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偷听
吕闫穿着睡衣站在平底锅面前,不过让她稍微有点意外,他居然真的给程美枝做了一份卖相还不错的沙拉叁明治。他不客气地放下手里的盘子,硬梆梆说:“我也不是不会做饭,之前有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都是自己弄。”
说仔细点,那就是去国外镀金,他比不得大哥真才实学,可没别的能力,就是钱多,铁定要选个好地方去增加履历。程美枝觉得他是个好吃懒做的没用废物,这他可就不服气。
他明明是会做饭的,不能说是一点用没有。
程美枝品尝一口,弄得像在米其林用餐,非常讲究斯文,才慢慢开口评价:“也对,就刚好是能果腹的程度。”
那就是味道一般了,就算开路边摊也没人吃的那种,勉强补偿每日所需能量罢了。程美枝只吃了一口就没动了。
吕闫不乐意:“你嫌难吃?”
程美枝很委婉地招招手,他便走到身边,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她把吃剩的那大半部分叁明治塞进了嘴里,程美枝才不管他噎不噎:“你吃就好,你都还没吃呢。”
吕闫呜咽一声,没吐出来,只好接过来,远远站着怒视程美枝。程美枝还是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顺眼点,之前那情场浪子的样子,太假,也太浮夸,整个人在她心里是站不住的。
他好容易才硬塞完那一大块食物,急匆匆倒杯水喝,咕咚下去一大口水,缓过劲,才好跟程美枝计较。
“你根本不关心我,程美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就是嫌弃我做的东西,你嫌弃跟我沾边的一切。”
“随便你怎么想。”程美枝说:“反正我还没吃饱,我给我再去找点吃的来。”
刚刚还说要吃他亲手做的,现在就嫌弃上了,吕闫不情不愿地打个电话让人送来一堆物资,也叫了个厨子来。他上下打量着程美枝松散的衣服,从她的脖子到小腿,怎样都不满意,“你去给我把衣服穿好,这样像什么话。”
程美枝不知道是听见没听见,过了好久,才换了身他要的“保守的”“安全的”衣服,不过脚上还是松软的拖鞋,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还指望着吕望给她发点钱,顺带甩掉吕闫这个黏人精。当然,要是能够看看吕望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破裂,也是再好不过。
……
程美枝觉得,男人是最容易发神经的,这没过多久,吕闫又焦躁不安起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坐下去,反反复复,怕是要把地毯摩擦生热。
最后,他歇斯底里地捏着程美枝的手臂:“跟我走,今晚不待这了。”
程美枝甩开他,“你有病吗?你该走了。”
“你真的要等大哥过来?你就这么希望他过来?”
程美枝推开他,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修指甲,“不然呢,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走了,我就要待在这,你们不是要我陪你们好好玩玩吗?”
这一回似乎真激怒吕闫了,他居然很硬气地摔门而去,没有一点回来的征兆。程美枝被摔门声震得差点磨坏了指甲,发挥她那矫情的本事,骂骂咧咧:“神经病呀。”
——吕闫怒气冲冲地走了很远,拿出车钥匙,刚刚摁下去,便反悔了。他凭什么走?凭什么便宜大哥?便宜这对奸夫淫妇?
他还真不走了,自己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给他们挪地方,用完就丢。可他也不能去大张旗鼓地敲门,短暂思索一会,他从灌木丛钻进去,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窗下。
他也不是想偷听,只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程美枝是不是在跟自己说气话?毕竟大哥也不是那种急色的男人,两个人看着其实没什么火花。
今天白天他发消息旁敲侧击地试探的时候,大哥也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可不像刚刚浓情蜜意完。
他蹲一会,腿都麻了。
好在总算听到了大哥的停车声,车上下来的照旧还是他的助理,而吕望甚至没有换下公司的衣服,头发保持了一丝不苟的造型,没有丝毫暧昧气氛。
程美枝趴着门边,没骨头似的,“是大哥啊。”
按岁数,程美枝最大,可她叫起来没有丝毫别扭。是又娇气又舒心的,听到这,蹲在墙角的吕闫心底就酸了……翻脸以后,程美枝还没有这样叫过自己。
不过大哥的话,也不会轻易被程美枝给迷惑吧?他带着这点期望,继续听着。
果然,吕望也不负他的期望,依然是平淡口吻:“还是不要这样叫我了,我和程小姐又不是有什么关系,不要让人误会了。”
程美枝看着助理,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懂我懂。”好像搞得吕望金屋藏娇,藏着掖着似的,什么事情到她嘴边都能跟暧昧沾点关系。
两人进了屋。
吕闫蹲在窗户底下。
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似乎是肉体碰撞墙面。程美枝抓着吕望的领带,把他压在墙上,踮着脚给他热烈的吻。他收拾一早上的造型也随之散乱,他当然能够轻易摆脱程美枝,不过也没有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两个人喘着气。
程美枝趴在他胸口,“工作很忙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走了连一句话都不给我留。”
吕望似乎很快就能接受程美枝这样如饥似渴的模样,口虽然口吻没变,可谈话的内容已经从张口闭口的工作到了情爱:“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程美枝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摩挲,把硬挺的布料揉皱:“有时候还是想见你,比如现在。”
她还不忘添油加醋:“你弟弟可真烦人。”
——听墙角的吕闫几乎气得呕血,而大哥的反应才是最令他愤怒的。
吕望点点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