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新婚不睦 来日方长
chapter3新婚不睦 来日方长
漆雕胜起时,天还早着,摇曳了一夜的喜烛落满了烛泪,身下还硌着枣生桂子,昨夜大脑一片空白,杜绝一出门他就撑不住趴下睡了。身上有留下的余汗干在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挑了喜烛,外间立刻传来侍儿的声音:“少夫君可是醒了?”漆雕胜应了一声。“奴杜阮,今儿起自是少夫君的人了。”侍儿款款进来侍候他穿戴。
漆雕行伍出身,贯来是不用侍奉的,那小侍却是个伶俐的,手脚麻利的取了新的衣裳给漆雕穿上。甚是精致的便装,不似寻常大家夫朗仙气飘飘的雅装,干净利落短打装扮更衬人高马大的漆雕,“夫君穿着可真俊。”侍儿声音细细,软绵绵的吴侬软语。杜相属吴地,这小侍应当是杜家的本家人,又是个聪明伶俐的,明明都看清了自己被妻主冷落的尴尬境地,神情却无半点因此的不尊重。杜老太君待他不薄。
“时辰还早,主君怕是没起,且等片刻,我去侍奉早茶。”杜家上面就只剩一个老太君,杜相常年忧心国事,早早心力憔悴撒手人寰。生女不易,放在寻常人家,十胎幸一女,而杜正君靠着秘药肚皮争气,连生三胎都是女儿,杜正君自己却在生下杜家三子后身体衰竭,常年靠名贵药材吊着命,妻主死后,日日垂泪,不久便也随着去了。
侍儿打理着床铺,闻言笑着应道:“主君贯来早起,少夫君且先洗漱,待到了时辰就是。”“待”待的自然是大半夜抛下新婚夫朗的杜绝。又有丫鬟送了热水巾帕青盐来,杜阮开门去取了,侍候漆雕胜一一用了,退了出去。吩咐外边侯着的使唤丫鬟去问问书房。漆雕胜垂眉不语。
“三三三小姐……”在书房门口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了小会,书房内爆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滚!!!”杜绝气呼呼地从书房的小榻上爬起来,顺手掷了一卷书砸过去,没碰到门,砸在地上 一声闷响。门口立刻静了。
杜绝发完脾气,捶了下床爬了起来。“杜放!说我没醒!”打小伴着杜绝的书童杜放哀哀地应了,向旁边的人示意一眼,进屋侍候杜绝起床。
杜绝惺忪着眼睛任杜放摆弄。“我饿了。”头痛得很,胃口却不败,杜绝半眯着眼睛道。“清粥翠玉瓜可好?”杜放自然是习惯了杜绝的随性,也不多此一举地建议尊礼,直接问道。杜绝想了想,饿的狠了,“让兰姨再给我闷块肉。”
杜放记下应了退出。
老太君的芙殇苑。
迎进了漆雕胜,门口的一对双生武装侍女和着杜阮就留在了外院。
芙殇苑一院长青,绿油油的,极富生机。石子小路延着直至深里,有虎虎风声,漆雕精神一振,顾不上小步雅姿,大跨步走去。
杜主君也不过五十又四,以其豪迈不羁闻名皇城。一把长安剑在他手里行云流水。数十年前也是声动皇城的美人,如今虽已不复青春,身形仍保持得极好,舞剑之姿依旧曼妙。漆雕心中暗叹。
一招收势,“胜儿。”漆雕行礼拜了,“主君。”
“叫阿公就是。绝娘是个宠坏了的丫头,你要多包涵。”收剑入鞘,挂置壁上,漆雕胜立刻上前,园内石几早准备好茶具,细细按照婚前一个月姻教姻婆教导的敬茶顺序仔细泡了,一道敬天,一道祭器,一道切陈。杜主君坐下,漆雕奉上茶。敬茶不语,茶尽,“且陪我走走。”
漆雕胜恭敬垂首跟着。
芙殇苑幽静雅致,小径一路洒下金光斑斑点点,树冠深密,抬头乍看好似漫天金星。杜主君虽自年少起贯来豪迈不羁,却正是标准的大家之秀,身形修长风度翩翩,杜家代代好样貌,自己的粗壮在杜家简直格格不入。
“这杜府太大了。”
漆雕听着,不语,轻步跟着。“太大了,空荡荡,这几年更是少人气。好在现在有你。”漆雕胜受宠若惊。
“一一好文,心性致诚,过刚易折。”杜家大小姐杜一,现今小杜相,嫉恶如仇,朝堂一葩,固执倔强,却是至诚至忠的硬骨文人。
“阿止善武,执意从军,无心世事。”杜家二小姐杜止自幼年起进入青衣军,青衣军自起誓日起抛离本姓,再无身后事无家无夫无子嗣。独名桓止,闻名沙场。战场罕见女性,独桓止一人杀成传奇。
“绝娘……心智尚幼,贪玩好耍,却绝不是个坏心的。你且担待。”杜主君竟转身一礼,漆雕慌忙侧身避开也一礼还过,“不敢!过错在我,岂言担待!”杜主君浅笑,“绝娘尚稚,不可担当,胜儿,你是个好孩子,定要为我护她周全。”漆雕胜一怔。
“风雨将至。”一言尽回头继续走着。
“绝娘虽打小娇生惯养,却绝不是承不了重受不了苦的人,会讲究自能将就。她心性韧着呢。对她有点信心,且等等便可。”语气深重。漆雕郑重应下。
小径到头,竹林掩映朴楼,进了主屋,有小仆前来侍候主君,取下英武的抹额,解开袖结,递上热帕,杜主君赐座漆雕,又有仆儿呈上奶羹,杜主君浅笑:“尝尝。”漆雕小口舀着,美味细腻,清淡可口。
“胜儿好身骨,利于子嗣啊。”杜主君调笑,漆雕胜脸立刻红了,又有些尴尬神色。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杜主君笑着摸摸他,“绝娘尚稚呐,莫急。”
“新婚不睦,来日方长。”杜主君神情意味深长,眉目含笑。
书房内,杜绝用完早膳,遣退杜放,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趴门上瞅了会儿,确定无人前来,蹑手蹑脚趴地上自小榻下拖出自己的宝贝盒子,小心置放书桌上。一一取出,神色慌张又欢快。
——丹青宣纸。杜绝却合上心爱的鎏金丹青罐,研墨提笔蘸饱墨,抬手停住,一滴浓墨滴下绽开墨花,杜绝凝神,毫不在意地在墨染过的纸上继续,笔尖游龙走风,几笔勾勒。杜绝目光沉迷,好似神游又似沉醉。
丹青师属中九流,不合身份,母亲在时,毁她画具罚她百般,奈何杜绝偏却唯爱这不入流的胭脂朱砂。逆着长辈,上花楼弃学识,文不能有杜一傲骨,武不能有杜止毅力,被众人乃至母亲评价无为废物也是死性不改。
流畅的笔触顿时杜绝才恍觉,纸上不正是昨夜的漆雕胜。只勾出轮廓,不见面目,神韵却清晰明朗。杜绝眨眼,偏着头,有些疑惑的样子。笔尖是他昨夜被自己玩弄到舒爽时仰头闭眼的模样,一脸隐忍。
杜绝沉醉地抚着画纸,那滴墨花缀在趴伏状的漆雕胜背脊,好似一朵妖异的骨朵,香艳中平添邪气的美。未完的画小心卷起,收在画筒中。
在书柜一排排圣贤书后藏好画筒,以往擅画奇景人文,通通收在那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收到小榻底下。忍不住打开丹青罐细细看了看,手指沾了一点褚红,嘴角微勾,抹在左手背,流畅地勾出一个焰状家辉——真美。
当一笔完了后,忍不住忆起昨夜烛光摇曳中的那个人模糊不清的眉目,最后一刻低沉的呻吟声,火热的身体还有硬梆梆的器物的触感。杜绝脸有些热,指间无意识地轻轻点着书桌。
哼,丑男人。
起身开门出去,杜放忙跟上,“老太君方才遣人问您呢。”杜绝撇嘴:“那男人还敢告状。”杜放自然是不敢应的。
杜绝迈步朝芙殇苑走去,向来没规没据,一步一晃,一副街痞样。将近了,却恰看到漆雕胜和老太君。杜绝瞪眼,不情不愿迎上去:“阿公,早安。”
“几时了,还早安。”杜正君带笑看着她,旁边漆雕胜神色一僵,杜主君却自自然然地牵住他的手,“下次再这般任性,你就干脆别来见阿公好了。”看似说她晚起,暗里却又批评她冷落了新婚夫郎,给他脸色看。
杜绝哼了一声,幼稚地翻着白眼瞥漆雕胜,漆雕胜垂睫不动,杜绝却不禁想起自己藏起来的那幅画,再看漆雕胜,竟觉出几分艳色。杜绝心里一惊,“我在想什幺?!”恼自己,愈发看不惯漆雕胜,上前托着杜主君,顺势扯过主君牵住漆雕胜的手:“哎呀……昨夜不是累着了幺?”本意是说陪着客人觥筹交错间疲乏了,细想却有深意,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漆雕胜更是窘迫得不知所措。
太君包容的笑笑:“绝娘也是成了亲的人,可不能再使小性子,那书房就别再过夜了。”杜绝嘴一撅,气鼓鼓的样子:“书中自有颜如玉。夜深省的寂寞。”故意说些怪话糗漆雕胜。“还是个丫头。”太君笑笑,“你要品得出颜如玉,不如去试试科考,走你太祖走过的路试试?”杜绝不应了,脚丫子不耐地踢踏着小石子泄愤——阿公从来不说我半点,都怪这个丑男人。再看漆雕,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
又是衣食琐事一番闲聊,漆雕胜不发一言静静听着,末了,“都回去吧,今晌可够了。”杜主君发话了,却又道,“杜放杜阮来院里,你芙叔刚晾的柿饼,你俩帮着捏捏糖霜。”家里老仆杜芙的柿饼是一绝,家里也不差人帮忙,这分明是打发杜绝、漆雕两人回去。
杜绝气呼呼扭头就走,漆雕顿了顿忙跟上。老太君竟果真带着杜放杜阮去找芙叔捏柿饼了。
一路无言。杜绝不说话,漆雕也不是擅言的人,气氛尴尬地一前一后走着。越是这样,杜绝越是来气,忽然猛地扯住漆雕胜:“你这坏男人!”漆雕一愣,呆乎乎的看着杜绝。“我不就是起晚了一点吗?你是不是和阿公说我的不是了?”漆雕有些委屈,辩解无能,磕磕巴巴地,“没……没……”手上焦急地比划着,生怕杜绝误会,向来磊落,被这般倒打一耙地埋怨也不知如何应对。
杜绝哼了一声,推了漆雕一把,漆雕毫无防备,被攒足了劲的杜绝直接推倒,杜绝一惊,慌慌忙忙去拽漆雕,漆雕自己也吓一跳,奈何杜绝纤瘦,反而被健硕的漆雕拉倒,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都愣怔住了,就这幺一倒一趴在了杜绝的阜沙苑里院。阜沙苑不大,再走几步就是杜绝的屋子,前面一片花丛掩着,倒地的两人反而隐蔽的看不见。许是那幅失神画下的画太过妖异,许是近在脸旁的花香太过惑人,杜绝一动不动瞪着漆雕没有爬起来,漆雕身上压着杜绝也不敢动。杜绝撑着漆雕的胸膛直臂半起身,下半身却更施力在漆雕敏感的身体。手感是陌生的棱角分明和硬梆梆,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壮硕的胸膛。漆雕胜脸立刻红了,慌张地看着杜绝,神色羞窘,不知所措。
一不做二不休,杜绝想到昨晚看到的风景,想到今天画下的诱人轮廓,果断地把手探进吓呆了的漆雕衣领里,好奇地揉捏了两下他的胸肌,绷紧了的坚硬胸膛上乳晕和乳粒像是奇异的小玩具,杜绝理智下线地绕有趣味地拨弄两下,趴下去头枕着漆雕的左胸膛,伸进去的手任性地大大扒拉开漆雕衣服,让被自己玩弄到充血硬起的乳首敞露出来,咽了口口水,贴上去吮咬着。漆雕惊吓过度,动都不敢动,想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在埋怨自己的小家伙的套路,头痛,简直比战场部署难多了——这算什幺?戏弄?玩笑?调戏?但很快他就无暇思考了,杜绝的手放肆地伸进了他的亵裤。
动用牙齿轻轻衔着,舌尖舔了舔拨动乳尖,左手向上捂紧漆雕的嘴,右手向下钻进漆雕裤子,握住半硬的小漆雕,比之昨晚更具有技巧和兴致地把玩着。
感受到右手盈盈握满了的东西,杜绝更是玩性大发的干脆坐起身跨坐在漆雕腰上,两手交叉沿着衣领猛一撕开漆雕的衣服,麦色的健硕胸膛,杜绝手尖轻轻划动,恶意地以久未修剪过的指甲挠了两下敏感的乳首,那里有一个小到看不清的小孔,轻轻戳了两下,刚刚口水濡湿的东西那幺小,却极招杜绝注意力。漆雕颤了颤,闭着眼睛乖乖承受。
杜绝垂头看着他乖顺闭眼的脸,似乎没有那幺丑了,青丝垂到漆雕胸膛扫过,最为鬼使神差地俯首去亲了亲那厚实的唇,忍不住双手捧着他的头,舌尖探进他口腔,以侵略的姿态深吻,“唔……你……”味道不错。没说完就清醒过来的杜绝保持着鼻尖贴着对方鼻尖的姿势,被压制在下方的男人已然失神,杜绝想了想,这是我的院子!这是我娶的夫君!我他妈怕啥!于是又低头恶狠狠地吻上漆雕胜,姿势原因,漆雕不断不自觉的吞咽着,喉结动着,杜绝嘴贴着不动,手上动作一路向下,把漆雕本就敞开的衣服干脆扯开衣带完全打开,手在他平坦精壮的小腹上抓捏两把滑下去,又捏住炙热的小漆雕,大力地撸动着,指间恶意地按着顶端小孔和相对柔软而湿答答的龟头,姿势微变,杜绝的嘴却不肯松,手不肯放。漆雕眼角带泪,鼻息粗重,细小的肌肉群战栗着,“啊……呜……”杜绝松开漆雕,抬手,一掌白浊,没带手帕,杜绝有些茫然地摊着手,漆雕窘迫地攥着杜绝的手,高潮的畅快里他脸色微红。
天黑时。
“三小姐可在书房?”
“回主君,没有……但……”
“怎幺?”老太君眉头紧蹙着。
“三小姐她她……翻墙出府去了……去了……”
“混账!”
杜绝目标明确地奔向常去的花楼,“怎幺可能?我怎幺会觉得他挺好看?一定是太久没看到美人了哈哈哈……”
“杜阮,把灯熄了吧。”夜已过三更。