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理应纳贡(三更)
打朗颂是狄青全权主持的,赵曦把指挥权交了,或者是赵曦不掺和了才对。
攻城战死伤是肯定的,绝不会像游击战那样,或者说sāo扰战更合适。
赵曦在整个安南的行动,被将士们讲了,就连这群文臣,也是大为惊叹。
有点像听说的万尹山演习,又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想了,倘若万尹山的京西路禁军是敌方,会不会也如安南军一般,到最后彻底崩溃了?
答案不定,但这一次征战,收获是满满的。
“殿下,可是要占领朗颂、高邦?”
开疆拓土,即便是在不尚武的大宋,那也是千秋功业。
所以,当王师拿下高邦和朗颂时,就难免有了这份念想。
“占不下。广南已经被朝堂认为是烟瘴之地,更何况安南?广源州也好,永平寨也罢,何尝国朝看重过?”
“广源州,永平寨为山岭,以南便是平川了。若占领,乃为飞地,将征战不断。”
不是没想过永久占领,可对于现在的国朝军备,这想法有些难。
不占领?殿下如此折腾又为何?完全可以在清剿侬智高以后……忘了,太子殿下是想来问候安南的。
将士们在前面打攻城战,文臣们在后方扯淡。希望这只是特例,毕竟,对于现在安南北部的局势,朗颂是稳拿的。
三万大军,围攻几千守卫胆战心惊守着的破城,对于狄青这样的主帅,还是不太难的。
也确实不难。所谓十围五攻,对于现在的王师与安南军,并不适用。
一天半吧,这还得算上大军到此地后的攻城部署。还没怎么攻打呢,安南军就弃城了。
虎蹲炮轰开城门,火药弹用投石机发射到了城墙,安南军压根就无处藏身,特别是在城墙上,根本躲不开火药弹的攻击。
城破了,大军就进驻了。
赵曦提前交代过,不管是王师还是侬人,任何人不得杀俘虏。就连在攻破广源那个营盘后,赵曦都让把那些伤员养着……反正人家安南在高邦留了好些粮草,就当帮人带孩子了,捎带养一段时间。
这帐,可以随后再算。
这不,很快,结账的就来了。
王师进驻朗颂后,修缮了守城的设施……不是为安南,单纯的为守城需要。
然后,安南的援军就来了。
得有五万吧?赵曦数不清。人马过万,无边无缘。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远处,大概三五里之外,无边无缘的安南军。
这时候朗颂的王师也就三万不到,这还包括侬人。
毕竟高邦以及广源,都需要留些军卒守卫着。更何况,赵曦还要求必须把通往永平寨的道路戒严了……他可不想真成为孤军。
这不是打游击的那些天,现在几乎是整个安抚使衙门都搬过来了。
军需这边充足,除了必要的官吏,在广南主持,比如苏缄。其他的,因广南战事而设的衙门,这时候全部在安南了。
得确保撤退时通道畅通。
即便就是这不足三万人马,对于擅长于守城的王师,安南想要攻破,也纯粹是妄想。
别说狄青,就是余靖等人也是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
就赵曦觉得守城……是一件很被动的事儿。倘若安南来他曾经那样的一波cào作,王师也只有撤回境内。
问题是安南没有虎蹲炮,也没有火药弹,更没有想他这样天马行空的思维。
所以,大伙儿对守城很乐观。
安南也是这么看的。
这不,阵势摆开了,不打,直接派出了说客……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叫开使?不是有个说法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是文官,着装与国朝类同,还带着前朝的风格。
“从四品,前朝从四品官服,仪仗是正旦使的仪仗。”
余靖看着远处走来的一队人,点明了级别、身份和仪式。
就好像怕赵曦下令轰一炮一样。还别说,在那队人马进入射程时,赵曦还真有那想法。
国朝是礼仪之邦,做不得这事。再说了,这正是赵曦所期望的,就等着安南认怂呢。
有些事,是得谈谈了。
“交趾鸿胪寺卿李逸宸,觐见上国太子殿下……”
看着这人施礼又喊叫,赵曦愣了一下神。
不是安南吗?怎么又是交趾?
“殿下,安南为前朝都护府名,国朝沿用。太祖曾封黎氏为安南都护……”
看着余靖跟赵曦解释,这安南的使臣好像还有些不屑……大宋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宋,就这太子……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应该可以讨回朗颂、高邦二城吧。
“李卿何事而来?”
呃……赵曦的这话,让这李逸宸懵了。何事而来?你们现在是在我李朝的城池里,问我何事而来?
“太子殿下,下国交趾,自开朝,便遵大宋为尊,不曾忤逆。即侬人智高作乱,下国也多次进言上国,欲出兵相助。”
“不知为何,上国入吾国境,攻吾援助上国之军,破吾边城,屠吾百姓?实令吾满堂寒心。”
“逸宸此番觐见,乃向上国询个明白。”
文人都这德行?还是说安南的文人是这样?
赵曦宁愿相信这就是个啥也不知道的bàng槌。
能理直气壮的责问,除了对安南撺掇侬智高一无所知,就剩下绝对不要脸了。
“下国?”
不就是装傻充愣吗?爷也会。
“殿下,确为下国,即藩属国。安南之王位继承,需国朝诏封。”
余靖挺配合,就真当赵曦啥也不懂,一点一点的解释。
估计都憋着笑。不明白太子殿下要怎样演这出戏,只能是就这样随着来。
“既为藩属国,是否该有岁贡?”
“理应纳贡!”
“哦……如此说来,这交趾也好,安南也罢,自太祖开朝便年年朝贡了,不曾断绝?”
“若真如此,倒是某鲁莽了。对此般忠诚下国,施以武力,实属不当。”
“狄帅,这就下令,全军撤出安南境……泱泱国朝,不可因侬人作乱,而怪罪于安南。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赵曦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还真有点悔过的意思。
“殿下,安南都护,自庆历年后,未曾于国朝纳贡。且……”
余靖本还想历数安南多年祸害广南之过,却见赵曦摆手了。
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