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他还是他，始终没变。

温臣凌晨五点多才到医院，刚到爷爷病房门口，母亲刘芸从隔壁病房走了出来。

“温臣？”刘芸瞬间精神了起来，满眼惊喜的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温臣条件反射的向后退，“您在医院照顾的爷爷？没请护工？”

“你爸也病了，还没敢让你爷爷知道。”刘芸停下脚步，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对自己还有记恨，“你爸不习惯让陌生人照顾，我就留在医院陪他了。”

“我爸什么病因？”

“医生说老毛病，还是高血压引起的并发症，没什么大碍，就是留院观察几天，你是知道的，他就是闲不住，医生让他多休息，他什么时候听过？留院也好，至少能听话休息。”

说到这里，刘芸微微笑了笑，“好在言言跟陆曜带着孩子过来了，你爸这几天都是陪小谦玩，心情好了很多。”

虽然唇角上扬是在笑，温臣能看出来她眼底的伤感，毕竟爷爷这次病发的太突然，父亲又住院……

他叮嘱道：“您进去休息吧，我看眼爷爷和爸就回去，中午我再过来。”

刘芸欲言又止，想开口说什么，却也自知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医院这儿，言言和陆曜就在对面住，有我们在，你放心休息。”

“嗯。”温臣点了点头，扭头进了爷爷的病房。

刘芸微微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现在跟这个儿子的隔阂，有些后悔当初对顾以安说的那些话，如果当初没有拆散他们，也不至于他这么恨自己这个母亲；可是一想到他的腿到现在还没好，又觉得自己当初没做错，毕竟再跟顾以安继续处下去，指不定又有什么危险。

算了，都过去了，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这个爱子心切的母亲接下那通电话后，还是会选择让顾以安不要再打扰儿子。

因为她宁可被儿子恨，也要儿子安全。

……

温臣到酒店后，安然已经睡着，看到她疲惫的脸，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下，来到外面的浴室冲澡后，才回房休息。

安然很累，感觉到他上床后，翻身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问道：“几点了？”

“刚七点。”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还早，再陪我睡儿。”

“嗯。”撒娇式的蹭了下他的胸膛，枕着他的臂弯找了舒服的姿势，很快就又睡着。

温臣却始终没有闭上眼睛，因为他一闭眼，全是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艰难呼吸的爷爷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以及父亲察觉到他的脚步声，睁眼看到他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爷爷这次病发的很突然，他的意识已经不算太清醒，有时候连我这个儿子都认错，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爷爷要是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埋怨他，毕竟他老了。”

“正好你和言言都回来了，休息好了后就多来医院陪陪你爷爷，毕竟也陪不了他几天了。”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但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换谁都承受不了亲人离开的痛苦，温臣也不例外；一想到爷爷会离开，心酸难忍，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女人，闭眼的同时，眼角已经湿润。

……

中午12点多，安然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看到温臣已经换好了衣服，“要去医院了吗？”

“我先过去，你吃过午饭后，我派司机过来接你。”温臣系着衬衣袖口的扣子，笔直的站在落地镜前，黑色拐杖就斜倒在衣柜前。

不走路的时候，他的腿完全看不出来受伤。

“你的药吃了吗？”看到他的反应，猜到他是没吃，“吃了药再走，威尔医生说了，要按时吃药，你的腿伤才好得快，我去给你接水。”

快速来到客厅，接了水又配好药。

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温臣苦涩的抿动了下唇角，在她转身走过来后，才又恢复笑意的接下杯子，喝水吃药后，揉了下她的湿发，“别忘记吹头发，湿疹膏给你备好了，在床头柜下面的第一个抽屉里，皮肤要是再痒，记得涂药。”

“嗯。”

目送他离开后，安然眼神才转为忧伤，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来湿疹膏，想到当时自己在温家住，不适应湘城的湿气，后背经常起湿疹，他给自己涂药的场景，唇边不免泛起了笑。

因为他还是他，始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