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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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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漆黑的丛林,心急如焚,同时也心生恐惧,我平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很难保持镇定。

不知次仁怎么样了,我心想着,同时也和胖子赶快收拾着营地与行李,准备应付随时而来的状况。

就在此时,我看到一丝亮光逐渐靠近,我不知是次仁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一手拿着手电筒照向光亮的地方,一手拿着一把五厘米长的水果刀,瑟瑟发抖,光源越来越近,我也逐渐看清,是次仁!

他靠近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什么,但我只能依稀从他虚弱的语气中听到这两个字:“快跑!”。

但我已经被这眼前的一幕震住了,肉眼可见的一大片血迹布满次仁的大腿,握着他那把藏族短刀的手也已低垂不动,看似已经抬不起来,就在我发愣之际,胖子一掌拍醒了我。

“还不跑!等死啊!”胖子大喊到,同时用手电筒慌乱地照射着四周,我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从四下的丛林中传出,声音越来越响,我不知道渐渐逼近的是什么东西,什么都看不到,这时胖子已经收拾好东西,我和他把老宋抬起,次仁也单臂扛起了一些行李,我们离开营地,到处都漆黑一片,手电筒调到最亮,也无法看清周边的情况,仿佛光亮都被这黑夜吞噬。

我背负着大部分行李,胖子背着老宋,老宋身上也挂着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但是这样太难了,本就没有多少徒步经验的我们,实在难以支撑超出身体负荷的重量,次仁腿上好像还在流淌着血,我们没走多远,体力就已经不支,只得停了下来,老宋坐在地上说到:“你们别管我,你们先走,到汗密,找了人再来救我,快走吧,小王”

我肯定不会答应,也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向次仁,他坐在地上,已经把裤子撕开了,我看到几个深深的孔洞,还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次仁冒着虚汗,满脸煞白,我也浑身发麻,问到,究竟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从行李里拿出急救包,先用碘酒撒在伤口上消毒,这种疼痛无法想象,次仁依然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然后用小纱布塞住伤口之后包扎了起来,止住血,幸好他脸上的血迹应该不是脸部受伤所致,因为我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伤口。

这时次仁开口了。

“那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东西,不要问,也不要想,你们如果看到,会颠覆你们的认知,只有那些老门巴族人知道怎么解决,我早些年从父亲口中了解了一些,但这也是第一次真正遇到,我对付不了它们,这就是逞强的代价。”随即他指向大腿的伤口。

“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晚上之前得赶到汗密,这是每个门巴背夫必须遵守的约定,但老宋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危险,警告了你们,但你们不会放弃老宋,我也不能弃你们而去,只能违背约定,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不可能没有办法,次仁,总不能让我们留在这里,等着送死吧?”

次仁不说话,摇了摇头。

“不能这样,我们现在唯一办法就是继续走,连夜赶往汗密。”。

“怎么可能?我们路程只走了一半,而且负重太多”胖子在一旁点了支烟,缓缓地说着。

“减负,救人,把不重要的东西都扔掉!”

情况危机,人命大于天,也没其他办法了,我们卸下行李,把一切不重要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只剩下一些必须衣物和防具,直接清空掉一个背包的物品,我们索性把那个背包也直接扔掉了。

这样胖子只需要背着老宋,我前后各背一个背包,次仁拿着剩下的东西,上路了,我走在最前面,胖子和老宋居中,次仁断后。

虽然减负了,但是依然超出了我们原来各自背负行李的重量,步履维艰,雨后的林地泥泞不堪,庆幸的是次仁说这里没有沼泽地,也不像之前的路线有悬崖滑坡,否则一步踏错就无可挽回。

我打头阵,非常慌张,路也走的不稳,生怕不明生物忽然从眼前扑出。

虽然是夏天,夜晚的原始森林还是有些微冷,我们的鞋子衣服白天都被雨水淋湿,有风吹过,都不由地在打着寒颤,不过也与我们的极度紧张有所关系,次仁就更加难受了,半条腿漏在外面,一瘸一拐地走着,还要时不时地看向后方,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夜晚的蚂蟥没有白天那么多,否则次仁裸露的大腿可能未到汗密就已经被吸食成一具枯骨。

我们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下半身早就已经麻木,甚至五官也变的不太灵敏,身后的沙沙声已经听不到了,不知是感官疲乏所致还是真的脱离危险,我们不敢停留,各自都心知肚明,一旦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于是就靠着最后的意志力,靠着仅存的一口气,坚持着剩下的路途。

这时我手电筒照到前面有个东西,走进一看是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墨脱”字样,次仁说这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墨脱县的范围了,之后的一路开始沿着多雄拉河走,水流声在耳边轰鸣,我想着,如果次仁所说的无法想象的东西追了上来,我就一头扎进水里,痛快一点。

但危险并没有到来。

又走了好久,次仁说这里已经到了小岩洞,距离汗密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途了。

这半小时给我们鼓足了气,但那也是我度过的人生最长的半小时……

继续坚持着……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些房屋,看来是到了,次仁把我们引到了客栈,客栈大门没上锁,我们一行四人如土匪一样,破门而入,直挺挺的躺在了客栈的地上,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四点。

我们是早晨八点从拉格出发,历经20个小时终到汗密站。

但是这段三十公里的路途为何用掉了我们如此长的时间,甚至差点赔上性命,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得从最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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