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惺惺相惜(三更求订!)
惨烈的战斗仍旧继续着,日军的重机枪火力仿佛已经没了声音,只有那无声的火力点在凶猛的喷薄着,像是绽放的烟花,可时刻都在收割着人命。
所有人都以为一排长已经牺牲了,就连一排长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剧痛过后,意识逐渐恢复,一排长只是觉得下身的两只腿似乎没了什么知觉。
明了,日军机枪手把枪口压得太低,只是射中了一排长的腿部。
只是这重机枪的火力何其凶猛,又是这种近距离的突射,一排子弹打过来,几乎将一排长的腿部打得稀碎,有几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击碎了一排长的膝盖,那种剧烈的疼痛钻心而至,几乎让他整个人都昏厥过去。
但不能死,一道声音在一排长的脑海里想起。
所有冲锋同志的希望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呢,他的脑袋里有一道坚韧的意志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必须炸掉它,炸掉它,快起来炸掉它!
一排长猛地睁眼,没有腿,那就用手,没有了力气那就用整个身子去蠕动,借着硝烟的掩护前进,眼看着日军的那处堡垒重机枪射击口就离了只有五步了。
与此同时,一排长的壮烈终于被张大彪和姜龙一行注意到。
众人心中大喜,一排长居然没有牺牲。
张大彪的怒吼声已经带着几分沙哑,他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抱着一挺轻机枪疯狂扫射,“杀——,同志们,给我干死这群狗日的”,在这般勇猛的冲锋之下,日军堡垒机枪口外围阵地的鬼子被扫倒不少。
姜龙也同时带着后勇团的一连队伍冲了上来。
两方在默契之中联合作战。
张大彪远远地和姜龙对视了一眼,一个穿着衣服目眦尽裂,一个光着膀子怒发冲冠。
惺惺相惜,一切都在无言之中。
杀——
三方人马都杀红了眼,姜龙和张大彪怒吼着率领战士为一排长掩护。
一排长身负重伤,却凭借着最后的坚韧意志力继续拖动着残躯,向着日军的机枪口继续摸近。
当时硝烟弥漫,四方的鬼子注意力都被疯狂冲锋的姜龙和张大彪一行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到一排长这个像是在蠕动一般前行的家伙。
近了,近了,三步,两步,一步……一排长的脑海里已经忘了一切,他的眼中、心中、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上的这捆手榴弹,集中在了那道喷薄的火力口。
他挣扎着挥动手臂,想要将这捆集束手榴弹顺着那机枪口丢进去。
可只是一抬胳膊,一排长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流逝,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想要将这捆集束手榴弹jīng准无误地从日军机枪口丢进去,极其困难,根本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那么还能剩下什么办法呢?
自己一路冒着枪林弹雨,甚至被打断了双腿,拼命挣扎着摸到这机枪口下,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鬼子的机枪继续收割同志们的性命?
不。
既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便死的轰轰烈烈。
既然能够万无一失,那便绝不冒险求生。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可那种壮烈的拼搏jīng神却可以长久的延续,永无尽头。
一排长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借着这道打在脸上清晰的疼痛,他整个人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一腔气血逆流而上,他一把抓起集束手榴弹,用尚且完好的大腿将自己的身体qiáng撑在日军的堡垒壁上,嘴巴一口扯掉集束手榴弹的导火环,顺势将手臂高高举起。
集束手榴弹顺着机枪口丢了进去……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这片并不算起眼的战场,一排长牺牲之壮烈却让所有冲锋的战士们都红了眼。
在有限的空间内骤然爆发的能量会产生更大的破坏力,日军的堡垒直接被这集束手榴弹炸了个四分五裂,内部的五六个鬼子连同一排长一起面目全非。
“一排长!”
张大彪的咆哮撕心裂肺,这一声呐喊,却是他能够为自己的这位老战友,老兄弟的唯一的祭奠。
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心痛,所有的泪和痛都咬碎了一起吞进肚子里。
满目都是血丝的张大彪发了疯一般向日军最后一处机枪口冲去。
这时已经不需要张大彪再下达什么命令了,所有独立团的战士都发了疯一般朝着日军最后一处机枪阵地扑杀。
姜龙的心底一声长叹,“杀——”,他嘶吼,以同样疯狂之姿,竟是带着队伍从侧翼赶超了很多独立团战士。
这个时候段鹏也终于带着队伍赶到了,王根生一颗手榴弹,隔着二三十步的距离,顺着日军的重机枪枪眼儿就丢了进去。
原本还处于沉重和感慨之中的姜龙当场就傻了眼。
程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是迫击炮,这他么的也不可能打的这么准吧?
“杀——”
张大彪怒吼,他可是知道王根生的厉害的,一点也不带犹豫,带着队伍趁机冲上了日军阵地。
一番厮杀,在经历了惨烈的冲锋之后,八路军和后勇团联合作战终于宣告胜利,完全拿下了沁河东岸的日军阵地。
而就在同一时间,韩烽带着和尚伏击打援的战斗也接近尾声,日军加qiáng小队落败而逃,一部分伪军被韩烽一行俘虏。
其实想要攻取日军东岸阵地,打援也是其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毕竟在这沁河东岸,尚且有不少的日军队伍。
韩烽原本预计向日军沁河东岸支援的援军共有三路。
三岔口有一路,日军兵力不过一个小队,外加一些伪军。
南坡小道有一路,日军兵力同样不过一个小队,加上一些伪军。
可柳新包那一路,日军至少有一个中队的兵力,再加上大量的伪军。
这场打援可没有那么容易,再加上后勇团很大一部分兵力都已经前往沁河东岸支援独立团和新三团去了。
而韩烽和和尚一行,只是从其他连抽tiáo了部分兵马,组成的一个加qiáng连,五个排,不过300来人。
韩烽的安排,和尚和胡图各自率领一个加qiáng排分别阻击三岔口和南坡小道的日军,自己则是带领其余人马在柳新包阻击最麻烦的日军中队。
至于打法,不求歼灭敌人,拖延即可。
可谁能料到,事情出乎了韩烽的意料,日军中队并没有从柳新包出现,紧接着从很远的地方似乎有枪声传来。
韩烽立马派出侦察兵向战斗的方向侦查,这才得到情报,最让他头疼的那支日军中队居然在沙村隘口遭遇果军伏击。
意外之喜,韩烽当即放弃柳新包,将自己率领的队伍兵分两路支援和尚和胡图。
就这么着,三岔口和南坡小道的日军援兵被击溃,沁河岸日军阵地自此孤立无援。
“三哥,到底是谁在帮俺们?”战斗结束的时候,和尚问道。
能够在这块儿敌后战场围剿一支日军中队,那么他们的兵力自然不少,至于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韩烽若有所思地笑道:“别管是谁,在这种时候能向咱们伸出援助之手,那就是友军。
和尚,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装备向沁河东岸出发,与政委和姜龙他们汇合了。”
“是。”
和尚应了声,又笑呵呵的问道:“嘿嘿,三哥,你说政委和老团长他们能猜到后勇团团长武烽和新三团团长韩烽之间的关系吗?”
韩烽:……
一时哭笑不得,却突然觉得和尚说的有道理,这是令人期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