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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蒙蒙低垂着头,他妆容精致,看不出什么脸色,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时不时摩挲一下自己的衣服,很是焦虑紧张。
我可以理解他。
秦笙的名次在三十靠后,晋级希望不大,吴蒙蒙却是二十八左右,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有希望,但又很可能淘汰。
他的命运就像薛定谔的猫,而他即将去打开那个盒子。
最焦虑的就是他这样位置的人。
周嬴同他站在一起,他的手臂温柔地揽在吴蒙蒙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他安抚。
他低着头,温和又耐心地同吴蒙蒙说话。
周嬴的朋友并不多,他傲气,防备心强,私下待人又冷淡,和大多数选手都是泛泛之交,说得上好朋友的也只有吴蒙蒙。
他们很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地相伴长大,彼此都很信任对方,最是亲密无间。
周嬴望着他时,眼睛是澄澈,宁静,充满感情的,他甚至努力压下了眼眸里的焦虑和担忧,做出一副坚定的样子去开解他。
原来周嬴也可以这样体贴和温柔,他这幅面孔,和面对我时截然不同。
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他骂我的话:
“你这种欠操的骚货,你也配我对你好?”
心里一阵刺痛,我原以为我是不在乎那些话的,我也应该不在乎的。
他这种小畜生,说的话就像屁一样,我何必往心里去?
我应该把那些屁话都忘个干净,只记得这样一句话:周嬴是个畜生。
许是我打量的目光有点明显,周嬴突然抬头望了过来,我迅速垂下眼,安静得仿佛只是在发呆。
“我来了。”燕霖坐到我旁边说道:“我问了一下,轮到我们还有好久,要不我们出去玩会吧?”
我心里好笑,他到底年纪小,憋不住,转念一想,小狗还需要每天遛呢,燕霖这样倒也正常。
“录制完了再玩吧,”我忍着笑说道:“我们聊会天就快了。”
燕霖“嗯”了一声,便凑过来,声音低低地和我说一些闲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感觉他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换了香水。
他身上不再是单纯的,暖烘烘的,巧克力般的气味了,他的味道带了点成熟的木调,泡沫般若有似无的甜味,还带着一丝湿湿的,树莓的香气。
这味道有些勾人,怪好闻的。
我凑到他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换香水了?”
燕霖僵了一瞬,脸慢慢红了,他飞快地低声“嗯”了一下,又强行把自己的话题继续下去了。
我心中暗笑,真是小孩,换个香水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我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我不要揭穿他。
于是燕霖顺利地把话题讲下去了,肉眼可见的,他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只是脸颊一直微微红着,很是可爱。
我又和他说了会话,余光瞥到苏玉臣和秦笙被工作人员带着往门口走,我心里一热,突然起身。
似乎是有默契,秦笙也看向了我。
我们中间隔了好多人,距离也远,我不方便大声说话,便举起双手对他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祝你好运!
我在心里说。
秦笙见状瞬间咧开嘴笑了,紧绷着的脸变得生动而有神采,他也回了我两个大拇指,又冲我摆摆手,就和苏玉臣离开了。
第50章
人渐渐走得越来越少,轮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五六个人了,他们已经停止了交谈,只沉默坐着。
其他进去的人也没再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我拍拍燕霖,像个大哥那样带着他往录制场所走。
看到录制棚大门的时候,我攥了攥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很冰凉。
燕霖悄悄拉住我的手,握了握,他的手很有力度,也很温暖,我的心脏平复了一些。
接着工作人员做了手势,我们便相伴走进去。
进入星光之路,我们的目光立刻扫到了尽头那两个灰色的小信封,然后又装作没看到似的,迅速移开目光,到处打量,露出了新奇的表情不约而同道:“哇——”
星光之路布置得非常温馨,顶棚上横七竖八地挂着一些小彩灯,小横幅,亮光闪闪的很漂亮,道路两旁是竖起来的星光灯,有点像婚礼现场的花柱,墙上挂着很多照片,海报...有单人的,也有合照,桌子上摆了一些零食饮料和纪念品,地毯上也精心撒上了星光样的亮片。
燕霖站在一颗星光灯旁,眨巴着乌黑水润的大眼睛,正仔细观察。
灯光是波光粼粼的星星色,将他整个人笼进去,氛围唯美又纯洁,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纯真可爱的小王子。
这种静谧的氛围很快就破碎了,燕霖迅速动手,把星光灯的头三两下给拆下来了,他盯着那颗可怜的,孤零零的小星星,发现灯光没灭,立刻兴奋地跑过来递给我道:“你看这个灯可以拿下来欸!”
我僵硬地接过那颗星星,尽量自然地捧在手上。
远处的工作人员沉默了几秒,默默说道:“咱们别拆道具哈...”
我赶忙把灯安回去说道:“我们就看看。”
燕霖在我身后不情愿地嘟囔道:“手拿着打光多好看呐。”
他似是对墙上的照片毫无兴趣,又闲庭信步地逛了逛,拿起一袋薯片拆掉递给我道:“你喜欢的。”接着又勾来一瓶饮料,拿在手里颠着玩,随意问道:“有奶茶吗?这都太甜了。”
导演:“......你们看看照片和海报吧。”
我抬头往墙上望了望,很快就看到了一张我和连清岳的合照。
这张照片是练舞休息的时候拍的,两个人都笑着,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细密晶莹的汗珠。
我的视线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我不想在这个节目里提起连清岳的名字。
燕霖的朋友很多,合照也很多,我便把他叫过来,指给他看。
他一一看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细致地给我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他的神色快乐又平静,既没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没有对朋友淘汰的伤感。
我记得小连淘汰的时候,燕霖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淘汰了,当时他哭得很伤心,后面便不再提起那个朋友了。
如今见到合照,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多说。
燕霖到底是把珍贵的回忆埋在心底,悄悄珍藏,还是彻底抛下过往,潇洒前行呢?
我默默垂下眼。
没人能深切地了解他人,人生就是这样。
燕霖指着一张海报对我说:“我最喜欢你这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剑舞的那身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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