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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两间,隔远一点。”卓言补充。
“好的。”懂事的助理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高湛不喜欢临波苑,他们这群纨绔子弟热闹惯了,他嫌弃临波苑像个吃斋的地方,搞得太幽静脱俗。
但是卓言订了位置他也就勉为其难来了。
卓言几乎是一落座就开始焦躁。
席间所有人推杯换盏,来来去去都是无聊的话题,秦铖也在,炫耀着自己到手的小明星多乖巧,看得他心烦,高湛还没有眼色搂着他劝酒。
“我出去透透气。”卓言推开高湛出了包厢。
助理很专业地把两个包厢号都告诉了他,卓言一路沿着幽幽静静的走道去了沈培风那个包厢。
包厢门半掩着,都是搞学术研究的人,的确是个个不俗,即使是这样远在他们消费能力之上的地方,也并没有人对此表示惊讶或者歆羡,只有小声的交流和坦荡的谈笑。
“别点这个,沈教授请客给他省着点。”有人小声叮嘱。
“对对对,庆祝嘛,主要是为了交流感情,少点一点。”他们这个领域的人,倒是有一种互相扶助体谅的热忱。
“不要客气,难得开心。”沈培风慢慢地说。
今天他穿得让卓言想起了从前的他,牛仔裤,浅色t恤,与高档场所格格不入的简单。
从前他也是这样,无论自己带他去哪里,总是穿得像个刚入学的大学生。
他似乎也指责过他一点也不注意形象,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面子。
所以现在自己每次见他,他都穿着那些自己安排助理置办的耗资不菲的衣服,即使 不适应也都忍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简简单单的沈培风了。
“我听说生科院的谭教授在追沈教授哎,有没有?”有活泼的女alpha同事探问。
卓言闻言咬了咬呀,脸色骤然铁青。
“别误会,最近有些问题一直是谭教授在协助。”沈培风淡淡地笑。
“我觉得谭教授挺好的。”有人说着,“培风你有对象吗?没有就试试呗。”
“没有。”卓言眼看着沈培风怅惘地笑了一下,似乎很无奈,慢慢地又说,“我没有对象。”
没有对象,很好。
卓言眼神阴郁地冷笑,这个回答简直太好了。
沈培风也是这样回答潭深的吗?
他一面慢慢走回自己的包厢,一面拿出手机发信息给沈培风。
先是自己的包厢号。
接着是一句带着他冰冷怒气的,过来敬杯酒。
沈培风过了一会就出现在卓言的包厢门口,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平静温和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
炫耀过自己小情儿的秦铖似笑非笑看着沈培风,“哟,看来卓少调教得不错啊。”
还不等卓言发话,沈培风就自己主动倒了酒,跟桌子上每个人轮番敬酒,把他那句气话执行得认认真真。
他酒量并不好,喝了几杯以后就脸红了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但还是站得背脊挺直,态度也不卑不亢,似乎被酒意浸染之后有些松懈,也更像从前的他自己。
卓言在一边越看越恼火,手里的酒杯都差一点攥碎,却冷着眼不打算阻止。
“沈教授这杯酒我可不敢喝,回头又说我这就不尊重人怎么办?”敬到秦铖面前的时候,他开始为难人,“要是有诚意,沈教授先把之前欠我那几杯酒自己喝了吧?”
说着他给了身边小情儿一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拿了空酒杯来倒满了三杯。
沈培风也不计较,面色都没有变,端起一杯就喝了,喝得有点慢,但还是艰难地咽下去了。
“行了,敬酒也不会,让秦少不痛快,出去吧。”卓言冷冷注视着秦铖,对沈培风说。
沈培风依旧不生气,轻声说,“抱歉各位,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步履有些虚浮,但还是走得很坚定。
卓言在他走了以后直接端起酒杯泼到了秦铖脸上,“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的人轮不到你来糟蹋!”
秦铖变了脸色,可是眼见卓言眸子都带着猩红,信息素也铺天盖地压过来让他背脊发颤,想到自己动起真格的惹不起卓家,只能含恨作罢。
“卓言,你这是干嘛,就是玩笑,以后我们不逗你的人还不行?”高湛怕场面尴尬立即打圆场。
卓言端起自己的酒一口仰尽,然后冷笑着说,“就凭你这样,以为摆个架子能作践他?你看他在意吗?”
是的,不在意。
招之即来不在意,挨个敬酒也不在意,被人故意折辱也不介意。
像是眼里根本没有这些人,这些恶心事,像是那双清澈出尘的眼睛,根本就对这些视而不见。
他以为这样可以折磨他,让他屈服,却只是显得自己很可笑。
喝完了酒,带着气走出去,正遇上沈培风准备结账,他笑着走过去直接对在场的他的同事微笑着风度翩然地说,“各位用餐还愉快吗?”
大部分人都不明就里,只有沈培风的两个研究生知道他是实验室的赞助人,面色忽然有点微妙。
卓言把手放在沈培风的肩膀上,继续温柔微笑着说,“今天有点忙,也没有来得及过来打招呼,培风跟我说想招呼大家吃顿饭,招待不周请别介意,想吃什么随便点,都算我的。”
这句话一出,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该明白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了。
“不了不了,我们已经吃饱了。”有同事尴尬地回道,同时担忧地注视着沈培风。
卓言倒是有些佩服沈培风了,身边这些人倒是各个都很赤诚,面对这种情况全都是在担心他,没有任何阴暗的情绪。
沈培风也很平静,没有任何试图阻止他的意思,像是所有来自于他的轻慢折辱,他都能安然接受。
对,他不在乎。
“我安排了车送大家,那培风我就带走了。”卓言越发暧昧地说。
“沈教授喝醉了,我看还是我们送他回去吧?”有人不畏惧卓言的权势,试图保护沈培风。
“对对对。”曾经遇事就哭鼻子的沈培风的研究生小姑娘也勇敢地站起来。
“没事。”反倒是沈培风微微一笑,“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跟卓先生还有点事。”
他从容地,平静地,承认了卓言暗示的一切。
回程的时候司机开车,卓言被沈培风完全地激怒了,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愤怒。
他以为沈培风在面对自己的同事的时候,总会耻于承认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说自己没有对象,有所隐瞒。
可原来这样的情况,他依旧可以安然地接受,像是这些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至于没有承认,也许,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值得承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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