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悚的夜
陈笑语家比穆荷莲家强不到哪儿去,三间平房,门上都是灰,还有蜘蛛网。陈笑语在门头的凹槽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陈笑语说:“你们先别进去,我把灯点了,你们再进去。”
陈笑语家没有电灯,用的是煤油灯,因为屋子长时间没人住,灯里的煤油没了。陈笑语端着满是油污的灯出来,“你们等一会,我去邻居家借点煤油来。”
柳文皱着眉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煤油灯?”
白光辉说:“山区里都这样,将就一下吧。”
柳文说:“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睡穆荷莲家,他家虽破了一点,好歹有电灯。”
夜,风吹得吼吼的,像狼在嗥叫。赵明听了,毛骨悚然,躲在陈中实怀里,不停地说:“这里太恐怖了。”
陈中实也害怕,但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别怕,陈笑语马上就回来。”
白光辉说:“别在外面干等,先进来再说。”
几人刚进门,白光辉听见陈笑语在喊,“你们赶紧进屋,有狼。”
这里真有狼。
山区里一直不安全,夜里常有狼从山上跑下来,到村子里四处转悠。柳文听说有狼,马上把门关上,插上门栓。一会有剧烈的敲门声,赵明惊叫一声,“狼来了。”
柳文一阵哆嗦,“妈的,真的有狼啊。”
陈笑语在门外大叫,“快……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被狼吃了。”
白光辉说:“好像是陈笑语啊。”
柳文开门,陈笑语冲进屋子,随手把门关上,还责怪他,“叫你开门,怎么不开门?吓死我了。”
陈笑语端着煤油灯,抹黑走到桌子边。他把灯放下,却发现没火柴。白光辉说:“陈笑语,赶紧把灯点上。”
陈笑语说:“我忘借火柴了。”
柳文说:“你再到邻居家一趟。”
陈笑语不肯去,“外面有狼,好像有两三头。我这么出去,不是给狼送夜餐吗?”
柳文说:“你这么瘦,狼未必能看上你。”
陈笑语说:“再瘦,也是有肉的,我不去。”
陈笑语不管这些,抹黑往卧室里走。家里这么大地方,火柴还能找不到吗?
“咕咚”一声,陈笑语被凳子绊倒,牙被磕掉了,大骂一声,“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爬起来,陈笑语哼哼歪歪地从卧室里出来,说话也不利索,“找根火柴这么费劲。”
黑灯瞎火的,确实难受。柳文说:“你邻居家在哪?我去借。”
陈笑语说:“算了吧,你这么肥,狼一定喜欢。”
柳文听陈笑语这么说,打了退堂鼓,“我不知道陈笑语家里什么状况,干脆一点,谁摸到床,床就归谁睡。”
他摸着黑进卧室,然后摸到床边。他暗喜,“没有灯,我柳文照样找到床。”
他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摸到棉被,就一张破席子。“陈笑语,你家被子在哪儿?”
陈笑语说:“好像在……在橱子里吧?”他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其实陈笑语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被子。
白光辉在黑暗处摸索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引火的东西。陈中实突然想起什么来,“想起来了,我口袋里好像有打火机,不知道行不行?”
陈笑语马上说:“打火机更好了,快,赶紧拿出来。”
陈笑语的话刚说完,桌子上“咣当”一声,煤油灯被白光辉打翻了,掉在地上被摔坏。陈中实说:“这下好了,找到打火机也没什么用。”
陈笑语打着了打火机,弯不下腰,叫白光辉把煤油灯捡起来,看摔坏了没有。白光辉捡起煤油灯,灯没坏,灯头不知道哪里去了。刚才陈笑语借了点煤油,现在只剩下半瓶。白光辉、陈中实满地找灯头。灯头找到了,装在煤油灯的瓶子上。陈笑语把灯点亮,屋子里亮堂多了。白光辉说:“赶紧洗脚睡觉吧。”
陈笑语家有两个卧室,东边一间,西边一间。陈中实、赵明睡在东一间,陈笑语、柳文、白光辉三人睡在西一间。白光辉在厨房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水。陈笑语说:“门外有口水井,我们家平时用水都在外面打的。”
白光辉说:“那行,我去打水。”
白光辉刚开门,见到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看。一头狼蹲在门口,露出白森森的牙,白光辉吓得冷汗都出来了。陈笑语也怕,“赶紧关门。”
白光辉猛地把门关上,还没插上门栓,狼便扑过来,撞得门直响。陈笑语顾不得腰疼,顶住门,“白兄,赶紧插上门栓。”
白光辉插上门栓,门头上泥巴直往下掉。
门还在抖动着。
白光辉觉得两腿发软,心说:“好险啊。”
陈笑语把桌子推过来,顶在门后面。
这一夜,除了柳文外,谁也不敢睡。
白光辉仔细地听,窗外时不时有狼叫声。陈笑语说:“住在山里的人,对这些见怪不怪,赶紧睡吧。”
陈笑语确实困了,打着哈欠。
因为晚上都没吃饭,白光辉又怕又饿的,根本睡不着。到了下半夜,柳文迷迷糊糊地起来,在屋子里摸索了半天,没找着,便到东卧室去找。摔了一跤,醒了,柳文没戴眼镜,看不清楚,“我……我怎么在这里?”
陈中实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柳文,你……你干什么?”
柳文说:“我好饿啊,看哪里有没有吃的。”
赵明睡在陈中实里面,显得有些尴尬。
陈中实说:“我箱子里有些吃的,你都拿走。”
柳文拿着陈中实的饼干,光头赤脚地回西卧室。没等他吃,白光辉抢过来,“给我一点,老子早就饿了。”
白光辉吃了几块饼干,虽然还饿,但感觉好多了。柳文坐床边,吃着饼干,还说:“这是陈中实的,他这回可真大方,说他有吃的,叫我都拿走。”
白光辉不信,“陈中实有这么大方吗?”
柳文说:“当然,我进他们房间,发现新情况,陈中实、赵明睡一个被窝。我料定,陈中实肯定把赵明给拿下了。”
白光辉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事不新鲜,因为他早就听说陈中实、赵明在一起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赶紧吃,上床睡觉,天马上就亮了。”
柳文只要说到男女方面的事,特别兴奋,“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下,陈中实也能做出这种事来,真是禽兽啊。”
白光辉打了哈欠,“别说这些,我困了。”
柳文见白光辉不理他,吃完饼干,舔着嘴唇,“人饿的时候,哪怕饼干上有点脚臭味,也是美味的。”
柳文盖上被子,继续睡觉。到了天亮,陈笑语起床,不停地叫,“我的脚好痛啊,柳文,昨晚是不是你又啃我脚丫子了?”
柳文说:“我睡得挺沉的,怎么啃你脚丫子呢?”
陈笑语瞧了瞧脚丫子,脚丫子血淋淋的。
柳文愣住了,推了推白光辉,“昨晚你吃饼干时候,饼干上有没有脚臭味?”
白光辉睡眼惺忪,“哪有脚臭味?你吃饼干时候有脚臭味吗?”
柳文说:“有啊,味道特别地浓。”
白光辉问:“你不会又啃了陈笑语的脚丫子了?”
柳文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突然觉得恶心,马上骂起来,“陈笑语,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