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抗日救亡
“几个学生在学校,总是有一些不喜欢的老师,不是吗?”
他给出了我需要的理由,但是我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他们?”
胡河江轻笑,“我是什么人,赵秘书不是知道的吗?”
“每天我进出这警备司令部,难道赵秘书会没有印象?”
“我知道你是纠察连的!但是你清楚,我要问的不是这些!”对他的话,我只能半信。
剩下的一部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赵秘书只要知道我是纠察连的副连长,这就可以了。”
“这份名单,希望赵秘书能好好考虑一下。”
“毕竟……刘先生的名字,也在里面!”
说完,他不待我再开口,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愣愣地看着他出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心中忐忑不已。
他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几天后,那名单上的人就将被执行枪决。
上面的政策针对这些人,是另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赵正南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胡河江交给我的文件纸换到了那份档案袋里面。
但是这件事做完以后,我心里却是十分不安的。
第一次我瞒着赵正南去做了这件事,而且,这多半都是凭着我的直觉,甚至都没有去考虑后果的。
赵正南散会后回到办公室,拿起了我刚刚偷换好的档案袋,看了几眼后便签字批复了。
我看到他签完字后,就手放在了已经处理好的一堆文件里面,心中终于送了一口气。
一直到回家,我心里都是提吊着的。
而赵正南却是因为疲惫,却也没有发现出我的异常来。
一连几天都平安无事。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两个字,终于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终于过去了!
刘先生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找过我。
但是胡河江却是在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交错而过时对我会心一笑。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究竟是错了还是对了。
只知道,刘先生他们终于没事了。
是我的一念之举,将他们从枪口下救了出来。
赵正南这些日子更加忙碌了,很多时候,他都是深锁眉头。
我知道他心中是不满上面那些政策的,但是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心中郁卒。
我照常在周末的时候前去教堂,在那儿,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安德烈神父总是告诉我,只要心中存着美好,那么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烦恼的。
而我却总也达不到他所说的那种境界里面去,不知道是我没有那种所谓的‘慧根’,还是那种境界真的是普通人所无法触及的。
刚刚从教堂出来,便遇见了陆鸣川,他似乎是专门前来找我的。“夫人,现在您有空吗?”
我点点头,笑问他:“陆大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刚刚去了府上,门上的人说你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也就找了过来。”
“实在是事态紧急,所以不得不找你来商量。”说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跟他上车。
车停在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侍应生为我们上了两杯咖啡。
我看着陆鸣川面前的咖啡,有些惊奇,“陆大哥不是不喝这个的吗?”
“什么东西,总是要尝试一下的。”他用勺子搅了搅杯中的咖啡,然后直接谈起了正题。
“西北那边现在霍乱爆发,我想从国外弄一批药运过去。需要赵师长帮忙……”
“霍乱?”听到这个词,我险些将手里的勺子从手中脱落。
陆鸣川点点头,“这件事已经在西北开始扩散了,所以必须尽快将药物送过去。”
药品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而此次西北发生霍乱,想必上面也是高度重视的事情。
陆鸣川想在这时候将药运过去,巨额的利益是有的,但是存在的风险,也是非常大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你先回去问问赵师长的态度吧,不过这件事,咱们要是决定的话,还是需要尽快。”
“我们收到的消息要比其他渠道来的早一些,如果这件事被别人占了先机……”
“我知道了陆大哥,回去以后我便问问赵正南的意思。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他将公司最近运营的情况大致和我说了一番,然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估摸着赵正南差不多也该回家,他这才派人送我回去。
此事我刚和赵正南开口,他便说已经知道了。
让我直接答复陆鸣川,此事咱们这边,暂不能去参与。
上面已经有了动向,准备了大量的磺胺准备运向西北。
如果现在我们参与进去,到时候只会惹得南京那边不满。
拿起电话将赵正南的意思告诉给了陆鸣川,他也并不意外,只说知道了。
我连连抱歉,他却只是笑笑让我心安。
又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南京那边步步紧bī,下令封锁赤党根据地,禁止盐粮输入。
所以只要是发往‘赤区’的大宗盐粮交易,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如果查出一丝的问题,那么轻则将货物全数扣押,重则连带发送货物的公司查封,老板也将受到牵连。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很多的公司都选择了尽量不往所谓的‘赤区’那边进行盐粮交易,深怕被查出一丝的质疑后累及全家。
而毓薏,最近就是被tiáo派去进行这项的检查工作。
“今天百乐门开业,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一趟。”
赵正南回家后,解开了军装的衣扣,我忙将便服为他换上。
“百乐门?就是这段时间造势挺厉害的那个舞厅?”
我很早就听说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也会邀请赵正南前去。
“嗯。今天晚上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过去,但是也难保场面上会不会乱,所以到时候你别到处乱走。”他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端了茶杯坐下来。
“好,我知道了。”看他异常疲累,却还是要去应付这些场面上的事情,我心疼不已。
所以最近我只能尽量乖顺地将他吩咐的事情处理好,不给他再添多的麻烦。
在百乐门的开业上,举行了一场小型的为东北流亡同胞捐助活动。
我和赵正南听闻后,私下联系捐赠了一笔资金,希望给流亡在上海的东北同胞带去一些帮助。
事后,在上层的一些交往圈中,陆陆续续也举办了一些这样的活动,而我几乎是每一场都不愿错过的。
可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人也接触到了一些来自东北的流亡学生。她们的激情演讲,打动了在场了很多人。叙述在东北的日本人是如何侵占我们的国土,屠杀和压榨我们的人民。
转年(1933年)一月,日军侵占山海关。
二月,日军要求热河省华军于二十四小说撤离。
三月,热河省主席率部不战而逃,日军以一百多骑兵的前头部队,兵不血刃,进占承德,热河沦陷。
上海总工会提出,要团结一致,共赴国难,厉行抵货,加紧抗日。
日军紧bī长城,在义院口﹑冷口﹑喜峰口﹑古北口等地与我军作战。
一时之间,全国抗战热情高涨起来。
张少帅为一雪九一八事变之耻,决心抵抗,并在长城沿线作了全面的军事部署。
而身在南昌‘剿赤’的国府最高那位,却是对所有将领宣布:‘抗日必先剿匪,匪未剿清之前,绝对不能言抗日,违者即予最严厉的处罚。’
“他nǎinǎi的!这叫什么事儿?现在是剿哪门子的匪?放着日本人不管,尽干这些破事儿,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毓薏气得差点儿摔了杯子。
赵正南瞪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是想让人给你捅上去?”
经过这么些年,毓薏也变了许多。
他嘴里的话也变得有些粗俗了起来,可是这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在行伍之中,人多多少少会沾染上这些的。连赵正南急了的时候,也是会骂骂咧咧几句的。
到了五月初的时候,国府终于决定,要与日军谋求在华北停战的协议。
可是日军却未曾理会,大举进攻冀东,对北平形成三面包围。
月末,国府和日本人签订了‘塘沽协定’。
但是这却变相承认了日本人对东北、热河的占领,同时划绥东、察北、冀东为日军自由出入地区。
而这些,这却是为日军进一步侵占华北敞开了大门。
日本人的占领我国土之心,已经是空前的自大和膨胀。
东北的土地,他们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气力便轻而易举得到了。
所以这华北之争,他们也定然是势在必行的!
而我所能做的一些事情,也无非就是在各种活动圈子里面来筹集更多的钱财,去帮助那些落难的同胞们。
“香妞,一会儿你去陆大哥那边一趟。告诉他,新到的那一批棉布,先不要往外卖了。”
“我和唐太太她们,过几天想把那批棉布都买下来。”我一边耳环戴好,一边吩咐着香妞。
她笑着应了我后,又将手袋递给我,“夫人,那今天晚上您还回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