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江城,我……动不了了
林夕浑身冰冷,汗毛直立,冰凉的汗水沿着脊背,缓慢滑落。
眼前四只红黑狰狞的丧尸,显然属于同一种群,它们前爪锐利,后腿诡异地长,肌r0u发达有力,全身表面覆盖着lu0露的红h筋r0u和脂肪,还有一些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伤口。
那是“他们”曾经的si因。
——也是它们现在的弱点。
短暂的静默过后,一只t型最小的丧尸毫无预警地猛扑过来。
六人原本抱团站在一起,瞬间被冲得四散开来。
林夕敏捷躲闪之余,惦记着江城血r0u模糊的手掌,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在自己身后。
“管好你自己就够了。”江城的声音毫无波澜。
她皱眉,不理会他的话,凝神看眼前的场面。
一个她记不清楚名字的矮小男人,慌不择路地抱头向外躲,却被另一只颈部溃烂的丧尸一跃拦住,锐利的爪牙一掀,瞬间将他的身t分成上下两截。
鲜血喷溅。
它眼里jing光激s,兴奋地开始大快朵颐,浑浊的唾ye四溅,滴在黑se地面,冒起细细的黑烟。
另一只丧尸喘着气,也猛扑上去,分食另一半冒着热气的残缺人t。
饶是见惯了末世血腥场面的林夕,此时也忍不住狠狠颤抖了一下,视线偏开,不忍再看。
她清楚地听见,另外两只丧尸喉间难以抑制的口水吞咽声。
它们也饿极了,却很好地隐忍着自己的yuwang,没有立刻猛扑过去。
显然是两只更加聪明的丧尸。
末世里战斗三年的小队成员,立刻意识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那个倒霉蛋被分食完毕,他们就不得不重新面对四只丧尸的合围。
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几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绝望之中,达成了某种背水一战的默契。
林夕怀疑现在几人之中能打的只有她一个,不敢耽搁,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催动念力,凝起空气中的电能。
然后一跃而起,攻向领头那只最为高大威猛,却在x腹部有一道贯穿伤的丧尸。
它看起来最强,弱点却也最明显。
她只能赌一把。
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清楚地看到,它缓缓裂开猩红的血盆大口,残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身躯懒懒偏了半米,避开她虚弱的一击。
然后反爪向她掏来。
“赶紧动。”她咬牙滚到一旁,提醒发愣的另外几人。
那名男x初级水系异能者惊了一下,快速凝起一道细细的水流,洒向空中。
萎蔫的水流拂过,却只打sh了大片地面,对丧尸没有任何杀伤力。
——当初小队之所以保下他,更大的原因是人们需要g净的饮用水,而非他的攻击力。
她想扶额。
“……打sh它们。”她大声喊。
“为、为什么……”他紧张地问,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不停地往两只站立的丧尸身上洒水。
虽然杀不了丧尸,但做这个,他很专业。
可是……这样有用吗?
两只丧尸浑身一下sh透,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栽倒,立刻将仇恨转移到这个碍事的男人身上,低吼一声,一前一后向他扑去。
林夕心里一惊,慌忙凝起全部的电能,顺着空气中粘连的水流,瞬间传导出去。
高压电流带着滋滋的响声,将两名丧尸电得僵直,身躯剧烈ch0u搐,砰然倒地。
——再厉害的丧尸,也是血r0u之躯。
“电?”水系异能者愣了一下,瞬间收掉手中的水流,不知如何是好。
林夕的异能瞬间被掏空,捂着ch0u搐的心脏,大口喘气。
她已经尽力了。
另外两名幸存的依附者反应过来,飞速ch0u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它们的脑浆捣得稀烂,确保它们不会再活过来。
埋头啃食的另外两只丧尸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动作猛然停下来,诡异森冷的眼珠子扫过同伴残缺的尸t,激光一般s向虚弱的林夕。
完了。
她完了。
她咬了咬嘴唇,最后一次侧过身,险险避开其中一只的攻击。
然后眼前出现一道筋r0ulu0露的锋利y爪。
这一击,她躲不开。
那……就这样吧。
到此为止。
她紧绷的身t完全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烈疼痛,迟迟没有来袭。
林夕缓缓睁开眼睛。
逐渐清晰的视野之中,她看到那只红黑的爪子,就这么定定停在她眼前,一动不动,仿佛时间瞬间停止了。
她疑惑地侧了侧身子,看到一只健硕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抓住它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扯,将它的整根手臂完全撕扯下来。
血r0u粘连,而后断裂开来。
那丧尸失了手臂,惨烈地哀嚎一声,甩着头,不断后退,身躯匍匐下来,却仍然在剧烈ch0u搐。
另一只丧尸见状,瞬间停下了动作,愣怔不动。
从来没有人,能够徒手破坏一个高阶丧尸的躯t。
江城站在她前方,一手缺了半个手掌,另一只手,捏着一根巨硕的丧尸残臂,甩在一旁。
“滚。”他说。
林夕看到,两只丧尸猛然跃起,落荒而逃。
江城仍然静静地立在原地,看它们的背影。
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城……”她小声叫。
他还是不动。
“江城?”
他似乎才回过神,转过身来,目光幽深难测,定定地从高处俯视着她。
“江城……我……动不了了,扶我一下……好吗?”她虚软的身躯没有半分力道,只能试探着轻声要求。
他又定定看了她一会,才忽然俯下身,将她横抱而起,缓步走向城墙边。
不知何时,一台升降机已经降落到城墙边的地面上,大门向他们敞开。
——这次,不是简陋的绳索和木板,而是一台金属铸就的、坚实无b的完整升降机。
“欢迎我们浴血归来的勇者。”
与此同时,那道浑厚的嗓音,仿佛散布恩泽一般,从高处稳稳落下。
她压下心中微妙的不适,叹了一口气,逐渐在他怀里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