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稀里糊涂结婚了
周喜儿人生就像算盘一样不受自控,上一次历经人生大事,是她要考佛学院出家被父亲母亲呵止,去师范学院读了文学系。这一次,是莫名其妙的和纪隶结婚。
纪隶和周璟儿在一起多年,自小二人如影随形,外人看了,谁不道一句金玉良缘?婚事将近,璟儿大小姐转背嫁给了追了她十几年的江辛霖。
纪家和周家亲如一家,二人的婚事早在十二三岁时,两边家长就心照不宣的定下了。不成想,到了适婚的年纪,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周寅书(喜儿与璟儿之父)无奈,只得和纪家兄弟纪开元(纪隶之父)商量,东方不亮西方亮,他不止一个闺女,不如就把家中那个不暗事的小菩萨嫁给纪隶。
二老这醉酒荒唐的戏言,却让纪隶当了真,竟然真在酒桌上应承下来。
喜儿向来随波逐流,尊重自然变化,父亲一口应承,也不管她作何想法,在璟儿婚后的三个月,二人莫名其妙的领了证。
周喜儿的世界很简单, 对她而言,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等父母百年之后,她一退休,一定要出家的。父亲和母亲在世,是没办法出家了,到哪都是修行,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人,不过就是从周家代发修行到纪家代发修行,她根本无所谓。
这周喜儿有个诨名,曰为“小菩萨”,这是纪隶的弟弟纪雍在年少时起的。那喜儿从小优哉游哉,贫你怎么捉弄挑拨,她都一副阿弥陀佛的样子,虽未出家,可浑身佛光普照,人人都笑她,人人也都爱她。
这喜儿和璟儿非一母所生,比璟儿小三岁,八岁时回的周家。知道周寅书有个小三,还有个女儿,妻子吴舒雅,差点和周寅书离了婚,但老一辈的人,总是看着家族脸面和孩子的份上,维持住了这段背叛的婚姻,吴舒雅给周寅书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长子周淮子,次女周璟儿,这小三的孩子,莫名其妙的进了周家,她倒是不虐待,但也从不关心。
儿女一开始也都不太待见这个小三的女儿,但这孩子却稀奇古怪的紧,任凭你怎么生气发火,她都笑笑的,平时几乎看不到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也不让人操心,做什么事都悠哉悠哉的,除了经常迟到被老师投诉之外,几乎什么讨人厌的地方。
她性情温顺,从不闹事折腾,没什么存在感,乖巧听话。哥哥姐姐一开始还捉弄她,后面捉弄着,就奇奇怪怪的疼爱起了她。
她读小学的时候,老被坏孩子抢钱,她一点都不生气,也不做声,问她,就是真不委屈,真无所谓。这可把她姐姐气坏了,告诉了大哥,读中学的两兄妹第二天就去小学找坏孩子的麻烦,她优哉游哉的做值日生,一边扫地,一边捡落叶,她哥哥姐姐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还劝哥哥姐姐们算了,周璟儿气得要死,抢过她的扫把就想揍她,揍她她也不生气,笑得傻乎乎的安慰她姐姐。
愣是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淮子和纪雍二人感情最好,内裤都共穿一条。读高中的周淮子有日打定主意,叫上纪雍,跟踪自家小妹,看看这菩萨到底是为什么读个小学,比他们读高中的人回家都晚,下午4点钟放学,愣是7点才能到家。
小学离家很近,按照正常的脚程,二十分钟可以走到。本来呢,这孩子是让司机送的,可那段时间,司机家里有白事,请了假,家中父母又忙,小菩萨就自己提出来走路上下学。一开始周寅书和吴舒雅不放心,可周淮子却说,要小菩萨自己锻炼锻炼也好。
结果就是上学迟到,下学看不到人。
两兄弟在后面跟着,且看这小菩萨在搞什么鬼。结果……
从小学门口出来,她先要学校附近的公园喂金鱼,然后逗逗鸟儿,给路边的野猫儿喂个食儿,又得和路边打太极拳的老大爷唠两句嘴儿。看到漂亮的花儿得停下来闻一闻,走路小心翼翼地从不踩草地。公园里遛狗的老太太都和她混熟了,她愣是要和狗狗玩一会儿才走。
除了人类,似乎什么都能吸引小菩萨的注意力。走一步恨不得退三步,走一步,恨不得走半个世纪。
两个在后头跟着的血气方刚高中生看着干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纪雍感慨道:“哥们儿,就你们家菩萨的这个速度,两个小时能回家,已经是开火箭了!”
周淮子无奈道:“这要是家里的房子起火,别人都飞奔去逃命了,这菩萨肯定慢悠悠的穿袜子,估计还得研究一下火长什么样子。”
这喜儿和生来懦弱的孩子有许多不同之处,她并非忍气吞声,而是真的不把这些人世间的事儿放在眼里,路边的花花草草,小狗小猫,天边的云彩,太阳东升西落,都比人世间的事儿有意义,旁人的贪嗔痴恨,世人的追逐打闹,对她而言都不紧要,她这“小菩萨”的诨名,就是这么来的。
别人也喜欢逗她。
“喜儿,你的屁股着火了,快点跑!”
“喜儿,你爹破产了,没饭吃了,把你卖了好不好?”
“小菩萨,我把你丢水里,你会不会喊救命?”
喜儿就笑,也不说话。
自八岁回周家,一直像个透明人,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要说吴舒雅对周喜儿有没有感情,那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养了十年,也会心生怜悯,但要说不得了的母爱?倒还真是不强烈!毕竟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丈夫的背叛,可要说讨厌,却也没有,这个孩子乖巧听话,从不给她找麻烦,所以,她在明面上,该对孩子做的,吴舒雅也都做到了。
直到孩子十八岁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说要读佛学院,才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那个和空气一样默不作声的小菩萨,竟然要出家?
她自回周家以来,从未忤逆过父母,哥哥姐姐和她的待遇不对等,她也从不委屈生气。女孩子家家的所有小性子,小喜好,她一概没有。周寅书和纪开元是这么说的:“就喜儿那个孩子,我就是把她扔到猪圈里,让她和畜生同吃同住,她都能给你长胖十斤。”把纪开元乐得喝酒都呛着了。
一意孤行读佛学院,那是周喜儿人生中,最忤逆的时刻。凭你怎么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她就是一心出家,谁都拦不住。
最后吴舒雅无奈,只得搬出嫡母的养育之情来说,这才让她放下了读佛学院的念头。
全家这才舒了口气。
吴舒雅气得直骂大儿子和纪庸才:“就是你们两个损东西,天天小菩萨小菩萨的叫,好了!差点真成菩萨了!你们以后不许再这么叫她!”
……
周家和纪家以及江家,是香城最有钱的三家人。周家管食,纪家管住,江家管行。遍布全国各地的“喜临门酒楼”就是周家的产业,纪家几乎垄断了香城和周边县城的所有房地产,而交通运输行,基本被江家垄断。这三家龙头企业近乎辐射住了整个香城周边的地级市。
这三家的主事人感情又好,外界评价这是当代资本家桃园三结义的典范,整个香城的gdp以及就业,几乎都靠着这仨大亨拉动。
因为感情好,纪家从手底下地段最好的房地产下面划了一块别墅区,只建了三撞花园式的别墅,分别给三户人住。因此,这三家孩子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非常团结。
纪隶和周璟儿自小一处长大,感情很好。长个眼睛的人,都知道二人自青春期起,眼波流传的情愫是爱情。几家人坐在一起时,也总开玩笑瞎定亲。不管怎么拉郎配,纪隶和璟儿,永远是雷打不动的一对。
纪隶性格沉稳,待人谦和。和他那不正经的弟弟不一样,他少年老成,深受长辈的喜爱。纪隶的存在,让所有别人家的孩子,都恨不得剁了他。
他少年时,就颇具男子气概,言谈举止间,都透着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作为所有孩子,最大的那一个,他也疼弟弟妹妹,所有孩子都敬他怕他。
纪隶剑眉星目,容貌俊朗,身段板正,一身浩然正气,十分阳刚,极具男子气概。所谓大丈夫当如是,便是形容纪隶这样的气度。谁看了他,都会被他正直的气度折服。
除了璟儿。
璟儿那骄纵的小姐脾气,就算骑在他头上撒尿,他也不带生气的。说来神奇,这相貌最出众,品行最端优,最沉稳的孩子,偏偏喜欢性格最骄纵最难缠最作的姑娘。十几年如一日的让着璟儿。吴舒雅一直在心底认定这个好女婿。
更神奇的是,小菩萨从来不曾和纪隶有过什么交集,明明就住隔壁,他时不时会来周家找璟儿,但除了逢年过节三家人一起吃饭聚餐,平日里,喜儿几乎从来不曾和纪隶打过交道。
纪隶遇不上她,她也从不把纪隶当回事儿。
只知道这个人,是姐姐的男友,将来的姐夫。
最多不过点头之交。
反倒是和纪雍比较熟稔,纪雍生得贱,总是喜欢捉弄她,虽然一般她都无视,但耐不住天天捉弄,久而久之也就熟了。
唯一一次交流,还是情人节,他和姐姐约会晚回家,璟儿怕被父母发现,半夜打电话让她悄悄开门,他和她说了句谢谢。
原来江家的独子江辛霖一直喜欢璟儿,从不曾放弃,也不知道二人出了什么事儿,姐姐突然要嫁给江辛霖,然后长辈们就撮合她和纪雍,可纪雍那个花花公子,一提到要娶小菩萨,人都傻了。
“我和小菩萨结婚,那是亲兄妹乱伦,那是亵渎佛祖!别瞎整,她就是我亲妹妹,我下不去手!”纪雍的一席话,差点挨了打。
周寅书正郁闷的和更郁闷的纪开元坐着喝酒,本来想收拾小儿子的,结果大儿子回来了。
周寅书醉酒瞎说道:“哎,纪隶这孩子终究是没有做我女婿的缘分。喜儿和你们家那个庸才也成不了,咱俩终究是没缘分成一家人!哎~”
纪开元又道:“哎~明明你生了两个闺女,我生了两个儿子,愣是凑不到亲家!要我说,就该乱配!纪隶取了喜儿,咱俩兄弟,还是亲家!”
两个长辈喝多了猫尿胡说八道,也没放在心上。
结果纪隶坐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乱配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周寅书愣了:“孩子你这是啥意思啊?”
“喜儿嫁给我,似乎很合适。”
纪开元也呆了:“额…确实合适!那孩子性格好!”
“那就结婚吧。”纪隶又干了一杯。
“孩子,你认真的?”
“为什么不认真?”纪隶反问。
然后……
周寅书飞奔回家,片刻不停,到家就让打电话就通知在外边单住的周喜儿:“找个空,和你隶哥领个证,我们两家来操办婚事!”
喜儿在一所中学教语文,为了方便上下班不迟到,就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接到电话的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爸,您是不是又喝多了!”
“别那么多废话。我喝没喝多我不清楚吗?让你嫁给你隶哥不好吗?周末赶紧回家!”
“嘟嘟嘟……”
甚至不等周喜儿回应。
喜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打通电话给姐姐。
“姐姐,刚刚爸爸喝多了,让我嫁给纪隶…我怎么可能嫁给纪隶呢?”她语气柔柔缓缓,即使是这么离谱的事儿,也不见她着急。
结果周璟儿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的人生,不能总是像算盘一样被人拨着走。人家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你不想嫁人,你自己有嘴说。”
周喜儿又慢悠悠道:“可是纪隶是你男朋友啊。”
周璟儿却说:“我嫁给江辛霖了,他要娶谁,关我什么事?”
“啊?好吧,那我去和爸爸说,我退休后要出家,不要耽误别人。”喜儿认真道。
周璟儿无奈:“这混账话你和我说说就罢了,别再气那俩老的了。还人民教师呢?!天天把出家挂在嘴边,傻里傻气的!”然后…姐姐就把电话挂了。
喜儿看了看灭掉的屏幕,叹息了声:“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她不了解姐姐和纪隶还有江辛霖的恩怨情仇,只知道,她要出家,不能嫁人。打定主意后,她决定约纪隶见一面,等周末和两家人说清楚。
…………
她没有纪隶的电话号码,又不想多事找纪雍和周淮子要,只得下班之后,打了车,去海思(纪家公司)总部找他。
她从不曾参与家族中的事儿,所以,只得和保安报了约见请求,说明了姓甚名谁。半个小时后,才等到纪隶下楼见她。
“你好,纪隶哥。”
纪隶看着小菩萨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回应道:“你好,喜儿。”
“你现在有空吗?”她问。
“有。”
“我想和你谈谈。”
“好。”
……
纪隶人生第一次去素食馆谈事儿,周围都坐着和尚尼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饶是见过世面的他,也尴尬地挠了挠脖子。
那小菩萨轻车熟路的点好餐,捏了捏手中的菩提串儿,认真的和他说:“纪隶哥,我是要出家的。”
纪隶愣了愣,平日里,只是听璟儿和纪雍还有父母说起过这小菩萨的事迹,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今日一见,真是……
闻名不如见面。
“你在北春中学教语文,怎么出家?”他也不急,和小菩萨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平静。
“这是我的业,得尽完缘,等父母百年,退休了,才出家。”她说话慢悠悠的。
周喜儿很有福相,即使二十好几岁了,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长得和过年贴在门口的年画娃娃似的,虽然身上不着肉,但看着像长大了的俄罗斯套娃,加上她身上那股子奇奇怪怪的憨气,让人母爱泛滥,有种在和福娃吉祥物说话的错觉。
她和姐姐完全不同,她姐姐容貌艳丽,她素面朝天,她姐姐五官精致,她淡雅清丽。她没有她姐姐长得漂亮,但她娇憨可喜。她俩都不是那种少女气质的美女,璟儿明艳,她温雅。璟儿是娇艳的玫瑰,她是雅致的玉兰。
小菩萨身上那股子憨气让她看着显小。
纪隶印象里的语文老师,绝不是她这个样子,她这阿弥陀佛的样子,如何镇得住青春期的学生?
他点了点头:“我尊重你出家的想法。”
周喜儿莞尔一笑:“好,那我们周末去和长辈说清楚。我们不能结婚。”
她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地,急性子能被她气死。要说周璟儿无数次在他面前说过她这个急死人的妹妹,他觉得好笑,禁不住抿嘴。
“为什么不能结婚?”他反问。
这个问题把喜儿问住了:“因为我要出家。”
“可你现在不是不能出家吗?”纪隶理所当然道。
这菩萨半天回了句:“说得好像也是。”
纪隶觉得她呆呆地好笑,这回是真没有崩住,笑了出声。
“你和我姐姐,是情人。”她认真道。
终于抓住重点了。
纪隶表情严肃起来:“我和她分手了,她已嫁作人妇。我可以选择我的结婚对象。”
“我觉得,这很奇怪。”她平日里不管事,也没有对什么俗世的人动过心思,所以也说不上哪奇怪,就是觉得不合适。
纪隶认真道:“我和她,感情结束,和平分手,各自嫁娶,合情合理。”
她不解:“你们在一起很多年。”
纪隶看着眼前好像活在真空里的人,莫名其妙掏心掏肺的说了一番,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话:“她不爱了,我也累了,所以分手了,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的恋爱,也可以谈这么久吗?”这完全涉及到了小菩萨的知识盲区。
“人生似乎总要在试错中发现不合适,只是这个试错的时间长了点。”纪隶看向素食馆外飘零的落叶,心里一阵感慨。
外人只说他们金玉良缘,可谁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想法呢?纪隶想着和周璟儿的这十几年,竹马又如何?他给不了璟儿想要的浪漫爱情,江辛霖能给。璟儿变心的时候,他舒了口气,越是长大,越是发现,他们或许,真的不合适。
因为习惯对她好,因为习惯她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忘了,她要的什么,自己也忘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爱在一场场无意义的争吵里消磨,无数次的忍让周璟儿的情绪,无数次承受周璟儿空穴来风的脾气,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年少时认定的爱情,到了快三十岁的年纪,好像觉得,毫无意义,这爱情渐渐变成了习惯,他和周璟儿都累了。
以至于周璟儿爱上江辛霖,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嫉妒,而是不知所措。
她打破了他固有的,一定会和璟儿结婚的概念,不知该如何往下走。
“不必执着痴迷,万物皆空,可以皈依。”她道。
纪隶一愣,这完全不按常理对答的回话,打得他不知道怎么出下招。
“皈依?”纪隶笑失笑。
她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去备课了,纪隶哥,你自便,周末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素食,也不管坐在对面的纪隶,欲起身走。
纪隶对于小菩萨这一全新的物种很摸不着头脑,他的认知无法判断小菩萨下一步的动作,只得出言挽留道:“你稍等。我还是想要和你结婚。”
周喜儿只得礼貌坐下:“为什么?”
“我们俩家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就算不娶你,也会被家里逼着娶别人,对我而言,娶谁都一样,和你姐姐的恋爱已经结束了,她也有了归宿,我也有我的人生。我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很肯定自己不会再陷入爱情,所以婚姻对象,合适最重要。我不想再费力的经营一段会受伤害的关系。长辈喜欢你,我们知根知底,你对我而言,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希望你好好考虑。”
周喜儿想了想:“可你的想法,长辈的想法,都和我没有关系。”
纪隶一愣,又笑道:“可能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喜儿不解。
“以你爸爸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你觉得他会让你出家?”
周喜儿面露难色。
“就算不是嫁给我,你爸爸也一定会让你嫁给别人。”
周喜儿觉得有理。
“我尊重你对宗教的执着,也尊重你的想法,我们并不相爱,可以各过各的生活,我不干涉你,你也不会打扰我,我们可以一起应对两家父母,这是双赢的结果。”
这话直接说进了周喜儿的心里。
“至于有朝一日,长辈们百年后,你真的有了别的选择,我们也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婚姻。”
周喜儿明白了,纪隶是想应付长辈接下来的发难。
“于我们而言,我们的关系,除了法律上是夫妻,其余的,都照旧。”
周喜儿摸了摸手腕上的菩提串,心念一动:“那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