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见缝
三老爷才说着,外头翡翠便谨慎的敲响了门而后便隔着门跟卫老太太禀报:“老太太,七小姐来了。”
卫老太太面上这才有了一点浅淡的笑意,等卫安进来,就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问她:“怎么样了?”
谭喜回来了,是从荆西回来的,卫安并没有让谭喜到卫家来,而是去林海家里见了谭喜。
卫安没有回答,看了一眼三老爷和沈琛,就问:“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三老爷点了点头,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而后才补充道:“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大家心里都没了谱,不知道之后还怎么办差。”
卫安去看沈琛,见沈琛正好也看向自己,就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淑妃娘娘恐怕也是很厌烦德妃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故意在德妃风头正劲的时候送上去给彭德妃折腾,她这不是看不清风向,而是太看得清风向了。
想必也是因为彭德妃做事太狠,连林三少那里都开始伸手,才彻底把淑妃娘娘给激怒了,她才真的打算半点余地都不留。
沈琛嗯了一声,知道卫安向来是举一反三的,笑了笑满脸宠溺的看着她:“是啊,暗桩送来的消息,多是林淑妃示意送出来的,幸亏她是圣上身边人,很多事比我们看的清楚多了,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今天德妃娘娘越是闹就越好,”他转过头去看着三老爷:“三老爷也不必担心,该怎么办差就怎么办差,影响不到你们。”
他说到这里,又皱了皱眉头郑重其事的提醒:“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叮嘱您一声。”
三老爷是知道沈琛的本事的,沈琛一说这话,他就立即肃然了脸sè应是:“侯爷请说。”
“这段日子,三老爷和二老爷还请尽量的在家里待罢,除非必要,否则最好什么宴请都不要去,要知道,现在斥责了秦大人,之后德妃娘娘恐怕就是要招揽许多人了。而扯上这些事,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沈琛面上并没有笑意,神情郑重:“这样大的馅饼,自然会有人想要去咬,但凡是您沾上一星半点儿,以后都很难说得清了。”
卫老太太不禁连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竟然忘了这个,那些人惯会耍手段的,德妃说不定是真的会招揽到定北侯府头上来----毕竟还有个即将赶回来的老五和郑王。
她立即看着三老爷也叮嘱:“老三,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也不是单单说你,毕竟最近不是有那等人出头想要让太子先登基的?富贵面前,不知谁人都折了腰,说不得你身边便有想拉你下水的。”
三老爷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答应:“娘您放心,儿子心里明白的,绝不敢生出什么事来。”
卫老太太靠在榻上引枕上叹气,等到三夫人来说席面已经准备好了,才qiáng撑着jīng神出去吃了顿饭。
沈琛便趁着饭后跟卫安一同去花园里坐,问她:“是有什么事不能跟老太太说?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
卫安走在沈琛旁边,听见他问就笑:“什么都瞒不住你。谭喜回来说,大哥的事情很棘手,关外那边查到的消息都很有限,唯一有用的而且是最近的消息,都说见过他是往鞑靼那边去了。”
“关内这边却有消息。”沈琛站住脚:“你别太担心,我这里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我上次也跟你提过的,楚景行那个薛先生......。”
卫安就皱眉:“薛先生?”
“已经确认了,雪松说,因为三十万两的茶叶不是小数目,因此押货的时候有镖师见到过这些人,他拿了画像给他们辨认,他们已经确定了这中间是有那个薛先生的。”沈琛淡淡的看着脚下:“既然是跟这个薛先生有关,那事情就不难办了。他们想对付的,从头到尾就是我们,我已经让雪松去办了。”
卫安就反应过来:“他们大张旗鼓的要抓到大哥,是因为大哥是替我们做事,他们劫持了大哥去鞑靼,恐怕是跟鞑靼那边谁有关系,想要栽赃一个鞑靼jiān细的罪名给大哥,从而牵连到我们身上吗?”
沈琛就忍不住笑了,很是温柔的伸手捏一捏卫安的鼻子:“我才说一句,你就猜到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王妃已经被我父王送去庙里看管起来,薛先生从临江王府是借不到什么势力了,所以他能做的事情不多,想要直接对付我们也太难,只好婉转从谢家身上入手。”
他拉住卫安的手:“你别急,他要cào作也要时间,我已经让雪松去处理了,等到我们忙完京城的事,也来得及。”
他最近时常拉卫安的手,动作已经很是娴熟。
卫安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认真的回他的话:“虽然要做戏给圣上看,可是也不能太得罪彭德妃,疯子是不顾一切的,她现在已经跟当初的方皇后一样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跟楚景吾,最好都掌握好分寸。”
也不能真的一点冲突都不跟彭德妃起。
因为现在彭德妃做的太过分了,要是真的不起冲突没有不满,之后隆庆帝回忆起来,也会起疑心的。
沈琛答应了,他看见卫安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想要笑,心里的疲惫和压力不管多大,看见她便觉得霎那间就都痊愈了,现在也照样如此,他由衷的笑起来,低声跟她说:“最近我大约会常在宫里,为了不给你惹麻烦,我之后应当很少会过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就去凤凰台告诉汉帛,他会通知我的。”
他顿了顿,又道:“过了这一阵,我们的事便一定能定下来了,到时候,我便天天带着你,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无缘无故的忽然又说这样的话,卫安觉得耳根有些发烫,皱着鼻子看他一眼:“什么叫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