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姑娘旧识
她笑了笑,目光落在陈武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眸光微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为了夫君,做任何事情都值得。”
“我第一次看见夫君,就想着,若是能跟夫君在一起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
“我恐怕陪不了夫君一辈子了。”
她说着说着涌出一股鲜血,刺目的红色染满了她苍白的嘴角。
苏荷勉力微笑:“我该走了……”
“再……见……”
云莜然就看着苏荷一点点变的透明,一点点的消失,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她到底是消失了,在这天地间什么都没留下。
云莜然原本就泛红的眼眸,在看见苏荷消失的那一瞬间,直接落了下来。
她从来没见过,原来有人能消失的这么悄无声息的。
云莜然回头看着陈武,眼眶微微泛红。
……
两日后,云莜然离开了灵木村。
灵木村再也没有了闹鬼一说,村子总算安静了下来,不再人心惶惶。
陈武也离开了灵木村,离开的那日,他站在山洞前看了很久很久,云莜然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也没有开口明说。
但是,云莜然想,他大约也想借此怀念苏荷吧。
临走前,陈武朝云莜然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独自一人离开,孤单的身影在山间,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云莜然收回视线,轻轻叹息。
她从怀中拿出瓶子,里面有一滴泪,是苏荷的最后一滴泪。
别离泪。
云莜然低头看着那瓶子,无声的笑了笑,或许终有一日,陈武还能碰见那个傻傻的小狐狸。
……
城中,云莜然坐在桌前,外面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影。
公子岚慢悠悠走到云莜然身旁。
“突然叫我来,可都集齐了?”
云莜然摇头:“还差一味。”
公子岚轻笑:“心头血?”
云莜然点头:“我还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八字纯阳之人。”
“好说好说,这个我可以帮你。”
云莜然侧头看着他:“你真能帮我?”
“当然,我还等着你办完事情,帮我救人呢,而且,你还欠我三件事,还未做呢。”
“你打算怎么帮?”
“出门往右一直走到最后面南边的屋子,里面有个瞎眼老伯,你有什么想问的,问他就好。”
云莜然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没有动手脚?”
公子岚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挺谨慎,不过你可以四处打听一下,瞎眼老伯活神仙的称号,可不是我随意能编出来的。”
他说完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等全部取到,在来找我吧。”
说着,他离开了茶馆。
云莜然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也离开了茶馆。
按照公子岚说的,一直走到最后面,南边果然有间屋子,云莜然怕公子岚耍花招,特意找人来问清楚,确定了和公子岚说的一样,这才朝那屋子走去。
根据旁边的百姓所说,这位老伯有着活神仙的称号,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云莜然走到门前,见大门紧闭,便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云莜然又伸手敲了一下:“有人吗?”
终于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直接进来。”
云莜然这才伸手推门,大门吱呀了一声,被缓缓推开,里面有些有些昏暗。
她稍微适应了一下,才看见里面有个老者坐在中间,云莜然慢慢走了过去。
“姑娘,要问什么?”
云莜然还没开口说话,老者就已经开口了。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叫她姑娘。
看来,果真如坊间传闻一般。
云莜然见状直接道:“您好,我是想来问问,您知不知道八字纯阳之人在何处?”
老者沉默了一下,手指轻轻点了几下。
随后道:“出城往南,两日便能遇上。”
云莜然皱眉:“先生,何意?”
“姑娘不用问的太清楚,按照老夫的意思,自可遇见。”
“可有提示?”
“黑衣,男子,乃姑娘旧识。”
……
出了门,云莜然没说话,有些沉默。
表情算不上很轻松。
老者最后一句话,说是她的旧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角。
她认识的人那么多,老者说的旧识又会是谁?
云莜然没想太多,直接收拾了一下,出了城,往南边走去。
足足走了两日,正好路过一个客栈,云莜然看了看夜色,只好先停下脚步,在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在路边,并没有太多人,也就零零散散的几个赶路的商人。
云莜然吃了些东西就上了楼,没在下面多留。
她在房中仔细的想,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一路上她多有留意,并没有见到身穿黑衣,相识的旧友。
难道老者的话有误?
她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有人走了进来,她依稀还能听见上楼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过来?
云莜然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云莜然突然想拉开门出去看看。
她不仅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云莜然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门外有个身影正好上楼,双目相交,全部都愣在原地。
云莜然淡漠的瞳孔剧烈一缩,半天反应不过来。
门外的黑色身影一阵,下一刻脚步急促,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低沉的声音在云莜然耳边想起,带着说不清的清醒与狂喜。
“还好你没事。”
五个字在云莜然耳边环绕,鼻子一酸,云莜然不由自主的将脸埋在墨鄞怀中。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头哽咽,只能紧紧的抱着墨鄞的腰。
墨鄞紧紧将人拥在怀中,用一种近乎想要将人揉进身体的力度。
……
房间里,云莜然坐在墨鄞身旁,她双眼通红,手指紧紧攥着墨鄞的手。
许久,才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墨鄞眸中闪过一丝沉痛,随后低声道:“找你。”
短短的两个字,就让云莜然眼眶一酸,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墨鄞见她哭成这样,好笑的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找了你这么久的人是我,你怎么还哭了?”
云莜然红着眼,别扭的道:“想哭不行吗,你没听过女人都是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