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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悲伤的事情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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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孩子在县城上学后,许卫强的家里便冷清了很多。父亲许国兵最近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后来干脆就住在场里了。家里只剩下许卫强的母亲和“大黄”,大黄这几天肚子明显鼓胀起来,母亲估摸着“大黄”应该是有了小崽子了,就托人从县城里购得一些鸡架子来喂它,“大黄”也是好胃口,只要是主人给的照单全收,身体倒也长得壮实,黄白的毛色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发亮,不过每次吃完它总是喜欢卧在门口,似乎在等着小主人的归来。

“三伏天”过后,秋高气爽的季节总是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到了中午,这“秋老虎”的尾巴似乎还是有点力量,依旧让人热得出汗。许卫强的母亲中午简单吃了点饭后,就听见院门一阵响动,她站到门口看是丈夫回来了,先是吃了一惊,平时丈夫中午都不回来吃饭,今天这是怎么了。

丈夫进来后没做声,回到屋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用衣袖一直擦额头上的汗水。母亲坐在丈夫对面,关心的问到:“孩儿他爸,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丈夫也不说话,一口饮尽杯中的水,又倒上了一杯。方才对妻子说到:“出事了,场上的小张被炸碎的石头砸到脑袋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呢!”妻子着实着了一惊,她知道在采石场擦碰点是难免的事情,但看着丈夫一脸惊慌的样子,保不齐这是出了大事了。妻子问到:“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碎石砸在脑袋上,他头上、脸上都糊满了血,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场上的车把他送到医院了,估计事情不小了!”

丈夫说完又一口将水喝完,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妻子拿过来一条毛巾,丈夫对妻子说:“这两天场上停工了,你跟我去县城里先看看小张,顺便去学校再看一下强强,好久也见着他了,不知道他在学校学习的怎么样了。”妻子嗯了一声,只觉得眼皮子一直在跳,她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也不好说出来,怕丈夫心生不安,就把话咽了下去。

丈夫坐了一会儿,夫妻俩就骑着自行车上路了。刚出村口就看着魏广财骑着摩托车过来了,魏广财问许国兵:“场上没事了,你们夫妻俩一起干啥去呀。”魏广财这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在场上挣了几个钱就先给自己买了一辆价值不菲的摩托车,车子从外面运回来时村子里的年轻人可是兴奋坏了,围着车子东瞅瞅西看看,那股子新鲜劲儿可是把魏广财高兴坏了,索性也不骑了,每天就停在村口的广场上供人“瞻仰”。许国兵可没有这份闲心,每天场上的活忙都忙不过来,新盖了几间大瓦房让他欠了不少外债。有自行车就能将就,用不着羡慕。许国兵知道魏广财刚从场上下来,每次他都要负责场上的收尾工作,确认场上的机器都停了,物件儿啥的都放好了自己才回来。许国兵回答道:“去县里看一下小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嗯,你们也不用骑自行车了,我载着你俩去吧。”魏广财拍拍他的摩托,让许国兵好生羡慕。

骑着摩托很快就到了县城,三人问询着找到小张在的楼层,刚上楼,就看到楼道里好几个人在门口蹲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许国兵看着场里的老杨也来了,就快步走过去问小张的情况。老杨是小张的亲舅舅,也是带着小张来的场上的。这次出了事儿,他正愁的该如何张妹妹和妹夫怎么说呢!看见许国兵和魏广财都来了,他满脸愁容:“我这外甥,现在还昏迷不醒,现在还在手术室呢!”

“没事,大家伙儿都在,有什么事吱一声,大家能帮的就帮。这次出了事,场里也得出钱附医疗费!”许国兵拍着老杨的肩膀安慰道。

“那李二胖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几天都不见人!”老杨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腿里,众人都沉默了,整个楼道里只有医生和护士在往来穿梭,许国兵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张能够醒过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小张住在大山的那一头,土地贫瘠,沟沟壑壑中没有一块田地是完整的,他的父母就在这山沟之中经营着几亩薄田。知道孩子的舅舅在采石场,就托舅舅帮着把孩子送到了这里,估计现在老两口还不知道自己孩子出的事情,现在老杨正愁着医疗费的事情,李二胖不知音信,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平时在场上看着李二胖在手机里吆五喝六、忙忙碌碌的,现在倒好,出了事反而小不见人了。现在自己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付外甥的医疗费,正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了,他脸上写满了疲惫,脱下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老杨着急道:“我是他舅舅,他的父母还没有赶过来。”

“嗯……那你过来一下,我跟你单独聊一下。”说完,许国兵看着老杨跟着那位医生走到了拐角处,众人只是远远地看着,不知道小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许国兵只看到两人先是在远处低声说着什么,然后老杨突然揪住医生的领口,大叫了一声:“什么,不行了!”一听到这里,众人觉得是出事情了,赶紧上去围着,老杨禁不住开始抽泣,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像他父母交代呀!”魏广财问医生:“不行了吗?”

“你们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剩一口气了,这孩子伤的太深了,脑子里大面积出血,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了。”医生说完嘱咐他们做好后续事情便走了,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许国兵咬咬牙:“这该死的,一出事就找不到人,真真能把人给气死!”其他人安慰着老杨,老杨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时间拿不出个主意来。老杨也是看着小张长大的,这孩子小时候一放暑假就在舅舅家,人也机灵,咋人说没有没了!一想到这儿,老杨哭的直捶胸口,众人看着也难受不已。等着孩子的父母过来做最后的决定。

小张的父母来到医院时天已经快黑了,老两口互相搀扶着上了楼,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老杨哭着拉着老两口的手,浑身颤抖着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那里哭着。老两口一时不知所措: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倒也是说句话呀!老杨哭了一会儿,换了一口气才蹦出四个字:“孩子没了!”说罢愈发哭的厉害了,小张的母亲禁不住这样的打击,直直的要往后倒,魏广财眼疾手快赶紧过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小张的父亲也禁不住热泪长流:“咋就能这样呢,孩子说没就没了!”三个人在楼道里抱头痛哭,众人看着心里难受,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办完各种手续,魏广财出去找了一辆车,许国兵和众人帮着小张的父母把遗体抬上车,想着跟大家一起回去帮着做点事情,魏广财跟许国兵说:“你不是还要看孩子吗,你先骑着我的摩托车去吧,今天晚上也没有多少事,你明天过来就行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就不去看强强了吧。”许国兵顺道。

“我还得坐车陪着,你就骑着我的摩托车去吧,有事明天再说。”魏广财是个爽快人,不喜欢磨磨唧唧的。

“嗯,行吧,那我明天再过去吧。”

“你放心吧,这儿还有兄弟我呢!明天事情多,到时候你早点过来就行了。”

“嗯,好吧,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慢一点。”魏广财嘱咐许国兵,魏广财明天想着跟许国兵一起去找李二胖子,他知道这李二胖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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