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收网
贺天这才缓缓把眼球从天花板处移向我,看了我一眼。
我用力地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贺天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我哈哈笑道:“你说你装啥啊?因公受伤啊?还能多讹点出来啊?还是打算能轻判点啊?”
贺天死死地瞪了我一眼,我切了一声道:“我把领导给你带过来了,有啥说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快交代吧,装死一点用没有!医生都和我说了,你这就是冻伤,不影响说话,脑子也没伤到!”
贺天还是不说话。
我耐心劝导道:“跑你是跑不了了,你那点破事,政府早知道了!现在就是要你一个态度,你要是还在就这么装死得话,就在床上待着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点交代,早点判,有立功表现的,还能少判点,说不定没几年,你就能出来,不然,估计你得蹲到老年痴呆了!”
我捕捉到了贺天犹豫不定的眼神,我急忙加强火力道:“你儿子估计比你聪明的多,是不是多招了啊?他要是戴罪立功,就没你什么事了!”
一说完,贺天的眼睛马上就闭上了。
张队把我拉出了房间说道:“你怎么和他讲他儿子啊!你这么一说,他肯定铁了心的什么都不说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抱歉道:“还真是虎毒不食子啊!贺天那点事,是不是还都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啊?他是想替他儿子,把罪名都扛下来?”
张队嗯了一声道:“是啊!所以,再没看清形式的前提下,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再去试试,你在外面等我!”
张队点了点头。
我再次走进了病房,坐在贺天身边,他眼睛闭得死死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切了一声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觉啊?和你直说了吧,大青跑了,不但他一个人跑了,他手底下的人都跑了!一天没抓到大青他们一伙,咱们都不安全!”
贺天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幸灾乐祸道:“我反正是不怕了,这辈子估计都在牢里过了,他总不会去大牢里找我算账吧?再说了,都把我父子俩,扔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让我们死一次了,他们什么恨就解了啊,那以后他肯定是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剩下的麻烦就是你们的了!”
我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呢?进了去,你就安全了?万一大青在里面的人比外面还多呢?再说了,你现在要是知情不报,有人出了点什么事,都是算你头上,你在里面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听我一句劝,趁现在还没判,争取立功表现!”
贺天冷哼了一声道:“就算要立功,也不是和你说啊!你还能帮我减刑啊!”
我低头轻轻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好多事,我可没和警察说啊!你这是要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都告诉警察了!看在贺洁的面子上,我才来帮你的!不然,我才懒得管你呢!”
贺天也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可算了吧,装什么好人啊?你不是就是想知道大青的下落吗?你是担心你的家人!”
我撇了撇嘴道:“我是担心,可贺洁,你的家人不也在外面呢吗?她们就安全了?你和贺东是进来了,可她们呢,她们在外面替你担心啊!贺洁现在已经正式接管了卫华集团,内忧外患的,就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啊!你猜卫华会不会出高价,报复贺洁呢?大青要是真的收了钱,是不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呢?我无所谓啊,我身边有小黑呢,我的家人都有专业保护团队!你的家人就不一样了,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啊!你想清楚了!”
贺天开始动摇了:“那我要是告诉你大青他们可能去哪儿,你能帮我减几年啊?”
我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嘛?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自己能判几年啊,你做的事,你自己衡量衡量呗!要是能早出来几年,说不定还能看到贺洁掌权卫华集团呢!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这下彻底击中了贺天的要害,贺天又开始提出其他要求了:“那你和政府说一下,我要是全面交代了,能不能给贺东减刑啊?”
我哎呦了一声道:“还真是父子情深啊!?你都这样了,还想着你的宝贝儿子呢?他有没有想你啊?”
贺天有些绝望地说道:“这辈子就算我欠他的,做父子,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要他不被枪毙就行了!”
然后下定决心,对着我说道:“我在他们计划的时候,听到了他们要往二道河子方向走,想直接过鸭绿江,去朝鲜!”
我啊了一声,确定道;“真的,假的啊?”
贺天嗯了一声道:“真的,他们算过了,这油田乡的山林处,往山上走,翻过两座山,就能到达二道河子长白山脚下,从南门,一直上山,下了山,就是边界了!滑冰过去,就进入朝鲜境内了!”
我好奇地问道:“这不是扯淡吗?现在是什么温度,还敢上山,还是两座山,这大雪不得把他们给埋山里啊?这气温他们能坚持住?”
贺天回忆道:“我听他们说,大青就是本地人,从小到大,就是在山林中长大的!他们几个中,还有个爬山的专家,都是部队上训练过的,只要装备够,他们应该能过去!”
我点了点头,急忙把这信息告诉了张队,张队急忙联系山林大队,让他们开始按着我说了方向开始搜寻。
我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们查过当地一个叫鼎爷的人没有?他才是当地最大的黑恶势力头头啊!”
张队嗯了一声道:“袁鼎天的资料,我们也查过了,早年间,是为了化工厂,和新城区拆迁的事,闹事,组织打群架过,但事情都不大,也没什么证据,指出就是他指使的,这几年他也算是老实,所以,我们没对他动手!”
我急忙说道:“鼎爷也姓袁啊?你有没想过,和大青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大青回来,就是投奔鼎爷的,只是装作不认识?”
张队想了想说道:“不应该啊,从社会关系上来看,他们应该没有交集的啊!我们查过资料的,大青和你说的鼎爷应该不认识啊!”
我摇着头道:“你们的资料一定不全,你再查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
张队嗯了一声道:“我再查查,的确是啊,不然,大青为什么山长水远地跑那个小地方去?我觉得他早就计划好了!”说完,马上吩咐人,请鼎爷回来。
这个小老头,可没有冰姐说的那么带死不活的,看起来还是精神的很,小黑隔着玻璃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说:“这不就是大青他爸吗?”
我啊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黑切了一声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队走了进去,很直接地问道:“鼎爷是吧?”
小老头急忙笑着摆手说道:“什么鼎爷啊!都是外面的人给面子,您这里肯定不敢这么称呼啊!叫我老袁就行了!”
张队笑呵呵地说道:“行,老袁,叫你过来就是想了解下情况!”
鼎爷点着头道:“问吧,我一定配合!”
张队嗯了一声,像聊家常似的问道:“老袁,家里几口人啊?”
鼎爷微笑着答道:“没人了!老伴肝癌,5年前就过世了!”
张队不好意思道:“抱歉啊!那孩子呢?”
鼎爷无奈地答道:“没孩子,我年轻的时候,在矿山干活,砸上下半身,没了生育能力!”
张队皱了皱眉问道:“那么说,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了?”
鼎爷嗯了一声道:“就老哥我一个人了!”
张队同情地说道:“那你这收入怎么来的啊?”
鼎爷还是笑着回答道:“也没啥收入,前些年,赚了点钱,投了几个舞厅,买了几栋房子出租,生活还算过得去!”
张队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年轻的时候,没少赚钱啊?”
鼎爷笑嘻嘻地说道:“这个是不是觉得有问题啊?这个你可以去问问谢队啊,我赚的每一分钱可都是有根有据啊!”
张队哦了一声问道:“你和谢队很熟吗?”
鼎爷笑道:“我们这小地方,才多大啊?以前,我和谢队都是油田厂保卫科的,一起共事了很多年!我们还是老街坊呢!”
张队点了点头问道:“那要不要叫谢队进来听听?”
鼎爷急忙摆手道:“用不着,你还能欺负我啊?”
张队讪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费家几兄弟,你应该也比较熟悉吧?”
鼎爷嗯了一声道:“费老大他爹和我也算是同事,那时候油田厂多大啊,我们一个镇子上的人,几乎都是油田厂的职工!”
张队接着问道:“那费家几兄弟都是你的手下了?”
鼎爷收起了笑脸道:“这可不敢乱说啊,他们是替我工作过的,但后来我们可没太大关系了!之前,建化工厂的时候,拆迁油田厂,就是他们几兄弟承包下来的,我那会是化工厂组建委员会的。后来,我就退出化工厂了,他们几兄弟是继续做的!具体干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些年,我们都不怎么联系了!”
我知道鼎爷这是推得一干二净啊,还挑不出他什么错来?果然是老江湖,这些说辞早就想好了的!
张队对着这经验老道的小头,似乎没了什么办法,套话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转身出来。
和谢队说了半天,然后一起走了进去。
鼎爷看谢队一起来了,就笑脸说道:“老谢,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把我叫过来,有啥你就直接问呗,这位张队长不了解情况,你还不知道我吗?”
谢队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费玉兵交代很多事情,都是听你指使去做的,我们呢,正在核实情况,就找你过来了解一下,你也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
鼎爷大义凌然道:“我紧张什么啊?费家那点事,整个镇子都知道的,我怕什么啊?这几年,他们欺行霸市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也说过他们不止一次了,现在出事了,要赖在我头上,也太不地道了!”
谢队没说话,张队一拍桌子,怒道:“你给我老实点!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没数吗?非要我说破,看你年纪不小了,给你点面子,要是还这么不合作,那咱们就换个态度!”
鼎爷冷哼了一声,毫不在乎地说道:“您随便!早知道,你们会变脸的!”
张队继续问道:“李冰,你不会不认识吧?”
鼎爷嗯了一声道:“认识啊,大都市夜总会的经理!”
张队追问道:“还有呢?”
鼎爷哦了一声道:“还有几家餐厅的老板!”
张队撇了他一眼道:“她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法人的名字可是你啊!”
鼎爷犹豫了一下答道:“啊,我想起来了,当年是用我的名字,那是因为她们都不懂,怎么注册工商营业执照,我就帮她们注册的!”
张队冷哼道:“那这些年的收入,都没和你是吧?”
鼎爷沉默了。
张队继续说道:“李冰可是都交代了,费家兄弟也交代了,都说你才是幕后老板啊!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吧?你还不承认!?”
鼎爷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我投资的最多,收益最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队反问道:“不奇怪吗?你不是不承认是你的产业吗?”
鼎爷摆手道:“我承认啊!我早就说了,我就几家物业的,不然拿什么养老啊?”
张队拿出了一堆照片说道:“这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清晰可见的大青,戴着墨镜,和几个人,走进了鼎爷的别墅里面。
鼎爷哦了一声道:“外省来的客人,说要进一批木材!”
张队追问道:“这人是谁?”
鼎爷看了看答道:“不知道,就知道是南方过来买木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