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日薄西山十
第八百零一章 日薄西山十
关东关西两世界,城上城下两枭雄。
还记得陈县时候片语退雄兵,更记得初平年间奇谋退枭雄。
下邑城上,曹cào扶墙而立,冬日的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但却无法将他孱弱的身躯吹倒。
纵然如今疾病缠身,他依旧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看着城下的男人。
城下,枭雄策马而立,双目迫视着城上的枭雄,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二人之间的交锋好似便在这无语之间。
“去岁,丞相让宋国成为了中原第一qiáng国。今年,丞相的宋国只怕将会成为永远的过去。丞相枭雄一世,何不开城纳降?”陈诩率先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是啊,去年宋国还是这中原第一qiáng国,只是如今却已成为了众矢之的。
正所谓一qiáng诸弱之时诸弱伐qiáng,一弱诸qiáng时候诸qiáng并弱。
没想到这却应验在了自己的头上,当初自己与诸国伐晋,如今却是诸国伐我。
“太尉,你还是我宋臣,何不将你的军队安顿于城下,合军西进扫除qiáng国?”
陈诩冷笑,他面上不屑渐甚:“主君之仇我不敢忘,更不敢忘记是谁杀我主君,侵我国土。如今我要做的事情不多,只是希望某些人能够将不属于他的东西还回来。”
“这天下,就陈国qiáng得?我大汉就不能取而代之?哪有如此道理?”
“对!”陈诩点头,道:“所以如今我要取而代之!”
说罢,他不再打话只是拔马离去。
曹cào也冷哼一声,转身向着城下离去。
刚刚下的城来,城外已经爆发了震天的喊杀声,看来大战已起。
入了府衙,城外的喝杀声不绝。
曹cào缓步进入中堂,副将早在此处候着,他手上奉着三份帛书,面sè苍白,便连便见的声音也显得极为微弱。
“念!”
曹cào坐在这胡床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头,qiáng使自己jīng神一些。
“西线传来消息,夏侯伯仁将军战死,楚军已经过下襄城及上蔡,一路意图进攻阳翟,一路意图进攻平舆。”
“曹子孝将军传来消息,齐军二十万已经进入肥城,更有其他各路向着谷城、奉高方向前进。初步估算,齐军在东北面集结的军队不低于三十万。”
“等等!”曹cào面sè更黑,如今要抵抗的敌军力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从目前已经知道的消息来看,齐军在冀州部署的军队加上后续赶到的援军不低于四十五万人,如今在东南面集结的军队不低于十二万人,在东北面集结的军队不低于三十万人,还有奇袭冀州各路的水军不低于二十万人。如今算下来,齐国差不多有百万人!如此庞大的军队,有这种可能吗?还不算运输粮草的民夫,他齐国有这么大能耐?”
娄圭的面sè憔悴,他轻轻咳嗽一声,替那副将把话接了过去:“听说齐国征tiáo了举国上下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男子。”
“刘备倒是敢孤注一掷啊!”曹cào冷哼一声,如此规模的征tiáo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祸。而且如此规模的征tiáo,就算有足够的粮草支撑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就算他刘备打赢了这几场大战,可是到头换来的损失比这几场大战更严重。甚至有可能会出现饥荒,更有甚至可能会激发民变。
举国上下,如此规模当真叫人咂舌。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刘备的能力,若换做其他地方,谁又能够动员出如此数目的军队来?
这无疑是将举国上下的男人送到屠宰场批量屠杀,这一战就算刘备获胜,其国力的损耗也是得不偿失。
“传令子孝,让他做好准备一定要将齐军拦住!只要齐军被拦住,不出三月齐军必退!”
“诺!”
曹cào这才算是缓了口气,如果说齐国如此规模的军团会吓住别人,倒不如说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将目光看向副将的第三份帛书,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程仲德将军派人从晋国送来的信。”
“哦?”曹cào诧异,示意人将之取来。
只是一阅,曹cào便来了兴趣,倚靠在这胡床之上不断打量着,只是片刻时间却连连叹气了起来。
未几,便将这帛书放到了书案上。
“如今天下关西一绝啊,若我无法逃过此劫,得天下者必王辰也!”他感慨连连,甚至提到王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佩服不已。
娄圭不知所以,他看向曹cào,问道:“主公,这是?”
“关西无战事啊!”曹cào苦笑着摇头,道:“程昱说了他在晋国帝都的所见所闻,虽然只有短短一两日时间,但却看出了晋国的qiáng盛。他说此生走了无数城池,晋国的帝都是他见过最大的城市,还说关东关西似乎并不在同一个天下,这晋国的帝都更像是天上的宫阙,总之说了太多太多,我也感慨不已啊。”
娄圭却是哼了一声,道:“当今天下岂有如宫阙般的城?我看这仲德的话多半是虚的。”
曹cào一笑并未说话,程昱是什么性子他心里面清楚得很。不过这里面有一句话倒是叫他有些意外,程昱竟然提醒自己小心后院起火。
他索性将郭嘉留下的绿sè锦囊取出,但见里面写着一段话:“尽诛陈张,得保基业。帝弃南逃,速归成武。”
“尽诛陈张?陈张?”
他疑惑这陈张说的究竟是谁?为何程昱也提醒自己后院起火?
陈登已经背叛了自己,难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陈登不成?自己也不可能杀得了陈登啊?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堂下,只觉这谋士之中似乎少了一人?
“公台何在?”
“公台?”众人彼此回顾,却并未发现这人群之中有陈宫。
“或是上次溃逃的时候走散了吧?”娄圭问道。
曹cào却是皱眉,有些事情往往是经不住猜想的,陈宫乃是兖州士族出身,而这姓张的难道便是自己的旧友张邈?
当初他将自己迎入兖州之后,权力便一直被自己牢牢掌控。
而张邈与陈宫二人尽是这兖州士族!难道?
此时,城外喝杀声已经落罢。
但见一个军侯衣甲带血,快步向着堂中进来,一副惊愕模样:“报!丞相,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