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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杀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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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看见一张邪里邪气的俊脸。

“几日不见,小将军怎的愈发娇美了?”

周乔今日不仅穿了女装,还一副娇娇柔柔迷了路跑到体力不支的样子,落在临舟眼中觉得别有滋味。

周乔再一看,战兰泽不知何时后撤了一步,她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反倒被这看起来不三不四的睿王给揽到了怀里。她被临舟身上沾染的胭脂香气熏得头晕,立马推开他,“睿王爷一个大男人也用胭脂?这是用了多少也太难闻了。”

临舟一愣,当真抬袖闻了闻,今日从舒兰院出来没来得及回府换衣裳,便直接入了宫,没想到在外面沾上的脂粉气竟能残留如此之久。

他一笑:“熏着小将军了,是本王的不是。”

周乔心想知道就好,但忽然想起姐姐的叮嘱,她顿了顿,又道:“是我鼻子太灵,不怪王爷。”

周乔瞄了眼战兰泽,这般通情达理的言语,怎的他眸中没有半点欣赏之意?像是没听见一般。

战兰泽没反应,但临舟却被周乔的突然知礼谦卑给逗笑了,他走近:“小将军不光鼻子灵,腰也很细,可是军饷吃紧饿着了?”

话里话外,透着纯然的男女之意。

但周乔哪里听得出来这些,竟还答道:“我没饿着,我的腰本来就细。”

那双眸子净透得摄人心魄。临舟眸中微动,不自觉地又上前一步,离周乔更近。

不料此时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睿王,寿宴要开始了。”

临舟回过头来,战兰泽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不悦。

临舟一笑,又看向周乔,“那小将军可要一起?”

周乔又看了眼战兰泽,对方依旧没看她一眼,更别提邀她同行了。

周小将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长这么大也没被人无视过几次,偏偏次次都是这南楚质子。她脾气上来,“本将军还有事,二位先去吧。”

话毕,还赌气地从临舟和战兰泽二人中间穿过,看都不看战兰泽一眼便走远了。

临舟看着那道娇俏的背影,唇角勾起,“沙场上长起来的女子就是与众不同,模样赛天仙,性子却泼辣。只是看着便有趣极了,你说呢兰泽?”

战兰泽并未多言,余光瞧见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几分娇怒。

第7章 比试

周乔赶到的时候,顾霆尉身边空空如也。“人呢?”顾霆尉耸耸肩:“那宫女说了,那位使臣找不到茅厕,烦请她带路,还给了碎银子,没有轻薄她。”周乔狐疑:“真的?”“你怎么还不信呐?我都说了,让她照实说,若是被轻薄了,我一刀阉了那贼人让他留下当太监。那宫女说确实没有,我就把人放了呗。”这下可好,本想借着这由头打人出出气,也没法出了。她摆摆手:“那回去吧,寿宴要开始了。”两人原路返回,周乔被顾霆尉烦得不行,只好说了周璃坐在哪里,顾霆尉一听立马一溜烟进了大殿,在男宾席找了个能正对周璃的席位。顾盛远眼见着儿子坐得那么远,眉头一皱,低声对夫人道:“那臭小子又欠收拾了。”顾夫人拿这爷俩没办法,“你也少说两句,都是要及冠的孩子了,哪能说打就打。”顾盛远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又看了眼自家儿子,“他就该娶个媳妇好好受些管束!”周乔没想到会在大殿门口再次遇到战兰泽。她瞧了眼大殿里面,睿王正在大臣间谈笑风生。战兰泽则在殿外,安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气归气,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得了老天爷的厚爱,拥有一副旁人拜神求佛都求不来的好皮囊。周乔莫名咽了口口水,也不知不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受美色所惑,故意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战兰泽看了过来。一时四目相对,周小将军不争气地立刻挪开了视线。心口像揣了只兔子般跳个不停,上台阶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些。可怜她鲜少穿女装,裙子微微触地,最后一步结结实实踩到了衣袍边缘,周乔心思正乱,骤然向前栽去,心道一声苍天不长眼,偏要叫她在战兰泽眼前颜面扫地!可忽然眼前一白,周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什么,这才没摔下去。淡淡的书墨香沁入鼻腔,手上触感坚硬又热乎……感觉很不错。她又摸了一把,结果头顶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周乔。”被叫到名字的人儿心尖一颤,抬头一看,战兰泽被她从侧面抱住了腰,他居高临下,一脸冷漠,冷漠间还带着那么点僵硬。这,这算不算非礼?周乔立马松开,“我不是故意的,我、…

周乔赶到的时候,顾霆尉身边空空如也。

“人呢?”

顾霆尉耸耸肩:“那宫女说了,那位使臣找不到茅厕,烦请她带路,还给了碎银子,没有轻薄她。”

周乔狐疑:“真的?”

“你怎么还不信呐?我都说了,让她照实说,若是被轻薄了,我一刀阉了那贼人让他留下当太监。那宫女说确实没有,我就把人放了呗。”

这下可好,本想借着这由头打人出出气,也没法出了。她摆摆手:“那回去吧,寿宴要开始了。”

两人原路返回,周乔被顾霆尉烦得不行,只好说了周璃坐在哪里,顾霆尉一听立马一溜烟进了大殿,在男宾席找了个能正对周璃的席位。

顾盛远眼见着儿子坐得那么远,眉头一皱,低声对夫人道:“那臭小子又欠收拾了。”

顾夫人拿这爷俩没办法,“你也少说两句,都是要及冠的孩子了,哪能说打就打。”

顾盛远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又看了眼自家儿子,“他就该娶个媳妇好好受些管束!”

周乔没想到会在大殿门口再次遇到战兰泽。

她瞧了眼大殿里面,睿王正在大臣间谈笑风生。战兰泽则在殿外,安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归气,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得了老天爷的厚爱,拥有一副旁人拜神求佛都求不来的好皮囊。周乔莫名咽了口口水,也不知不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受美色所惑,故意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战兰泽看了过来。

一时四目相对,周小将军不争气地立刻挪开了视线。心口像揣了只兔子般跳个不停,上台阶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些。

可怜她鲜少穿女装,裙子微微触地,最后一步结结实实踩到了衣袍边缘,周乔心思正乱,骤然向前栽去,心道一声苍天不长眼,偏要叫她在战兰泽眼前颜面扫地!

可忽然眼前一白,周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什么,这才没摔下去。

淡淡的书墨香沁入鼻腔,手上触感坚硬又热乎……感觉很不错。她又摸了一把,结果头顶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

“周乔。”

被叫到名字的人儿心尖一颤,抬头一看,战兰泽被她从侧面抱住了腰,他居高临下,一脸冷漠,冷漠间还带着那么点僵硬。

这,这算不算非礼?

周乔立马松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没站稳。”

想来男子也不在意这抱个一下两下的,战兰泽果真没打算计较,而是转身就要走。

“哎战兰泽。”周乔叫住他,“多谢啊。”

“路过而已。”

一声周乔,一句路过,却让周小将军先前的怒气一扫而光,还正巧看见殿中出来一位送完美酒的公公。

周乔立刻迎上前:“公公且慢!”

那人躬身:“见过小将军,小将军有何吩咐?”

周乔随手塞给他一小锭金子,“劳烦公公去宫门口的周家车乘,去将我的蛟舌大弓拿来!不过羽箭不要拿,宫中不让私带利器,这个你比我清楚吧?”

一锭金子吓得小公公手都在颤,忙点头,势必要好好完成小将军交代的差事。

周乔胸有成竹地走进了大殿,且看她今日如何翻云覆雨,技压众人。也好叫某些人明白小将军魅力无边,最好别错过。

大宴之上,北晋皇帝被众人轮番敬酒贺寿夸得红光满面。

酒过三巡,周乔兴奋地搓搓手,重头戏要来了。

只见皇帝摆了摆手,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诸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劳,今夜酒也喝了,不妨寻些乐子?”

“但凭陛下安排!”

周乔转了转脖子,又束紧了腕口,已经准备起身去拿她的宝贝大弓了。

“往年列国大宴都是在宫中校场上办,各家儿郎们大秀身手痛快得很!不过每年如此,也有些乏味了。今年就改为对诗作曲如何?”

“什么?!”周乔身子一歪,险些坐到地上去。

她弓都搬来了,居然要对诗?不仅对诗,竟还要作曲?

周璃扶住周乔,低声问:“乔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周乔颓然摇头,何止是不适,简直是头痛欲裂。谁不知周家三姑娘除了兵书,其他带字的一概不碰,幼时上私塾那是睡得先生叫都叫不醒。

周乔歪着身子看看对面,果然,顾霆尉脸黑得像抹了二斤锅底灰。

前几日起早贪黑练的新招式花样,现下全都没了用处。论带兵打仗,论兵法谋略他一个顶仨,可要咬文嚼字对诗,哼哼唧唧作曲,他也只能两眼一抹黑。

两人像还没上场就败下阵来的小战马,恹恹地看着宫人将笔墨纸砚备了上来,各家公子小姐们跃跃欲试,嘴里已经开始念叨些听不懂的辞藻句子了。

但就此认输不是周小将军的性子,她隔着老远给顾霆尉打了个手势,又朝周璃道:“姐姐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周璃知道周乔坐不住,叮嘱了句别跑太远,也就没再多管。

大殿之内,已经响起了高声对诗和众人的赞叹声。大殿之外,周乔和顾霆尉正在想歪点子。两人出来时还无精打采,但周乔回去时却又胸有成竹。

周璃见周乔盯着那些彩头双眸放光,温声道:“乔儿想要那些吗?那……姐姐去试试?虽然不一定能赢。”

周乔惊讶:“姐姐不是一向最不喜欢与人比试争夺的吗?”

周璃确实不喜欢这些,眼瞧着大殿中间对诗两人本还以礼相待,对着对着就有些面红耳赤,明明有理不在声高,偏有人要以声服人。

但周乔似乎很喜欢那些从他国来的稀奇玩意,周璃这才产生了上殿比试的念头。

周乔看了眼殿中因为一两句诗争论不休的两人,不由撇撇嘴,吵架这种事她最在行,哪里需要劳烦姐姐去费口舌。

“姐姐心意我可领了,但我想要的东西,须得自己弄到手。姐姐在此饮茶闲谈,远远看着便是!”

一轮又一轮,周乔时不时望望殿外,又时不时看看殿上,终于等到了一人连赢且无人迎战的局面。

那人是芙蕖小国使臣随行的一位才子,貌不惊人却文采了得,一连对下七八人,眼看着无人再上阵。北晋皇帝面上虽笑,可众臣都战战兢兢,这要是输给一小国,面上实在是挂不住。

“可还有谁家的儿郎愿意上来与这位才子比试一番?”

众人噤声,此时周乔站了起来。

“我来!”

第8章 彩头

顾盛远正喝着酒,忽然看见自己带出来的小将军跑上去对诗,险些一口酒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这、这孩子莫不是得癔症了?我就没见她看过书!”再遥遥一看自家儿子,席位空空,像是早已被“对诗”二字给打下阵去,这才是情理之中嘛。“哦?是周家的小将军上来了?”皇帝眯眯眼,满是赞赏。且先不说对不对得赢吧,至少勇气可嘉。周乔阔步上来,“正是!”对方打量了下周乔,虽未多言一句,但那番从上到下的打量,像极了当初私塾先生考她背书时候的样子,似是在明晃晃地问她:你识得几个字?可周乔不是幼时了,扯谎装相无一不精,她傲气地扬扬下巴,莫名地底气反倒让那书生心里虚了几分。莫非是真人不露相?“朕只知小将军身手不错,却不知你还会对诗?既如此,那你们且对来听听,你不用有负担,只是一乐,无需在乎输赢。”“陛下,”周乔拱手,“就这样干巴巴地对诗,似是有些无趣呢。”皇帝摸着胡子,“那你待如何啊?”“既然作乐,总要有些逗人一笑的本事才是。”周乔看向书生,“你可会些其他本事?”那书生一愣,“我……我只会读书。”“切。”周乔就差在脸上写上不屑两个字,她左想右想,想了个最简单的,“那猜字谜总会吧?”这一问连皇后都好奇了,含笑道:“小将军这又是哪一出?”周乔答:“娘娘,这对诗他一句我一句,大家无非就是听个热闹,无趣得紧。不妨加上猜字谜,字谜和诗句都能对出才算赢,如此在座各位都可一猜,岂不热闹?”皇帝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总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点子,那便按你说得来,朕和皇后也来猜猜!”周乔得意一笑,看向书生:“你先出诗,如何?”那书生点头,想了想,开口道:“那我便以寒冬做景,抒愁肠之情做题。”周乔听不懂,但装作很懂地样子,故作沉思后点了点头。“雪落嵩山岭,半月挂残晕。”书生望着她,在等下一句。周乔清清嗓子,“不慌不慌,既然你先出了诗,那我先出字谜总可以吧?你把这字谜答上来,我便对上下一句。”听起来没什么错处,于是书生点了点头。…

顾盛远正喝着酒,忽然看见自己带出来的小将军跑上去对诗,险些一口酒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这、这孩子莫不是得癔症了?我就没见她看过书!”

再遥遥一看自家儿子,席位空空,像是早已被“对诗”二字给打下阵去,这才是情理之中嘛。

“哦?是周家的小将军上来了?”皇帝眯眯眼,满是赞赏。

且先不说对不对得赢吧,至少勇气可嘉。

周乔阔步上来,“正是!”

对方打量了下周乔,虽未多言一句,但那番从上到下的打量,像极了当初私塾先生考她背书时候的样子,似是在明晃晃地问她:你识得几个字?

可周乔不是幼时了,扯谎装相无一不精,她傲气地扬扬下巴,莫名地底气反倒让那书生心里虚了几分。莫非是真人不露相?

“朕只知小将军身手不错,却不知你还会对诗?既如此,那你们且对来听听,你不用有负担,只是一乐,无需在乎输赢。”

“陛下,”周乔拱手,“就这样干巴巴地对诗,似是有些无趣呢。”

皇帝摸着胡子,“那你待如何啊?”

“既然作乐,总要有些逗人一笑的本事才是。”周乔看向书生,“你可会些其他本事?”

那书生一愣,“我……我只会读书。”

“切。”周乔就差在脸上写上不屑两个字,她左想右想,想了个最简单的,“那猜字谜总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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