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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 田雨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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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脑袋像是裂开一般疼痛。

对于毫无醉酒经验的副团长陈保良来说,这一次可真是糗大了。

不仅是糗大了,更多的是担忧,没有醉过酒的人并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究竟会是什么个状态,有些人醉酒会发酒疯,只是一觉醒来,一切事情都还记的清晰,还有一些人醉酒之后,酒后吐真言,一觉醒来之后却什么也都不记得了,醉酒后的状态千奇百怪,陈保良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

问?

得怎么问?

陈保良自信自己是一身清白,便是醉酒说了胡话,也不会碍事。

至于团长老韩,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审干,陈保良已是心悦臣服,嘴上没说,心里实际上已经没有了芥蒂,否则也不可能放下戒备,喝了个酩酊大醉。

“老韩,你们昨天晚上是想着法儿的guàn我呀!”

陈保良找到韩烽的时候也不见外,开门见山地抱怨。

韩烽笑道:“老陈你这说的什么话,按我们家乡的规矩,只要是和兄弟喝酒,不喝醉那都不叫喝酒,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你大概没有听说过吧?”

一旁的徐梓琳:……

何止是陈保良,她也没有听说过。

陈保良心道,这两句话虽然说的通俗浅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他不再追究被韩烽guàn醉的事实,只是问道:“说实话,老韩,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醉,昨天我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隐约还有点印象。”

“你说你来新三团除了当好自己的副团长之外,还是奉上级的命令tiáo查一些问题的,还有你们那个什么tiáo查组长叫王晓仁的,就这些事情。”

陈保良松了口气,这些事情即使是说出来也无伤大雅。

徐梓琳道:“老陈,咱们现在也是自己人了,这一次上级突然派你过来,是不是延安那边有什么风声?”

“风声?不清楚。”

“对了,老陈,你口中的那个tiáo查组组长王晓仁同志,究竟是……”

陈保良打断了韩烽的话语,四处看一看,见没有人,低声中神sè带着诚意,道:“老韩,我来咱们新三团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咱们这团是什么样的团,你老韩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一清二楚。

给你说句实话吧!最近啊……风声有些紧,我们这位王组长,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韩烽皱眉,“怎么个吃人不吐骨头法?”

“他成功执行过很多任务,当年被派做tp专员下团工作时,别的地方执行同样任务的同志,工作甚至还没有进展,他这边已经屡破大案,揪出来许多日伪以及果军的jiān细,这些jiān细里边什么身份的都有,不乏团长营长之流,一时之间成为其他地方工作展开的典型。”

韩烽冷笑了声,“他的工作进展这么快,就没有人怀疑吗?倘若为了成效滥用职权,那可是违背初衷了。”

“谁敢说什么?在大形势面前不可能是一片白,黑点的存在是被默许的,老韩,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你有事,当然,从你的根底来看,也绝不会有事,你大可放心好了,工人和农民,向来都是最干净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陈保良的话语突然颠三倒四起来,又聊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韩烽和徐梓琳二人,徐梓琳目露思索,她从陈保良的话语中察觉到不同以往的事态。

看到韩烽的神情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徐梓琳有些忧心忡忡,“老韩,我看这事儿八成儿跟延安那边儿的风声有关,陈司令员几天前和我聊天的时候还提到,他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延安学习了。”

韩烽一怔,随即释然,看来这岳南根据地被他提前拿下,并迅速稳固下来,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导致司令员陈得以脱身,去延安学习的时间也提前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韩烽随意地在有些冰凉的土炕上坐下。

徐梓琳道:“有关系,但是和你我的关系并不大,只是这段时间,我要你说话时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言行。”

“我懂。”韩烽示意徐梓琳宽心。

至于更深入的话题,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不谈。

次日,让韩烽颇感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军区医院田雨的信。

看到寄信人的署名时,韩烽就有些发愣起来,字体秀气工整,严谨细腻,着墨均匀,娟娟而行,一个姑娘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来,也是少见的了。

徐梓琳的字倒是也好,只是少了一分秀气,多了几分洒脱和豪迈,再刻意多上些宁折不屈的刚硬笔锋,便真像是个男人写的字了。

只是以田雨的性子,柔中带刚,多半是江南姑娘的那种温柔似水,含蓄多娇,怎么想起来主动给自己写信呢?

韩烽疑惑之众将信封拆开,在一张有一些发黄的纸张上,端秀清新的字体将内容呈现:

救命恩人、人生知己韩烽同志,你好:

这封信是不是来得有些意外?又岂止是你意外,我亦意外,从《狂人日记》卷起风cháo开始,我便深感为然,觉得白话文当真是个好东西,那我在这里便也用白话文与你倾心吧!

今人有名姓,古人也有名姓,又不止有名,亦有字和号,称呼时多提字号,才显亲近之意。

我想了想,也给你起个字吧!

韩烽,字四十先生,号韩疯子。

何谓之“四十”,“韓”字有四十,岂不是四十先生矣?

那就这么定了吧!

四十先生,看到这里,你肯定还是不知道我写这封信的缘由。

实在是近日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心中烦闷难以排解,家里是偷跑出来了,早已断绝了音讯,自然不能倾诉,大学时倒有两位挚友,可惜相隔甚远,也无法联系。

思来想去,唯一可倾诉者,只剩四十先生也。

先生是我恩人,又是知己,作为倾诉之人,最合适也。

至于倾诉为何?请知己四十先生听我娓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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