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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骗婚吗?”贾母不满地说道。
贾攸心里也不舒服,竟然敢糊弄到他们贾家的头上,?悠悠道:“既然有个现成的二房在,?何必要等到成婚之后?”
贾母和小张氏不明所以,?独独苏氏心有所感,?暗说李家怕是倒霉了。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京中李家便闹出一桩丑事来,那李家小儿子,被人抓到正和自家表妹举止亲昵,搂搂抱抱。
因为得了几盆少有的睡莲,李家便宴请了不少宾客前来赏莲,?谁成想竟然出了这等事,偏生撞破的是李大太太的死对头方家二太太。
方李两家素来政见不和,两家人也互相不对头,?方二太太还是李家专门请来寒碜的,?毕竟前不久方二太太仗着手里的那几盆珍稀的睡莲可是好好地炫耀了一番。因而此次李大太太得了一盆少见的蟹爪莲便迫不及待地请了方二太太来看。要知道,这可是李家大少爷从身毒商人那里特意寻来孝敬母亲的。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方二太太是硬着头皮来了。可谁成想,不过是因为湿了袖口打算去换件衣服,?在路上竟然撞破了这件丑事,那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方二太太当即闹开来。
在场的人都是人jīng子,?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见这对小情人举止称呼,?便是李家再怎么百般遮掩,也阻挡不了事情的扩散。
客客气气地送了这些客人,李大太太当真是气炸了身子,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小姑子的独生女儿,倒不是当年姑嫂之间有什么龃龉。便是有,小姑子都去了这么些年了,自己也不至于逮着不放。
自家老太太心疼外孙女父母双亡,专门接到京中抚养,这也就罢了。外甥女在李家这么些年,她难道不是比着自己亲身女儿的待遇照管的?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这外甥女不该对表哥动不该动的心思。
偏生老太太糊涂,还想着亲上加亲,孙子外孙女凑作对。自家小儿子也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当真叫她呕死了。好不容易以小儿子的前程为借口,说动了自家老爷和老太太,她还想着为儿子找一门好亲事,将来也能帮扶帮扶小儿子。
为了说服儿子,她甚至连之后纳二房的话都许出口了。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这下可好,谁家敢把女儿嫁到自家啊?不仅如此,还得罪了不少人家,要知道为了尽快敲定儿子的婚事以免夜长梦多,李大太太可是相看了不少人家。现在这些人家也少不得要恼恨李家。
更麻烦的是,李家表妹虽说是父母双亡,但是宗族还在,还有个嫡亲的二叔。王家二叔虽没有出仕,比不上李家权势,但在当地也颇具名望。听闻侄女出了这样的事,虽说恼恨侄女不争气,但是想到过世的兄长,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原本李家还打算冷冷,待风头过后再悄悄纳了李家表妹。
可王家二叔亲自找上门来,客客气气地同李家理论,自家好好的侄女,因为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送到府上抚养,为了不叫人说闲话,每年自己都是送了节礼和侄女的抛费到府上的。怎么的,事到如今,李家欺负了人就想压下去?
他们王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二叔的话更是叫李家难堪,可是无法,再怎么说,王家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打发的小户人家。
最后在两家人的协商下,王家将当年李家陪嫁来的嫁妆如数添上,又补了一份添妆,摆了酒席,李家表妹才作为二房嫁入了李家。
自此,李少爷的婚事在京中便少有人问津,便是有,也多是想要巴上李家的。事已至此,李大太太也只能捏着鼻子在这其中为儿子定下一门亲事,自然和之前议亲的人家无法比较。
见母亲和大嫂不解,贾攸也不以为意,左右自己心里有数便是。见小师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这么多年,还是他们两人心有灵犀,贾攸心情愉悦。
他复又敛声说道:“苏州管家,他家是苏州大户,只是——”他似乎是有些犹豫。
苏氏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这管家可是有什么不妥?”
贾攸说道:“管家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妥,他家的子弟看上去也着实出sè,只是这倒叫我看不大分明了。”贾攸也不是妄自菲薄,平心而论,自家侄女的情况在京中也算不得顶好,管家怎么会想到和自家结亲。
他家历来诗书传家,底蕴深厚,管家老二也早早得了举人的功名,他家每代都有人出仕,也不是没根底的。往贾家递了帖子的便是管老二的嫡亲二叔,按说这样的人家,素来不愁婚嫁之事。何必大老远地往京中求取自家姑娘?
贾攸便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贾母问道:“难不成这管家二爷身上有什么隐疾?”
贾攸被母亲的猜测弄得哭笑不得,说道:“母亲您多虑了,这倒不至于。只是,说到这里,这管二爷,之前仿佛也是订过一回亲的。”
小张氏闻言便好奇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贾攸说道:“这倒不大清楚,两家人处理地很是低tiáo,只说是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苏氏道,“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两家都不是什么小户人家,订亲前难道不会合八字?”
“说不得师兄你疑惑的原因便在这里头了。”苏氏揣测道。
贾攸也觉得有理,便打定主意再细细查查其中的内情。
“至于这山东张家,大嫂您应该有所了解吧?”贾攸看向小张氏。
小张氏点头道:“我们京中张家这一支便是出自山东张家,也算是嫡支的一支,说来也是大齐开国时候的事了。只是当时我们先祖似乎和主家闹得不大好,自此便分了宗,不再来往。”
她解释道,当年那些事都是张家辛密,她家也不过是旁支,且又过了这么些年,对其中内情确实不大清楚,只是听家里老人说过一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