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
以往来的奴才,不是骂他就是打他,有时候甚至坐在身上,把他当马来骑。
十三岁那年,有个很漂亮的宫女,也曾对自己好过。
可当他决定真心相待时,便中了离殇,一辈子困住他剧毒!
蓝眸沉了下来,恨意让耶律千枭起了疑心,只是看着却不动声。
墨北以为他不晓得如何吃,便笑着做示范,皓齿咬了麻雀一口,满意的笑道:“外酥里嫩还不错,就是淡了些。”
“烫,烫!”耶律千枭两手忽闪着,嘟着嘴向后退,只不过心中的诧异只有自己知晓。
墨北看他孩子气的模样,噗哧一笑,细心如尘的拽过他的手臂,吹吹烤麻雀:“好了,殿下按照我方才的样子吃便是,现在应该不烫了。”
望着那清澈的瞳,耶律千枭整个人像是被盯住,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递过来的烤麻雀——
瞬时,香甜的肉香充斥在口腔间,不腻不腥,嚼劲十足。大概是野果起了作用,让肉吃起来不觉乏味,反而勾起了人的食欲。
确定没有剧毒,又为了符合自己的呆样,他开始低头猛吃,却暗暗打量起声旁的小太监。
一个如此聪慧的人,居然委身来当一个宦官,其中定是猫腻!
难得又是另外一个为了困牢他,而设的死局?
想到这儿,耶律千枭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慢慢聚起冷气。
“殿下,吃慢些。”墨北抬起左臂,刚想替耶律千枭抹去嘴角的油腻,忽的闷疼出声,冷汗布了一身。
耶律千枭不由的停了下来,碧蓝的瞳盯着眼前的小太监,杀意散了不少。
被鞭打的地方应该很疼吧?
他比谁都清楚那种皮开肉绽的痛楚。
若这个太监真是那个人派来的,至于如此护着自己吗?
不确定的思绪纠结在耶律千枭的眸低,慢慢将身子靠过去,故作天真的模样,对着墨北的手臂哈气:“不痛,不痛。”
“殿下放心,墨公公是铁打了,有神功护体,哪里晓得痛!”华容很不是滋味的抿起chún,拿着一根野菜乱啃,凭啥不让他吃肉!
墨北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容公公吃饱了?”
“咱家才刚刚吃好不好!”连肉腥味都没尝着呢!
墨北喔了一声,挑挑柳眉:“我以为容公公连野菜都不想吃了。”
威胁,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华容死命的拽着手里的菜根,生怕会被人一把夺过去。
相处一天一夜下来,他总觉得墨公公这人真的厉害,三言两语就能杀人于无形。
唉!华容叹口气,认命的垂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躲在角落里继续啃生菜。
墨北见他那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很满意的收回冷冽的目光,对着身侧耶律千枭温润一笑:“殿下放心,我不疼。”
这句话纯属善意的谎言,虽然已经尽量以背相抵,可是难免会有防弹衣护不住的地方。昨夜的梅花针加上今日的长藤鞭,这左臂不疼都难。可是面对这男人可怜兮兮的目光和绝sè无比的俊颜,她无法说一个是字。生怕他会像南瓜一样,哭的惊天动地。
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她左臂中枪伤,结果那只爱吃鬼哭的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像受伤这件事就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星眸闪过亮。
看来,她应该将皇宫彻底搜查一番,找找南瓜的踪迹。
而且,是到了收利息的时候了!
墨北按住左臂,薄chún微扬。
“咳咳,墨公公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笑。”华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总觉得那个笑,很有杀气!
慵懒的掀掀眼帘,墨北只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华容再一次被秒杀,将身子缩了又缩,直至缩到墙角处。
“容公公,我和殿下吃饱了,你慢慢吃。”墨北将耶律千枭的大掌拉过来,秀鼻皱了皱,嘀咕了一句臭死了,便不由分说的开始拿盆打水。
见人走了,华容心里那叫一个美,非常期待的凑到柴堆边,看着空无一物支架,脸sè从晴转yīn。
肉呢?
肉呢?
肉呢!!!
墨北回头看了看被整疯的某人,愉快的勾起嘴角,这便是说她矮的报应!
一旁的耶律千枭将这抹笑尽收眼底,蓝眸里布满了玩味。
“殿下,弯腰!”墨北卷起长袖,雪白的玉臂bào露在暮光下,带着狰狞的鞭痕。
他居然是扰的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的黑衣人!
自己所用的暗器,怎会不识!那鞭痕周围小而深的血孔,分明是梅花针的印记。
耶律千枭后背一僵,脸上却不动声sè,傻笑着弯下腰杆,长发下的俊颜yīn沉的可怕。
墨北却浑然不知,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将温度恰好的井水浇在他头上,温柔的揉搓,哼着的小曲就这样飘飘荡荡进了耶律千枭的耳。
是从未听过的词,朦朦胧胧,沉沉浮浮,让人很舒服。他缓缓抬起眸,盯着眼前爱笑的人,心中越发的迷茫。
这个太监是杀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