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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的,孩子。”(7600+接剧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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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室内的阳光被窗户上的格子切割成几小块,一只小手扬过半空,落在窗台上,青葱似的玉指描绘着那几道阴影,蒙了光的眼睫虚虚眨着,抖落金灿。

老宅子那一晚渐行渐远,冉冉像个真的小孩,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

“哥哥家里也有那种花。”

叶闻筝正在她身后倒一杯水,听到这话手一抖,热水飞溅到白皙的腕子上。

她皱了皱眉,袖子落下来盖住手腕,说话的女孩望着窗外残留雨水的茉莉,眼睛通透的不可思议。

小一个月的光景,傻姑娘比刚来的时候气色好多了,这些天吃的也多,脸上丰腴了点,看着就没那么憔悴。只是她一直会提起常朔,那些伤害好像都不记得,只记得他有多好。

她总是叫常朔“哥哥”,这个称呼常常让叶闻筝叹息。

毫无疑问,叶闻筝不喜欢那个男人,两个叁观不合的人很难成为一家人。

“筝筝姐,你们要走了吗?”

“你也走,不是不喜欢这里吗?”

这屋子突然多了个人的声音,女孩眼前一亮,扑过去抱住顾疏桐,脸蛋在她身上蹭着,像个小猫。

“阿姨,阿姨,我们是要去找哥哥了吗?”

女人微怔,“你,想见他?”

“想。”女孩轻声呢喃着,那晚的事已经全都忘了。

顾疏桐叹着气,用手做梳子将她的头发梳平,又把衣裙的褶皱抻好,要带着女孩出门。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冉冉又跑回去抱了常朔的西装出来。

屋里的人一时默然,只有女孩欢天喜地,整个脸都埋进衣服里。

......

邻市那间小公寓里东西本就不多,萧烈学着讨喜,早在人到之前就把用具搬进了小楼。

“你看,我们换了个女儿。”

立在门框里的少女整张脸上扬迎着阳光,她面容姣好,樱唇皓齿,在树影葳蕤中也毫不逊色。

叶城回了神,一手揽着妻子,一手将随身的小包放到门廊下,目光落到女孩手臂上时轻微晃动了几下。

从带她回来到现在始终抱着那件西装,也不许人洗,就算是睡觉也要揽着。

“景......她之后要怎么办?”

冉冉在门口转悠着,一阵幽香飘过来,女生许是天生就喜欢香味,她追随着气味跑过墙壁的拐角,盯着墙角几朵洁白的小花。

“冉冉?”

顾疏桐怕她跑丢跟了出来,看到女孩蹲在地上望着花骨朵。

“喜欢吗?”

“喜欢。”

女孩点点头,手几次碰到花却没舍得摘。她喜欢这些花,哥哥家里有,姐姐家里也有,香味很清淡,闻着睡觉就没那么怕。

“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刚才路过的那条小路上有花店。”

冉冉依旧点着头,“花店”似乎是个能完成她梦想的地方。她乖乖跟在顾疏桐身后回到小楼,掰着手指算明天还有几个小时来。

他们的背影渐渐模糊,身后一只手伸了出去,摘下了那朵花。

男人生怕别人发现他的踪迹,从两公里外就开始徒步行走,一身黑衣隐藏进将夜的天幕,到小院附近才摘下眼前的墨镜。

那天的小巷子里大抵有人,与萧烈的对峙还是传了出去。关于他是谁,是否是常越的儿子,常家其他人也开始质疑他的正统性。

危机四伏,他越发思念傻姑娘了。

小院子向周围散着暖光,他能想象到屋里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当然知道傻姑娘在萧家,更知道叶家夫妻在萧家。

这些天他让人打听叶城的伤势,而萧烈好像也知道,随便让人放出消息,甚至一天好几遍。最后还直接告诉他叶家夫妇带着傻姑娘搬到了萧家的别院里,身边跟的也都是萧家的人。

这个姓氏成了他的死穴,想起便会蜷起鼻梁,伴随着一声冷嗤。

只不过这声嗤笑是对他自己的,明明是他不想要的,明明是他拼命遮掩的,可是当他的位置被取而代之时,他对萧烈的厌恶却更强烈。

“哒哒哒......”

铁门打开,两辆车子拐了个弯后停下,里面出来两个人。

常朔眼眸一凝,像做贼一样,明知道她们看不到自己也还是要躲到树后面。

原来她们不在家里,两个女人之后跟着的是叶城。小姑娘站在中年夫妻身边,比起他更像个女儿。

随后叁个人一起进门,他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仿佛一枚滋生在腐败角落的杂菌,连溢出窗子的暖光都不敢触碰。

这是他这些天第无数次来到这儿,冷静下来的人经常会希望时间倒流,他无比思念与她肌理缠绵的夜晚,他曾经翻过垃圾桶,想找回沾着她初血的床单,又跑回叶家的老房子,坐在她坐过的角落里,将自己想象成她。

“阿姨。”

风将女孩的声音送到他耳边,树干后藏匿的俊脸探出一点,黑瞳痛苦纠葛。

远处的小人儿仿佛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竟然朝着他这边投来目光。

她是看到他了吗?

他忍不住想过去抢走她,可是不敢面对叶城与顾疏桐。最后只能踉踉跄跄地回到车上,一路大敞车窗,狂风肆虐才能找回几分清醒。

又来了。

赵岳山看着门下光线不断变幻的缝隙,在心里默数这是常朔第几次发火。紧跟着闭上眼睛,也就是瞬间,门里炸开一朵玻璃雕琢的花,花瓣凄凉四散,满地晶莹无人问津。

静的可怕,赵秋妍保持着微笑坐在一侧,将自己听来的话全盘告知。

“还有件事。”女人捏着袖口,像是等着常朔问出下一句。但很明显常朔不吃她这一套,阴鸷目光盯住她,眸子里燃着暗火,却毫无温度。

“叶闻筝怀了萧烈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撞乱了男人的心弦,他闭上血丝纠结的眼睛,耳边女孩的哭声愈发清晰。他捂着头蹲在地上,牙根咬得快要崩开。

如果他那天没发疯,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会让小傻子也怀上自己的孩子。

“我说了......”

他站起来,高大身形在摇晃。

“萧烈的事与我没关系了,我送你们离开,以后别再回来。”

“常先生!”

女人冲到他跟前,“那个女孩呢?她就在萧烈手里,见到萧烈才能要回她。”

“呵......”

常朔点燃一根烟,倚靠在沙发背上,发丝挡在眼前,手指却在颤抖。

“你是觉得萧烈傻,还是我傻?”

女人凑近了他,他不喜欢赵秋妍身上的香味,皱着眉头示意她走远些。

“我有办法,您谁都不用见,就能把她带出来。”

赵秋妍太了解他,说完后坐回远处,手里转着杯子盖眼睛却不离他。

“需要我做什么。”

见常朔终于松口,赵秋妍勾起了唇,笑容一纵即逝。

小院比萧家的氛围惬意,叶闻筝腹中的胎儿还是个小肉球,萧烈说别院里的空气更好,只要他一不在便让人送叶闻筝过去。

一身黑衣的人恭恭敬敬拉开车门,纤长的白腿落在地上。然后清丽姑娘走到小庭院门前,不用敲门顾疏桐就为她打开了门。

“正好,你看她一会儿,冉冉要用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

顾疏桐和叶城出了门,冉冉闻着叶闻筝身上的花香味,一阵沉默。

“姐姐,我们去花店好吗?”

水灵灵晃动的大眼睛让叶闻筝不忍拒绝,她看了眼门外,点了点头。

小姑娘心花怒放,蝴蝶似得在叶闻筝周围飞来飞去。她一阵叹息,带着人上了车,车子却迟迟不见发动。

“怎么不走?”

坐在前面的司机带着帽子,帽檐挡住了眼睛,他听了叶闻筝的话也久久未动。

叶闻筝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车窗开着,微风拂过野草梢头,点缀在其中的粉紫兀自颤动,汇入耳中的除了树叶相拥的窸窣之外再无其他。

静谧美好,却也静的可怕。

“我们要出去,打开车门。”

她语气冷了几分,在萧家待久了未免染上萧烈的凌厉。

可前面的人依然不动。

未几她倏然张大眼眸,总算明白了这股不寻常是哪来的。

——这人没在动,甚至连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到。

思忖几秒,心跳愈烈。

手指颤抖前伸,一把掀开他的帽子。

“啊!”

藏在帽子下的眼睛向上翻着,鲜血充盈得黑眼球都要盖住,两个完完全全的血窟窿。

“姐姐,姐姐......”

身侧的傻姑娘被吓呆撞进她的怀里。手掌下不停颤动的绒发让她打消了退缩的念头,那天面对萧烈两个叔叔的勇气又一下被激发出来。

目光紧盯着墙角,赵秋妍终于悠悠然出现。

“好久不见啊。”

车窗外一张猩红的嘴唇在蠕动,吐出几个温吞吞的字。然而目光却阴寒,枪口落上她已然渗出汗珠的额头。

“和我走,好吗?”

她用商量的语气,却没半点要商量的意思。

驾驶位上的尸体被赵秋妍带来的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车子片刻后驶进野草横生的旷野。

......

常朔坐在原处几个小时,杯子里的水凉了温,温了凉,不知究竟过了几个轮回。

后来,他脸色越来越差,连佣人都不敢再过去,生怕触及到这位的逆鳞。

“少爷,萧烈抓了赵岳山,赵小姐应该是去了叶家的新宅子......”

后来的话那人没说,但没说他也能猜得到。

“那她呢?”

那个每夜都会进入他梦里,睁着泫然双目凝视他的傻姑娘,在哪?

“这个我们还不知道,叶家附近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脚下落着许多烟头的尸体,他颓然倒上沙发,闭上眼睛一会儿,再睁开瞳孔里依然是血色。

他动了动唇,想问什么,又觉得喉咙干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结动的滞涩。

水里沁入了大厅的阴凉,喝下去并不舒服。

“哗啦——”

杯子碎成陶瓷残片,耳边的哭声才安静了几个小时,又一下子冲到身边。而且这次带着无可抵抗的力量,四面八方势必要淹没他。

指头一松,被冷落的烟头落在地上。火苗点燃了地毯的边缘,有两个人慌忙过来拍灭。

然后抬起头,男人晦暗的眼眸正盯着他们。

“我们去叶家。”

......

“你们不能进!”

大门外,枪口挨个上膛,金属磕碰声音泠然。

萧烈捂着头出去,有日子没见的男人比他还要狼狈。

常朔胡子丛生,头发乱的像一团杂草,清隽的眉眼染着酡红,身上的衬衣沾着不知是什么的灰色脏污。

“那丫头呢?”

屋里有声音,常朔知道里面在呜咽的女人是谁,抓着车门的手指边缘倏地用力变白。

萧烈想起,常朔好像都不知道那傻女孩的名字,不由一阵讥笑。

“你他妈好像条狗。”

常朔蹙起英眉,不等开口,一件衣服朝着他扔过来,带着腥甜气味,还有历经时间长久的脏土。

他刚想扔开,突然发现外套很眼熟,还在他入侵女孩身体时垫在她的身下。

然后本该动作潇洒的手臂悻悻收回,翻来覆去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未果,他靠上车门。门里出现两道身影,却不见叶闻筝和傻丫头。

结果已经很明朗,他来晚了。不仅如此,萧烈也一样,否则不会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凛冽气质也被抹杀到殆尽。

“好好看看你自己,你他妈也像条丧门狗。”

萧烈也被骂了,却不动,现在除了找回叶闻筝,别的什么都刺激不了他。

常朔走进属于死对头的房子里,主人没阻拦。屋里装潢精致,还带着点刚刚装修完的气味。

出了后门看到堆了两层的尸体,露出与刚才萧烈一般无二的神色。

“这就是你的好伙伴。”

男人磨蹭着牙根,倏然失控的情绪抵挡不住滚烫上涌,胸口盘踞的那口气没出来,蓦然熏红了眼眶。

他一步冲过去抓住常朔的衣领将人提起来,身后有人抽着冷气,却没人敢上来拦。

“赵秋妍在哪?”

常朔扯开唇,笑容清苦。

说:“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像条狗了。”

“铃——”

突然,一阵铃声打破尴尬,茶几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常朔记得那串数字,任萧烈接了电话。

屋里静得只剩压抑的呼吸声勉强能让人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嚣张得让他额头暴起青筋。

瘦削下颌绷紧,他踏着低沉嗓音穿过厅堂,进到只能容纳几人的后园,从面色苍白的男人手中夺过手机,摸到一片黏腻汗水。

“赵秋妍,我说了要送你走,还不满意吗?”

意识到换了个人,泠然声线透着些微沙哑。赵秋妍回想常朔这几日的狼狈,笑意不知不觉又回到嘴边。

不安分的小傻子被捆起来放在地上,眼下还在奋力挣脱捆缚。

“是你说的,叶家人不必忌讳,才半个多月,就忘了?”她顿了一下,女孩挣扎中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肚皮,白如脂玉的细腻吸引走了厅里所有男人的视线。他们吞咽着口水,眼里的渴望更加炙热。

“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可能会让你满意。”

话筒凑近女孩被堵住的嘴,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到那边,手机屏幕快被捏爆。

“这傻子怀孕了,你说会是谁的孩子呢?在那种地方待过的女人,应该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吧?”

“滴——”

通话倏然切断,冰冷的忙音代之。

后园很安静,几株苍翠的盆景在周围张牙舞爪,常朔大脑断线了几秒。

仿若瞬间经历过一年四季,还没抖落衣领上沾着的柳絮,头顶就飘下雪花。

孩子,不久前他还深刻嫉妒过萧烈的孩子。

老天爷是有多眷顾他,虽然没让时光重来,却在这个时候让小家伙在傻姑娘肚子里发芽。

“她怀孕了。”

键盘打字的噼啪声都戛然而止,只有墙上的钟表在不管不顾地兀自走动,一下下,将心跳的频率也引诱的犹如生冷的机械。

“我的,孩子。”

窗外阴雨连绵,小屋有一半在地下。只有个天窗,流泻进室内的天光惨淡清冷。

雨声带着一股困意袭来,叶闻筝嗜睡,眼皮越来越沉重。可屋外脚步不断,像是故意在她每每将要睡去时响起,然后刚才那男人暧昧的目光便又一次惊醒了她。

透过浓睫,冉冉在墙角。爱笑爱闹的姑娘此时很沉默,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长长的一道光线落在她脸上。

尘埃在空中漂浮,但终究抵不过潮湿的水汽,挣扎几下便坠落进大地。

“冉冉......”

叶闻筝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颤抖,难以掩饰惊惶。

冉冉转过头,蹲着蹭到她身边,轻声问她。

“姐姐,如果我有大哥哥的宝宝,他是不是就不会不开心了?”

“你不怪他吗?”

傻姑娘朝她靠了靠,好像在取暖,纯净的眼中没有半分杂质,说着还起了朦胧雨雾。

“只有他不打我,还给我东西吃,他是好人。那天我看到他在哭,他应该很难过。”

叶闻筝哑然,她看着那双波动的眸子,想起初遇萧烈的那天,他也是这么看着自己,喝下一口汤便红了眼眶。

......

浓厚云层在傍晚时分散去,今日的夕阳比往日的仿佛都红一些,染红了女孩的眼睫。

从那男人来过之后,叶闻筝眼泪始终没断过,冉冉缩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许是也吓坏了。

“什么味道?”

冉冉突然直起身子,朝着天窗轻轻嗅着。

应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屋外香味缭绕,从这扇小窗子飘进屋里,在空气不流通的室内久久盘旋,勾起了两个女孩的饥饿感。

“姐姐,我饿。”

“哗啦————”

说着话,屋外看着他们的人好像换了班。

房门过于老旧,走廊里的任何声音都挡不住。一直不停的窸窣在饭香气飘进来时消失,叶闻筝悄悄爬到门口,找到一道破开的裂痕往外看,不久前还人影晃动的走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也看不到。

这间屋子是地下室,墙上并不平整,还有整块的砖头掉出,很是败落。

她睨着那些缺口,一脚蹬上去,尽力不用小腹的力量,用力往上攀。

“姐姐,姐姐,你要做什么?”

冉冉不明白,想要伸手拉她。

叶闻筝倏地低头朝傻姑娘嘟起唇:“嘘,别出声。”

又继续用气声和她说:“我上去,把绳子递给你,你要上来,好吗?”

她好像明白了,怔着眸子捂着嘴点头。

过了一回儿,筝筝姐姐完全爬了出去,几乎是同时绳子落到面前。

“冉冉,快,上来。”

两个女孩跑上山坡,借着浓密树荫,将身体隐去。每次回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生怕哪一眼看到有人追着她们过来。

可是毕竟是孕妇,跑了一会儿力气便耗完。叶闻筝凭借着在山里生活过的经验,找了一棵相对还算高大的树,躲进另一边,眼看着下山的方向。

“姐姐......天,天黑了。”

许是那一夜一个人在废宅子里吓的,冉冉很怕黑,这些天都是顾疏桐陪着她。

“冉冉......再等等,会有人来找我们。”

然而就在这时,沉寂了许久的小路上再次出现不同于自然的声音,像是交谈,又像是低声呜咽,在周围已经黑下来的森林里很恐怖。

“姐姐......姐姐......大哥哥,我怕......唔......”

哭泣的嘴巴被捂住,她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依然逃不开被人发现。

“呯!”

突起的枪声惊动了已经归巢的鸟儿,它们遭此惊吓,奋力挥动翅膀逃开是非之地。树叶雨落在她周边,将她们整个身子团团围绕。

“呯呯!呯呯!呯!”

枪似乎是在无目的发射,像是在逼她们出来。

“冉冉......你快走,千万不要停下。”

她被筝筝姐姐甩开,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抿着唇明明不敢哭出声,却还是忍不住的低鸣。

那些人走在山路上,从上到下,毫无防护的背脊暴露在男人视野里。

“呯——”

萧烈开完第一枪,身体便隐藏进树影里。

常朔默默跟在他身侧,用血肉撕开带着潮气的锋利枝桠,划到手臂上的树叶如同刀片,带出道道血印,痛感却麻痹。

一把小刀折射着月光递到面前,常朔愣了一下,若不是弹簧横着,他还以为萧烈要给他一刀。

刀子劈开树杈,路顺畅后行进速度快了许多。身后密集枪声开始虚离,已经有段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躬着身子行走,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异响,像风,又像有人低声呜咽。那声音在空中交缠成两股细线,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们,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黑暗中,两团漆黑的影子像是失去了庇佑的幼崽,一个坐在地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长发散乱了满肩膀;另一个站在石头旁边,身体已经开始蓄力,下一刻就要撞上去。

萧烈向即将要赴死的女孩伸出手,两个人抱在一起。

常朔冷眼看着他们,被青石挡去一半的冉冉只露出了两条腿。她流浪在山风中,抱着肩膀,单薄的衣服掀开了边角。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常朔,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双手支在地面上好像是要起来,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眼神又暗淡下去。

大哥哥是不喜欢她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很想他,很想抱抱他,可是她的手在之前跑出来的时候弄得很脏,还沾着潮湿的草沫,他大抵是不会愿意让自己碰他。

然后一直上扬仰望他的小脸也跟着低下去,乖巧地坐在原地,不再向他移动分毫。

小心翼翼,被遗弃过一次的小人儿怕极了他。

也许是讨好的举动过于明显,身后的一对情侣又抱的难舍难分,常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他走到冉冉面前,女孩盯着他沾了泥巴的皮鞋,心在砰砰跳,生怕自己的什么动作惹怒了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控制着。

随后,常朔蹲在地上,她已经凝住的目光中便又多了两条长腿。

“这么怕我?”

山里风凉,即使是夏夜,也依然能带走身上的热气。女孩残留着眼泪的脸颊暴露很久,颧骨已经挂上伤红。

他看了她几秒,从脸上移到腿上。

擦掉她腿上的尘土,目光不自觉落在腿后的小肚子上。

心头一动,他握住十根葱白的指头,指尖已经冰凉。

“很脏......”

她将手抽出去背在身后,咬着下唇后缩躲避他的注视。带着香烟味道的呼吸落在她面前,单纯简单的小脑袋没弄懂为什么哥哥突然变得温和了,明明上次她追着车子跑了很久,他都没能停下来看自己一眼。

想不明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

可是常朔没有再给她时间,她的身体就突然悬空。头顶最后一丝清淡光线消失,裹挟男人气息的衣服落在身上,而她在男人怀里。

女孩愣了一下,惊喜过甚。

“抱着我,别掉下去。”

她迟疑了一会儿,藏在西装里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才颤巍巍地搂上他的脖子。

他怀里的小身子轻飘飘的,掂着没什么重量。

这里并不是胡思乱想的好地方,可是脑子里还是蹦出个奇怪念头。

她这么瘦,这么小,能经得住孕育一个生命吗?

倏地晃了下头,驱散了源源不断的想法。回过头看萧烈,他正抱着叶闻筝,两个脑袋已经贴到一起。

黑暗中看不清,但他知道他们是在接吻。

他抱着冉冉走过去,抬腿照着萧烈的身后来了一脚。

“走。”

力气很轻,但萧烈还是蓦地皱起眉,回头不悦地看着他。念及两人怀中的姑娘,也念及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动了动喉结:“走。”

两个人观望了未久,选了他们上来的路。

虽然那条路上杂草丛生,甚至根本就算不上路,但半山腰上的枪声越演越烈,现在不是下去的好时间。

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有些事小姑娘不该沾染。

上来时开辟的那条路只够一个人经过,两个人依旧是一前一后,虽然多抱了个人,但是在两个长期训练的男人眼里根本算不上重量。他们比上山时走得还快,周围很黑,树影张扬,只有月光流淌在地上,沾湿些微花叶边角。

叶闻筝和冉冉早就对黑暗恐惧已久,她们埋在男人怀里根本不敢抬头。

突然,走在前面的常朔停住,又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常朔不会无缘无故的退回来。萧烈收平了嘴角,一瞬间将她抱的更紧,手臂紧紧缠绕。鹰隼似的瞳光射向周围,飞快退到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

常朔也跟着过去,只踩在腐败树叶上,避免留下自己脚印。

“有人,刚才旁边有不少断了的树杈,是掰断的,不是切断的。”

一句话让氛围陡然凝重。

他们是用刀子割断树枝上来的,能如此大面积折断枝桠的,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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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接一下剧情,下面就能痛快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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