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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自己的失态,他蹒跚地后退几步,几乎是想要躲避这种排山倒海的痛苦。
他很想看看沈培风,可是他不敢面对他。
在此之前他知道他的痛苦,却还是浅薄地把一切轻描淡写了,他从未感同身受,所以才能无耻地一次一次来打扰他,不经思考地想要再次追求他。
对于alpha和omega这两种腺体和信息素与身体各部分息息相关,占据情感沟通和繁殖控制主导地位的性别来说,让腺体休眠,就等于放弃了一部分自己。
如同切掉一部分胃,就再也不可能正常进食,当腺体的功能完全停滞,一个omega将不再产生信息素,不再能被任何alpha感知,不会再有发/情期的同时,腺体其它相应的功能都会消失。
选择隐匿腺体的人,无异于将自己从这个充满各种信息素的世界放逐。
卓言颓然逃走了。
他茫然地回到家,父亲在公司,妹妹在上课,母亲在庭前修剪她的花草,神情温柔安详。
父亲曾经也是一个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alpha,也曾经看不清自己的心,没有给予自己的omega足够的尊重和爱意。
可是他没有真的伤害过母亲,及时悔悟,用自己的大半生来呵护母亲所有的天真和美好。
而自己呢?
他把沈培风曾经竭力给自己的一切真挚纯粹的爱意,全都摔得粉碎。
“怎么了?”母亲看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是不是发现,omega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柔弱可欺?”
“我……”卓言说不出话来,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好像整个世界都暗淡下来,不再遗留给人间一点欢愉。
他说不出一点解释的话,只觉得心口疼得整个人都佝偻下来。
母亲收起了笑意,郑重了一点,“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可是宝贝,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
卓言把脸埋进了掌心。
母亲温柔地拍拍他的肩头,“你应该去弥补自己做错的一切,却不能强求对方的原谅,因为他才是真正被亏欠的人。孩子,我希望你经历过这些,能够真的成熟,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回头,也不是所有的做为都要有所求。”
卓言听完,眼里的最后一线光芒也变得黯然。
夜里又下起了雨,卓言在家里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
蓦然间心念一动,他直接冒雨跑入了雨中。
夜里地铁上乘客很少,大家都积攒了一天的疲惫,虽然觉得一个衣冠楚楚却浑身湿透的英俊alpha很显眼,却并没有更多的精神关心他失魂落魄是为了什么。
雨一直在下,他一路跑进实验楼,整栋楼只有沈培风的实验室还亮着灯,他在走廊黑暗的那一半,看着沈培风把一把伞塞进学生的手里。
“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女孩不复面对他凶悍的样子,哭得抽噎不止,像是遭遇了很伤心很伤心的事。
“老师……”
“没事,乖啦,别担心我,快回去吧。”
女生却只是哭得更凶,好像,要为沈培风,把他一路以来遭到的所有不公平,所有挫折和伤害都哭出来。
沈培风看她的目光温柔慈爱,像是看自己的妹妹,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再哭会不漂亮了。”
卓言安安静静站在黑暗里,一点点无望的预感悄悄浮现心头,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也跟着心痛无比,眼眶酸涩。
沈培风哄走了学生,就走到里间去继续试验,神情很平静,专注无比。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卓言悄悄地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早上那本沈培风的药物试验记录,他抹掉脸上的雨水,又找来纸巾擦干了自己的手,深深吸气。
手指颤抖的厉害,他不得不再三平复心绪,才鼓足勇气翻开来。
第一页是受试人的全部详细资料,体检数据,腺体类型,腺体情况。
在看到沈培风的腺体紊乱已经治愈之后,卓言也感觉不到一丝轻松。
翻过去,是药物试验的记录。
第一次试验的日期,正是自己第一次来找他那天。
原来他拒绝谭深时候说的很重要的试验,就是亲自试药。
明明是做出了那么重要的决定,他面对自己还是微笑着若无其事,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卓言心口疼得厉害,他闭眼缓了缓,才继续看下去。
第一次试验的剂量很微小,惰性成分延缓药物代谢情况符合预计,记录只持续了24小时。
沈培风亲自填写了大部分记录,很详细,大量的数据和文字描述,身体感受以及体征监测都有。
每个正式刻板的字眼,都在凌迟他。
卓言肩线因为压抑忍耐着剧痛都在微微颤抖。
第二次试验剂量增加,记录持续3天。
更多的数据和记录,从白天到深夜。
第三次剂量继续增加,记录持续一周。
就在他踌躇着,彷徨着的时候,沈培风在承受着他不能想象的压力。
原来之前他闻不到沈培风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是他收敛了信息素,而是那时候他的腺体已经因为药物作用沉睡着。
而他自始至终都在怀着可笑的念头踯躅着,什么都不知道。
三次实验的报告结果,汇总的结论是药物浓度对代谢时间的控制很精准,休眠时间已经可通过药物浓度控制。
接着,他看见了第四次实验。
记录短了很多,乍看像是一次仓促的试验,又或是因为什么戛然而止。
结论只有一句,高浓度药物注射身体适应良好,基本认定极限浓度药物对人体无明显副作用。
没有更多的记录,只有大片的空白。
药物浓度,是一个让卓言发自内心觉得恐惧的数字。
第18章 忏悔
他向来对数字很敏感,根据前几次试验的药物浓度,已经可以大概推算出代谢时间了。
可是他不敢算出结果,只怕眼前的黑暗更深。
还有一处让他陷入深深无望的不同,前三次实验都是直接腺体周围注射,而最后一次,是长达一个小时的静脉滴注,配合了靶向成分。
时间,正是在地铁站他跟自己控诉完的第二天。
不知道是不是就在红着眼跟自己说出积压已久的心里话的时候,做出了这个永远不再回头的决定。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万死莫赎。
卓言头发间一直凝聚的一滴水终于落下来,滴在试验报告空白的地方,像极了一滴忏悔的泪水。
“你怎么……?”沈培风从里间走出来,愕然地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浑身都散发着绝望的卓言。
卓言睁着猩红的双眼,犹如绝境中的困兽,沈培风依旧平静的嗓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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