是答应四姐姐不纳梅小姐的吗。”邱妈妈昨天已经来过,将佟析砚和蒋士林说的话大概说给析秋听了,她原以为蒋士林说到必能做到,没想到……

“奴婢也不知道,蒋姑爷走的时候脸sè不大好,奴婢还以为他回去就能办好事儿,过几天的等大爷的宅子置办好了,四姑nǎinǎi能搬去新宅子里,没有想到现在却是闹成这样,这梅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将来四姑nǎinǎi还不知道被她弄成什么样呢。”

邱妈妈年纪大了,看人很准,那梅小姐确实不是简单的角sè,佟析砚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送走了邱妈妈,萧四郎晚上从衙门回来,析秋将蒋家的事和萧四郎说了一遍:“看来只有和离一条道可以走了。”蒋家实在欺人太甚了。

萧四郎坐在桌边喝茶,见析秋脸sè难看,不由拉着她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不如让你四姐去箕尾山别院住几天吧!”

言下之意,大家都冷静冷静,不要冲动行事。

“只怕四姐姐不愿去。”析秋叹气道:“邱妈妈说,她虽然人前半滴泪没有落,可眼睛却是红肿着的。”

萧四郎点了点头,看着析秋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想道:“我去蒋家走一趟吧,问问蒋连襟到底何意。”说完,他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们是连襟说话做事都在同一个立场,或许效果比旁的人好。

“别!”析秋拉住他:“蒋家的人很……四爷还是别去。”蒋老夫人那样眼里没王法没等级的人,假如她没上没下说难听的给萧四郎听怎么办,萧四郎又不可能和一个老人家去辩驳,更不可能动手,岂不是白吃了亏。

“这件事还是让大哥和大嫂去处理吧。”她给萧四郎整理了衣襟:“四爷也不是好谈判的人,您冷着脸往哪里一站,谁还敢和您说话!便是有几分胆说话,指不定也语无伦次了。”

萧四郎一怔,挑眉道:“果然如此?”析秋就立刻点头道:“妾身何时骗过您,还是让大哥和大嫂去吧。”

“那你不难过了?”萧四郎握着她的手问着,可总觉得她刚刚的表情有些奇怪!

析秋回道:“妾身难过只是替四姐姐不值,原以为蒋姐夫能托付一生,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这般收场。”

萧四郎将她搂进怀里来,挑着眉梢道:“那夫人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托付一生?”析秋一愣,遂笑了起来,刚刚的心头的沉闷消散了不少,也知道萧四郎这是在开解她,不由顺着话道:“自是在外顶天立地保家卫国,在内能温柔体贴护着家室,不吃喝嫖赌,不打架斗殴,不纳妾问柳不朝三暮四,一心一意爱护妻儿的男子,让女子托付一生方不会后悔。”

“嗯?”析秋就见萧四郎拧了眉头忽又舒张开来忽又拧上,最后是越拧越紧……

她不由好笑不已,不去看他站起来对他道:“妾身去看看敏哥儿。”不动声sè的打算出门。

她走到门口,正伸手要去开门,却在这时身子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被萧四郎打横抱了起来,析秋惊呼一声抓住他的前襟,就听萧四郎沉声问道:“只有这样的男子值得托付终生?”

问的很认真。

析秋突然没了笑意,她看着萧四郎,忽然觉得眼前男人形象是那样的清晰,他保家卫国,他温柔体贴,不吃嫖赌至少现在没有,不打架斗殴因为没有敢和他动手,不纳妾不朝三暮四……

萧四郎也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复。

析秋想着,昂着头便亲了亲他的脸颊,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如四爷这般,便值得女子甘愿托付一生!”

萧四郎笑了起来,笑容明亮而纯粹。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兀的打断萧四郎酝酿的情绪,他眉头一拧就冷了脸,析秋却是咯咯笑了起来,歪着头问道:“什么事?”

“夫人!”是春柳的声音,她吞吞吐吐只道:“二小姐请您去一趟,说她的嫁衣上挑了根纱怎么办。”

“知道了。”析秋看向萧四郎耸了耸肩:“四爷歇会儿吧,妾身一会儿就回来。”

萧四郎动了动嘴,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析秋朝他笑了笑,就开了门出了房间,春柳立刻拉着析秋走到一边:“不是二小姐找您,奴婢知道四爷在里面,遂随口编了个理由。”析秋点了点头,春柳便道:“紫鹃来了,说二夫人又发高烧了,想拿牌子去请太医。”

“让胡总管去吧。”析秋想了想道:“那边缺什么都送过去,这两日天气渐渐热了,冰块也别断了。”

春柳点头应是,又道:“定制的家具今儿已经送过去了,二小姐房里奴婢已经去看过了,大多都收拾停当了,夫人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回头我去问问太夫人吧。”想了想又道:“请柬胡总管那边都送出去了吧?还有府里头的桌布,让针线房赶紧做出来,二小姐身边跟去几个丫头,丫头们的衣裳也要赶出来,我记得在锦绣阁定的妆奁匣子和手炉还没到,记得派了人去取,放进箱笼里点清了加到嫁妆单子里去。”

春柳一一记住,回道:“请柬已经送出去了,全福人包的红包也按照您的吩咐包好了,媒人的衣裳鞋袜也送过去了。”

析秋想了想,觉得没落下什么,便和春柳往外走:“到时候全福人带着司榴家的两个小子去滚床,让司榴也跟着去,人多别吓着孩子了。”

春柳应是,析秋在门口停下:“我去看看敏哥儿,一会儿去给太夫人请安,你吩咐岑妈妈将给鑫哥儿做的山药糊备好,回头我一并带去。”她转了弯进了敏哥儿的房间,nǎi娘和冬灵见析秋进来,立刻上前行礼,析秋看了眼正在书桌边描红的敏哥儿,朝两人点了点头:“身上的伤好了吧?”

nǎi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冬灵回道:“谢夫人关心,身上伤已经不疼了。”

析秋点了点头,朝冬灵道:“你年纪小仔细养着,药也不能停了,回头留了疤可不好看。”

冬灵红了眼睛垂头应是。

敏哥儿放了笔跑了过来,拉着析秋的手道:“母亲,先生教我的曲子我终于会吹了,吹给您听好不好?”

“好啊。”析秋笑着问道:“母亲可是一直等着听我们敏哥儿吹笛子呢。”

敏哥儿笑了起来,接过冬灵拿来的笛子,横在嘴边,断断续续的就吹了一首《姑苏行》,不算好听也不连贯,但敏哥儿吹的很认真。

她想到宋先生和春柳说的话:“敏哥儿很聪明,但乐器却不算出sè。”

这也算各有所长吧,鑫哥儿的萧已经吹的有模有样了,晟哥儿但凡看到数字,就能立刻算出加减来,这也算是基因遗传。

“真好听!”析秋笑看着敏哥儿,拿了帕子给她擦汗,见他有些气馁不确信的样子,又道:“敏哥儿吹的非常好!”

敏哥儿笑了起来,问析秋:“母亲喜欢听哪首曲子?”析秋想了想,回道:“《秋湖月夜》。”

“哦,知道了!”敏哥儿暗暗记住,让冬灵将笛子收起来,析秋笑着道:“我们去找父亲,然后去祖母那边问安好不好?”

敏哥儿点头应是,由析秋牵着手去找萧四郎。

萧四郎看着牵手而来的母子,目光在析秋的手上转了一圈,负手走在了前头。

三个人去了太夫人房里,说起鑫哥儿去学馆的事,房间里气氛和睦,佟府这边却是一片死沉如水。

“不是让你看着四姑nǎinǎi的么,怎么会不见了,快去找,你到是去找啊!”江氏托着肚子在房里连连转,她拉着邱妈妈道:“你带着婆子在府里一处一处的找,仔细的找,她不可能出门,肯定还在府里。”

邱妈妈也着急的很,六姑nǎinǎi还说就怕四姑nǎinǎi做傻事,让她们一定看好了人,可这么一会儿工夫四姑nǎinǎi就不见了……

她若是心里难受一个人躲在一处哭一哭也就罢了,可若是做傻事,可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里想着,就扶着江氏坐下来:“奴婢带人去找,您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江氏忙挥着手:“别管我,你快去吧。”

邱妈妈立刻跑着出了门,江氏哪里能坐着住,托着肚子也出了门去找。

满府里的丫头婆子几乎把府里翻了底朝天,房妈妈指着一众人骂道:“你们一个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定是你们偷懒疏漏了哪里,再去找,去找,若是六小姐出了事,看大太太不拔了你们的皮!”

邱妈妈满头的汗,遣了小丫头回去给江氏报信,她自己又带着人去找,走到东跨院边上,她才想起来六姑nǎinǎi会不会去了二房的院子,那边只留了几个婆子守门,和服侍三少爷的几个丫头,平日里没人,指不定四姑nǎinǎi就去了那边。

她想着就带着人奔去了二房,各处细细的找,又想到通济河边,遂派人沿着河一点一点的去看,生怕佟析砚跳了河。

可依旧毫无结果。

直到佟慎之和大老爷下衙,直到找了半夜还是无果。

大老爷也变了脸sè,好好的人能去哪里,难道又偷偷出了府里,他将守门的婆子拿了仔细盘问,婆子们虽害怕可说的并不像假话。

忽然,江氏身边的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来了,脸sè发白额头冷汗簌簌的冒:“不好了,不好了,大nǎinǎi跌倒了!”

佟慎之脸sè一变突的站了起来,问道:“在哪里?”

小丫头带着一屋子的人跑了出去,房妈妈也变了脸sè,若是江氏……那佟府可就真的塌了天了。

大老爷脸sè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捏了茶盅冷声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房妈妈提着裙子匆忙跑了出去。

卧室里,大太太拼命捶着床板……

江氏抬回了房里,一家人忙的底朝天,请了好几位大夫回来,正当大家手足无措时,佟析砚回来了……

佟慎之拧了眉头正想责问她,却见她披散着头发,只穿着里衣,一双脚上磨的皆是血痕,落在地上便是一个清晰的血脚印,她摇摇晃晃的走进来,脸sè如纸一样,她咚的一声跪在佟慎之的面前,没有眼泪,声音干干的如老妪一般:“大哥,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嫂!”

“起来!”佟慎之拧了眉头拉着她起来,对旁边的婆子吩咐道:“拿鞋子来。”

佟析砚仿佛毫无感觉,她看着佟慎之,拉着他的袖子问道:“大嫂呢,大嫂呢,我要见大嫂!”

佟慎之回道:“大夫在里面。”

佟析砚便光着脚跑到了房门口,又跪了下来,直挺挺的跪着,眼泪落了下来隔着门道:“大嫂,是我对不起您,连累了您,若是侄儿有什么,就由我来偿命,我来偿!”

“胡说什么!”佟慎之一把将她拉起来:“你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歇着,你大嫂这边不会有事的。”

佟析砚却是眼前一黑,噗通一下栽倒在佟慎之怀里。

“四妹!”佟慎之抱着她匆匆进了次间……

所幸的事,江氏只是跌了一跤崴了脚,腹中胎儿由于月份深了并没有大碍,只是佟析砚一双脚不知走在哪里,磨的血肉模糊。

江氏看着她直抹眼泪,大老爷也仿佛一瞬老了十几岁,他怒拍着桌子道:“递了婚书去衙门,和离!”他转头看着房妈妈:“你亲自带人去蒋府,将四丫头的东西拿回来。”

这件事只有房妈妈办最妥当。

房妈妈早攒了一肚子的火,指了一边的钱妈妈和来妈妈道:“你们随我去,若是有人阻拦,我们就一把火烧了蒋府,大不了拿命去抵!”

第二日一早,不等房妈妈几人出门,蒋士林就来了,他跪在大老爷面前痛苦不堪的回道:“岳父,此时纳妾确属我不对,可是……可是家母她……”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小婿答应您分府单过,今天就去找宅子搬出去!”

大老爷本不觉得纳妾是件多么大的事,可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纳妾,却是对佟析砚的不尊重,对他们佟氏的不尊重,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你不要说了,婚书已递上去了,自此后蒋佟两府再无瓜葛,我也不是你的岳父!”说完一挥袖:“你走吧!”

蒋士林身体一颤:“怎么会这样!”说完他看着大老爷,哀求道:“析砚不会想要和我和离的,岳父,求您让我见她一面。”

大老爷凝了眉头,满面怒容,房妈妈从卧室冲出来,骂道:“蒋大人,你还有脸见我们小姐,我要是你,就该一头撞死在门口,人说饱读圣贤书,依我看您的书可看都算白读了。”说完,啐了一口:“您就带着您那妾室去过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子嗣如何繁盛,又会娶一个怎样的高门千金,供奉着你那菩萨老娘!”

蒋士林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能说什么,事情是他做的,都是他的错!

他抱着头痛苦的蜷在一边,正在这时,代绢和邱妈妈扶着佟析砚一步一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蒋士林见了便是眼睛一亮,喊道:“析砚。”

------题外话------

哎呀,我也写的心情低落…

虎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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