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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道歉的。
心脏像被人撕开一般,血淋淋的,阵阵闷痛。
喉咙也似被一块硬物堵住,哽塞难以呼吸。
意识开始不清晰了,眼前的人形也愈来愈模糊。
恍惚中,一股力道将她按入了一片温暖,温暖到让人心痛。
唇瓣上覆上一片温热。
这是一个带着几近噬咬的吻,是野兽困于笼中的绝望……亦是血腥的。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檀口中。
杏眼半阖,瞳孔涣散,看不清眼前人。
唯一能够感知到的,便是那绝望与悲伤,浓郁到让人无法喘息,就像一潭死水。
泪水的咸涩混杂着血腥味……很苦很涩。
是谁呢?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痛苦到好像……活不下去了。
眼睫颤动,渐渐地靠近,阖上了。
大脑亦渐渐失去思考能力,最终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中。
黑发的俊朗青年就那样……那样静静地搂着怀中渐渐冰凉的人,手与那曾经为他拂去枯叶,为他整理衣裳……的纤纤玉手紧紧地十指相扣,头安静地埋在女子的肩窝处,汲取着最后一丝,她能够给予他的温暖。
久到几乎忘了时间,他才找回几乎失去的声音,薄唇紧贴着女子冰凉的耳垂,语调低沉抑郁。
“你啊,就是个骗子。”
说好的……一切告诉他。
说好的……永远陪着他。
骗子……
徐徐放下怀中人,慕容玦仔细地为她理好发鬓。
女子依旧貌美,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但他清楚地知道。
斯人已去,徒留一人。
再一转身,一双凤眸已恢复平日的冷静自持,深不见底,只是那眼底最深处的哀恸几乎凝成实质。
走至珠帘外,碧华宫众人皆跪于殿前,气氛沉郁。
凤眸不知不觉染上血丝的慕容玦宣告了帘中人的逝去。
“岚淑妃,薨逝!”
一时间,哭号尽发,
“娘娘!娘娘!”春兰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跪爬着爬进了内室,到了床边不顾那血渍抓住了女子冰凉的手。
“娘娘啊!”这一声哭号几乎哭尽了她全身的气力,最终亦只能徒劳地趴在床沿痛哭颤抖。
窗外的梨花悄无声息,纷纷扬扬地落下花瓣,仿佛下了一场雪。
手持浮尘的李茂全步伐匆匆地走过了宫道,走过了凤仪宫,最终连门也没敲就进入了承坤殿内室。
一进门,不顾是否会打扰思虑中的帝王,便神情哀恸地跪了下去。
“陛下,碧华宫里的岚淑妃娘娘,薨了!”
“还请陛下节哀!”
一声消息恍若惊雷。
慕容煊手中的朱砂笔一颤,在明黄色的奏折上留下大团的朱红印记。
他却并未在意这些,维持握笔的动作足足有了半刻钟,他才放下手中紧握的笔。
许久,慕容煊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已经凋零了孤零零的玉蝶梅,恍惚中居然看到当初收到梅花万分欣喜的明媚女子。
最终这思虑万千还是化为一句平静的话。
“朕知道了,退下吧。”
李茂全将至门口时,慕容煊叫住了他。
“可曾加封。”
“回禀陛下,可是按照惯例追封贵妃?”
慕容玦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梅花,不曾回头“不了,追封为皇贵妃,赐号雅容。”
清雅包容,也挺适合她。
皇贵妃?这可是跨了足足两个品级。
李茂全心底一惊,瞅着慕容煊面色不太好,还是咽下了心底的疑惑。
总归是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听着办了便是。
复想起了碧华宫一位宫女交予他的物什,又道“陛下,那碧华宫的春兰姑娘给了老奴一样东西,万般叮嘱老奴一定要交给陛下。”
“拿上来吧。”
李茂全上前小心交至他手中,退下恭敬地站好。
那东西是条丝帕子。
慕容煊展开帕子。
帕子是雪白的底,只有角下有一支傲然绽放的梅花。
帕上有着女子娟秀的几行字。
“煊郎,若儿命薄,与煊郎无缘。”
“只是下一世,煊郎来寻若儿好不好?”
手用力将帕子绞于手心,久久未曾松手。
心针扎般。
好……
朕答应你。
泰和二十一年,岚淑妃薨逝。
陛下念情极深,追封为皇贵妃,赐号雅容。大赦天下两日。
时文人骚客纷纷做诗,或是描写陛下与皇贵妃的情深,或是皇贵妃的天姿仙容。
时有民谣唱道。
绰约仙子下凡间,不好荣利不好权。
要说谁与情深至,人间帝王情与切。
只惜禁宫食红颜,黯然香魂长辞世。
长辞世……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慕容玦番外·景岚仅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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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二十一年,与雅容皇贵妃逝世同年。
权倾朝野的魏相被御史揭发其与北狄皇太极互通文书,三皇子一案亦被平反。
叛国通敌,此乃一罪。
更甚者,还从魏府中搜得二十万两黄金,堪比国库,皆为收刮赈灾救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