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岗村召见
魏强拉着垃圾车从北门走,到了垃圾填埋场,见四处没人,便把邓飞从垃圾桶里放出来。眨眼间,两个人便消失在密林里。
刘达成得知邓飞已脱险,一颗紧张的心也就安顿下来。黄艳拿着厚厚一叠报纸,每个处室派送。一是联络感情,熟悉门路。二是顺带捡些情报。这些处室的主任,个个手握实权,一句话一个表情都可能是有价值的情报。
“刘大处长,好几天不见了,上哪去了?”
黄艳笑眯眯地走进处长室。刘达成自从当上处长,办公室变大,还是套间。外面会客,里面办公。他看见黄艳进来,便放下手里的活,客气地请她坐。黄艳放下报纸,轻声道:“孤狼想见你。”
说完,她放下报纸便走。孤狼,就是吴文康。刘达成细想,还真有些时日没有到他的安全屋去了。
吴文康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两居室,一个人住。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干净。看见刘达成,他就像看到救星一般。
“小祖宗,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我家阳台的月季花摆了一个星期,也不见你的人影。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刘达成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一坐,从口袋里抽出两支雪茄,扔给吴文康一支,自己点燃一支,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好吃好喝,浑身是劲啊。”
“别吹牛了。你肯定是有事耽误了,没有时间往我这边转。”吴文康点燃雪茄,狠狠地抽了一口,很过瘾的样子。他一边徐徐吐出青烟,一边说道:“重庆那边来电,日本人准备在上海办一个地下印钞厂,大量印制假法币,然后投放我国内地。这个阴谋如果得逞,将导致我们的经济直接崩溃。”
吴文康的消息,和邓飞所说的消息一模一样。看来重庆政府在日军内部也有情报渠道。只不过是他们路途遥远,周转困难,耽误了些时日。再加刘达成忙于解决蒋士伯的事情,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军统这边。
刘达成直接开口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设法找到日本人的地下印钞厂,然后烧掉它。最低要求也要阻止日本人没办法实施他们的阴谋。”
吴文康话音刚落,刘达成不满地说道:“怎么又是我?”
“你可是局座最看重的蝰蛇,不用你用谁?再说,以前的军统站,死的死,降的降,能挑重任的又有几个?”
能力越强,责任越重。这个道理刘达成懂。他只是想向吴文康要点活动经费。谁知吴文康哭起穷来。
“老弟,你千万别再狮子大开口了。上次解决了白云甫的事情,两万美元是从军统站有限的经费中挤出来的。你还真以为重庆那边很大方?大片国土都已丧失。你要知道,我们不仅仅丧失了国土,还丧失了资源、人口和税源。没有钱,没有人,还打什么仗?委员长为了抗日,连夫人都出动了,去美国游说,要求美国人支援我们。这次的行动没有经费,也没有人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完成任务。”
“我单枪匹马要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显然不现实。我请求把平武生调回来,再给我十名精干点的行动队员。记住,一定要精干,千万不要去忠义救国军那里随便抽十个人来凑数。”
刘达成把要求降得这么低,吴文康连忙答案。
刘达成回到办公室,黄艳着急地走进来,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上哪去了?岗村课长找你。”
听到这个消息,刘达成可是吓得不轻。岗村次郎可是得过他巨额贿赂的人。按理说他和他都算是“自己人”,怎么把电话打到黄艳那里去了?
黄艳看见刘达成既紧张又疑惑,连忙解释道:“他把电话打到你办公室,你没有在。他就把电话打到秘书科,叫我转告你。他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刘达成这才开着车,用了十分钟便到达岗村办公室。
岗村次郎脸色阴沉,心情并不是很好。他示意刘达成在沙发椅上坐下,直接说道:“刘桑,我怀疑我的身边有中国特工。”
接着,他把“木马”小组集体消失和新四军叛徒蒋士伯失踪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实岗村次郎所说的事情,刘达成的内心像镜子一样明明白白。他之所以不厌其烦,原来是川岛秀子的人在上海大学门口守了三天,连“李超凡”的影子也没有捕到。
“新四军里面也会有叛徒?蒋士伯会不会是假投降真逃跑?说不定蒋士伯已经逃到苏南或者苏北了?”
岗村觉得刘达成所言,没有任何理由,简直能把他逗乐了。
“达成君,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帝国早期的特工,如果连投降是真还假都分辨不出来,那还怎么领导整个特高课?我怀疑我的身边有中国特工,这个人隐藏得非常深,而且总是能走在我的前面。也许是职业习惯,我觉得这次我碰到对手了。”
“课长不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那帮军统特工,一个个脑袋里都是名和利,也没有几个真正厉害的角色。一旦被俘,全都当了叛徒,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这次不是军统。而是中共地下党。蒋士伯为了找他的老师,原本都已经发现了李超凡的影子,眨眼间就不见了。蹊跷的是,蒋士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课长,您需要我做什么?”
岗村看了看刘达成,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我听说前些日子,你的人在上海大学门口抓了一个黄包车夫?”
刘达成感觉脑袋响起了一声惊雷!奶奶个熊,这个老狐狸,居然把话藏得这么深?
关键时候,还是要依靠“读心术”。刘达成仔细接收岗村的大脑信息,发现他并没有恶意,而是疑惑。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
“不瞒课长,我手下那帮人除了抓捕军统、中统,还会动不动就抓捕一些地痞流氓。说白了,他们天天都在抓人。有钱的人没钱的人都抓,只要抓到人就能敲榨一点油水。至于课长所说的黄包车夫,我还真要回去问一下,看一看是谁动的手。抓一个小小的黄包车夫,有什么企图?课长,我手下有十个小队,一百多号人。他们并不是每做一件事都会向我汇报的。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会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