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似有异样,两个女人
叶洱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往卧室里冲,刘馨婷也不甘落后,两人边走边嚷,夜辜星下意识揉揉眉心。
得,又来了!
“一一!一一!你快来看看,为啥我一抱这小子他就哭啊?”叶洱满眼焦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
夜辜星连忙接过孩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看着叶洱手上那沉甸甸快赶上成人半个巴掌大小的长命锁,无奈道:“二姐,这是第几回了?”
叶洱讪讪地收回手,一双美眸瞪了瞪夜辜星怀里已经不再哭闹的小婴儿,咕哝道:“真是个记仇的小家伙……”
这时,刘馨婷也抱着小姑娘进来了,实打实剜了叶洱一眼,“不都警告过你,不要再把你那狗牌拿出来丢人现眼了!看吧,人家小绝儿都生气咯……”边说还边逗了逗小家伙,谁知安绝小盆友压根儿不买账,直接扭过头趁机拱“nǎi瓶子”去了。
刘馨婷撇撇嘴,“这小子,真不可爱……”然后又望着怀里粉雕玉砌的小姑娘,笑得欢实,“还是我们的小旭儿讨喜!”
小姑娘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叶洱则是气哼哼扭过头,美艳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倒像是得不到糖果乱撒娇的小pì孩儿,嘟囔道:“哪里是狗牌了,明明是长命锁……”
这茬,还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叶洱作为chanel首席设计师,每年经她手的珠宝首饰不下百件,而她作为高产出、高质量的设计师,在国际珠宝界也享有极高的声誉。
这不,眼见两个小家伙快要满月了,她总得送点什么东西,以表心意吧?
思来想去,她决定自己动手,设计了一款长命银锁,繁复的花纹篆刻,jīng致灵动的外观,看上去确实赏心悦目,她拿到chanel旗下的银器加工厂,把图纸交给了一名很有经验的老师傅,谁知老师傅家里突发急事,他就把图纸交给了自己徒弟,千叮万嘱,让他务必仔细!
而这名徒弟出师不久,这还是第一单由他经手完成的银器,而且他也时刻不忘师父叮嘱,愣是一板一眼按照图纸所述加工完成,且颇为满意。
叶洱第一眼见到那枚巨型银锁时,脸上的表情像被天雷轰过,更像被一千匹草泥马踏过,第一反应就是对着那小徒弟咆哮,一阵噼里啪啦发完飙,直把人小伙子骂成了二愣子,眼眶都红了,目光委屈又倔qiáng,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男版窦娥!
就差掩面大吼一声——冤枉啊!
后来,小徒弟拿着图纸放到她面前,叶洱看着纸上标注比例尺的地方多写了一个零,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秉承着绝不浪费的想法,她把银锁戴在了小绝儿脖子上,压得小家伙快喘不过气来,憋红了脸,大哭特哭,最终计划破产,无奈取下。
之后,小绝儿一看见这银锁,第一反应就是找妈妈,找不到妈妈就嚎啕大哭,一来,震慑叶洱,二来,呼唤妈妈!
所以,叶洱常说,安绝就是个小人jīng,平常对人爱理不理,装淡定,可是腹黑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有一回还拉了便便在叶洱身上,毁了她最心爱的一条裙子,气得叶洱直跳脚,而罪魁祸首早就进入梦乡,睡得踏实又安稳。
之后,叶洱和安绝就杠上了,他不戴银锁,她就偏要拿着那东西在他眼前晃,吓得小家伙一见她就开始干嚎!
刘馨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二姐,敢问芳龄几何?跟个小孩子计较,你还真是出息!”
叶洱很冤,“那小子都快成jīng了!现在不治治,以后铁定要翻天!”
刘馨婷轻描淡写,“有那样一个老爸,翻地都不成问题,还怕什么翻天!”她对安家的权势以及安隽煌此人向来敬畏,这些年生活在美国,她听过太多有关这个家族、这个人的传闻,无一不让人闻之丧胆。
叶洱蔫了,嘟囔:“误人子弟!”
“我那叫实事求是!”
“你瞧着吧,这小子将来铁定要搅得人仰马翻。”
刘馨婷笑容淡了淡,逗着怀里滴溜溜转着大眼的小姑娘,“其实,父母的愿望很简单,孩子平平安安就好,就算小家伙真的捅破了天,也有爸妈给顶着,怕什么?”
叶洱不以为意,“照你这样讲,小家伙以后不得成个纨绔子弟?”
刘馨婷一声嗤笑,“只要能够平安顺遂一辈子,纨绔就纨绔,”然后朝怀里的小家伙眨眨眼,“对吧,小宝贝儿?”
小姑娘咯咯一笑,露出粉红的牙床。
夜辜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表情若有所思。
“对了,他们什么时候到?”
夜辜星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夜组余下小六、小八、阿九、小十、十三和小十六几人。
叶洱和刘馨婷对视一眼,目光高深难测,隐有笑意。
“急什么?后天满月宴,你肯定能见到他们。”
夜辜星撇撇嘴,“你们又想搞什么鬼?”
“哪能啊!”叶洱眨眨眼,“这是秘密,是惊喜!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夜辜星狐疑。
“反正你就等着瞧吧!作为娘家人,我们可不能被安家那边比下去!”
最近有关夜辜星的风言风语都通过不同消息渠道传到了他们耳中,说什么无权无势的小明星妄想嫁入豪门,高攀安家;还说借子上位,想母凭子贵鱼跃龙门!
反正无非就是说他们家一一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给安隽煌生儿育女就是高攀!
啊呸——
他们倒要看看,究竟是谁高攀谁?!
安家势大,可一一娘家也不是吃素的!
到时候定要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崽子跌爆眼球!
夜组不发威,还以为他们十五个是死人呢!
叶洱拍拍夜辜星的肩膀,“一一,你别怕!咱们不比安家差!有我们给你撑腰,尽管横着走!”
夜辜星扑哧一声,“说得像要去火拼似的!”
刘馨婷瞪眼,“那可不?!安家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多着呢!好多双眼睛都盯着两个宝贝疙瘩,我们当然得仔细再仔细,小心再小心!”
夜辜星正欲开口,溟钊的声音却突然从门口飘来,“夫人,电话。”
把怀里熟睡的孩子放下,又和叶洱两人打了声招呼,拣起一旁长衫披上,转身进了小书房。
拿起电话,对方开口的一瞬间,夜辜星便翘起了chún角。
“温夫人,能接到你的电话,真是难得。”
那头,保养得宜的高贵妇人淡雅一笑,“安夫人,幸会。”
“幸会。”夜辜星也不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这声“安夫人”她欣然接受,坦坦荡荡。
那头沉吟半晌,夜辜星耐性十足,既没有挂断电话,也不主动开口,笑意盈盈,淡然自若。
终究还是对方沉不住气,闵穗贤心里也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生出了几分忌惮,但语气还是恬淡静雅,丝毫看不出破绽,“这次的事情多亏有你,否则我也不会得知真相,平白受人愚弄。”
夜辜星笑意不改,很多时候,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早在闵穗贤主动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这场谈话的主导权。
“温夫人客气,不过是一份dna鉴定报告而已,举手之劳,在料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偶然得知。”
至于,料理的“事”,两位心知肚明,除了王慧还有谁?
闵穗贤笑容清淡,表面看上去一如既往的高贵端方,只是抓住电话的指尖微微泛白,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和身边最信任的婢女搞在一起,不仅瞒天过海,而且珠胎暗结,最后竟然欺辱到了她头上,把她的亲生女儿tiáo包换成了孽种!
让她白白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掏心掏肺,闵穗贤自问,她孝敬公婆,尊敬丈夫,对孩子也极其耐心,宠爱有加,从二十岁嫁给温阎,如今已有整整二十七年!
不说面面俱到,但她好歹将温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殚jīng竭虑为丈夫出谋划策,借助娘家势力,不断帮扶夫家,如今,温阎竟与王慧暗度陈仓,女儿都这么大了!
还狠心地丢弃了她的亲生女儿,让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顶着本该属于她女儿的光环,风风光光活到了今天!
难怪当初王慧不顾危险,自告奋勇潜入安家,原来都是为她的亲生女儿筹谋。
报应!都是报应!偷jī不成蚀把米,如果夜辜星不杀那个贱人,她也会亲自动手。
闵家的女儿,善良却并不可欺!
“安夫人,年纪轻轻,却不得不让人佩服。你替我解决了王慧,投桃报李,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回报呢?”
夜辜星笑容渐深,这位温夫人倒真是个妙人,心思剔透,“夫人说笑了,都说了是举手之劳,我又岂会开口索要回报?”
“安夫人真是大人大量。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安夫人既然帮了我一次,不知道,介不介意再帮我一次呢?”
夜辜星眼底飞快划过一道亮光,鱼儿上钩了!
但语气却不疾不徐,十分稳重,“这就要看看温夫人所求何事了。”
闵穗贤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明明是她步步为营,如今却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温馨雅那种脑子,耍小聪明倒是绰绰有余,碰上此人却必死无疑!
转念间,一抹冷笑爬上chún角,心中决定愈发坚定了。
“其实,我说的这件事对于安夫人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夜辜星挑眉,“愿闻其详。”
“我知道,你这胎生得不易,虽然孩子平安出世,但难免受惊,相信安夫人也不会愿意留下一条毒蛇,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卷土重来,反咬一口的危险。”
“温夫人的话,太高深,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闵穗贤深吸口气,平复自己波动过甚的情绪,“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开门见山,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选择联手?”
“如果我所料不差,王慧的事,温夫人也有份参与吧?”
闵穗贤心下一滞,深吸口气,“是,我承认,一开始派王慧潜伏安家是我的主意,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女儿,可温馨雅那个孽种,根本就不是我亲生!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一切,如今,我要讨回来,有什么不对?不仅要讨回来,我还要用她的命来还!”
夜辜星了然一笑,“我很同情温夫人的遭遇,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闵穗贤有种想掐死对方的冲动,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居然这般沉得住气!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摸不透也看不穿的人!
甚至无法猜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闵穗贤眸sè一狠,“安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顺手帮我取了温馨雅的狗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之前闵穗贤还抱着试探虚实、投石问路的想法,那如今在夜辜星三言两语的刺激之下,她的所有理智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报复的执念生根发芽——心硬如铁!
“好!我不介意帮温夫人一把,但希望夫人记住,不是顺手,而是因为——你!”
言下之意,不是我要对付温馨雅,而是你一心想要她的命,我可是尽心尽力,只为帮你!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闵穗贤突然就被气乐了,喃喃开口,“如果我女儿还在,只怕也有你这般大了……”
“别!我可不是那种冒名顶替,没皮没脸的人。”
轻叹一声,“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夜辜星眸光霎时高深,变幻莫测,“温夫人说这话可就见外了,都说是举手之劳,我一点都不介意助人为乐。”
闵穗贤这下倒真的拎不清了,对方明言是为了帮她才对付温馨雅,但现在却分文不取?
“虽然我们素昧蒙面,但相谈甚欢,当可结为忘年莫逆,温夫人意下如何?”
闵穗贤似有所悟,笑容渐深,“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