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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一声，他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他抬起头：“怎么了？”

路奚已经站了起来，他把椅子搬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桌上的书道：“既然你有心事，今天的补习先暂停吧，等你能专心的时候我们再开始。”

“啊，抱歉啊，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路奚低敛着眉，语气平淡而宽和：“没关系。”

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徒留下朱妤一个人，还陷入在张珏到底是不是好人的沉思中。

接下去两天，他思前想后，没得出一个结论，到了最后，他决定还是用老办法：

找人跟踪他。

“......”有钱就是这么了不起。

朱妤给了私家侦探两天时间让他整理张珏的基本信息，这两天他暂且把这事放在边上，安心学习。

说到这，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学习上颇具天赋，说专心就能专心，一次都没再被路奚训斥过，反倒是路老师，不知道是不是他疑心重，他总觉得路奚最近有点怪怪的。

就比如，刚刚补课结束的时候，朱妤正欢快地收拾课本，对面少年忽然：

“今天没有心事么？”

朱妤：“啊？”

他闻言一愣，反射性抬起头，茫然道：“什么心事？”

“......没什么。”

“......”奇奇怪怪的。

两天后，朱妤拿到了侦探给他的调查报告，张珏的个人情况非常简单，家庭关系也一目了然，他看着某一页上的一行，一时间目光很沉。

当天中午，他对着路奚那张英俊中难掩冷漠，冷漠中难掩英俊的脸发呆。

在路老师点出他的心不在焉前，他率先“自首”：

“路奚，我，我找人调查了张珏。”

路奚的脸色在听到某个名字时一冷，紧接着他接收了这句话中的信息，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因为我听别人说张珏的家庭状况不太好，最近一直有心事，我有点担心他，就不由自主地请人调查了他，我知道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他一副要伸出手指指天发誓模样。

路奚深吸了口气，决定先将孩子的教育问题放在一边，道：“所以你调查出了什么？”

她这么郑重地跟他讲，还自爆了自己擅自调查别人的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信息。

朱妤果然点点头，语气些微沉重：“我调查出了，张珏的家庭情况的确不太好。他妈妈生了病，手术需要很多钱。以张珏的家庭条件，可能支撑不住。”

路奚的脸色逐渐凝重。他自己家里经济条件就不好，从小到大，他甚至不敢生病，而他最庆幸的就是他和姑妈身体都不错，但凡他们中的谁生了病，对这个家都是沉重的打击。

气氛猝然陷入寂静，阳光从窗外投进，带着冬日中午的暖意。

许久后，路奚才再一次开口：“那你想怎么办呢？”

朱妤咬着唇道：“我想......”

他想，书里的“朱妤”就是抓住了这次机会，让张珏背叛了路奚。作为一个两世家庭条件都属于中上层的人，他无法对张珏的行为做出批判。只不过，书是书，人是人，除却书上潦草的两句简介，他是否能做出更符合他自己内心意愿的事？

“我想要帮助他。”朱妤看向路奚，道：“你觉得我可以么？”

路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你帮助他，他一定会很感谢你。”

“嗯。”

“得到别人感激是一个人高尚品德的体现。”

朱妤不由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连赞美别人做好事都要绕那么远的弯。不过我知道了，现在我要想一想，用怎么样的方式才能够最好地帮到张珏了。”

“嗯。”路奚难得的没有催他，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脸沉思状的朱妤。

几天后，又是一个周末过去，新的周一的中午，阳光晴朗，餐厅的窗外冬青散发着新一轮晴天到来的味道。

池青青和郑星琦因为一块羊排的归属而争吵不休，叶季姝在旁边劝架，朱妤在边上看热闹。

忽然间，一个人影奔跑进餐厅，朝着朱妤笔直地跑过来。

“大小姐，谢谢你，谢谢你！！”

男生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跑来的，停下来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只是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他看着被吓住的朱妤，激动地说：

“谢谢你大小姐，真的，谢谢你让学校帮助我！”

他妈妈住院一个月了，医生已经给出了手术方案，但是治疗费用太贵，这一个月，对他全家都像是两个世纪般煎熬痛苦。他爸已经在打算卖房子了，没想到，今天他的班主任领着他去见了学校领导，领导告诉他，学校知道了他的情况，可以从特殊学生资助金中出钱帮助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珏简直像是一只脚踩进了云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可是，可是我之前没听说过有这个资助金啊？”

班主任一直知道他情况的，也帮他向学校申请了很多补助，但在昂贵的医疗费用面前都只是杯水车薪。要是有这个什么资助金，学校应该早告诉他了。

学校领导顿了顿，道：

“这是上周校董事主要出资建议的，意在帮助有特殊需求的学生。学校也是，刚刚才审批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