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焦躁难熬的培训学习从走进会社这一天结束
第八章焦躁难熬的培训学习从走进会社这一天结束
到了日本,我们都想快点结束培训,早一天到会社从事实际工作,因为我们来日本的初衷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多挣些钱,只有工作了,钱才会源源不断地进到我们的“腰包”。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带很多钱,有的仅从家里带来几万日元,看到日本的物价很贵,真担心我们从家里带来的这点钱是不是可以花到培训结束!好在每个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都带了一些土特产品,除了购买米面油之外,大家也没怎么去超市买东西,一个月下来,每个人花在超市里的钱也就是一两万日元。
在我们培训的地方,除了超市之外,并没有见到类似于中国的农贸市场和自由巿场。有些农户人家出售自产的蔬菜和水果完全凭着对购买者的信赖。他们在自己家的田间地头或路边设一个铁架或者木架子,将各种蔬菜和水果一袋袋包装好摆放在架子上,每个包装袋上都标有价格,货架边也没有人员看守,购买的人会主动将钱放进货架上的投币箱里。这样的蔬菜和水果要比摆放在超市里的更新鲜,但价格并不比超市卖的便宜。
在刚来日本的头几天,大家学习的还算比较认真,到了第二周之后,感到一天比一天难熬,人虽然坐在教室里,可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老师的日语课就等于白讲。
七八月份正值暑期,除了yīn雨天之外,德岛县平日的天气也很炎热,在中国农村的这个季节,我们可以光着膀子、穿个裤衩、戴个草帽在地里干活,也可以在树荫下铺个草席光着身子睡觉,还可以光着腚在河里洗澡。
在日本,男人们比女人捂的还严实,大热的天儿,职业男性大都穿西装系领带,这些人无论是坐在办公室里,还是外出办事,在装束上都是“一本正”;在烈日下施工作业的劳动者都按规定着装,有的工作虽然很脏很累,但穿的脏兮兮的人很少,干活人的工作服每天都会换洗;既使在休闲时间里,也很少看到日本男人穿着短裤短衫在街上行走。
来到日本后,我们这些很少受到穿着束缚的研究生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对于这么热的天儿;对于这种倍受拘谨的穿着;对于毫无兴趣却要每天都要往脑袋里guàn的日语,我们这些研究生都感到培训简直就是一种很无奈的煎熬!初来乍到时那种对周边事物的新鲜感和好奇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趋于平淡。
尽管每天的心情很焦躁,一个月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2015年8月中旬,富洋商行株式会社的曹景深社长开着丰田大面包车来培训中心接我们了,这让我们一段时间以来平淡无聊的心情再次变得活跃起来。
上午11点刚过,曹社长就在佐佐木理事长和王淑芬老师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寝室,寝室里开着空tiáo,要比外面凉快很多。在中国招聘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曹社长,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未见面了。
曹社长和我们初见时的着装完全不一样,他身穿一套洗过多少次但依然洁白的棉布工作服,脚穿一双带钢板防护头的黑皮工作鞋。从装束上看,他不像是社长,却很像是一位开货车的司机或干力气活的员工。
见到我们后,他就像是见到了很熟悉的哥们,没有和我们握手,也没有表现得多么客气,而是嘻嘻哈哈地和我们击掌,开口就问:“你们怎么样啊?”
见社长这么平易随和,我们事先练好并准备异口同声说“社长好”的问候语也不知怎么开口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曹社长便让我们把行李搬到他开来的面包车上。
面包车里包括驾驶室在内共有两排坐,后面都是空着的,我们四个人的八个行李箱还有被褥装进去也不是很满。
在往车上装行李的时候,佐佐木理事长带着李长山去他家院子的几棵橘子树上摘了一些橘子。在刚来的那几天,理事长曾带着我们在他家的橘子树下锄过草,在锄草的时候,我曾亲眼看到一棵橘子树上的大片叶子被虫子吃掉,当我发现五六只像蚕一样大小的绿虫子在啃食橘叶时,我就把虫子捉下来送给理事长看。为避免引发更大的虫灾,理事长当即去商店买来农药对橘树和周边林木进行了喷洒,确保了橘树和橘子正常生长。为此,理事长对我说了好几次感谢的话。这几天,橘子每天都有成熟的,研究生每天都有被会社接走的。在研修生临走之前,理事长总要和家人从树上选一些已经成熟的橘子装在礼品袋里,很郑重地送给来此接研究生的客人和被接走的研修生。
临别的时候,佐佐木一家三口和尚未离开的研修生都来和我们握手道别。
曹社长在和我们见面时很随意,在和佐佐木理事长分别时却像日本人一样极为郑重。只见他和理事长相互鞠了几个躬之后才拉开了车门。在社长和理事长互相行礼的时候,李长山将手里拎着的两个装满橘子的礼品袋送到了车上,其中一袋是送给曹社长的,另外一袋是让我们四个研修生分的。
汽车开动了,他们依然很恭敬地站在原地,直到目送我们乘坐的汽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曹社长把车停在了一家中华料店门前,开餐馆的老板和服务员都是中国人,从这位老板和我们社长的对话上看,两个人好像已经很熟悉,老板似乎知道我们社长每年都是在这个时候来接研修生。每次经过这里他都会停下车带着研修生在这里吃上一顿!
社长带着我们走进餐厅后,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疲乏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微笑。没等餐馆老板开口,他就对老板说:“五个人,老一套,捡解馋的东西上!”
说完之后他便向卫生间走去。我忍不住想笑:社长真不拿我们当外人,既然请我们吃一顿,也不问我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主了,太主观武断了!不过他所说的老一套还真对我们的口味。
这家中华料理店的菜量不大,每盘菜量也就是我们山东老家菜馆的一半,但是各种菜的味道很好,有锅包肉、溜肉段、红烧排骨、辣子jī等十多样菜。社长还给我们每个人要了两杯冰镇啤酒,因为社长开车不方便饮酒,他只是用一杯冰水代酒和我们碰了几下。
这是我们来到日本之后吃的最可口最解馋的一餐,我们不禁感叹:“还是中国饭店做的菜好吃!”
一路上,社长的电话几乎没有停过,不是别人打给他的,就是他打给别人。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汽车上有和手机链接的通话装置,在和别人对话的时候,他并不规避我们,除了用日语和日本人对话我们听不明白,用汉语和华商以及华人对话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吃饭和开车的几个小时里,他说话的语tiáo大都很平和,只有一次他通话的语气很粗bào,从他和那个人的对话中听得出,因为交代给对方的事情没落实,被他急赤白脸地喝斥了对方几句,我们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都被他突然变化的声tiáo惊吓的有些木然和紧张。
看到社长的工作和业务这么繁忙,我才意识到,在日本当个社长并不轻松,也不知道他来到日本后是怎么打拼发展起来的?
接近下午3点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期盼已久的富洋商行株式会社。听社长说,我们所到的这个地方是会社的主货场,也算是会社中心所在地。除此之外,会社在其它地方还有三个货场和会社办公场所。
这个货场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周边有河流、湖泊,也有森林和田野。
从车里下来后,社长对我们说:“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就到这里上班,等工作熟练之后再另行分配工作。今天先领你们认识一下这里的老研究生,老研修生就是以后领着你们干活的师傅。这里的老研修生有的比你们早来一年,有的比你们早来两年。老研究生都是咱们会社的骨干,他们不仅完全掌握了这里的机械设备,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能拿得起来,你们一定要跟着老生好好学习。从明天起老生就是你们的领导,老生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你们的行李先放在车里,等事情交代完了再送你们去住的地方。”
看到社长开的车停在了大门口,有四个年龄和我们相仿的年青人从货场大院里跑出来迎接我们,一听他们说话,就知道是在这里干活的研修生。
当社长给我们交代完后,这四个老研修生凑上前来。社长一一给我们做了引见。并当即给我们四个新生一对一的结好了“对子”。
我的师傅叫刘子祥,他是2013年来日本的研究生。看模样,他年龄不大,经询问,他才20岁,比我小了整整七岁!
李研的师傅叫崔成钢,他的年龄看上去比社长还要大,老诚之中带着一些拘谨和粗鲁。
刘海城的师傅叫施大壮,他是2014年来日本的研究生。在这四个老生中他的资历最短,仅比我们早来日本一年。
宋仲祺的师傅叫岳怀林,他也是比我们早来两年的研修生,他的年龄和宋仲祺差不多,个头和身材也挺接近,两个人又是一个镇的,说话和口音很相似,看上去是搭配最合理的一对。
货场占地面积能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院子里有一排类似于集装箱柜搭建的两层小楼,这些集装箱房都有门有窗,有空tiáo。每个箱体房有十几平方米的面积,这样的箱体房共有十几个,两个摞在一起远看就像是一排搭建整齐的二层小楼。有的箱房是员工宿舍或招待来客的寝室,有的箱房被当作办公室,有的作为员工的更衣室和休息室,有的被当作厨房或浴室及仓储房。这样的箱房虽然简易,办公和生活设施配置得却很齐全。
货场的水泥地面上铺了一层两三厘米厚的铁板,各种各样的链轨和lún胎机械在院子里摆放了二十多台,摞的像小山一样的货物在货场大院里分门别类的堆放了好几堆…...
在货场大院里转了一圈后,社长就开车把我们四个人送到了住处。从货场到我们住宿的地方大约四五里路,开车只要几分钟,如果步行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三层小楼,楼上楼下共有五间可以住人的房间,每层都有厨房、卫生间和洗浴间。日本人称这种房屋为一户建。房屋内部结构和房间设置和中国建筑有很大不同,有的房间有两张床,有的房间里铺着塌塌米。住宿的房间里都有带门的整体橱柜。
我们几个人在国内都有过打工的经历,来日本打工能住上这样的空tiáo房,并且可以随时洗上热水澡已经很知足了。
这是日本人租给我们会社的房子,二楼住的是日本房东,我们四个研修生住在三楼,
在条件这么好的房间里居住,我们也会感到很拘束。在国内打工时,我们这些“民工”已经养成了比较邋遢的坏习惯。来到日本之后,在德岛县培训中心一个月的“半军事化”训练使每个人的不良习惯和毛病都改掉了不少,为适应新环境和新工作打下了一些基础。
太阳落山了,培训期间焦躁难熬的日子结束了,激动和愉悦的一天随着夜幕的降临也渐渐把我们带入了梦乡……
明天,一种全新生活的帷幕就要拉开,伴随我们的不知会有哪些苦辣酸甜和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