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12 她的骨头不劳你费心!
临江市郊的大庄园,酷爱奇珍异兽的主人养了许多寻常家庭根本接触不到的珍稀宠物。
它们品种繁多,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还有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为了照顾好这些藏品,主人花了大价钱雇佣了许多驯兽师,将他们分成海陆空三队,日夜照顾他的宝贝们。
这只一周前被豢养在仓库里的巨兽,是受雇的驯兽师们从未见过的品种。
当然动物都是类似的,这只野兽从到达仓库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以绝食来示威这是很多动物都会做的事,驯兽师们并不担心之后对它的驯化。
挨饿,受冻,适当的体罚,还有绝对武力值的展现,会让大多动物很快屈服。
等到它确定了以它的能力再也逃不出这个牢笼之后,他们再给予一些关怀照顾,很快它们就会忘记山岭野湖的快乐,死心塌地的做一只笼中观赏物。
如今这只新抓回来的所谓“犬神”,还在挨饿的第一阶段。
它比一般动物巨大,想来在再饿上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届时它体能机能都将下降到一定水平,再去投喂如果它依旧死撑的话,就到了该上体罚的时候了!
今夜新月如勾,巡查过庄园之后主人打算开一瓶好酒品尝,庆祝一下新宝贝的到来和这一夜的良辰美景。
夜半时分,怀着闲适的心情,庄园主人带着几个驯兽师开始巡查他的收藏,看过一个个栅栏一间间牢笼,确认好动物的数量和身体状况,最后主人满意晃到了这最偏僻的大仓库门口。
门外的守卫端着枪。
看到庄园主人过来,恭恭敬敬的把仓库大门打了开。
仓库里一片漆黑,空气cháo湿暖和。
大门打开的时候一阵风吹出来,带着野兽身上特有的腥臭,驯兽师动动鼻子,皱眉再往前走上一步,只觉今晚的空气有些不一样,那腥味特别浓。
驯兽师示意庄园主跟在他身后,几人打开手电走了进去。
大仓库最中心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一半被趴伏在地的野兽占据,还有一半悬挂着半只鲜血淋漓的生猪。
穿过猪头的钩子就勾在铁笼顶上,电筒光照上去可以看到猪肉上没有咬痕,它今天依旧没有吃东西。
却是空气间血的味道有些古怪,比起平时浓郁太多。
谨慎的驯兽师小心翼翼的绕到笼子另一头,将qiáng光打到巨兽身上。
它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侧卧在地上,让驯兽师不禁皱起眉来。
他示意助手拿来一个防护盾,举着挡住要害部位往前走上两步,变换角度再细细一看,竟是发觉那漆黑巨兽的身下有一滩血!
“它受伤了?!”身边的助手尖叫起来!
驯兽师的脸sè一瞬也变得非常难看,他慌忙蹲下,将手电灯光直直打在巨兽脸上想要引起它的反应,结果它却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连呼吸都观测不到。
而这一下灯光照上,终于照出了它脸上浸透了皮毛的血wū,它流了很多血…
那血甚至沾了不少在它的牙齿上,仔细一看,甚至还有少许正从它半张的嘴里溢出来,是它吐血了?!
驯兽师心中一惊的时候,地上的巨兽剧烈喘息两声,嘴角溢出一串血泡!
偶尔会有动物在绝食的过程中引起器官衰竭,发生胃出血的症状,这是极其危险的,搞不好就会殒命!
只是这只野兽不说价值连城,关键是稀有品种死了一只不见得还能再抓得到第二只,驯兽师当即吓出一声冷汗,身后的庄园主反应过来,豁然起身!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血的,你们有没有好好看管?!”
“有,有的,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呢,还特别凶的对我叫…”助手慌忙解释。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快,快点把笼子打开,你们进去给我把宝贝救回来!”
庄园主焦急指着几个驯兽师,发号施令。
助手紧张的望向他师父,他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不打麻药的猛兽,现在害怕得不得了:“那,那麻药…”
“怎么能打麻药呢,现在情况不明,贸然用药它的心脏不见得能承受负荷!”
身边另一人焦急嚷道。
仓库里已然乱作一团,不远处的守卫吓得赶紧拿来了钥匙,庄园主一眼看见,抓过来就朝笼子奔去!
“现在情况还不明…!”驯兽师惊得上前阻拦!
“什么不明?你们这群没用的,拿了我的钱却照顾不好我的宝贝!要是我的犬神死了,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年过半百的庄园主刚愎自用,对动物的痴迷使得他无法理性思考。
要知道这只犬神不仅仅是个动物,还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
他得到了传说中的灵兽的消息早已散布出去,下周就准备广发请帖约圈中好友月底前来家里一同观赏,若是犬神这时候死了,他岂不是贻笑大方!
“放心,没事的,爸爸这就来就你了,宝贝爸爸这就来救你!”
庄园主喃喃开口,钥匙配合密码,滴答一声,眼前一片红光闪过,笼子上覆盖的电流被消除,喀嚓,铁门再下一刻弹开。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庄园主一把将铁笼打开的刹那,甚至像是心灵感应,敏锐的驯兽师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小心!”
他大吼一声飞扑过去,将庄园主一把扑倒在笼子旁,下一刻铁笼里的黑暗里忽然亮起一只金sè兽眼,那眸光如炬,一瞬带起森然杀意,现场所有人都未能反应的下一秒,漆黑巨兽搅动起漫天血腥,如同一股黑旋风般蹿起,一下从笼子里扑了出来!
那死猪被它撞飞,一下砸到小助手身上,把他吓得哇哇大叫,连滚带爬逃向仓库大门!
另一头,猛兽出笼,一个临空跃起,将正前方那正欲转身逃跑的守卫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鲜血伴着惨叫声喷溅而出!
那一口,并不是寻常野兽从猎物颈侧下嘴靠尖牙撕裂血管的攻击方式…
它太大了,那一口竟是直接将守卫的整个脑袋塞进了那尖牙遍布的大嘴,再在颈项处一口咬断,通体漆黑的巨兽脚踏无头尸,仰头将咬断的头颅飞甩出去,血肉横飞之间,它张嘴,发出了一声震天狼嚎!
“救命啊,吃人了!救,救命——!”
小助手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仓库外传来!
那守卫鲜血淋漓的头颅砸在墙上,滚落在地,瞪大的双眼写满惊恐,入眼的那一刻,驯兽师死死捂住庄园主的嘴,一把抓过那人头把上头的脑浆鲜血尽数涂抹在自己和庄园主裸露的皮肤上,然后蜷缩着朝仓库木箱的更深处躲了进去!
这竟是个陷阱!
就在庄园主打开铁笼的那一秒,他倏然想明了之前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
那巨兽,分明看着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全身上下除了血却是没有半点死气,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般只有常年接触动物见过许多动物濒死状态的人才能隐隐感觉到,却是当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是它自己咬伤了前爪,装出了吐血的假象!
在他们观察的时候它把爪子藏到了身下,因为毛sè黝黑没有被及时察觉!
它竟是如此聪明!
又聪明又qiáng大,骗过了他们所有人,它逃了出来,此刻带着满腔怒火展开了杀戮!
前方有守卫冲了进来,勇猛的朝着巨兽扣动扳机!
却是那枪声响过之后所有人的惊呆了,那看似高端的武器里射出来的居然不是子弹,而是几根麻醉针,它们不痛不痒的飞掠过巨兽的皮毛,被它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它落地的时候瞬间又扑倒的一人,惨叫声起,它一口撕裂来人的xiōng膛,将血肉模糊的内脏拉扯一地!
恐怖的巨兽没有半分饿了一周的动物该有的虚弱,相反一周的观察让它熟悉了环境,熟悉了人类,熟悉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在冷血的庄园主心里他的宝贝当然比守卫的命重要,他根本没有给他们配备真枪实弹,瞬间脆弱的人类对上上古凶兽,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血液的味道在空气中传出很远。
伴随声声惊天兽吼,整个庄园里的动物都开始狂躁,食草的吓得狂奔乱走,食肉的黑暗中瞪着一双闪动幽光的眼,在铁笼里徘徊低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尖叫声才慢慢停歇。
驯兽师警惕着四周,在听到仓库里再次传来人声脚步声之后才挪动僵硬的身子,拖着庄园主爬了出去。
整个仓库就像是个屠宰场。
凶残的屠夫是个没有章法的家伙,它的目标显然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最多的人,驯兽师抬起头,看见仓库的地上墙上全是血,一群端着枪的守卫傻愣愣的站在满地的断臂残肢间…
他的助手也死了,就倒在仓库外不远处的草坪上…
那里是鸵鸟的生活区,一只大鸟正立在栅栏边,俯身用它巨大的鸟喙啄着小助理满是血wū的脑袋。
驯兽师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视线都很模糊。
他全身站着死人的脑浆和血wū,腥臭的味道盖住了他本身的气味;只是这味道太难闻,庄园主被扯出来之后再也受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驯兽师终于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
他还带着唯一一点希望。
“动物呢,打死了?!”
他急切的盯上其中一个端着真枪的守卫,他们看着很茫然,甚至惊慌。
守卫在下一刻摇头,一瞬让驯兽师的心跌入了谷底。
“逃走了!”
死死抓着枪的男人声音都在抖。
“它爬了树,从树杆上跳出去,那么高的墙,居然一下就跳过去了!…那到底是只什么怪物?!”
守卫战栗的声线在一室血wū中响起,彼时那最凶残恐怖的怪物早已逃出牢笼,隐匿到了荒野的黑暗中!
这里,距离临江市,只有十几公里路。
——
苏洛最近话很少。
虽然不似以前看着那样开朗,训练的时候倒是半点都不懈怠。
秋季大赛自十月中旬拉开序幕,作为首发主力,她最近几乎每天都要花上至少两小时在道场做基础训练。
这一天也是如此,傍晚时分,公安大学跆拳道社的成员们关上房门,在道场里训得热火朝天;
公安大跆拳道是qiáng队,已经连续两年在校际比赛中夺得男女双冠,今年如果能再拿下一届,便是辉煌的三连冠!
苏洛今晚的任务是跟搭档的师姐进行对抗练习。
她大一的时候就入选了首发参加过大赛,取得了团体第一和个人第三的好成绩,今年她同样参加团体赛和个人赛,教练对她的期望是拿下双料冠军!
在整个跆拳道社苏洛显然是颗冉冉新星。
她个性随和吃苦耐劳关键长得还清清秀秀一脸帅气,师姐们都很喜欢她。
只是但凡锋芒太露的人就总有人追捧有人嫉恨,苏洛不是太会拍马奉承处理人际关系,并不知道道场里大三的几个师兄看她不爽很久了。
“就不能开门么!这种天气关着门练习不觉得很闷?!”
训练开始半个多小时候,名叫何学明的男生不爽开口道。
他话落身边一男生笑着tiáo侃:“唉开什么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外校那群小姑娘多夸张,到时候又过来围观指指点点,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手脚都不协tiáo了!”
男生tiáo侃的小姑娘是今年大一的新生,之前在球场上见过苏洛之后就莫名陷入了疯狂的追星状态,直到知道了她是个女生也没放弃,之前天天都来道场加油,被关门谢绝之后才悻悻放弃了。
tiáo侃的男生没有恶意,但是听话的何学明却不爽的皱起眉来:“那怎么,难道因为她一人的过失就要我们集体受罪?!”
何学明今年大三,最后一年参加秋季大赛,其实和苏洛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不知为何就不爽上了她。
身边另一头正在扎马步的一大三女生闻言冷笑起来:“什么叫过失?不要瞎说,又不是苏洛叫人过来的。”
“而且我怎么不觉得热啊,窗不是开着么挺干净舒爽的啊,还是老何你被人摔多了?老是砸下去爬起来什么的,的确喘得慌!”
公安大的女生个性出了名的直爽泼辣,一句话噎过去,把名叫何学明的男生刺激得满脸通红!
大家都是同级对方还是女生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撒气,捏紧拳头怒目圆瞪,片刻咬了咬牙一个转身朝着道场另一头走去。
“苏洛,你最近步子有点浮啊,教练让你练的基本功你练了么?要不要师兄来指点你一下。”
何学明从道场那头穿过来冷冷开口的时候,苏洛正在和师姐练踢腿。
她恍惚抬头,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跆拳道社都是男女分开练习的,何学明的提议显得很突兀。
“怎么了老何?你自己不练习过来搅合我们做什么,女生这边我负责,不用你cào心。”
接话的是苏洛的师姐,今年也是大三,是女生对的头号选手,亦是副社长,她冷冷话落,何学明摇头表示不赞同。
“主要你们这样练我觉得有问题,去年为什么苏洛是第三,最后一场比赛为什么输?不就是因为对手比她更壮一些下盘更稳么。苏洛速度是比较快,但是光快没用,遇到稳扎稳打的就容易失误。”
“我的意见是这样,我来跟苏洛比试一场,当然是点到为止的切磋,然后呢你们就在旁边总结一下经验问题,这样不是更好么?”
何学明认真开口,倒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去年苏洛输掉的那场比赛其实关键在于经验不足,当然也并不排除对手比她更加qiáng壮下盘更稳这一点原因。
这么一看眼前的何学明人不算太壮个头也不高,的确比较接近同苏洛一个重量级又更壮实的女生的身体情况,让他来比划试试也未尝不可?
本着让小师妹更上一层楼的想法,师姐寻思片刻点头答应了。
“好吧,那就老何你来同苏洛切磋几个回合。不过你还是收着点,马上要比赛了谁也不能受伤。”
师姐沉声吩咐,回头望向苏洛:“你就和师兄切磋一下,注意观察他的步伐和应变,注意集中注意力。”
“好。”
苏洛点头,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对面何学明低头,嘴角扬起的那抹冷笑。
…
此后安排好一切,拿来了手机开启录像功能,师姐退到了道场边缘。
既然要比试就认真对待,她特意划出了整块比赛区域大小的场地,让何学明同苏洛能正式比一场。
比试定成三个攻击回合,两人带上专业护具,在道场中央互相行礼。
另有一个男生过来做裁判,哨声一响,对面头戴蓝sè头盔的何学明移动半圈,率先发起了攻击!
那是一连串的腿攻,直击苏洛面门!
何学明最擅长的也就是腿攻,力道和角度都拿捏得很好,最后一个侧踢直接攻向苏洛侧脸,她认真观察何学明的动作,在他攻击到眼前的下一秒一个俯身避开,再是一个扫腿朝着何学明的脚踝踢了过去!
何学明一条腿悬在空中不好跳跃,第一回合第一个攻击就收不住尾,眼看就要被苏洛扫翻在地!
下一刻却是那雪白道服之下的长腿在软垫上划过大半圈后将将停住,苏洛在真正踹到何学明之前就收了力道,同时在地上滚开一圈避开他放下的腿,两人回到安全距离。
这本就是友谊切磋并不计分,道场边师姐记录下一些数据。
场上,头戴红sè偷窥,苏洛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对面脸稍微憋得有些红,何学明却是在心底重重记了一笔!
“第一回合不算,师兄只是试试你的底子哈!”
何学明张口一句,话落不待其他人反应,他忽然猛得大喝一声,bào起几步朝着苏洛急冲过去,最后一步一个凌空跃起,使出回旋踢朝着苏洛的脑袋踹了过去!
“不是说友谊赛么这是在干嘛?!”旁边有人惊呼。
话落何学明的脚背已是扫到跟前,苏洛也跟着皱起眉,她赶紧后仰,猛然退后一步,将将避开那迅猛攻击,同一时刻反身抬腿,一个后旋踢迎上了何学明的腿!
两人的腿在空中相撞,震荡后弹开,苏洛腿长,直压何学明一头,让他在落地时候失去准头,两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何学明并不是男队主力,但是被个女生打成这样还是很丢人的,四周不少人露出微微古怪的神情。
本想着跟苏洛打一场挫挫她的锐气自己也出口恶气,结果却是他算错了苏洛踢打的力度自己丢了脸面,跌倒在地的何学明喘着粗气,一脸的茫然与不甘!
一场比试刚刚过了两lún,苏洛定了定神,看师兄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本着好意过去查看。
苏洛并未察觉异样,走近之后伸手想要把师兄拉起来。
却是在她靠近的下一秒,地上的何学明忽然抬头,趁苏洛不备一下拽上她的手腕,双手用力一拉,膝盖趁机一顶,倒地的瞬间借力把苏洛狠狠摔了出去!
那一下极重,苏洛后背重重砸到地上,不远处传来师姐的惊呼!
此刻的何学明却是又急又畅快完全顾不得分寸了,只想着他终于扳回一城,要给趾高气扬的师妹一点教训,想着他甚至没在第一时间松开苏洛的手,而是转身反手紧紧扣住苏洛的手腕,压制着她悄悄用力一掰!
喀嚓!
男生的力气到底是大了一截,更何况还是故意的,伴随一声轻响,苏洛只觉手腕处传来钻心疼痛,她后背立刻冒出一背冷汗,疼得死死皱起眉头!
下一刻师姐赶到,气愤的将何学明隔开,抬头怒斥:“何学明你干什么!不是说了点到为止么,要是苏洛受伤了怎么办?!”
呵,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做出无辜表情,何学明起身摊了摊手。
“没啊,不是说好了三个回合吗,明明比赛还没结束是她先放松警惕过来的啊。”
“我这也是教苏洛,在比赛没有到最后一刻的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你看如果正规比赛的时候她也去这么接近对手,不也就输了么?”
何学明狡辩,师姐冷着脸已经不想再说,几个女生手忙脚乱把苏洛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事。
苏洛摇了摇头。
此刻她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也没有再去管何学明说什么,只是低头扣上手腕。
师姐眼尖看到了苏洛的动作,担心出什么问题,赶忙拉着她站起来:“还是去一趟校医院,我陪着去。”
话落她狠狠剐了何学明一眼:“何学明也去!其他人继续练习吧!”
——
公安大的校医院常年都有值班医生,一般留守的都是看看拉肚子处理一下皮外伤的,好在今天值班的是能看骨科的王医生。
随后师姐和另一个女生带着苏洛和不情不愿的何学明一同赶到校医院,经王医生诊断,苏洛的手腕多半有轻微骨裂,他建议立刻转去就近的二军大骨科打石膏。
一句话把所有陪诊的都震住了,片刻还是师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骨裂?石膏?!医生您看对了么,这么严重?!不是啊我们还有两周就要校际比赛了啊!”
师姐焦急的叫起来。
对面的王医生也是个有脾气的,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校医也有风骨,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诊断了,师姐话落他冷冷哼了一声。
“小同学我这是就事论事,你们要比赛我和看病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哦你们要比赛了,我就说小丫头没事吧,就跟你说随便贴个膏药就好了,不用去看了,难道可以这样的啊?”
“就是骨裂!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你们不信现在去二军大找专家好伐,看出来的结论肯定和我的是一样的!”
王医生信誓旦旦保证,师姐听了脸sè更差了,再将坐在病床上小脸苍白的苏洛看上一眼,转头冲着一边发呆的何学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骂!
何学明也有些惊慌起来,他其实没想过会把苏洛伤得这么严重,或者说苏洛到底是个女孩子,平时看着再是高高帅帅的也免不了还是细胳膊细腿骨头脆,被他一个大老爷们故意掰着手腕拧,能不骨裂么!
何学明伤了女队主力,现在骑虎难下,他不想被苏洛揭发他是故意的,慌忙解释。
却是解释无用,对面两个女生又急又气眼看着就要告老师去了,何学明咬牙顶着压力,一眼看到坐在病床上正微微发呆的苏洛,下一刻气急败坏吼出来!
“你们不要只顾着骂我,到底有没有这么严重还不知道呢!我觉得就是个扭伤,哪那么容易骨裂?!而且真是骨裂苏洛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骨裂可疼了好么,她还坐那装什么傻?!”
一句吼出来,校医院病房里一瞬死寂。
两个女生一时接不上话,倒腾着支架的王医生皱眉回头,一时谁都不说话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均匀的两声,不知为何光听这个敲门声苏洛都觉得冷。
她惊了惊一下抬头,下一刻病房大门被推开,唐少辰神sè冷冷的走了进来。
是了,他是她们这一届心理学系的辅导员,她进医院了当然有人会通知他他也一定回来,苏洛福祉灵犀想到这里,被疼得都麻痹了的神经开始突突跳起来。
依旧穿着平日里的一身正装,唐少辰似乎是下了课直接过来的,手上还拿着教案。
他随手把那一沓文稿望手边的柜子上一放,啪得一声竟是有些响,苏洛看见何学明和明显的抖了一下。
“情况如何?”
苏洛殷切的望上镜片后那双青黑淡漠的眼,发觉它们并没有看着她,而是越过了她的肩头望向了她身后的王医生。
不过问人先问权威也是对的,苏洛沮丧的耷拉下脑袋,听王医生呱唧呱唧又把骨裂了要赶紧去二军大他的诊断绝对没错这一套念叨了一遍。
苏洛没看见的地方,王医生话落,唐大教授的表情明显又冷上了三分。
在场几个学生喉咙都忍不住干了干。
唐大教授个性奇葩脾气古怪,且特别护短,在公安大是出了名的。
据说上个学期就是那个猫灵诅咒案的时候,临江大一个男生和心理系的一个女生出去埋伏嫌犯结果出了事,那男生还受了挺重的伤住了院。
后来临江大几个高层领导找过来要说法,却被唐大教授三下五除二堵了回去。
再后来更有谣传,说当日唐大教授一人舌战群雄气度气场还有气势那足足八米八,非但没让人外校领导讨到半点好处,差一点还颠倒了黑白问人讨要了医药费jīng神损失费等等各种赔偿,一句话概括就是恐怖至极,大快人心!
只是那时是快现在就是怕了,对上对面冰山大教授冰凉的眼神,几个学生缩着脖子,感觉自己就像架在了屠刀下的肉一样,浑身都凉飕飕的,正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苏洛师姐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如获大赦捧着手机跑了出去。
“我,我也去看看是什么!”
另外一个女生赶忙跟着逃了,两秒之后何学明也跟个炮弹似的弹了出去。
一时病房里人都跑光了,只余下冷冰冰的大冰山对着脸sè苍白的苏小洛。
另一头王医生对老师看望学生没啥兴趣,继续去一旁拾掇支架,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视线能自然落脚的地方,片刻叹了口气,唐少辰终于抬眼望上了不远处盘坐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她的脸sè已经白得跟纸一样。
微微cháo湿的刘海下是满头的汗珠。
所以当真可能是骨裂,她分明疼得要死!
那干嘛傻得一声不吭?!
那冰凉镜片之后,一双清冷眸子里寒意更重。
苏洛微微咬着chún,抬头对上多日来终于拿了正眼看她的那双眼,一时恍若隔世。
那一刻心底漫起的感觉,像是委屈又像是喜悦,甚至还有一些自我唾弃,让她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忽然那洞开的大门方向传来脚步身,有人退开半掩的房门一下绕了进来。
白sè的大褂黑sè的丝袜,柔顺的长发披散肩头,来人居然是心理保健室的美女老师?
苏洛愣了一愣。
呆愣的那一秒她就看见美女老师那张温婉的脸上露出了恰如其分的关怀与担忧,几步就到了她家大教授面前,不看她这个病人却死盯着冰山,皱眉关切道:“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在走廊遇到几个学生,说你的学生住院了,我赶紧过来看看。”
这一句出口苏洛更呆了,她不觉得她住院的事跟这美女老师有半点关系,她这么担心做什么?还是她和冰山已经熟悉到连这种jī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关心的地步了?
苏洛默默的望上了唐少辰的脸。
因为美女老师的出现他现在又不看她了,连脸都别过去了一点,望向了另一边。
当然苏洛并不知道此刻唐少辰心里想着的念头,其实同她方才想过的一样。
对上自己并不认为该出现且此刻并不太想应付的人,唐少辰沉默不语,结果还是同为校医的王医生絮絮叨叨嘟囔了一句:“就是骨裂!话说这二军大你们还去不去啊!”
王医生的话唐少辰找到了落脚点,他神sè淡淡回头。
“去,麻烦您现在给孩子处理一下,再给二军大校医院去个电话,我马上送人过去。”
这一句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里一个医生一个病人一个车夫,满满当当已经不需要第四个人。
苏洛疼得半个身子都麻木了,听上这一句眼底仍是忍不住亮了亮,刚要开口答应,对面的美女老师却是抢先几步,过来一下拦在了她面前。
苏洛又顿住了,不知道有没有扯出来的那抹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她发觉她已经是第二次被这美女老师打断了,她到底想干嘛啊?!
另一头,抢先一步靠近苏洛,美女老师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这段时间她借着讨论心理学问题,尝试去接近这位青年才俊大教授已经好几次了,说实话效果并不明显。
当然唐教授本来就很难追的,她发起攻势前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仍在持续努力中。
却是那些心理学问题,她已经越讨论越没底了…
当她倒背如流说出那些从权威书籍上看到的论点,却换来大教授似笑非笑的回应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肚子里那一点点墨水都被看透了,越说反而越bào露了她学艺不jīng…
所以看来走学术路线企图琴瑟和鸣是行不通了,她必须找到其他突破口展现自己的更多的优点才行。
而今晚苏洛受伤事件便是她抓住的最新机会!
受伤的学生是小,学生的老师是大,这是姑娘首先分析出的一点。
而倘若学校里盛传的唐教授非常关心名下学生对她们爱护有加这一点是真的,那么只要她今晚表现良好,就一定能在他心里加分;
孩子受伤还不是一天两天能痊愈的事,只要今晚她参与了,此后便更加有了可以时时过来找他询问的借口了。
这简直是一石二鸟,姑娘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响。
这样的态度表现在行为上,便是她稍显用力过猛的非要横chā到事情中来,企图先笼络苏洛,展现她关心孩子的温柔一面;
这么想着,她几步到了苏洛面前,伸手欲把她搀扶起来。
苏洛当然不大乐意,下意识想躲,却是疼得浑身无力一时也躲不开,眼看着就要被美女老师抓到了,正皱眉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冷冷一声断喝。
“你不要碰她!”
那一句是命令式。
话落苏洛同美女老师同时惊了惊,一瞬抬头,对面唐少辰已经冷冷皱起眉头。
他心情很不好,从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在生气,这一点苏洛比谁都清楚。
当然她伤了骨头不能乱动这是常识,所以冰山肯定是怕她伤得更重了才制止美女老师的,当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语气重了些。
苏洛发觉,虽然不太应该,但是看到美女老师一瞬懵bī了的表情,她还是打心底里高兴了一下。
结果也许这一次,便是连苏洛都没有估算准大冰山生气的程度。
因为下一刻他居然直接伸手拽上美女老师的胳膊,一下把她扯得远离了病床,而自己朝前一步,转身挡在了病床前方。
那样子竟像是隔离了危险物品同时进行了严密保护,动作虽然不重却是丝毫不留情面,连苏洛都看得一瞬愣住了。
对面的美女老师显然更加呆住了,完全搞不清这个状况,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僵了僵,随即耳根都微微红了起来。
她很尴尬。
尴尬得指尖在身侧轻轻揪起白大褂,揉搓而过,半晌才在微凉的空气中挤出一抹笑容。
“呵呵,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想去扶一下孩子,我知道她手伤了我会注意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医生啊,还不能来帮帮忙了?…”
最后那明显是为了自找台阶的一句问句,招来的却是唐少辰心底更加烦躁的情绪。
医生?帮忙?
他并不觉得她担得上医生这个称呼,也不认为她帮得上任何忙,他甚至根本不想让她靠近苏洛,半寸都不想!
这些鄙夷的态度,结果他甚至隐隐流露在了表情上。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你觉得你能帮上什么忙?开导她几句她就不疼了?还是安慰她几句伤就能好了?”
唐少辰淡淡开口,一二三句,简直刻薄得像人间炼狱。
下一刻他冷冷转身:“这里有专门的外科医生在,她的骨头就不劳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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